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團上來求援的士兵已經從側面上了山,從那個隊伍的規模來看估計也就一百多人,而後面追上來的反動士兵卻是人數衆多,看到這種情形的馬一鳴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對辛屹說道:“特派員,這六十四團的反動士兵得有多少人啊?怎麼我感覺好像整個六十四團都出動了?”
辛屹也嘆了一口氣很是憂傷地說道:“唉,看來我的估計不準確啊,難道這些士兵都願意替洪孝義賣命?不過他們就算是整個一個團撲上來咱們也不怕!他是一個團,咱們也是一個團,而且咱們的軍事素質、作戰能力都比他們強,還佔據着地理優勢,咱們又有何懼?”
“也是,也是……”馬一鳴現在也是騎虎難下,還能怎麼辦,拼唄!反正大家兵力相當,而且還正如特派員所說的,七十九團還佔據着優勢。
“那就別猶豫了,下令迎戰吧。”辛屹說道。
馬一鳴點了點頭,現在他就是七十九團的最高指揮官了,這種滿足感稍微地讓他心裡的緊張減輕了一些,他挺了挺腰大聲命令道:“聽我的命令!全團進入一級戰鬥狀態!”命令一下,全團上下立刻行動起來,七十九團的軍事素質確實比一般的明國黨軍隊要高上一籌,時間雖然緊迫但是各單位並沒有絲毫的慌亂,都有條不紊地進行着自己手頭應該做的事情。
辛屹看着這一切暗暗地點了點頭,想不到孫剛居然能把部隊**得這麼好,當初殺了他還真是個人才的損失,這支部隊如果能夠爲自己所用的話,倒是支頗具戰鬥力的勁旅,不過,事到如今顯然已經是不可能了,因爲,她的唯一結果只能是毀滅,戰爭都是殘酷的,沒有孰是孰非,只有勝利或者失敗,但是這一次,辛屹的目的卻是要讓他們兩方都敗,勝利的只能有一方,那就是犇虎營。
六十四團和七十九團都是屬於陽陰山守軍,他們的武器配置本來就不高,大部分士兵都是自動步槍和手榴彈,只有爲數不多的衝鋒槍和機槍,就連迫擊炮這種步兵常備裝備都沒有,因爲他們要防範的目標僅僅是一般的平頭老百姓或者小股意圖破壞前總統陵墓的破壞分子,那些東西,用不上。
於是六十四團和七十九團的交戰主要還是以子彈和手榴彈爲主,雙方都好像彼此有着深仇大恨一般,從打出第一槍開始就沒有停頓過,一直殺得雙眼通紅屍橫遍野,這個時候他們根本就不是一個軍區下面的兩支部隊,是敵人、是侵略與保衛、是正義與邪惡、是生與死。
這一場戰鬥一直進行到了天際已經泛出了魚肚白,辛屹看了看戰場上面的情況,現在應該已經差不多了,犇虎營的兄弟們早就已經撤離了陽陰山,他們的使命已經完成。昨晚在七十九團營地下面請求支援的就是他們,被辛屹獲准他們可以從側面上山之後,他們其實並沒有在山上呆多長時間,而是在七十九團和六十四團激戰的時候,悄悄地從側面繞下了山,原路返回他們駐紮的十里之外的叢林。
辛屹看戰場的情況差不多了是指現在可以給劉定邦打電話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由於雙方還沒有發生大沖突前兩個團的團長就被幹掉了,而馬一鳴又一直被辛屹給引導和控制着,六十四團的參謀長則是被犇虎營冒充的七十九團直接引上了山,所以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竟然沒有任何一個人通知軍區的上級長官。現在發生衝突的雙方均已經死傷大半,也該是軍區的上級長官收拾殘局的時候了。
辛屹拉着馬一鳴回到指揮部,讓他給軍區的上級軍官打電話,這個電話是必須由馬一鳴來打的,因爲辛屹實際上是個假冒的特派員,他的這個身份只有在劉定邦那裡和七十九團纔會得到承認。
信息是必須通過層層傳達的,團部到旅部再到師部再到軍部,最後才能到達軍區司令部,馬一鳴很是會推卸責任的,一通電話打下來七十九團就完全成了被逼無奈只能防守的角色。當然,這裡面根本就沒有辛特派員什麼事兒,這個人也在辛屹的關照下被馬一鳴直接忽略掉了,而馬一鳴也樂意這樣做,因爲他認爲這件事情他是有功的,風頭嘛,當然是越多越好了,但是也正是因爲這一點,鑄就了他的末路。
戰鬥還在繼續,不過已經沒有了開始的激烈,雙方都由主動進攻變成了防守,只要對方不進攻,就躲在各自的掩體後面歇息一會兒吧,都是吃五穀雜糧的血肉之軀,打了這麼長時間他也累呀,所以整個戰場上除了偶爾個別戰士不甘寂寞地放上一槍,連槍聲都不怎麼響起了。
打電話向各級長官彙報完情況之後,最終軍區司令部的命令是立刻停止戰鬥,各自退回自己的營地待命。馬一鳴當然是被罵得狗血淋頭了,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居然到現在才報告上級,光這一條就足夠讓他受到嚴重的處罰了,不僅如此,軍區司令部還會追究他玩忽職守和擅自用兵的罪責,當然,六十四團的參謀長也一樣,兩人的下場將會差不多,戰場上拼了個你死我活,接下去的牢獄生活也可以相互爲伴,這哥兒倆,很有緣分嘛。
停戰回各自營地待命的命令雙方都收到了,這還能有什麼好說的,各自打掃完戰場回家吃早飯吧,大家同在陽陰山駐紮,街坊鄰居一樣的,擡頭不見低頭見,咋會搞成這種局面呢?士兵的傷亡不用說,兩個團長都死了,兩個參謀長都將受到處罰,可是這都是爲了什麼呢?到最後甚至連勝負都沒有分出來,鬧劇,純粹的一場鬧劇。
兩方的參謀長在戰場上相遇了,其中一人問:“哥們兒,等一下回去整點兒啥吃呢?”/另一人回答:“整點兒稀罕的吃吃唄,也不知道還能吃幾頓了。”/然後雙方再同時說道:“多吃點,多吃點,好東西你就多吃點!”/相互握手、擁抱,同志啊,趕緊洗洗睡吧!
……
交戰雙方已經是這樣了,辛屹自然也沒有了留下來的興趣,問馬一鳴要了一部車,開到文強的房子外面,現在這些過氣的老傢伙們連警衛員都沒有了,只有一個照顧生活起居的保姆,辛屹直接進屋找到那個在劉定邦提供的照片上看到過的老頭子,一耳光扇過去,暈了,綁起來,提到外面往車上一扔,大搖大擺地開車離開了陽陰山,現在這種混亂的情況,誰還管得着這些事情啊。
辛屹可不是一個善良的人,要不然他也就不會用這種手段讓陽陰山的守軍自相殘殺了,雖然他親自動手的就那麼幾個人,但是嚴格意義上來說那些無辜的士兵其實都是死在他的手裡,所處的位置不同,考慮問題的方式也自然會不同,世界上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善惡之分,如果非要說有,好吧,割肉喂鷹的佛主是世人都稱頌的大慈大悲,寧肯割自己手臂上的肉來餵食老鷹,也不忍心讓老鷹餓死,但是世人又可曾想過,佛主這樣做難道就真的是大慈大悲嗎?你用自己手臂上的肉救活了老鷹,那又該有多少的小動物會死在那老鷹的尖喙利爪之下?
所以,善與惡的關係,其實就是成與敗的關係。
對文強這種老軍閥,辛屹自然也是用不着善良的,一耳光扇暈已經夠仁慈了,帶他回去只是爲了幫劉定邦澄清當年的事情,當然,辛屹願意幫助劉定邦也跟善良無關。劉定邦現在在明國黨軍方的威望極高,除了當年那些對他有成見的軍官,劉定邦可以說是一呼百應,也正是源於這一點,辛屹才決定幫他,當然,這種幫助不是廉價的,在適當的時候,劉定邦也必須要有所付出。有得到就必須要有所付出,這才符合自然界的客觀規律。
開車回到劉定邦的軍區,車後座上面的文強一直都還處在昏迷狀態,辛屹直接將他扔到了與劉定邦約好的地方,這裡自然會有劉定邦安排好的人前來接應,接下來的事情,辛屹就不用操心了,劉定邦該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去吧。
剛回到劉定邦安排的住處,就看到了門口站着的劉定邦的四個貼身警衛,那些警衛好像是專程在這裡等辛屹回來,一看到他其中一個領頭的警衛就說道:“辛先生,劉司令請您回來之後馬上去司令部一趟。”
“好吧,你等我一下,我和朋友打個招呼就去。”辛屹回答道。
“不用了辛先生,您的兩位朋友現在也在軍區司令部。”警衛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不過這姿勢在辛屹看起來卻絲毫不是客氣的意思,反而隱隱有一些強硬的味道。
辛屹心中一凜,看來這件事情不會那麼簡單,莫非是劉定邦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跡?按說自己所做的事情也沒有什麼地方露出了破綻啊,難道是這次在陽陰山的事情傳到了他的耳朵裡?不過這也不會呀,自己做的事情雖然起到了關鍵的作用,但是如果是不瞭解自己真實身份的人,根本不可能猜出這其中會隱藏着什麼貓膩,因爲以特派員的身份,自己做的事情並不出格。
但是爲什麼劉定邦會這麼着急地找自己呢?從這幾名警衛的態度來看,如果自己不乖乖就範的話,他們肯定會毫不猶豫地使用強制的手段,自從跟劉定邦回到他的軍區之後,劉定邦一直都對他們三人很客氣,如果沒有發生什麼事情,他絕對不會是這種態度,而且厲潔和羅西倆人以前從來沒有被請到軍區司令部去過,就算有什麼事,要不劉定邦到他們住的地方來,要不就是隻請辛屹一個人去他的軍區司令部,照此推測的話絕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而且還絕對不是對辛屹他們有利的事情。
但就算明明知道此行可能會有危險,辛屹也不能不去,誰叫自己的兩個準老婆都在人家的手裡呢,劉定邦也正是考慮到了這一點,要不然以他所瞭解的辛屹的身手,這四個警衛又怎麼能制服得了辛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