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後宅,郭良命人將大門關上,拍着手在屋裡轉圈,連說怎麼辦,他妻子龐氏見了,冷笑道:“你這人平素看着也算精明,今日是怎麼了裴家兄弟和祝九都能歸順,偏你不能歸順這是何道理。郭良道:“他們雖然也作亂,底子卻乾淨,我我江湖上的朋友不是多嘛,難免要受牽連。”龐氏撇撇嘴道:“那幫人,來了屁事不幹,就是吃喝嫖賭,依我看索性都綁了去獻給官軍,也是大功一件。”
郭良喝道:“混賬話行走江湖靠的就是個義字,今日我做了不義之事,臭了名聲,將來怎麼在江湖上立足。”龐氏道:“依你,該怎麼辦”郭良嘆了口氣道:“我欲捨棄家業隨他們去江湖上混混,可惜幾個兄弟都不答應。”
“我呸姓郭的,怪不得人家都叫你郭傻子,你還真是傻的可以,拋家舍業去混江湖,你,你敢這麼幹,我,我就不活了我”
龐氏說着就要拿頭撞牆,郭良一把扯住,叫道:“我傻,我看你才傻,我手上有人命案子,莫看他今日說的好,官字兩張口,你知道他明日又怎麼說”龐氏聞言不怒反笑,在郭良的額頭上點了一指,笑道:“這有何難,你跟李茂結成了兒女親家,他豈會不維護你”郭良有個妹妹叫郭韌,十八歲,待字閨中,因眼界過高,一直難覓何意郎君。郭韌性情剛烈,言辭犀利,龐氏引以爲大患,時時欲出之。
郭良眼睛一亮,旋即又嘆了口氣,說道:“李茂年紀比我還小几歲,他哪有什麼子女可與我妹婚配,做不成兒女親家。”龐氏道:“蠢人,做不成兒女親家就讓你妹嫁給他。”郭良訕笑道:“休要胡說,李茂娶了成武大戶蘇家三娘子爲妻,我總不能讓他休妻娶我家郭韌吧。”龐氏見丈夫一味裝傻充愣,不覺惱了,寒下臉道:“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家是什麼人家,人家又是什麼人家,還指望過去做嫡我就不明白了,你家郭韌是金打的銀做的麼,哪就那麼金貴,過去給人做個侍妾有何不可,只要她夠手段依舊能得寵,說不定侍候的人家高興了,賞你個官做做,不也是件光宗耀祖的好事”
這一說郭良倒也有些心動,只是慮及妹子的剛烈性子,未敢張嘴答應,龐氏見有門,一時樂昏了頭,自告奮勇道:“你不好開口,我去跟她說,既嫁個如意郎君又能保家宅平安,兩全其美的大好事,她有什麼理由拒絕”郭良假意勸阻,被興頭上的龐氏推了一跤。hua 糖
他心中放心不下,躊躇之後,還是尾隨在龐氏身後,又故意慢慢的走,龐氏竄進後院找郭韌後,他留在院外趴在門縫上往裡看,頭剛剛伸出去,卻聽得一聲大叫,龐氏哭天搶地地衝了出來,見龐氏臉黑的能殺人,郭良知道事情不妙,趕忙閃過一旁躲了起來。
龐氏去後,他又躊躇了一會,還是推開門溜進小院,眼見一塊搓衣板裂成兩片摔在院中,郭良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廊檐下郭韌寒着臉坐在一大盆衣裳前,如一尊木雕。郭良尷尬地笑了笑,搓着手,磕磕巴巴道:“你嫂子跟你說啦”郭韌黑着臉道:“說了。”旋即一道凌厲的目光射過來,嘿了一聲道:“你放心,我會去的,我欠您們郭家的這次一次還個夠。”郭韌振衣而去,郭良張口結舌,望着她的背影半晌吭不出一句話。
李茂設宴接待了郭良的使者,使者當着衆人的面提請李茂納郭韌爲妾,聲言若李茂不接納,郭良便要拋棄家業去流浪江湖。郭韌派來的使者很會說話,綿裡藏針,看似玩笑,實際又是威脅,要說是威脅又讓你發作不得。
李茂明白郭良此舉的用意,心裡既覺得好笑又覺得無奈。他環顧左右,想找個人替他解解圍,李趁機勸道:“郭良是心懷疑慮,想以此試探將軍的誠意,果然拒絕,只恐刀兵再起,難免又要死傷人命,我看將軍索性就笑納了吧。”
衆將一起起鬨說好,李茂笑道:“豈有此理,這算是怎麼回事,我來剿匪卻剿出個親家來。”毛太公喝了碗酒,把嘴巴一抹,笑道:“這算什麼,昔日俺們鎮京西,沙陀部叛亂,在大戈壁上苦戰三日三夜,數千將士埋骨黃沙,沙陀人最後逃進一處古堡,據險固守,俺們派人去勸降,他們在古堡裡沒吃沒喝,苦不堪言,俺們在外面吃風喝沙也苦不堪言,將士們凍餓而死,每天早起都是一片一片的,後來兩家就坐下講和,沙陀人疑心重,怕俺們誘他出來後反悔,將軍爲了打消他的顧慮就要他把妻妾都獻出來,你們猜怎麼着,沙陀人高高興興地把人妝扮後送了出來,吹吹打打十分熱鬧,俺們的軍師談了半個月,他不肯開門,要了他的妻妾,他反倒放心了。hua 廣告所以俺說啊,有時候人惡點不是壞事,你惡人家相信你是真心的,你不收他妹子,他認爲你不想跟他有瓜葛,你跟他沒瓜葛就可能時時刻刻害他。”衆人哈哈大笑,青墨問:“那後來朝廷那邊怎麼說,責怪那位將軍了嗎”
毛太公又喝了口酒,道:“朝廷看重的是你的功業,這種狗屁倒竈的事誰去在乎俺那位將軍後來做到涇源行軍司馬,眼看就要做帥,可惜英年早逝,一病不起了。”
話說到這,李茂點了點頭,卻說道:“我已娶妻,身邊又有兩位侍妾,女人多了終究是件麻煩事。郭家姑娘我是無福消受了,我欲將她配給摩岢神通,諸位以爲如何”衆將皆笑,摩岢神通一下子羞紅了臉,擺雙手拒絕。毛太公哼道:“白撿了個大姑娘你還要怎地俺要不是歲數大了,就問將軍討來暖牀。”衆人又笑,李茂吩咐道:“準備一份厚重的聘禮,讓神通風風光光地把她娶進門。”
郭良雖未能做成李茂的大舅哥,但能把妹妹嫁給他的心腹親信爲妻,也沒有什麼話說。又見李茂給摩岢神通準備的聘禮異常厚重,心中不再猜疑,將所得金銀分作四分,一份隱匿起來,留作本錢,一份用來遣散江湖上的朋友,一份送給李茂,一份打點李等將領。
李茂爲解除其疑慮,將金銀收了,郭良心中暗喜,將妹子梳妝打扮了,吹吹打打送到軍營與摩岢神通圓房。摩岢神通此刻還有些雲裡霧裡,不明白自己怎麼就多了個妻子。新婚之夜他被青墨一干人灌的昏頭昏腦,又昏頭昏腦地被青墨等一干人送進了洞房,他看到一個陌生女人,一個穿着豔麗衣袍的俏麗女人,摩岢神通身體的某個部位自然而然地起了反應。
郭韌久在家中勞作,手腳都硬邦邦的,她已經盡了最大努力來接受眼前這個男人,但肢體仍舊像塊木頭一樣僵硬,在她的想象中那些當兵的都是些粗狠蠻野之輩,喝酒、打仗纔是他們的生活,至於家,只是一個睡覺吃早飯的地方,女人則是他們用於接續香火和發泄的工具,他的鄰居就是一個老軍,娶妻之後便外出征戰,一去二十年不回,垂暮之年瞎了隻眼,瘸了條腿回來,右手的五根手指折了三根半,回鄉後只是一味的喝酒、賭博,喝醉了酒賭輸了錢就回家捶打老妻,喝罵老母,沒幾年便將傢俬敗個精光,逼着七十歲的老母臨街爲人縫補衣裳過活。
有了這個不好的印象,郭韌暗下決心,哪怕是削髮去做姑子也絕不嫁軍士,然而造化弄人,自己到底沒能逃脫固有的宿命。“這就是命。”郭韌想麻醉自己,卻怎麼也做不到,她是個有主見的人。青墨帶着一夥醉醺醺的軍士進來鬧騰時,她心裡是煩透了,但她還是面帶微笑與衆人周旋,她骨子裡是個剛強的人,絕不肯在外人面前服輸。
現在摩岢神通站在她的面前,比想象中的要小的多,多半還沒自己大,模樣長相也不賴,高高大大的,雙臂結實有力,雖然身上有些胡人的特徵,但這不是問題,河北、淄青的胡人多了去了。郭韌一團糟的心情好了些,她怯生生地走上前去,想問候一聲,摩岢神通卻突然捂住了嘴,折身跑了出去,就在廊檐下吐了起來。
郭韌的眉頭擰了一下:“別是個酒鬼才好。”她去打來熱水,兌了一碗溫水給摩岢神通漱了口,問道:“你沒事吧。”“沒,沒事。”“沒事就好,今天是我們的好日子,你就別在那傻站着了。”“我,我要做什麼”
最後一句話讓郭韌笑了起來。“真是頭傻鵝。”她罵了一句自己先進了屋。
“傻鵝進去吧,今晚讓你媳婦給你生個蛋,明早孵孵,娃娃就出來了。哈哈哈,誰他孃的扯我腳,啊啊啊”
牆外剛剛搭起的窺探人梯因爲基礎不牢倒了下去,摔的一夥人唉聲嘆氣,叫罵不迭。
“還傻站着幹嘛。”郭韌在屋裡聽到外面的動靜恨的牙根癢癢,開門出來把摩岢神通拉進了屋,門隨即“咣”地合閉。牆外隨之響起了青墨驅散窺探人羣的悠揚聲音:“**一刻值千金,爾輩別在這討嫌,走走走。”小廝深知男人初夜的重要,深恐他的好兄弟在新婚初夜因爲外力干擾而留下遺憾,這才挺身而出驅散了衆人。
然後,
他自己爬上了牆
現在郭韌已經有充分的自信來面對自己的小丈夫,她撫摸着摩岢神通的臉,動作儘量的輕柔,只是她常年勞作留下的滿手硬繭始終無法做到那種如清風拂面的感覺。
摩岢神通呼吸急促起來,他捉住郭韌的手,湊近了看她掌心的硬繭,看的郭韌有些不自信的時候,卻是一把抱起了她。十幾歲的少年力氣大的嚇人,輕輕巧巧地就把郭韌抱了起來,在這個尚稱不上寬廣的男人胸懷裡,郭韌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和安心。
只是一剎那她就完全接受了她的丈夫,她主動引導摩岢神通進入她的身體,雖然疼痛卻能忍受,即使初嘗人事的丈夫完全不懂得疼惜自己,她也無怨無悔。
摩岢神通忽然闖入一片新奇的未知神秘之境,他勇猛地探索着,孜孜不倦,他望着身下陌生的女子緊咬着嘴脣,目光勾勾地望着他,臉頰酡紅,就愈發覺得興奮,他胡衝亂撞,拼命展示自己的實力,直到他的女人忍不住發出一聲呻吟。
摩岢神通停下來,驚恐地問:“你怎麼哭啦”
“沒事,你忙你的。”
郭韌展開雙臂撫摸着驚惶不安的臉,柔聲寬慰道,摩岢神通猶豫了一下,俯下身和她面對面相貼,他嗅到了一股幽蘭,便循着香味而去,舌尖糾纏之際,他的兩條胳膊化作鋼鐵鑄成的巨蟒把郭韌纏裹的緊緊的,幾乎要將她的骨架擰碎,新一輪的衝擊隨即展開,在一輪又一輪的劇烈衝擊下,郭韌鬆開嘴,嘴裡發出痛苦的呻吟,呻吟聲漸漸低沉後,就變成了令人陶醉的喘息,她終於展開雙臂,敞開胸膛,完全接受自己男人的擁抱。
又一陣狂風驟雨後,他的男人對她的態度漸漸溫存起來,他們互相試探着,點點觸觸,減少隔閡,增加默契,最後水乳交融。
“好漢子,真有你的。”郭韌拍着丈夫滿是汗水的脊樑大加讚賞。
“好一對姦夫,這麼能折騰。”青墨揉了揉發酸發麻的腿,滿懷嫉妒地滑下院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