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 你放了她,我放你生路(二更)
隨着他豹子般的一聲大喝,槍聲竟然陸陸續續地停了下來。
保鏢們,手中的槍掉在了地上。他們絕望地看着,悅菱已經如人質一般的,被胡隊長所掌控。
完了,如此拼命,卻依然沒有守住瑜大公子的女人。
真是死不足惜了。
而僱傭兵們,紛紛顯出了勝利和輕鬆的神色。本身,他們人數上就遠遠高於了這羣保鏢,武器也比他們更加生猛。
可是這場戰鬥,從進醫院到現在,竟然持續了半個小時之久。
尤其是最後的這場槍戰,他們在人數優勝的情況下,居然受傷人數還要多於保鏢。他們自認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已經是夠敬業和拼命了。
沒想到,小巫今天見了大巫。
這羣保鏢,才讓他們見識了,什麼是真正的不要命。
爲了保護住悅菱這個女人,他們真可謂是拋頭顱灑熱血在所不惜。
就連一向對部下苛刻嚴厲的胡隊長,心中也禁不住惋嘆。這樣的部下,要是能爲他所用,成爲他的士兵,該有多好。
真不知,他們的僱主,是如何訓練他們的,尤其是能令他們如此的忠心。
他已經猜到了,他們真正的主人,絕不可能是柔柔弱弱的悅菱。她這樣的小女子,並沒有這樣的魄力,可以擁有一支忠誠度如此高,訓練能力也如此超羣的手下。
不過現在,戰鬥已經結束了。
方纔,看到這羣保鏢後退的路線,他已經猜到了,他們是要把悅菱掩護到另一個出口,帶她離開。
胡隊長也是身經百戰的人,他之前上樓的時候,已經發現拉斐爾醫院的樓層都是通的。只要下一樓,就可以找到另一個上天台的入口。
因而,他迅速跑到了悅菱想要離開的出口守候。
這一次,他成功地攔截了她。
此時,胡隊長用手臂圈着悅菱的頭,他手裡的槍,正指着悅菱的太陽穴。如此具有威懾力的舉動,讓所有瑜顏墨那邊的保鏢,無人敢出一口大氣。
“馮夫人。”胡隊長看着由士兵護送上來的馮夫人,她剛纔被帶到了樓下的安全地帶,“這個女人,你要如何處置?”
馮夫人終於出了心中一口氣,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悅菱。
這麼近距離的看,這個女人,還真是姿色不菲。長得這麼好看,卻居然要害她的兒子,真是白長這麼美了。
更讓她可氣地是,這個悅菱此刻完全被挾制住了,眼角卻帶着一股不卑不亢的氣勢,用一種頗有些冷蔑的眼神,挑釁地看着她。
原本,她想要帶她去警察局認罪的。
可是,此刻看着她那雙清澈卻帶着不屑神情的美眸,馮夫人竟然惡從心頭起,一邊恨恨地和她對視着,一邊對着胡隊長說:“把她帶走,我要讓她拿她的眼睛,去賠我兒子的眼睛!”
聽醫生說,馮利欽眼球組織受到爆破時的傷害,極有可能雙目失明。如果真的會失去雙眼,那就把這個女人的眼睛挖出去,給她的兒子移植好了。
也算是這個悅菱對她兒子的補償了,比什麼在監護裡服刑和受到法律制裁都更解恨,也更有用。
聽到馮夫人的話,胡隊長說了一聲好。
就準備帶着悅菱離開。
正在此時,天空中,突然響起了一陣巨大的直升機螺旋槳地聲音。
胡隊長擡頭,只見天空中,竟然同時有三架直升機飛來。
胡隊長心中一驚,飛來的直升機型號,是ch-47支奴幹中型機。這種直升機,s國官方五年前曾經向美軍採購過20架,專門用來反潛和運輸補給。
一輛ch-47,可同時容納四十幾個成年男子,或是兩輛大型吉普。
突然飛來的這三輛,可以預見,裡面的人數和武器數量,都是遠遠大於己方的兵力的。更何況,自己的人和這羣保鏢經過交火惡戰,已經有損傷。
毫無疑問,這三架軍用直升機,都是這個悅菱那邊的派來救援的。
難道說,這個悅菱,竟然有那麼強大的背景,能驚動官方軍隊力量?
“趕快撤!”他急忙命令手下。
可是就在這時,那些原本已經失去氣勢的保鏢,已經紛紛拿起槍,搶先一步,堵住了出口。他們是最鐵血忠心的守衛,封死了胡隊長的退路。
“讓開!”胡隊長把槍指着悅菱的頭,“否則我一槍斃了她!”
就在他話音剛落的時候。
天空中,傳來了一個冷冷的聲音,不大,卻能穿透螺旋槳的聲音,直直的落了下來,令在場的人,無不感到寒慄。
“你敢動她分毫,我要馮家的人,和你的家人全部陪葬!”
胡隊長擡頭。
只見夜空中,一輛直升機的艙門前,站着一個黑色風衣的男子。
風把他的發與風衣吹起,猶如撒旦的禮袍,籠罩着萬物蒼生。他的眸,透着冷冷的光輝,在這肅殺的夜晚,似要收走腳下所有的靈魂。
他的容顏,如神祇般完美,他的神情,卻如死神般寒徹心骨。
所有的人,下面所有膽敢動他女人的人。
他要讓他們,死得連渣都不剩。
悅菱的眼中,閃着最動人的光,她深深地凝望着上空的男人,如天神般降臨的男人:“顏墨……”
似曾相識地某個大雨天,他也是這樣的降臨,要救她於苦海,要給予她新生。
直升機未完全降落在地,瑜顏墨已經縱身一躍,從機艙跳下,穩穩地落在了地上。
隨着他的落地,其餘的直升機都紛紛開艙,緊跟着,跳下了無數手持精良槍械,訓練有素的手下。
這之後,他一步步地,每一聲踏地都像是踩在每個人心上那般,朝着悅菱走了過來。
一重重,海浪般的殺氣,壓得胡隊長節節後退。
胡隊長已經意識到了實力的差距。
但他依然緊緊拽着悅菱。
這個男人,是來救這個女人的。
只要手裡拽着這個女人,他不怕他敢對自己怎麼樣。
瑜顏墨走近,在只離胡隊長數步之遙的地方,開口,每一個字都那麼清晰,帶着死亡的壓力:“放了她,我給你生路。”
這時候,或許是出於無知,或許是出於過度的害怕,敢於接口的人,竟然是馮夫人。
“你、你是誰?”馮夫人發着抖。
瑜顏墨俯視着這個年過半百的女人,看着她花白的發,和她滿是皺紋的臉,一字一頓地吐出:“我是——掌管你和你兒子生死的人。”
聽到瑜顏墨的話,馮夫人往後一退,激動地叫起來:“你什麼人,這麼威脅我。你知不知道我們老馮在部隊裡是做什麼的?從來沒人敢這麼威脅我們!”
瑜顏墨不再理會她。
只是看向了胡隊長懷中的悅菱。
她也正看着他。
她的臉色有點蒼白,但上面又帶着一點見到他而興奮的紅暈。她的一雙眼睛,帶着星光一般的神采,閃耀着醉人的色澤,深深地望着他。她的紅脣,輕輕開啓,沒有一個字,但他分明聽到她在默默地喚着他的名字。
只需要一眼,他就止不住要擁她入懷的衝動。
“放了她。”他再一次看向胡隊長。
不料,胡隊長已經洞察了他的表情。
這個男人,在看向悅菱的時候,他那種冷冰的,暗黑的氣勢會霎時散去,好像冰川上升起陽光一樣。
這種明顯的變化,已經告訴胡隊長,這個女人,對他而言有多重要。
這個男人,很明顯就是這個女人背後的勢力。
只有這樣的男人,這樣的財力和兵力,這樣王者的氣勢,纔會有那樣的手下。
“你是誰?”現在,這句話由胡隊長問出。
瑜顏墨微微昂頭,眼中的傲慢不加掩飾:“你放了她,可以知道我是誰。否則的話……”
“否則什麼?”胡隊長抓緊了悅菱。
瑜顏墨的聲音沉下去,字字迫力:“死人沒必要知道我的名字。”
“哈哈,”胡隊長大笑,但笑聲掩不住他的弱勢,“想來我胡某這麼多年刀口舔血,還從未受過這樣的威脅。是男人,怕什麼死?”
他手中突然變出了一把匕首,對準了悅菱的眼睛。
“你的女人,她炸瞎了我恩師兒子的眼睛。今天,胡某人爲了恩師報仇,來找她算賬。就算現在受制於你,臨死前,也一定要挖出她的眼睛,替我恩師出了這口氣!”
瑜顏墨眼色陰沉:“你敢。”
胡隊長手中的尖刀,離悅菱的眼睛只有一釐米之遠。
“我死都不怕,還怕挖出她的眼睛。”他看着瑜顏墨,“總之,她弄瞎了我恩師兒子的眼睛,就一定要用她自己的眼睛來賠!”
聽到他的話,瑜顏墨的嘴角,顯現了一絲冷笑。
“這麼說來,你也不怕我當着你的面,把你妻子,和你三歲兒子的眼睛挖出來,擺在你的面前了?”
“什麼?”胡隊長心中一慌,“你怎麼……”
多年來槍林彈雨,他從來不敢讓任何人知道他有了妻子和孩子。就連他手下的士兵,也沒有人知道這個秘密。
這個男人,怎麼會知道他有老婆和孩子?
“你要問我怎麼知道你有妻兒?”瑜顏墨冷笑,步步逼着他,“你敢提槍來碰我的女人,就不要有任何的後背留給敵人。”
瑜顏墨一伸手,已經有手下遞來手機。
他拿起來,對着手機那邊,冷聲道:“你好,胡夫人,你的丈夫有話要對你和你的孩子說。”
在胡隊長不可置信地眼光中,他把手機拋給了他。
“喂,老胡啊,”手機那邊的女人問着,“兒子成天都在喊着要見爸爸,你什麼時候回來一趟呢?”
胡隊長心裡早就慌了:“我、我忙完這陣子就回來,你、你帶好兒子。”
女人在那邊溫柔地笑着:“我和兒子都非常好啊。老胡你也真是的,大半夜的,還叫你這幾個朋友來看我,送什麼甜粥過來。就算我們兒子愛吃,你也不能這麼慣着他啊。”
朋友?甜粥?
胡隊長心中更加震驚了。
他的眼神與瑜顏墨的目光對碰,他眼中全然壓倒性的氣勢瞬間讓他明白了一切。
“不用擔心,”看到他不可置信的眼神,瑜顏墨懶懶地回答他,“只要我的女人安全,你的那幾個朋友,不會對你的妻子和兒子下手。但如果你……”
所謂的朋友,真實的身份卻是瑜顏墨的手下。
藉口是朋友,敲開了胡隊長的家門,現在,已經不知不覺地控制了胡隊長的妻兒。只是,那個女兒和他的兒子現在還全然不知請而已!
“放了悅菱,我可以讓他們永遠都不知道。”他眉頭一擰,“否則的話,我讓他們失去眼珠以後再知道。”
“你這是犯法!”一直在一旁發抖的馮夫人突然叫起來,“你知不知道,你這種行爲,可以去坐牢的!”
“是麼?”瑜顏墨的雙眼危險地眯了起來,“那麼你告訴我,持槍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闖入我未婚妻的病房,算是什麼行爲?”
還未等馮夫人回答,他又逼問道:“無故斷掉醫院的電源,致使手術中斷,險些造成多起醫療事故,又可以坐多少年的牢?對了,忘了告訴你,斷電的時候,你的兒子正在手術室,進行眼球復明手術。”
什麼!
這突如其來的消息把馮夫人擊倒了。
“你、你騙人……利欽今天沒有手術……你說謊……”她已經要嚇成一攤爛泥了。
“不好意思,有。”
他冷冷地,每一個字都殘忍地落在地上,“本來計劃明天手術,正好有合適的供體,醫生到處找你簽字,卻沒找到你。爲了你兒子能夠儘快復明,他們冒着被你起訴的風險,替他做手術。不過,由於你斷了大樓的電,耽誤了時間,你兒子的眼睛,有可能永遠不會復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