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旗袍的女人一般都對自己的身材有自信。沒自信的也不敢穿旗袍,風姿綽約需要本錢,胸部需高聳到那粒釦子緊繃繃扯出一道褶皺,裡邊不能用痕跡太深的文胸,華國式的肚兜最好,不能下垂,也不能昂揚,羞答答呈自然的雨滴狀最美,小腰需要纖長柔軟,以款款生姿爲最佳,袍衩不得低於大腿中段,以露出半截渾圓白皙的大腿爲妙,要求繁多,出來的美人自然也是貌若女神。
而眼前走來的女人,全部符合要求,無袖旗袍上露出的一雙粉臂最美,纖細中見豐腴,肌膚雪白粉嫩,長髮盤在腦後,鳳眼微微一掃落在林羽身上後,冷豔高貴的臉龐才露出一絲笑容。走向他們。
即使是林羽這個被無數愛情動作片陶冶了的,也是身經百戰的人物,也擡頭看了下偏西的烈日,暗自認爲自己口乾舌燥絕對不是因爲她的原因。
“都幾年沒見你了,最近過得怎麼樣?”被林羽叫做謝姨的女人連開頭的寒暄都省了,似乎永遠不會在他面前有半點生分,也沒有半點熟絡。
林羽在跟着她往裡邊走,看着腰肢搖曳,連帶旗袍裡的臀部都在輕微撩起曲線的風情,印象中,她似乎不會明白女人的撒嬌爲何物。
這就叫女神。
明明沒有半點女性化的動作,偏生比任何一個女人還要更具女人味。
冷豔,高貴。
連平常時候升起的那絲齷齪心思,都會小心翼翼的藏好,避免被她小瞧。
林羽不由哀嘆了句,自己雖然花心,但目光挑剔,非有情不招惹,非其氣質絕佳不招惹,非心甘情願不採摘,所以挑挑揀揀這麼久,本着貴精不貴多的原則,實際上有關係的情人,不超過三個,唯有瑪麗夫人和周玲才和她氣質相仿。
相比瑪麗夫人這位總喜歡在一襲祭司長袍下穿着蕾絲絲襪和小褲的女伯爵,勝在擁有神職者的那份聖潔和憐憫,因爲對他無休止的寬容和依順。她學會了等待。所以不急不躁,不溫不火。
周玲出身高門大閥,雍容華貴之餘有小女兒的爛漫之心,所以熱情如火,但最終只是默默承受進攻的一方。
兩人都是熟女中的最佳,但面前的女人也絲毫不遜色前者,她沒有神職賦予的光環,也沒有家世地位帶來的榮耀,十多年前才走出小山村,卻在世故精明中熬煉出不食人間煙火的清潔品行,像一株冰天雪地中盛放的白牡丹,尤爲可貴。
“要些什麼飲料?”到了客廳中,叫謝姨的女人彎下腰打開冰箱後,保持這個姿勢問身後幾位客人。
無心之間,將旗袍裡包裹的完美臀部曲線展現在一男三女四個客人面前,奧麗黛兒不自禁伸手往後摸了下自己的臀,雖然身爲西方人種,腰圍和臀圍的發展潛力遠非絕大部分東方女性相比,但這會兒還是氣餒的收起那份驕傲,缺了那份豐滿,少了那份圓潤。從臀緣到大腿尤其自然的曲線可以將自己這個偏瘦弱的孩子甩開幾條街去,最爲悲劇的是,光是無袖旗袍裡露出的綢緞般光滑的皮膚,比自己有先天上的優勢。
這是一個女人僅僅靠自己身體,就完全將一個驕傲得可以擁有整整一個騎士團效忠的皇族繼承人打敗了。
論其風韻,這些年苦學漢語,甚至用填鴨式方法硬背了諸如簌玉詞,花間集這些小玩意陶冶中國風韻的奧麗黛兒早就冒出了幾個字眼,細潤如脂,粉光若膩,不施粉黛而顏色如朝霞映雪。
“我知道謝姨這裡有大紅袍的。”林羽扭着頭打量四周擺設,簡簡單單,和平常的家庭擺設差不多。
“給你喝怕糟蹋了。”叫謝姨的女人說了這個字,聲線依然沒有波動,大紅袍是武夷茶王,幾株母樹上的茶葉每年不過八兩,一克可以拍賣出萬元以上的高價,不過06年後就已經嚴禁採摘,她這的大紅袍雖然不是母樹上的稀世珍品,卻是最初移植的那幾棵茶樹上得來的,每斤萬元不止。
“我一向以糟蹋好東西爲榮的。”林羽腆着臉,總算將三個女人的思緒從震撼中拉回來,黑凰自甘女僕,站在門口就沒有進來,黛麗作爲臨時秘書,雖然進來也不敢落座。
這女人瞄了三個女孩兒後,說了個坐字。
“都坐吧。”林羽從善如流,黑凰受扶桑影響,尊卑有別看得很重。要是自己叫她坐,沒準都很難,黛麗雖然無法無天,這會兒也被震得沒了脾氣,作爲能夠將李琥珀這個膽大包天手黑心狠的丫頭壓制住的黑寡婦頭領,總也得帶些女強人的氣質,可這位女強人氣質形成的氣場太大了,兩個女人側挨着臀部坐下,少有的拘謹。
幾盞大紅袍端上,謝姨才坐到對面沙發上,纖指端起茶水輕喝了一口,才道:“你這回找上門來,又有什麼事情要我收拾攤子。”
“謝姨,還是將我當成毛頭孩子啊,不是叫你幫忙收拾舊攤子,難道就不能來拜訪下你,順便蹭點茶水喝?”林羽換了個坐姿,將二郎腿翹上後,才放下啜了口的青花瓷碗,看着平平無奇,又是標準的古董貨,一個茶碗賣個幾十百來萬不成問題。
“你在我眼中,也就一毛頭孩子。”謝姨輕笑了下。笑得一點兒也不嫵媚,卻讓三個平均年齡不超過20歲的女孩子吞了下口水,什麼時候能夠學會這副雲淡風輕,將自己老大視做毛頭孩子的派頭。
不過這個機會,估計一輩子都沒了,誰能見證林羽的青澀,才能看到他當年的稚嫩,而現在,舉手投足有了上位者風範的他,被人輕輕說着的場景仍然讓她們有些不習慣,這個囂張跋扈的傢伙。竟然有這麼老老實實的一天。
“行,謝姨說什麼就是什麼。”林羽端起茶,並不在將大好的品茶機會被聊天沖淡了那份寧靜,小口的品茶。
擡頭瞄着對面女神的一點紅脣,鮮嫩欲滴沒有半點乾燥感,似乎沾了什麼露水般,再次想到了大紅袍抽新芽時候的紅豔如染,那可是狀元的大紅袍,這個女人真是要命了。
“林青衣就前兩天打電話給我,說是你可能會來香港,叫我該幫的時候幫,不該幫的時候千萬不能摻和,免得被你小子引火上身。”身爲女強人的謝姨說了這麼個信息,“你也挺膽大包天的,連你姑姑這樣的人物,也能褻瀆一下抱着親個嘴,我剛纔聽菲傭說是你名字的時候,差點就不想見了,到時候你要真賴在我這,惹的事情太大沒法擺平,豈不是讓我大大的吃虧。”
“她什麼事情都跟你說了?”林羽笑了笑,“你們兩個罷手言和了?”
“什麼叫罷手言和?沒完。”謝姨瞟了他一眼,“你媽臨終前將你託付給我媽,要好好看着,結果被林青衣那個不沾親的姑姑一聲不吭的偷走了,這麼多年來都算愧對我那位手帕交了。”
“其實都一樣。”林羽苦笑了下,看不出自己小時候還挺招人喜歡的,不過小姑姑也就比自己大了那麼一點兒,說是偷走,其實就是當時紮了兩個羊角辮的小丫頭拉着自己的手從圍牆下邊的洞裡鑽出去而已。
“怎麼可能一樣?”叫謝姨的女人搖搖頭,“你現在走的路,和林青衣那家子完全是背道而馳,和我謝家倒是有很大程度重合,當年你爸媽也夠膽大妄爲的,兩個勢同水火,邪正各自爲謀的男女攪合到一起,不知道引起多少風波。結果你也不很消停,上午在馬場出盡了風頭,陳家臉面無光肯定不會罷休,你來找我,我肯定替你擺平。”
“好像我什麼都沒說,你就什麼都知道了。”林羽無奈的笑了下,端起茶杯朝面前的女人敬了下,“那我先謝謝姨了。”
“你也不用對我太客氣,這次事成,我需要從你那得兩成利潤,咱們在商言商,明明白白做生意。”女強人的風範就是這樣乾淨利落。
就在其他三個女孩兒被唬得一愣一愣,進門以來一直是這個熟美女人做主導,自己老大未免太憋屈,這位女強人也太霸道,也不可能在接下來的時間裡發生改變時,談妥後的謝姨的態度卻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們,朝林羽笑道:“你這孩子最近轉性了,三個女孩兒都是處子,可與你當初在我面前宣揚,至少通吃三分之二年齡段女人的猖狂行徑不合啊。”
“推倒多了,我其實有時候也期待反推的。”林羽剛纔還老老實實的嘴臉,突然冒出了些土匪氣,帶些邪意的瞄瞄眼前的女強人。
“哼哼,那年你來香港,扒窗戶偷看你家小姑姑沖涼,被我瞧見的後果如何,不是早清楚了?”女人露出一抹笑容,有些勾魂奪魄的味道。
林羽不吭聲的笑笑,看着奧麗黛兒一臉好奇的瞄着自己,覺得還是將謎底留在心底好一些,當時絕對不是被她高喊色狼然後暴打一通,而是可憐兮兮地被她強自扒了褲子,伸出那雙纖細修長的手指,彈小弟弟彈得自己從此有了心理陰影,不是小姑姑急匆匆穿好衣物過來救人,估計會被她反推了。
那年,他貌似還沒有十歲,可惜那時候不知道珍惜機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