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回 存孝再鬥汴驍將 存信北抗遭失利

兵對兵,將對將,李存孝對上鄧季筠。鄧季筠舞動大刀直劈向李存孝,李存孝揮動雙槍,格擋數下之後嘲笑道:“也不過如此。”等其再一刀砍來時,用左槍隔住,右手將槍伸向刀的另一面,猛地一砸。經此一夾、一砸,那刀片竟已彎彎曲曲如同一團廢鐵!鄧季筠正在驚悸間,李存孝已走馬近到他身前,單手抓住其腰,一把就把他提了起來,橫置於自己馬上。

很快,鄧季筠麾下的騎兵就被完全殺敗,倒下的戰馬和騎兵到處都是,逃回寨者十不足一二。汴軍主將李讜見河東兵如此精銳,而河東軍又散佈官軍大敗、孫揆被擒的消息,當晚便與李重胤收衆撤圍而逃。李存孝得知後趕忙與李罕之出城追擊,到馬牢山時追及,一戰大破汴軍,之後又一直追到懷州。汴軍被殺被俘者近萬,而李重胤也死於追軍。

已救澤州,李存孝立即回兵與康君立急攻潞州。葛從周見敗局已定,便與朱崇節乘夜拋棄潞州而逃歸。朱溫得知後大怒,他本想趁此番朝廷大舉討伐,自己能從中得利,將潞州和澤州置於自己手中後,便即刻返回。因爲他還有重大的事情沒完成,那就是火併鄆州與徐州。眼見這回打的如意算盤全毀,他在一一清數責怪諸將敗軍之罪、斬了李讜之後,於本月末緊急還師,去進行火併鄆州與徐州的戰事了。

李存孝克潞州後,將馮霸擒獲斬首。此番敗官軍、救澤州、克潞州,李存孝接連三次大勝,功勞之大,前所未有。他本以爲義父會讓自己做昭義節度使,卻沒想李克用竟讓康君立做了昭義節度使,而自己僅做得一汾州刺史。前番河陽爭奪戰失利,康君立不等自己就先行退軍,一直讓李存孝耿耿於懷。這回李存孝更是心中憤恨難平,鬱鬱寡歡,接連數日不食。他認爲,一定又是李存信從中作梗。

這兩虎之不和,由來已久。當初他們隨李克用破黃巢,收長安時,李存信曾擄掠得一美貌女子,欲使其做妾。不料這一幕被李存孝看到,李存孝見那女子一臉梨花帶雨,知其不願,心生憐憫,便對李存信說道“放了她吧,不要強人所難。我們隨大帥來除賊,自己怎能做盜?”李存信怒道:“我們罹鋒刃,經百死,如今我取點戰利品來安慰下自己又有何不妥?”李存孝說道“我們大帥有嚴令,鴉軍成員,入城之後自會有重賞。如有擅自擄掠者,軍法不饒。”李存信又氣又怕:“你怎麼那麼死板?形勢如此之亂,誰能顧及?即便是大帥親眼看見,也會念我們功勞,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李存孝怒了:“我就問你放不放人,不然我就拿你去見大帥!”李存信又羞又怒:“好你個李存孝,真有你的,哼!”只得把那女子放了。

收長安後,二人都因驍勇被李克用封爲沙陀五虎,並做了李克用的義子。李存孝力能拔山舉鼎,擒將無數,軍中推爲第一,無一軍士不甘拜下風,唯有李存信不服。上源驛事變後,李克用進行過一次大閱軍,李存信在與李存孝的比試中落了下風,對其更是怨恨。

李克用在諸將之中,最爲器重的,撇開族親不說,除了康君立之外,就屬這兩人了。李存孝上陣身先士卒,勇猛無前,最能提升士氣。而李存信則與部下共甘苦,頗爲士卒所親。李存信爲人圓滑,善結交,用賄賂厚結康君立等重要將領,因此諸將領都在克用那爲存信美言幾句。李存孝則因驍猛而意輕諸將,爲諸將所忌。

李存信對於義父的話絕對是說一不二,唯命是從,這更是爲李克用所信愛。李存信又善言辭,每每以讒言向李克用進說,以離間存孝。李克用起初並不以之爲意,但日久難以不動心。不善言辭的李存孝又難以言明,“父子”終於互生疑竇,導致最後的反目。我會將這事在稍後的段落詳加描述,現在容我先把官軍討伐李克用之事說完。

在李存孝攻打潞州時,李匡威與赫連鐸兵分兩路進入河東境。李匡威攻打蔚州,虜獲刺史邢善益,赫連鐸則帶吐蕃等番族部落數萬之衆攻打遮虜平,殺其軍使劉鬍子。之後他們合軍繼續前進。

李克用派“笑面虎”李存信帶兵前往迎擊李匡威,初戰不利。李克用心情頗爲焦躁,因爲官軍不久就要來到,到時若兩面受敵的話情況將更爲不利。這時蓋寓向他提出可以讓李嗣源前去輔助。李克用內心燃起了希望,他也想到李嗣源這個義子頗曉軍機,性情持重。李克用便讓“飛天虎”李嗣源爲李存信之副,迅速帶精騎二千前往助其對敵。

李嗣源在問過李存信交戰情形後,心生一計。他與李存信商量到:“李匡威與赫連鐸初戰獲勝,內心必驕。況其麾下兵士良莠混雜,毫無紀律,貪得擄掠。我們可以如此……”李存信驚歎道:“太妙了!兄弟之智謀,我是遠所不及啊!就這麼辦!”於是兩人定下計來!

傍晚,李匡威與赫連鐸正在飲酒,兩人相互吹捧,你說我麾下作戰勇敢,我誇你指揮得當。兩人正自興高采烈時,忽有部下來報,說抓到了敵營的一名奸細。赫連鐸站了起來,問道:“奸細?詳細說來”那名部下繼續說道“在下在巡邏之際,發現一人形跡可疑,鬼鬼祟祟,一看就非我軍營中人。於是便把他抓了起來,只是不知如何混進來的。”

赫連鐸準備命人將這名“奸細”拷打,逼其說出李存信軍中的備細情況。但被李匡威所攔住“仁兄不必如此,要知道,好漢不吃硬的,卻受不了軟的。”

於是李匡威將奸細請上座,爲其斟酒。並召來一名舞女,令其陪同。李匡威說道:“現今各藩鎮與朝廷大軍聯合討伐沙陀,十餘萬大軍兵臨河東,李克用之滅就在旦夕。你若識相的話,將李存信軍中備細訴說於我。及早投靠於我,非惟能夠保身,我還會在軍中給你一官職。”李匡威仔細看那奸細似乎有些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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