據帥哥這個半吊子山鬼看,鬼崽嶺的石雕確實年代久,至少有大部份是在中國文史記錄之前的。
他向來就話多,加上深山老林、陰氣森森,用他的話說,就是用來增進男女感情的,其實就是想開導我一下,免得我悶着。
所以他還刻意掏出一個石雕遞給我看,一會說什麼雕刻手法,一會說人物形象。還引着魂植根當小刷子,刷上一刷,吹上一吹,考古的派頭搞得十足,完全就是胡亂說着。
我現在對這些都沒有興趣,只想快點找到何必壯,讓他以造畜之術幫我養着那顆蛇心。
人心是有記憶的,就是不知道冷血的蛇心有沒有。
可如果沒有的話,在我將沉吟刀插進去後,白水心神不穩。讓建木有機可趁後,爲什麼又幫我剜出了這顆蛇心。
我手不自覺摸到了腰側,可轉念一想,那顆蛇心已然不是了。原本絮絮叨叨的帥哥一個人唱獨角戲也沒意思了,讓我睡帳篷裡,裡面不只是有睡袋,他還刻意給我弄了條電熱毯,保證不冷。
捧着的暖寶寶被我一捏,化出了一個古怪的形狀,好像一個面容猙獰的鬼娃娃。
難不成我懼冷的樣子,已經這麼明顯了?
帥哥嘻嘻的笑着,說這陰氣重的地方,一旦點火,陽陰相沖,這就是招鬼了,所以他就睡在帳篷外幫我守着,雖然我不怕鬼,也不怕妖魔,也說不定有蛇和野獸嗎。
提到蛇時,他臉色變了變,立馬將我推了進去。
電熱毯是熱熱的,我躺在睡袋裡,隔着帳篷和帥哥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他卻又提到我欠他一頓鮮肉餛飩,這欠得有點久,快一年了吧。
我這才愣了一下神,原來認識帥哥也才一年多點啊,那認識白水也並不久,可我卻感覺已然比前面十八年都久了。
山裡沉靜,我最近一直睡不好,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到了半夜卻又被冷醒,好像處於寒冬臘月,冰天雪地之中。
我試着想找充電寶給暖寶寶充電,可摸了一會也沒摸到,正要開燈,卻聽到外面傳來古怪的聲音。
這聲音不僅僅遠,而且還挺雜亂的,隱隱的還有着石頭摩擦的聲音,像是腳步聲。卻又好像不是。
我沉息屏氣,試着將帳篷拉開一點,這一開,我勒了個去!
幽幽的月光之下,樹影憧憧,只見帳篷外的遠處密密麻麻的都是那三四十釐米高的石像,它們這會居然還擡着短腿,一步步朝我們走了過來。
熟話說千不着邊,萬不着際,月色之中的老山靜嶺之中,放眼望去全是那些矮小的石雕,它們面目猙獰,神情肅穆,看上去步伐並不整齊,可目標卻明顯一致。
我沒想到這鬼崽嶺還真有鬼,將手裡的暖寶寶一扔,對着帳篷前的帥哥就是一腳,正要引起蛇影離開,至少也得盤旋於半空之中啊,要不上萬的石頭砸過來。不死的話肉也爛了啊!
可這一引,我卻發現蛇影根本沒有出現,我連試了幾次,蛇影都沒有出來。
帥哥一醒來,看到這麼多石像活過來一般朝我們圍了過來。也嚇了個夠嗆,麻利的爬起來,看着我道:";這是不準外人留宿?";
他說得也太親民了一些,我試着畫了個符紋,明明手法和走勢都沒有錯,符紋也引出來了,但就是引不動該引動的東西。
就連魂植到了這會,也不肯再出來,但明明睡着,帥哥還用魂植刷子冒充考古人員來着!
";怪不得!";帥哥一拍大腿,朝我道:";怪不得何必壯沒有回我,原來這地方根本用不了術法。";
這種時候了,他居然不先想逃命,而是想這個。
九嶷山是舜帝陵寢之地,本就是地位極高的,不能用術法也能說得通。
這鬼崽嶺雖然名不見經傳,但這些石雕確實年代久遠,就算不是女媧娘娘造人時弄的,也極有可能是當初用來給舜帝殉葬的,無論哪一種都有點邪門。更何況現在任何術法都不能用了。
眼看着數以萬計的石像大軍踩山震石的朝我們開來,帥哥傷重,白天爬了半天山,這會雙腿還在發軟,還朝我輕聲商量道:";要不跟它們談判?";
我轉眼四顧,帳篷四周都是石像,只怕連跑都沒地跑,這些東西的目的也不清楚,只得先讓帥哥屏氣凝神,等石像再近點。看它們到底要做什麼再做打算。
跑不動的帥哥自然點頭,可他剛一點頭,一尊石像就從遠處飛了過來,朝他砸過來,嚇得他一轉身。石像就落入了帳篷布上。
但古怪的是,那石像一軲轆爬起來,氣勢洶洶的朝我們撞了過來。
它高不到膝蓋,可也是石頭的啊,這樣如同開足了馬力的小馬駒撞來。怎麼也得青紫上一塊。
而隨着這一尊砸過來,後面也稀稀拉拉的七八個砸了過來,還有從遠處一路滾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