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和你在這喝酒。將我那些可愛的小女人留在家中,肯定不是爲了貪圖你的皇家禮炮。”林羽握着杯子,看着眼前嫵媚如少婦的女人,輕聲道:“你說,咱們有沒有可能成爲盟友?”
“呵呵,林羽,你不覺得你太異想天開了?”
陳薇譏誚的看着眼前的已經揭開一張底牌的男子,“在馬場上,你將我陳家的面子丟得整個華人圈子人盡皆知,這會兒再來談合作?是不是想讓我家落個畏威不畏德的好名聲?”
“如果你們要和趙家這個遲早會倒下的明日黃花一起完蛋,我也沒什麼意見。”
林羽攤攤手,目光冷漠,旋轉燈光的陰影掠過他的臉龐,遠處暗暗咬牙的喬思看着突然變得陌生的林羽,似乎有種陰鬱的東西將他籠罩在一片張揚的磁場裡。
“趙家會完蛋?這句話,我怎麼也不太相信。”陳薇思考一會兒了,放棄了掀翻桌子的想法,淡淡道:“三代經營,富可敵國,即使是華爾街他們也有不少老相好,我們當初和他家制定戰略同盟就深信這一點。即使偶有挫折,也不可能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所以,你只可能是學院派的精英,而且還是遠隔一萬公里的大英帝國,那個以海盜起家的僞貴族式學院派,你試圖用他們的理論套這片土地的規律,但不要相信大西洋上,有一萬年不翻的船。”林羽不客氣的將話抵了回去,“你們有敵意在先,我不狠狠打得你們臉疼,是沒機會坐在談判桌上的,如果沒有晚上的交鋒,沒有馬場的幾條人命,你陳薇,會和我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小人物談判?”
陳薇擡頭看了林羽一眼,驕傲如她,在陳家一片兵荒馬亂中,能夠憑藉老爺子的授意登臺整頓局面,儼然是新一代的領頭人,如果沒有這幾日的激烈交鋒,她會不會承認林羽有與他平起平坐的資格?
想必不會。
她點了點頭,喝了口酒後才笑道:“你很坦白,我也可以坦白,如果你能讓我陳家所受的損失全部換回,給足夠的利益,咱們在商言商,自然會有個好結果。”
林羽一愣。言語交鋒到現在,這是他最意外的一句,以爲今晚這場小小的鴻門宴非得十八般文武藝全部使遍,纔可能打動這個不聲不吭走上前臺的陳家女人,但她亮出的底牌顯然已經對趙家的前景不看好了。
“商人無所謂忠誠,忠誠只是背叛所給的籌碼太低。”陳薇摘下低低的鴨舌帽,一頭烏髮映着五彩霓光,儼然將這個酒吧人生鼎沸的背景當成了舞臺,掏出一方天鵝絨藍色布料擦拭着取下的墨鏡,沒有擦拭金邊眼鏡的那種儒雅,倒像江湖黑道人物磨刀行險一般,有種平常女子所沒有的刀鋒銳利。
“陳薇,你第一次給我的印象,和這次給我的印象相差幾乎是翻天覆地的。”林羽大嘆了把,那會兒惶惶然跟一普通女孩兒遇見搶劫的情景差不多,而第二次的英雄救美,陳薇惶惶然的模樣似乎猶在眼前,但這會兒截然不同。
“這個世界,誰知道誰是最後一隻黃雀?”陳薇捏着手中清涼的酒液,淡淡道:“你興僞裝?不興別人和你玩同樣的把戲?”
林羽的表現並沒有太意外,但還是感嘆了把。“那次公交車上的邂逅以及後邊的那次營救,說不清是我算計你,還是你算計我了。”
老實來說,如果不是進門時,看見那一筆纖瘦中筋骨森森的廋金字體,林羽差點就犯了大錯,看來在京城裡安逸的日子呆久了,差點喪失從生死邊緣鍛煉出來的敏銳嗅覺,陳薇,這個女人哪裡那麼簡單。
陳家女兒盡傾國!
他微微一嘆,遠在京城的陳蘭影母女,眼前的陳薇,雖然是五百年前算一家的關係,但想到陳蘭影久居幕後,將一個百年商業家族所涉及的龐大領域打理得井井有條,頗有治大國如烹小鮮的境界,閒來時候,茶藝廚藝無所不精,有時真如一抹蘭香,不經意能嗅入鼻端,仔細聞時卻消失得無影無蹤,陳璐自然不用多說,以一顆單純之心對這渾濁世間,偏生如魚得水,天資不用多說,而眼前的陳薇,在這種取捨上,也近乎完美。
當然,如果陳薇真和自己合作的同時捨棄趙家。也許會背上落井下石,賣友求榮的道德上指責,可能也有人稱讚圓轉變通,是上位者之道,要看最終評價如何,只能看成敗如何,因爲歷史通常是勝利者書寫的。
“如果你能成爲我在香港的第一個同盟,其利潤不會太低,否則怎麼能夠吸引更多人的?”林羽自信滿滿的對眼前的陳家女掌門人許了一句前景後,話鋒一轉,輕聲道:“不過投資有風險,入行需謹慎。”
“這個不用你多說。”陳薇扯了個笑容,“我是三個月前才從國外拓展業務歸來,對趙家失望的原因很簡單,他在和你的爭鬥中輸了,輸得徹底,可他並不自知,不知道輸在了哪裡。”
“我這次孤身一人站在香港,直面趙家所能找到的所有外援,以此形成合圍,來個甕中捉鱉,但可以給你個肯定的承諾,不是爲了趙祥。”林羽的傲氣不經意泄露了些。“如同強姦,對於已經狠狠蹂躪過的女人,再次哭哭滴滴的弄一回,其實並沒有什麼快感。”
這句話顯然是眼前身爲女人的陳薇十分不尊重,但話糙理不糙,陳薇翻了個白眼,“和你這種敗類在一起,真是大煞風景的事情。”
“我一向只對我的敵人做些敗類行徑,如果你成爲我的盟友,我會讓你明白什麼叫無微不至的溫柔。”
林羽的話裡很有些猥瑣中年大叔的風格,偏生沒法讓陳薇有半點受調戲的憤怒。溫柔,在他抱着瓷娃娃一般可愛的李琥珀,低下頭教她如何按十多顆炸彈引爆指令時時,濃眉眉大眼裡突然而至的溫柔神色,很讓當時站在人羣中的陳薇受到觸動,這樣的男人,即使是敗類,做他盟友絕對是最安全的。
“開條件吧,我不會是個聽幾句話就會被你糊弄開了的傻女人。”陳薇想起剛纔沙灘上奔跑的那些女孩子,她對於夏雪妍,早已經在時尚雜誌和經濟學刊上見過多次,在所有人的口吻中都是冷冽如寒冰,容顏如紅梅綻放的印象,但剛纔那個冰雪美女穿着稍微保守些的純黑比基尼,在林羽的注視下,和那些女孩子們在沙灘的海浪中奔跑的可愛神情,是不是被他一手導演的轉變?
對待朋友像春天般溫暖是理所當然,能夠將身邊所有人,包括朋友和敵人,都能潛移默化得對他春天般溫暖,這纔是人生的贏家。
而他的真實身份,如果他的戲言成真,是名代表殘忍好殺以冷血爲信條的殺手,現在怎麼能夠笑得如此憊懶?
林羽似乎知曉她所有的心理,咧嘴扯了個笑容,“一個獨自走向黑暗,可以和天下人作對的殺手,算不算他朋友和親人的幸運?”
陳薇擡頭,他的眼神溫柔中,藏着一把殺意冷冽的刀。
“這次事成之後,趙家這頭肥羊上所割下來的肉,全部是夏雪妍的。”林羽玩弄着手中不知不覺空了的酒杯,然後聽到身後馬靴聲響,喬思抿着嘴奪過他的杯子,重新注滿酒,又重新放回他手中,但自始至終一言不發。好像僅僅是老闆娘和一個客人間的禮貌。
陳薇微微有些失望,她在來之前,就做好了打算,以爲在調轉矛頭,甘心背個背棄盟友罵名的她至少可以啃下趙家所受損失裡三成的肉,但林羽連點湯都不準備給他。
“聽過黑暗議會麼?這個能將美聯儲緊緊抓在手中的組織。”林羽驀然拋了個她意料之外的話題。
“聽過——不過,我沒有親身和那些人打過交道。”陳薇咳嗽了下,再度打量了林羽一眼,身爲亞洲乃至世界的金融中心之一,香港的地位也不小,她自然也能聽聞到某些秘辛,關於美聯儲是個私人機構的問題,以及種種金融震盪的內因外因,有一本叫《貨幣戰爭》的書是外行人朦朦朧朧看到的一絲跡象,彷彿有一隻手在無形操控整個世界的經濟,而這隻手,人們往往用黑暗議會來代替。
不過,殺手作爲黑暗議會裡最底層的暴力機構,最多能參與到下議院中去,身份並不會太高,林羽和她聊這個,難道是說他也是黑暗議會的一員?
這個身份足夠讓她震驚了,因爲即使下議院的一名普通一員,也能夠掌握數十億美金的流動資金,擁有分配小部分經濟權益的權力做爲福利。
“黑暗議會的最高機構爲十二元老組成的元老院,他的前身是羅馬皇室和教廷神職人員的混血兒,元老院之下,有審判法院作爲懲罰性的監督機構,元老院之下,便是上議院和下議院,這個佈局,和當今西方國家大多數的政府組成類似。”林羽披露了一些這個無形之手的情況,微笑道:“我是審判庭唯一的執行官,只需下議院和上議院同時獲得三分之二的贊成票,就能擁有審判元老的監督權力,這也是東方華裔至今爲止爬到的最高位置,你明白這個身份的含義麼?”
陳薇搖搖頭,她只是一個商業精英,對這些黑暗中的事情肯定不太明白,但想到一次去拜訪一名老教授,聽他提到即使是這個地球上最強大的國家美國的幾次總統遇刺,也是觸犯了大財團的利益而執行的暗殺行爲,就對這些大財團組建的暗中勢力多了許多好奇,也只有明白那些大財團之間的聯繫,纔有可能過問這個世界上最頂層的金融經濟遊戲,可惜,她遠遠望不到那種呼風喚雨的境界。
“華允文是上議院的第十三位上議院,他的個人資產是一百七十六億美金,根據資產的滾雪球效應,他最終能夠大致掌控大於自身八倍的資金投資方向,即使趙家的經濟規模已經超過了六百億人民幣,也被他一擊即潰。”林羽詳細的解釋了自己一名盟友的能量,“巴菲特的個人資產之前爲670億美金,而越南的生產總值不足1000億美金,於是在這名金融大鱷的吞噬下一觸即潰,陷入嚴重的經濟危機,但即使是他,現在也沒法升入元老院。”
陳薇的心神顯然被狠狠的震撼了下,如果這是真的,那麼,成爲元老級別的人物都是些什麼樣的存在?
“比如說洛克菲勒家族,現在雖然式微,但暗中的影響力仍然十分龐大,旗下基金整合起來的財力,超過了一萬多億美金。”林羽解釋了她的疑問,無奈的聳聳肩,“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擁有那麼多的財富,也許連華允文那樣的資產都達不到,但這個世界上錢不是唯一的好東西,生命纔是,我掌握了他們恐懼的力量。”
林羽微微一笑後,信心在握。
“你選擇與我合作的話,我將爲你爭取到半個下議院席位的權利。足夠你吃到撐死。”林羽終於拋出了最美味的誘餌。
“我需要付出什麼代價?”陳薇心動之餘,也在重新估算這次反戈需要付出的代價,肯定不如先前期待得到趙家三成利潤時,所付出的那麼一點代價了。
“你不背叛的忠誠。”林羽露出一口白牙,額頭裡的陰暗氣息盤旋成一團,即使酒吧裡偶爾射來的一束光芒可以刺得人生疼,也沒法掃除這一絲半點。
陳薇猛然擡頭,握着杯子的手掌因爲用力過度,發白,一絲粉紅十分清晰,冷聲道:“你確認?”
“我確認。”林羽沒有玩笑的神情。
“那我得附加一個條件。”陳薇沉默半晌後,擡着頭,對林羽道。
“哦?”林羽顯然對此有準備,既然自己的要求夠高,自然也能容許做她額外的要求,他這樣的人,與其等待背叛,不如先將背叛的路堵死,死亡也是其中的手段之一。
“我要做你的女人。”陳薇一字一頓,沒有半分玩笑神情,雙手交叉握着,用一種嚴謹的態度說出了這個要求。
沉默。
“——我沒有聽錯?”
林羽喃喃念着,他不明白,自己和她才見過兩三次,雖然陳薇光論外表,並不遜色於自己所擁有的女人,但這個女人的野心很大,大到連他這個最大的野心家也有些吃驚,所以才需要做這個保證,甚至準備一旦陳薇日後再次背叛時,便選擇以雷霆手段滅殺。
所以,她這個要求讓他陷入了兩難之中,他的女人們都是可愛溫柔的女人,即使是夏雪妍,也越來越有了暖春冰融的跡象,但陳薇這個對他而言,仍然一無所知的女人想要闖進來,這明顯是個很難抉擇的問題。
自古梟雄難過美人關,這個美人,自己接還是不接?
陳薇看清了他的猶豫,再次露出了她習慣性的譏誚:“顯然本小姐年方雙十有四,青春正盛,一直忙於學業,也沒有學那些異國學姐們的作風,乘着暑假去意大利度假的機會破第一次,我不吵不鬧不計較你有多少女人,也可以洗手作羹湯伺候你,這麼好的買賣,哪兒去找?”
“有一種植物叫菟絲花,寄生植物,花很漂亮,但往往最後會將它寄生的樹木纏死。”林羽坦然面對她的譏諷,面子沒有消除隱患來得重要,激將計有用的話,他就沒法獲得以隱忍著稱的殺手從業資格證了。
“植物終究是植物,沒有大腦沒有智商。”陳薇淡淡的道:“每一株菟絲花的結局都是在寄生植物死後,也因爲失去營養而枯萎。”
“所以,我更不希望看到這種兩敗俱傷的選擇,你走近我,瞭解我,然後將我咔嚓了。”林羽粗枝大葉下僞裝的小心翼翼再一次浮出了水面,膽小並不可恥,可恥的是失敗。
“但你應該明白,你的危險級別比我高很多等級!”陳薇將杯子一頓,吸引了近乎半個酒吧的目光,接着抿了抿脣,冷漠的看着他:“與你所擔負被纏死的風險相比,我更需要這個能保護自己的身份,你明白?”
林羽點點頭。
“我需要你用一種光明正大的身份,至少在你的小圈子裡給我一個名分,我纔不會擔心某一天被你賣了還幫你數錢。”陳薇重複了一遍,補充道:“我和你都是沒有安全感的人!”
這句話說服了林羽。
一分鐘後,這個女人的手裡還多了張小紙條,上面幾個歪歪曲曲的字,“專業型頂尖殺手,聯繫電話,XXXXXXXXXX。”
陳薇既然能寫出招牌上四個鋒芒畢露的瘦金體,這幾個字估計她能用左腳大拇指都能寫得出來,所以對林羽鄙夷了一眼。
林羽對於來自他字跡的鄙夷,仰天打了一個哈哈,“一直都是敲鍵盤聊天的,少鍛鍊,字跡有些潦草,你有什麼事情可以打這個號碼,保持聯絡。”
陳薇哭笑不得的點了點頭,卻第一次沒有將這比草稿紙還不如的名片扔進垃圾桶,和自己的摩托羅拉手機放在了一起。
你方唱罷我登場,被冷落了很久,從來沒有遭受如此待遇的喬思憋着滿肚子的氣,不過想到林羽可能和這位同在帝國學院留學的同學有要事商量,才忍得到現在才走出來,想着這陣子只能滿世界跑試圖進軍餐飲連鎖業,才能借忙碌忘掉這個混蛋,以及這個混蛋和鳳蘭姐讓自己不可企及的關係,現在看着林羽和陳薇相視微笑的場景,心裡頭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這位姑奶奶的作風可是雷霆萬頃,自己該怎麼應付?”
林羽用眼角餘光捕捉到喬思氣鼓鼓走來的妖嬈身影,一邊和陳薇聊天一邊捉摸着,早上聽見喜鵲叫,沒準是喜事,這小妞偷跑出京城不是模仿小說裡的橋段吧?
例如她本來有一個百億家財的老爸喬五爺,現在跟夏雪妍的情況類似,喬五要進行家族聯姻,迫於壓力,就跑到了這裡。
所以,自己能夠大殺四方平息她的怒氣了?這麼能解決的話,也還真算喜事。
結果,喬思只是坐了下來一言不發,這種反常的舉動讓陳薇嫣然一笑,將和林羽聊天的機會交給了喬思,對林羽道:“據說你飛鏢玩的不錯,幫我掠掠陣?”
“你怎麼知道的?”林羽啞然,瞄了喬思一眼,喬思別過頭不理他,但又有點後悔,不開口怎麼興師問罪?但自己該選擇什麼樣的立場?
陳薇拍拍她的肩膀,這些日子早見過喬思少有的發呆場景,明白自己選擇的這個盟友就是她心結的源頭,示意好好解決才離開,這女人依舊是墨鏡遮臉,簡便裝扮配合端着一杯清酒走開的姿勢十分優雅,一隻手開始朝鏢盤擲着飛鏢,技術不錯,姿勢十分正規。
“喬大小姐,彆嘴巴撅得可以掛個油瓶行不?”林羽暗暗嘆息一聲,選擇主動破了這個僵局,喬思的心意,他隱隱知道一些,但是,這其中的糾葛,讓他想想都頭疼,不怕對不起喬思,卻怕對不起白鳳蘭那個溫柔女人,她愈體貼愈不追究,越不能輕慢,揹着她做些勾搭她好友的勾當。
“你這傢伙——香港這麼大,我怎麼就遇見了你?”喬思扭頭瞧了他一眼,一肚子氣突然笑去了大半,嘴角不自禁一抹甜笑,微微靠近這個落拓傢伙,大眼裡多了份刁蠻:“爲了怕我要你投資吧?”
“哪敢放喬大小姐的鴿子,我正在考察有沒有咱們合作的項目,過些天,我將籌建一個公司,你來不來給我打工?”林羽玩笑似的道:“到時候,就能還清欠你的債不是?”
“哼哼,老孃不要你的投資了,這筆投資拿肉體才償還吧?”口無忌憚是這位大小姐的風格,喬思很是生猛的調戲了他一把。
林羽頓時連退幾步,雙手護胸,義正言辭道:“我這一百多斤的所有權都是我家媳婦的,你必須到她那裡打好證明,才能獲得暫時使用權。”
“撲哧。”喬思很不淑女的噴出酒水來,拍着胸口失笑道:“我早在鳳蘭姐打好借條了,連租金都付好了,現在跟你說只是例行公事。”
“什麼?”林羽的菸頭差點燙着手,扭頭看向喬思,發現這丫頭並沒有太認真後,纔算鬆了口氣,一路打打鬧鬧,對於喬思這種不矯揉造作,對白鳳蘭兩肋插刀的豪氣很是欣賞,連爺們都沒法比的。
“假的——”喬思狠狠灌了口酒,想借着蒸騰的霧氣掩飾那一絲酸澀。
那邊的陳薇扭頭看到了這一幕,暗暗爲自己未來的盟友感嘆了把,又一個女孩兒淪陷了,而自己,這一趟將是玩火自殘,還是什麼樣的結局在等待自己?
這很值得期待。
喬思卻喜滋滋的獻寶似的,從皮夾裡掏出一張支票來,朝林羽炫耀着,示意她不缺錢,很不缺錢,有錢什麼都夠了,不稀罕其他了。
“這是薇薇給我籤的,我在香港買大房子的首付有了,酒吧的擴充資金也有了,我的小夢想全都會實現了。”
喬思雙手顫抖的捧起支票親了口,然後發現遠處的林羽正一臉不和諧的瞪着自己,那神色就跟被一頭老牛勤勤懇懇工作了一輩子,最終被主人無情送入屠宰場似的哀怨,當下乾咳一聲,“你覺得被我拋棄了,很不爽吧?”
“你要這個酒吧的多少股份?”林羽卻回頭看着陳薇。
“30%。”陳薇擲了一個飛鏢後,回頭答道。
“小打小鬧沒意思,你要不要玩大的??”林羽突然朝喬思笑了笑,眼中一道精芒閃過,玩世不恭的神色裡多了些刺人的鋒利。
在他的目光下,陳薇剛開始能夠淡然面對,但覺得某種陰暗的氣息將這秋老虎的熱辣天氣降低了溫度,不由往旁邊挪了下鞋子,但心中也有些不悅,這個酒吧滿打滿算雖然不超過300萬美金的資金,規模也不小了,自己剛纔和陳薇閒聊,明白自己的經營理念和方向十分不錯,才臨時起意給自己投資的,算是雪中送炭,怎麼就成小打小鬧了?
“住嘴,傻瓜。”林羽有些放肆的用手覆蓋老闆娘的小嘴,指了指腦袋笑道“我覺得你的腦袋不是賺小錢的。”
“那?”喬思滿臉期待的看着他。
林羽沒有多說,只是低頭去瞧收回的手掌,上邊一個淡淡的口紅印,不由搖頭道:“我說老闆娘,作爲一個成熟的魅惑型美女,不要用橘彩星辰這種少女風格的口紅,怎麼就不能多點高雅品味呢?不過賣相不錯,我試試味道。”說完,恬不知恥的伸出舌頭嚐了嚐,露出個燦爛的笑臉:“嗯,有點甜。”
“瘋子,你你,老孃要剁了你!”喬思剛纔還擔心這廝會想不開去哪裡跳海,沒想到還敢調戲她,正要回房拖殺豬刀,卻見林羽哈哈大笑起來。
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幾個服務員加調酒師在佩服林羽一陣後,發現老闆娘喬思兩腮火紅,眸子迷濛,手足無措的在酒吧裡走來走去,她現在只有一個念頭,這這這,不等於變相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