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子在夜色中直線的飛向了十九的膝蓋,奔跑中的十九被石子打中,一下子撲倒在地上。
十九大驚,想要起來,膝蓋處卻鑽心的疼,周圍的追兵卻大喜,一下子圍了過來。
十九忙從腰間取出一個小包,用手抓破,向那些士兵撒去。
一片黃色的煙霧散開。
前面的一圈士兵倒了下去。
後面的士兵一愣,忙後撤了幾步,忽然一個士兵高喊道:“她會妖術。”
那些士兵一愣,忙向後退去。十九趁機,想要再次站起,卻身子一栽,沒站起來。
那本來後退的士兵見了,馬上又圍攏了上來。
十九見勢不好,左手再次揚起一包藥粉,右手用力捏緊了匕首,打算和這些士兵決一死戰。
那些士兵看見十九的手一揚,本能的向後退去。
就在這個時候,十九隻感到眼前一花,身子被人抱的飛離了地面,轉頭望去,見一個黑衣人抱自己離開了那裡。
十九本能的想要掙脫,但是那黑衣人一雙眼睛焦急的看過來,十九馬上認出了來人。
便由着黑衣人帶自己離開了那裡。
那些士兵本來是躲避黃色的粉末動作整齊的一回身、一閉眼,等再轉回身時,十九已經不見了。
那些士兵驚訝之間,紛紛對望,還是一個兵卒高喊道:“妖女,是妖女,我們快撤回去守住屍體。”
此語一出,其他的士兵紛紛響應。衆人心驚膽戰的跑回到城牆下,再也沒有人敢偷懶,全都守在那裡,大瞪着眼睛望着四周的黑暗,防止十九這個妖女再次偷襲。
隱蔽處,十九掙脫了黑衣人的臂膀,低聲道:“你怎麼來了?”
黑衣人在黑暗中焦急道:“你的膝蓋怎麼樣?讓我看看。”
十九驚訝道:“你怎麼知道我的膝蓋傷了。”
黑衣人愧疚道:“對不起,十九,剛剛那一下是我打的。”
“金縷衣,你怎麼?”十九情急之下把金縷衣的名字叫了出來。
黑暗中金縷衣摘下面罩,笑道:“沒想到,你一眼就認出了我。”
十九嗤笑道:“化成灰我也認得你。”
金縷衣聽了輕笑。
也許是黑夜太過寂靜,兩個人低聲說笑的聲音被城門下耳尖的士兵聽到了。
有個士兵大叫:“什麼人?”
十九一驚,低聲道:“他們要是衝過來怎麼辦?”
金縷衣面色凝重,重新戴上了面罩。
擁了十九兩個人的身體再次飛起,向遠處飛速落過去。
黑暗中,金縷衣一身黑色,十九一身暗色的粗布衣衫,兩個人飛落來去的身影並不顯眼。並沒有被那些兵卒發現。
金縷衣帶十九幾個起落,已經遠離那些兵卒。
十九用手一指杜鵑所在的方位,金縷衣會意,帶了十九朝那邊飛落了過去。
黑暗中,十九找到了杜鵑,帶着金縷衣走到了杜鵑面前。
杜鵑歡喜的低聲喊道:“小姐,你回來了?你沒被抓?剛纔那些士兵一直喊,把我嚇死了,我以爲小姐被抓了呢。”
十九喪氣低聲道:“我沒事,但是太子的屍體沒搶回來,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磕了一下我的匕
首,失敗了。”
“咳咳”一邊金縷衣低聲咳了兩聲。
十九腦中忽然靈光一現,望向一身黑衣的金縷衣道:“是你,對不對?剛纔就是你打傷我的膝蓋的。”
金縷衣有些不好意思道:“的確是我,剛纔和先前都是我用石子打的。你的匕首就是我用石子打偏的、”
十九聽了十分生氣道:“爲什麼?你想害死我嗎?”
金縷衣依舊尷尬道:“先前我不是不知道是你嘛!所以就出手了。”
一邊的杜鵑聽着忽然驚訝道:“你是金公子?怎麼聲音這般熟悉?”
十九沒好氣回道:“就是他,還能是誰?仗着自己會那麼兩下子,給我搗亂。”
金縷衣聽了嘆息一聲道:“十九,你去動那屍體幹嘛?那麼多人守着他你就沒想想,南宮玉就是爲了引人上鉤嗎?就是趁這個機會挖出太子的同黨嗎?”
十九聽了蹙眉道:“我沒有想那麼多,只是不想讓南宮子軒死了以後還要被車裂,那太過殘忍。”
杜鵑聽了十九這句話,也跟着難過起來,低聲抽泣。
金縷衣沒有答話,沉默半晌道:“十九,南宮子軒對你也算不上多好,再加上他的過往,你何必這麼維護他的身後之事?別管了。”
十九生氣的往地上一坐道:“現在想管也管不了了,那些人已經加強了防備,我單槍匹馬很難成功。”
金縷衣這次沒有說話。
杜鵑卻真的哭起來,抽泣道:“可憐我們太子殿下,生前就沒過過一天平靜的日子,如今死後也這般的悽慘,實在是太可憐了。”
十九聽了也不由得悲從中來,眼淚也跟着滴落下來。
即便是在黑暗中,金縷衣也知道十九哭了。
心裡頓時一痛,低下身來,幫助十九拭淚。
十九和杜鵑輕輕的啜泣着。
十九低聲道:“金縷衣,你知道嗎?其實那晚南宮子軒搶了我回來不爲別的,是因爲他看出我身中劇毒,特意帶了我回來解毒。”
“怎麼會?你說的都是真的?”金縷衣詫異的問道。
十九鄭重點頭道:“是真的,在雲天閣我和杜鵑住在別院,只有開始幾天見過他,我的毒解了以後就沒再見過他了。他並沒有做什麼讓我爲難之事。”
金縷衣沉吟半晌道:“算他對你還有點良心。”
十九看着身邊的杜鵑道:“杜鵑,對不起,我沒能把太子的屍體搶過來。”
杜鵑抽泣着搖頭,抱住十九哭了,邊哭邊道:“小姐,太子的屍體固然重要,但是小姐的安全更重要。”
兩個人抱在一起低聲哭着。
金縷衣也坐在了二人身旁,一言不發。
十九忽然推開杜鵑看着金縷衣道:“金縷衣,我知道若是我去搶,要偷襲才行,可是若是你去搶現在也有可能成功,你幫我去搶好不好?我沒有別的心願,只要讓他免於明日車裂之辱,讓他入土爲安就好。”
金縷衣移過視線看着十九,目光及其複雜,半晌才暗啞着嗓音道:“我和南宮子軒有仇,你讓我如何甘心去搶?”
十九聽了着急道:“金縷衣,我知道你向來對太子印象不好,我以前對他也印象不好。可是看在他和你我共同逃出皇宮的
份上,就幫他這一次好不好?他畢竟死了,你和他之間縱有再大的仇怨也已經不重要了,不是嗎?”
金縷衣定定的看着十九的目光,十九此刻已經滿面淚痕,眸光中滿是哀求。
金縷衣只感到心裡很痛很痛,低聲道:“我和他之間的仇恨不共戴天,我恨不得親手殺了他,現在你居然讓我幫你去搶回他的屍體。”
十九聽了金縷衣的話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道:“金縷衣,南宮子軒他已經死了,你怎麼這麼固執?”
金縷衣眸光中滿是惱怒道:“那又如何,被他害死的人也活不回來了。”
這時候,杜鵑忽然插嘴道:“那些死了的人是誰?”
金縷衣看了一眼杜鵑卻沒有回答。
十九看着金縷衣的目光由熱切轉爲難過繼而變成絕望。
十九鬆開了搖動金縷衣臂膀的手,目光望着前方的黑暗,一言不發了。
杜鵑看到十九的樣子有些害怕道:“小姐,你可別犯傻,現在你不能再去了。會送命的。”
十九沒有回答。
金縷衣看着十九忽然沉默,心裡的氣惱慢慢的被擔心取代,低聲道:“十九,現在那裡戒備森嚴,不可能成功的。”
十九依舊沒有回答。
兩個人都擔心的盯着十九,半晌後,十九忽然站起身朝城門邊走去。
杜鵑和金縷衣同時站了起來,金縷衣搶先一步攔在了十九面前,急切道:“十九,你真的要再去送死嗎?”
十九淡淡道:“那是我的事。”
金縷衣的心猛的一痛,卻見十九繞過自己繼續朝前走去了。
金縷衣的心很痛很痛,轉過身看着十九的背影,眼中晶瑩閃動。
杜鵑卻沒金縷衣這般淡定,一下撲過去拉住十九的衣袖道:“小姐,你不能去,太危險了,小姐,杜鵑不想小姐就這樣死掉。”
十九見杜鵑哭的的悽慘,低聲道:“杜鵑,我沒事的,我會盡量活着回來,你等着我。”
說完,十九推開杜鵑,依然朝城門的方向走去。
杜鵑坐在地上難過的哭着,黑暗中,怕哭聲傳的太遠,只能捂着嘴低聲哽咽。
十九走了一段距離,見離城門越來越近了,便又找了個掩體躲起來。
雖然十九這次返回成功的難度很大,但不等於十九真會傻傻的去送死。
十九觀察着那些兵卒,見他們已經不再全都守在城下,而是又分隊巡邏,而且各個手裡都舉着火把。十九不由得開心起來。
脣邊蕩起一絲笑意。眼看着一隊士兵,就要朝這邊走過來,十九躬身挪到了掩體的一邊,從腰間又掏出了一包藥粉。
那就是今天下午十九和杜鵑在城裡買的兩包中藥,十九根據自己在現代所學,把他們混在一起做成了迷藥。人若吸入,立即就會昏迷,但也只能昏迷片刻,過不了多久就會自動醒來。
十九把那些藥粉分了很多個小包包着,現在十九手裡捏的就是其中的一份。
就在那些人馬上要走過來,十九打算伺機出手的時候,十九隻感到後背被人點了一下,身子立即就不能動了。
身後熟悉的氣息傳來,十九咬牙低聲道:“金縷衣,你要幹什麼?你欺負我不會點穴是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