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林羽標榜自己愛好和平。結果被謝姨送了個陰謀家和戰爭販子的頭銜,而他一向標榜自己很壞,落在夏雪妍的眼中,不免壞得可愛。
認識以來,揩夏雪妍的油也不止一次,兩人也沒有一個說非君不嫁一個非卿不娶,兩人坦蕩蕩的看似沒有任何關係,但總有些東西熬不過思念,思念與酒精的作用相同,都會發酵某些東西,最終釀成一種自然而然的沉醉。
男女之間的事情大抵是這樣,就算是耍流氓,第一次她嚴詞拒絕,第二次憤怒,第二次半推半就,重複了許多次後卻遭遇離別,想念的時候自然會想念他下次相見,會怎麼耍流氓。
所以說,小別勝新婚是有理論基礎的,女人都是靠相思過日子的生物,一晃很多天過去。站在自己眼前的夏雪妍已經清減了幾分,小腰更細,扶風楊柳一般搖曳生姿,依舊豐滿的胸部落在林羽眼中,自然顯得更大了幾分。
女爲悅己者容這句話大是沒錯,就是夏雪妍這個神色冰冷,有着天才新秀之稱的女人,鮮少朝人露齒一笑,但被林羽貼近身前說出這麼句話來,臉頰泛起桃紅,眉毛輕輕一條,眼裡多了份水意,輕聲道:“還好啦,事情比較忙。”
話聲沒完就突然停下腳步,看着面前的男人,先前在他成爲陳璐生活顧問時,似乎還帶些特意的油滑,現在卻依舊消失得乾乾淨淨,依舊是這樣調侃的語氣,目光依舊不老實,但現在對自己做起來,竟然有種別樣的滋味。
林羽很自然的拉過她的手,自然得好似兩人已經認識了三輩子,其實,在此之前,兩人都沒有牽手的機會。
夏雪妍微微怔了一下,任由他牽着自己的手。繞過在那充當坦克吸引記者火力的洛東方,往自己選擇的比較偏僻的座位走去。
短短十幾米的路程,身邊這個可愛的冰冷美人似乎陷入了某些別樣的情緒中,因爲今天沒有選擇高跟鞋的緣故,至少得自己踮起腳尖才能和他堪堪平視,近距離發現這傢伙很好看,眉毛不英俊不昂揚,沒有趙祥那份輕浮沒有洛東方那份奶油味也不想賈威那般擠眉弄眼的猥瑣,方方正正不顯眼,但因爲多了一對深邃的眸子,就有點畫龍點睛的作用,騰騰然有種破壁而出的磅礴。
女人和男人不同,男人第一眼會先瞧女孩兒的外表,即使他最終喜歡這女孩兒的不是外表,女人則喜歡在看到外表後仍多做考慮,看這個男人有沒有別的潛力。
雖然華允文沒有跟她講過,林羽是一個揹負無數血債的殺手,但她早就看出了林羽用油滑面具遮蓋本身的無奈,肯定是有什麼不得已的原因才用那層油滑塗得他的臉五彩斑斕不見本身面目。
但最深沉的感情不是說我愛你,不是喊着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而是我跟你走。簡簡單單,走到一輩子到老。
夏雪妍曾思前想後過,甚至考慮林羽性格中的梟雄因子,以及連陳璐那丫頭都無意識喜歡他的因素,但此刻能被他握着手,卻覺得心安理得,十分安全,願意這樣走下去,無論風雨。
在原來的位置落座前,林羽簡短的給雙方介紹了下,夏雪妍腮紅如火,配合一身簡單的白色晚禮服,有些紅裝素裹分外妖嬈的味道。
奧麗黛兒的敵意很明顯的散發出來,雖然叛逆倔強,但在西方那種七歲就開始接吻交往的早熟型社會裡早已經陶冶了喜歡的人要勇敢追的習氣,所以一路跨越大西洋,追到了遠東地區,這會兒見林羽身邊花團錦簇,沒有情緒纔怪。
夏雪妍馬上掙脫了林羽的手,依她的脾氣,能夠被林羽捉着腕子走完這區區十幾米,根本就是了不起的嘗試,見到奧麗黛兒殺氣騰騰的眼神後微微一愣,卻被她天使般的面孔吸引,雖然西方人種裡黑髮黑瞳的不少,但奧麗黛兒那種無法形容的魅惑氣質我在這個廳中造成的波瀾根本就不遜色洛東方。
即使在一旁靠着椅背,和幾個老頭子閒聊的謝姨,這個廳中百分之九十的人並不認識她,因爲認識她的人得先夠資格。
當來自嶺南的客人們在這個小小的角落合流。華允文與林羽的對話已經有了非同一般的效果,金融界的千年野狐之名並不是誇張,在常人的視野裡,投行裡泄露在外界的名字無非是索羅斯,巴菲特,進一步能夠知道高盛這些投行在這次經濟危機裡所擔任的掠食者角色,但相比華爾街上那些令人聞之色變的勢力,外人知道的太少。
而華允文對香港和華人商界的影響卻不陌生,這是一個將金融玩得出神入化,甚至發明了萬能金融公式的大師級人物。
這個宴會裡至少都是商界的上流人物,沒有十億資產根本不可能進來濫竽充數,對華允文的關注就是對自己投資的關注。
趙家氣勢逼人的狙擊政策就是被華允文起草的一份評估報告給硬生生打斷的,在前不久冰島和希臘的破產中,也僅僅是金融評估機構下調投資級別,才引起的連鎖反應,這種殺人不見血的本領本是白人金融機構的專利,現在被華允文這樣的華裔投行家掌握了一部分,不得不說,他的加入讓陳家打算能量盡出什麼領域都力壓林羽一頭的打算徹底落空。
既然沒有取得明顯優勢,陳三寶儘管恨得林羽咬牙,仍明白今晚的爭鬥還得繼續,雖然商場的鬥爭不可能像上午馬場那樣鬧出人命,事實上。卻更關乎一個家族的氣數,由不得他不慎重。
在酒會進入一個小高潮後,開始不斷有人起身,最終在旁邊榮海青準備的大型豪華餐廳集合,作爲主人,榮海青住在了最重要的位置上,一側是夏雪妍和他身後的衆人,一側是陳三寶那邊的人馬。
此刻作爲正主的林羽,卻沒有出現。
榮海青朝自己的助手使個眼色,那邊的夏雪妍已經用刀叉嫺熟的切割着盤裡的牛肉,輕聲道:“林羽他說他怕生。不習慣出現在這樣的場合,和我們談沒什麼區別。”
“這是赤裸裸的蔑視!”陳三寶嘀咕一聲,臉色氣得發青。
坐在夏雪妍下首的華允文咳嗽一聲,微笑道:“陳家三當家,連我這把老骨頭都只能受那位不負責任的傢伙調遣,你家老爺子穩坐淺水灣不出,你夠資格和他平起平坐?”
陳三寶的牙咯吱咯吱作響,華允文本身就能夠媲美自家老爺子的能量了,自己都比他矮了一倍,林羽,到底是什麼樣手眼通天的人物?
洛東方在擺脫許多記者後,終於在外邊的宴會裡走動起來,這小子生就的好臉蛋幾乎征服了不少師奶騷動寂寞難耐的心,在消除這個宴會裡的人物對林羽的敵意方面發揮了不可取代的效果。
“林少,這次你來香港,選擇的時機可是恰如其分。”劉萬春親自替林羽倒了一杯酒。
“呵呵,我只是想告訴別人,即使給他重整旗鼓,東山再起的機會,也照樣能將他所有的觸手斬斷。”
林羽對眼前的老人沒有什麼隱瞞,輕聲的話語裡有一絲無法言喻的上位者氣息,沒有隱藏的釋放顯然是將談話的對象當成了同等地位的人物,道:“在我回京後,趙家那位老頭子找到我說是罷手言和,但僅僅過了幾天,就有日本殺手組織通過趙之陽的幫忙,開始突襲陳公館,其中甚至有西方殺手勢力參與其中,我對這樣期待找外援來對付自己國人的洋人買辦沒什麼好感,這一次,我也不玩陰謀,玩陽謀,步步推進,靠自己的實力實打實的壓垮這個雄踞嶺南的龐然大物。”
劉萬春微笑點頭,示意明白,這個能夠以私人身份參與到製藥領域的老人,在政經兩界都有莫大的能量。但受趙家的排擠也是最爲嚴重,在洛東方的引薦下能夠徹底倒向林羽這邊,除了嗅到林羽一絲不同尋常的背景,也對挾洋自重的趙家有種天生的憤怒,從鴉片戰爭開始,嶺南就是受國外勢力侵辱最嚴重的地方,趙家身爲本地家族,卻忘記了這段血仇,從大義來講,林羽已經有了師出有名的理由,國人最爲看重的也是這點。
兩人在這細談時,自然也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嶺南離香港這麼近,劉萬春的名頭在香港也是如雷貫耳,夏雪妍貌似親密的牽手,謝姨這個神秘強大的女情報頭子的鼎力支持,此刻加上劉萬春的斟酒行爲,一層層的將貌似普通的林羽推到了一個無法企及的高峰。
趙家,也許真的是選錯了一個對手。
在陰影裡默默關注事態的陳迪有了這麼個想法,他對林羽的瞭解要比平常人深一些,主要是明白了喬五那種紅色資本家對林羽合作的痛快決定,他現在處於一種兩難境地,如果任由自己的三叔去做徒勞的舉動,自己可以藉此機會上位,但陳家必定遭受巨大的損失。
躊躇了一會兒後,他中途離開了宴會場所。
“這趟香港之行,除了得將陳家這位三貞九烈的貴婦調教成低眉順眼的小媳婦外,我還想爭取更多的盟友,劉老你算這塊地的地頭蛇,肯定得和我引薦下。”
林羽提了這麼件事,劉萬春沉吟半晌後,重重點頭道:“其實我也是如此想,陳家對趙家的支持其實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趙家那種編織多年的關係網,牽一髮而動全身,即使有華允文這樣的鬼才,雪妍這丫頭仍只適合守成不適合出擊,這與她的性格里的因子有關,喜靜不喜動,這一次,我得替你好好挑幾個怪才。”
“趙家,將是我在嶺南需要拔掉的第一顆棋子,我的人生信條,有一條叫做順昌逆亡。”林羽笑笑後,示意先出去轉轉,劉萬春點點頭,林羽的話沒有半點兇狠,甚至看不見什麼陰沉的情緒,但這會兒他卻替和夏雪妍談判的陳三寶擔心了。
壞人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底線的人,林羽的底線就是沒有底線,劉萬春突然覺得自己能夠在晚年快要傳遞手中事業給下一代的時候,找到了這麼一位可愛的盟友,而盟友的強大,恰恰是自己的幸運。
林羽拋下這麼句話後,視線追逐了謝姨這個女人的身影,正坐在宴會廳的外邊花園裡,有幾個一線歌手在那陪着些客人襯托氣氛,而有這麼一抹素白旗袍的地方,偏生冷清得近乎無聊。
謝姨的身份決定她沒有朋友,林羽穿過大廳時,已經有幾個試圖結交的富商開始上前打招呼,一一微笑示意,走到了這個女人的身後。
謝姨正坐在房間的窗口上,十分豪放的拎着一個紅酒瓶子,偏生沒有半點粗魯感覺,帶些遊戲風塵的俠客味道,也不缺乏正氣。
據林羽對這位母親好友的瞭解,她的生活並不幸福,即使他在自己小姑姑林青衣的薰陶下,能夠理解藝術大師們關於失戀和悲劇有利於人類長久繁衍的理論,所以英雄年老美人遲暮纔是人世間最具魅力的事情,但這並不意味着,謝姨就得孤獨終老。
“你去看你親手打造的團隊是怎麼對陳三寶那個眼光只有三釐米長的傢伙窮追猛打,好找出點大風起兮雲飛揚的得意感覺,到我身邊來幹什麼?”謝姨的嗓音帶些沙啞,因爲氣場太過強大,所以即使調侃,也有種理所當然的女強人味道。
“我喜歡親手策劃佈局一些事情,但不意味着我會事無鉅細的參與,我至今記得林家老頭子對我說的一句話,上位者只需要掌握方向,跑路那是輪胎的事情。”
“呵呵,看着你一步步的成長,我非常高興!”謝姨露出了點欣慰,但因爲伏在欄杆的關係,她在察覺這小子的目光變得很奇怪後,連忙用手捂住春光大泄的胸部上方,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林羽壓下捂鼻子的衝動,估計這條發育得足夠完美的乳白溝壑曾經讓無數猥瑣男撞到在路燈柱子上,殺傷力驚人。
“我當年,還以爲你小子被蘭影拒絕後,會從此萎靡不振,覺得人生一片黑暗哩,還好,你明白了她的苦心,男人也許喜歡對你千依百順的女人,但有時候一個能夠給你指出所有缺點的女人,纔是你最終的歸宿。”
謝姨馬上轉移了這份曖昧的氣氛,將話題牽扯到另一上邊,極爲老練拎着手中價值數百美元的紅酒灌了一口後,哼哼道:“我一直記得你小子當年很囂張的對我說,那種要屁股沒屁股要胸部沒胸部還拿大小姐架子的女人有什麼好的,謝姨這種胸部難一手掌握,屁股挺翹的超級無敵青春美少女纔是我的終極追求,要不要穿着那件吊帶真絲睡衣,蕾絲小絲襪用視覺效果安慰我一下?”
帶着磁性的女人嗓音將林羽當年那種囂張學得惟妙惟肖。
“嘿嘿——”林羽朝這位煙視媚行像妲己狐狸精一樣的女人拋過一個感激的眼神,在那陣子沉迷聲色犬馬的日子裡,自己不知道惹了多少事情讓謝姨替他擦屁股,但那段時間裡,全世界只有她知道自己在哪,自己是否傷感。
“你現在已經揹負了太多人的希望,從此無法退後,只能一路前行,這就是做個上位者的命運,姨也該向你灌輸一些作爲男人的道理了。”謝姨把搭在這個青年的肩頭上,帶些不屑仰視星空,哼哼道:“如果日後不能爲這個星球裡六十億人之上的強者,就先超越自己,做自己的強者,再也沒人在你十七歲的晚上,去外邊拉了一車的女人給你開苞了。”
“呵呵。”林羽輕笑,這個女人總是這麼驚世駭俗,成人禮鬧得這麼驚世駭俗也只有她能做得出了,第二天早晨從躺着幾個當紅花旦的房間裡走出來時,他好像就此成熟了。
扭頭看着這個女人,伸出手指抹掉她脣邊那些酒漬,深邃眸子裡突然多了一抹略帶滄桑的笑意,輕聲道:“如果有一天你覺得累了,做我的女人怎麼樣?”
沉默良久後,傳來謝姨媲美黑暗議會中那位女皇的蠱惑,深沉,偏生有些傾倒衆生味道的嫵媚笑聲,“你覺得你這麼個孩子,還招惹了許多女人,能夠滿足我這個如狼似虎年紀的女人的所有慾望?”
“可以試試——”林羽搖頭笑了笑,“我覺得無論什麼女人,渴望被愛和被保護的感覺應該差不多的,越強大越需要。”
“你這是謬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