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和北辰宣代一聽,奇怪了,這一堆人去討工錢,怎麼就憑白無故的不見了?當下,冷清也是摸着下巴,對扶寧道:“扶管家起來吧!只是我很奇怪,怎麼去討工錢,人就不見了?你有問過言婆嗎?”
扶寧從地上站起來,也是疑惑道:“這個,還真不知道,言婆只說,言老沒回來,而且說大夥兒都沒回來。”
北辰宣代笑笑,轉而問道:“那扶管家,依你有看法呢?”
扶寧偏頭想了下,這才道:“我在祝家那麼多年,依我對現在祝老爺的瞭解,這工錢他肯定不會給,要說,他把這大夥兒都抓起來了,那也不至於,至於說,把大夥兒全殺了,那更範不着,所以,我也想不通,這事兒就蹊蹺了。”
扶寧這一說,冷清和北辰宣代,都是好奇起來,扶寧這說的是事實啊!要說爲了那點工錢,就把這幾十條人命,盡數殺了,這祝府恐怕還犯不着吧!
可是,這幾十個人,好端端的,又跑哪兒去了?
一團團的疑問,盡數浮上了心頭,令北辰宣代與冷清皺起眉頭,想了陣,實在想不通,冷清這才道:“扶管家,你先下去吧!給言婆婆點兒銀子,先讓她們回去,然後,你再看讓他兒女,到神器甲做工嘛!也好養家,告訴她,這件事,我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讓她們不要着急,慢慢等待。”
扶寧大喜,感激道:“三小姐,扶寧先替言婆一家謝謝你們了,言老膝下一兒三女,兒子前些年打杖,打殘了雙腿,現在也是在輪椅上座着,還得別人來照顧,神器甲肯要女工,那就免了他三個女兒,墜入煙花之地的痛苦。”
冷清點頭,身邊有個殘疾人,是什麼感受,他最清楚不過,偏頭看了眼北辰宣代,冷清笑道:“閒日子到頭了,有事做了,你就不會覺得無聊了吧?”
北辰宣代點點頭道:“其實,和你在一起,都不無聊,你腦子裡竟是那些新鮮事兒,什麼四個輪子,自己會動的車,還有兩個輪子,會跑的車,說得我都不信,還有什麼天上飛的。”
兩人說着,也是呵呵笑起來,扶寧站在一邊,見兩人這般溫馨,也是悄悄退了出去。
寒冷的夜來臨,房中,北辰宣代和冷清,都披上了厚厚的長杉,圍在火爐邊,伸手取着暖,一旁,泥雨替爐中加着炭,而追水卻是立於一旁,依舊冷冰冰的,一言不發。
四人正沉默的時候,寂寞卻是從外面推門進來,門也不敲,一進門之後,冷清四人便是發現,寂寞手中捏着一個大大的雞腿,正啃得滿嘴都是油。
冷清立馬樂了,罵道:“你個酒肉和尚,是不是哪天,還要我帶你去醉夢樓轉兩圈啊?”
寂寞哈哈一笑,樂道:“醉夢樓,我早就去過了,那天讓扶管家帶我去的,不好,盡是些濃妝豔抹的,沒意思,哪天要找個像冷清姐姐這樣的,那就行了。”
哎喲!不知何時,這寂寞還和冷清攀起了親戚,冷清比他年長几歲,所以,叫冷清一聲姐姐嘛!那倒不吃虧。
冷清呵呵一笑,樂道:“現在呢!正好有件事,交給你和追水去做,也免得你天天叫閒,挑戰來了,你可得接下噢!”
寂寞一頓,連忙將手中的雞腿咬進肚子裡,這才擦擦手,叫道:“什麼事,說吧!反正我正無聊。”
這些天,他可着實是無聊透了,北辰宣代的腿,他是看不出什麼毛病,可偏偏北辰宣代就站不起來,偏偏呢!這皇上就是要讓他跟在北辰宣代身邊,隨時觀察病情,這倒是讓他鬱悶的不行。
這不,好不容易有事做,他忌會放過?
見寂寞這般躍躍欲試,冷清臉上楊起笑容,把言老那件事,全部說給了寂寞聽,寂寞聽完之後,也是皺起了眉頭。
這件事情,絕不會像表面上那樣,看起來那麼簡單,這麼多人,又會全部消失到哪兒去了?
想了陣,實在想不出什麼,寂寞才道:“這回還真是有事做了,看來,恐怕今晚得先去祝府走一趟才行,我的個天啊!這天兒這麼冷,要讓我出去當夜貓子,唉!”
追水搖起頭,淡然道:“夜貓子,倒是不必,你負責在外面接應我就行,讓你跟我進去,就你那好奇心,我很受不了,沒出事兒還好,要是出了事兒,那就打草驚蛇了。”
寂寞五官皺到一聲,沒好氣罵道:“別這麼小看我行不?好歹我也是堂堂,寂渡大師的得意弟子,怎麼能這般不信任我?”
追水無語,走過來拉起寂寞,像提一隻小雞似的,提着寂寞離去。
把事情交給追水和寂寞去辦,冷清和北辰宣代也就放得下心了。
夜晚,泥雨把爐裡的炭添了添之後,冷清和北辰宣代也是雙雙上榻歇息了,這段時間,日子過的悠閒,倒是不移多少餘力,如此生活,若是能一直持續下去,那該有多好啊!
………………
安穩的睡了一整晚,第二天一大早,兩人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從朧蒙中醒來,冷清抓起外套套在身上,起身開門。
門一打開,扶寧一張焦急的老臉,便是出現在冷清眼前,一見扶寧表情不對,冷清忙問道:“扶管家,你這是怎麼了?大清早的,怎麼就…………”
冷清話才說到一半,扶寧早已是不給她機會,將之打斷道:“三小姐,出事了,唉!府外跪了一片人,你去看看,我真的沒辦法了,給三小姐添麻煩了,早知道,那天就不答應言婆了。”
冷清嚇一跳,府外跪一片人,這話從何說起?門也來不及關,冷清套上件大衣,便是跟着扶寧跑了出去。
來到十三府大門外,冷清果然是見到,一衆人正頂着早上的寒風,跪在十三府門前,個個都是低着頭。
“你,你們這是怎麼了?有什麼大家站起來說嘛!這到底怎麼回事?”冷清也有點兒慌亂,這一片人到底爲何會跪在她的府門前?
大家都不起來,見冷清出來之後,衆人才異口同聲,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起來。
這一說,冷清才知道,原來,這些人都是那些前去祝府討債,就不曾回來的人的家人們,放眼一看,冷清徹底傻了,去祝府討工錢的人,居然有如此之多嗎?多到自己的府外,會跪上這麼多人?
“大家都起來吧!我們也正在調查,查到了,自然會給大家答覆,大家先回去,有消息了,我們就通知大家。”沒辦法之下,冷清只有安撫起衆人。
衆人這才從地上起來,與冷清道謝之後,吩吩哭喪着離去。
家裡的主心骨兒,一去不回,以後,他們的生活都會成問題,在這個男尊女卑的世界,妻子沒了男人,又要到哪兒去討生活去?
除了風花雪月之地,哪兒都不會要女人,會織拿紡造的,倒還有萬織紡,可是不會的呢?再者說了,萬織紡的要求又高,普通人根本進不了,就算硬塞錢,人家都不要。
送走了衆人之後,冷清這纔對扶寧道:“扶管家,我記得,你說過,你夫人的紡織技術挺好的,有沒有想過,開個類似萬織紡那樣的地方,給她經營啊?”
扶寧一聽,眼睛一亮,忙道:“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現在我又不是在祝家,和三小姐一起合作的話,有神器甲的奉行支持着,開個類似萬織紡那樣的地方,根本不是問題啊!”
冷清也是微笑起來,如果,這樣的紡織廠開起來,那樣,這些失去了男人的婦女們,就能找到一份可以謀生的工作,那就不必墜入風花雪月之地,任人糟蹋了。
說起糟蹋,冷清又勿的想到嵐,這個命運砍坷的女殺手,曾經還在護國寺和她打承諾,要一起開個紡織的地方,把胸罩批量生產,可現在呢?早已不知是去向何方。
北辰明楓把國事看得極重,因而,也沒心情去管他,現在,北辰明楓指不定還在軍營之中,爲了戰士們的生活,而發着愁呢!
別看這個戰場上殺敵神武,鐵一般的威武將軍,其實,他的內心卻是一直向着他的士兵們,也只有他的士兵,才能牽動他的心。
見冷清不說話,扶寧這纔像是想到什麼似的,苦起了臉道:“三小姐等等,你有所不知啊!我那夫人,織的東西,奇怪的很,老實說,能不能讓大家接受,都難說,要是真讓她經營,指不定要不了多久,就給倒閉了呢!”
冷清一聽,立馬來了興趣,樂道:“那好啊!越奇怪的人,越對我味口,這樣吧!你先去神器甲打理吧!記住,造器行來多少人,我們收多少,一直收到造器行倒閉爲止,明白嗎?”
扶寧哈哈一笑,這樣簡單的事情,他自是懂得,應了聲之後,便也是邁步離去。
處理完門外這檔子事兒,冷清這才披着衣杉,頂着寒風,回去後院正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