贊卜太皺了皺眉頭,隨即狠聲道:“不過兩萬來戰騎而已,既然他們敢先動手,我便殺他們個全軍覆沒!哼,這可怪不得我!”看向朵桑,下令道:“你替我留守此處,我率領兩萬兵馬支援柔狼山!”贊卜太等人接到的還是柔狼山失守之前傳來的報告,因此贊卜太等人還不知道柔狼山其實已經被燕雲軍攻陷了。
朵桑有些擔憂地道:“雖然只有兩萬來戰騎,可是我們卻不可大意啊!”贊卜太擺了擺手,“我以兩倍兵力守備柔狼山,晾燕雲軍也不可能攻破的了!燕雲軍就是再厲害,那也不是神仙!”
隨即贊卜太便趕去軍營,集結了兩萬兵馬,離開卓洛城,渡過咯羅川,往東邊的西壽保泰軍司前進!
豈知才離開咯羅川不到五十里,眼前便出現了三三兩兩的敗兵的身影,都是騎兵。贊卜太感到無比驚訝,當即命人將那些敗兵攔下帶過來。衆敗兵看見贊卜太,紛紛跪下行禮:“拜見大將軍!”隨即有一個軍官急聲道:“大將軍,快逃吧,燕雲戰騎就要到了!”其他敗兵紛紛點頭,都一臉惶急的模樣。
朵桑聽見那軍官說要他快逃,不禁大爲惱火,隨即聽到他說燕雲軍就要到了,卻又是一驚,難以置信地道:“你亂說什麼,燕雲軍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隨即想起一事,急聲問道:“你們是哈農的部下吧,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柔狼山怎麼樣了?”
那軍官面露恐懼之色,道:“柔狼山已經失陷了!”
贊卜太驟然聽到這話,登時變色,心中慌亂起來,不知所措。贊卜太回過神來,沒好氣地喝道:“你胡說八道!燕雲軍又不是神仙,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攻下了柔狼山!”隨即皺起眉頭,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眼前這些敗軍將士,一臉狐疑地道:“你們是不是燕雲軍派來的奸細,想要擾亂我軍軍心的!”這話一出看,他周圍的將士立刻變色,人人握住了彎刀刀把,眼睛盯着那些敗軍將士,神色十分不善,而那些敗兵將士聽到這話則嚇了一跳,紛紛搖手,爭先恐後地說自己不是奸細,然而贊卜太卻越來越覺得他們就是燕雲的奸細,眼睛一眯,揚聲喊道:“來啊,把他們都給我抓起來!”
衆將士應諾一聲,一擁而上,將那些敗兵將士都給抓了起來,人人心中對於燕雲早就憋着一股惡氣,一逮住他們便拳腳齊下,下手毫不留情,可憐這些敗兵將士百口莫辯,被自己人揍得七葷八素。
“那是什麼?”有人突然指着遠處叫喊道。
吐蕃將士紛紛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些正在揍人的吐蕃將士停止了施暴,也扭頭朝遠處看去。只見天邊出現了一道黑線,隨即黑線迅速擴大,好像變成了一片黑色的洪流,同時隱隱有雷鳴般的聲音傳來。吐蕃將士也都是久經戰陣的,立刻意識到那是大隊騎兵正奔涌而來的景象和響動,不由的倍感詫異,因爲己方在柔狼山那邊只有幾千戰騎,不可能有這樣的規模和氣勢。
贊卜太突然心頭一動,面色隨之一變,他意識到自己錯怪了這些敗兵,他們確實是敗兵,並非燕雲的奸細,他們剛纔所言都是真的!贊卜太依舊不明白柔狼山軍寨怎麼會這麼快就丟掉了,然而此時情況緊急,容不得他細想,揚聲喊道:“全軍列陣,準備迎戰!!”衆將士回過神來,也都意識到了情況的嚴重性,不由的緊張起來,趕緊列陣。
片刻之後,那些騎兵來到了不遠處,停了下來,果然是燕雲戰騎!近兩萬戰騎列陣在那裡,沉靜如林,卻蘊含着無窮的殺氣,就好像一座正在積蓄能量隨時都會爆發的火山似的。吐蕃軍緊抿着嘴脣,瞪大眼睛注視着前面的燕雲軍,他們的陣型已經排好,盾牌手、長槍手在外,弓弩手在內,只等燕雲戰騎衝陣!
突然,燕雲軍動了,贊卜太神情一動,揚聲喊道:“準備!”盾牌手緊握住手中的盾牌,長槍手緊握住手中的長槍,弓箭手彎弓搭箭,強弩手上弦裝箭蓄勢待發。
然而燕雲戰騎卻並沒有對着吐蕃軍陣衝來,而是從一側繞了過去,徑直朝西邊奔涌而去。
贊卜太面色一變,叫道:“不好!他們要去突襲卓洛城!”卓洛城內雖然還有近兩萬兵馬,可是那裡的兵馬毫無防備,燕雲軍突然出現,有極大的可能一舉突入城中,要是卓洛城失守,那情況可就嚴重了。
贊卜太慌得不得了,當即顧不上陣型了,率領大軍朝燕雲戰騎追去。燕雲戰騎在前面狂奔,吐蕃將士在後面追趕,兩千多騎兵跑在前面,步軍跑在後面,亂糟糟地一片,步軍騎兵之間的間隔迅速地被拉大。
就在這時,在前面狂奔的燕雲戰騎突然調轉頭來,迎面奔涌而來,鐵蹄滔滔,煙塵滾滾。贊卜太見此情景,悚然一驚,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大錯了!然而事已至此,重新列陣已不可能,只能硬着頭皮迎上去!
轉眼之前,雙方猛地撞在一起,剎那間,喊聲慘叫聲兵器砍殺聲響成一片,只見吐蕃騎兵人仰馬翻,戰況一開始便呈現一面倒的景象,在飛舞的寒光之中,吐蕃騎兵傷亡慘重!吐蕃騎兵怎麼可能是燕雲戰騎的對手,更何況這些燕雲戰騎的前鋒還是燕雲軍中最爲精銳的玄甲軍,吐蕃騎兵遇上玄甲軍,就如同遇上了虎狼的鹿羊一般,根本就毫無反抗的餘地,好像被屠殺一般一個個被殺倒在血泊之中!
轉眼之間。兩千吐蕃戰騎便被燕雲戰騎殺得傷亡慘重潰不成軍了。燕雲戰騎沒做任何停留,一鼓作氣繼續朝吐蕃步軍衝去。吐蕃步軍原本是要趕上來幫助己方騎兵圍攻燕雲騎兵的,卻突然看見己方騎兵星落雲散,燕雲戰騎洪流迎面衝來,大驚之下,想要列陣抵禦,卻哪裡來得及!
只聽見轟隆隆一陣巨響,滔滔鐵蹄撞入吐蕃步軍中間,好似浪涌麥田,吐蕃步軍連片倒下,別說抵擋燕雲戰騎的衝鋒了,簡直就像是被保齡球撞擊的球瓶一般,紛紛摔倒在地;燕雲戰騎一往無前,鐵蹄踐踏,戰馬撞擊,長槍挑飛敵人,橫刀揚起血雨,已經殺紅眼的燕雲戰騎,熱血沸騰,吼聲如雷。
轉眼之間,燕雲戰騎從吐蕃步軍中席捲過去,只見戰場上屍橫遍野,逃過一劫的吐蕃將士如同驚弓之鳥一般。
佔金國勒轉馬頭,奔馳回來,燕雲戰騎也跟着奔馳回來,再一次朝吐蕃步軍衝來。已經被殺得喪魂落膽的吐蕃將士見此情景,嚇得魂飛魄散,紛紛丟盔棄甲四下奔逃,現場好像炸了鍋似的。
佔金國見此情景,眉頭一皺,卻並未令騎軍四面追殺,而是徑直朝西邊奔涌而去。奔逃的吐蕃將士眼見那些可怕的燕雲戰騎滾滾西去,並未來追殺自己,不由的大大鬆了口氣,只感覺剛剛真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回來;而贊卜太卻是面色蒼白地看着燕雲戰騎的背影,口中喃喃道:“完了!全完了!”回過神來,趕緊收攏殘兵朝卓洛城趕去,希望還來得及。
緊敢慢趕,心裡不停地向佛祖祈禱,祈禱朵桑及時發現了燕雲軍並且抵擋住了燕雲軍。
傍晚時分,終於趕到了咯羅川東岸。赫然看見西岸的卓洛城中狼煙滾滾!吐蕃將士的心不由得沉到了谷底,驚慌失措不知該如何是好。贊卜太不敢在此多做停留,趕緊率領麾下的殘兵敗將,從上游渡過咯羅川,向西邊逃去,一路上遇見不少從卓洛城中逃出來的己方將士,問過之後才知道,卓洛城內的守軍毫無防備,被燕雲戰騎一舉衝入城中,守軍倉促反擊,卻被玄甲軍摧枯拉朽般殺得七零八落,兩萬守軍潰不成軍,紛紛奪路逃出了城池。那些虎狼一般的燕雲戰騎在擊潰了吐蕃守軍之後,留下一部佔領卓洛城,同時佔金國率領主力繼續狂飆突進。
贊卜太已經沒有一點想要和燕雲軍爭鋒的念頭了,只想趕緊逃回國去,率領殘兵敗將朝大雪山狂奔,一路上草木皆兵,心裡不住地祈禱:佛祖保佑,燕雲軍千萬不要往大雪山去!佛祖保佑,燕雲軍千萬不要往大雪山去!
視線轉到西涼府。斡道衝在西涼府治所大廳中熱情款待做爲燕雲使節的李同仁,大廳中間歌舞助興,桌子上擺滿了美酒佳餚,所有的党項貴族和官員全都在陪酒,人人滿臉堆笑點頭哈腰,生怕得罪了這位代表燕王的尊貴使者。
酒過三巡,李同仁放下酒杯,開門見山道:“本使此來,是特地來傳達燕王的恩德的!燕王說了,党項人和漢人都是炎黃子孫,燕王一視同仁,不會有任何偏見!大家若歸順燕王,只會過得更好!”
衆人聽了這話,都不由得心動,說實在的,對於這裡的所有人來說,他們在乎的倒不是誰統治他們,而是在乎他們能否繼續享有他們已經獲得的榮華富貴。斡道衝放下酒杯,微微一笑,“燕王真是胸襟如海啊!”看向李同仁,“我只想知道,我們要是投奔了燕王,我們這些人所享有的特權是否還能繼續享有?”
斡道衝這話一出,現場立刻變得鴉雀無聲了,所有皇族成員以及貴族的目光都注視着李同仁。正在舞蹈的舞姬們感覺氣氛有些不對,舞蹈變得有些不自然起來,隨即停止了舞蹈,自覺地退了下去,而音樂的聲音也不由自主地轉爲沉寂。
李同仁微微一笑,看了一眼斡道衝,說道:“諸位若效忠燕王,自然能享有同燕雲之民同樣的待遇。至於你們目前享有的特權,只要不是與燕雲律法相違背的,都會得到保護,這是沒有問題的!”
衆人小聲議論起來。一個年輕的貴族忍不住問道:“大人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不與燕雲律法違背,究竟哪些不與燕雲律法違背,哪些又違背了?如果違背了,燕王他又打算如何呢,是不是便要剝奪我們的權力?”衆人紛紛附和,一箇中年貴族道:“大人最好還是把這些問題說清楚爲好,否則大家心裡一點底都沒有!”
斡道衝看向李同仁,微笑道:“李大人,你看大家都這麼關心這些問題,就請李大人詳加說明一下吧。”
李同仁微笑着掃視了衆人一眼,道:“我本來也是要說明的,只是沒想到大家居然如此焦急!”頓了頓,繼續道:“我剛纔已經說過了,凡是不與燕雲律法相違背的權利,諸位都可以保留。這些不相違背的權利包括,你本人以及家人的生命財產安全和尊嚴,若有人侵犯,燕王及其屬下的官僚機構和燕雲將士都將爲你討還公道;你所擁有的房產,不論多少,都是你自己的,你的私人財產,包括金銀珠寶以及錢莊存款等等。”
“以上所言,便是受到燕雲律法保護的權利。而家中的奴隸,卻是與燕雲律法相違背的,按照燕雲律法,任何人不得蓄養奴隸,那種由於債務而形成的奴隸關係必須通過律法手段加以解決,若欠債一方無法還錢,那麼會被判處刑罰以示懲戒,卻不可以身償債。……”衆人聽到這話,一片嗡嗡議論之聲,絕大部分人都緊皺着眉頭,顯然對於這一條十分不以爲然。
李同仁將衆人的神情看在眼裡,繼續道:“另外,關於土地,”衆貴族都停止了議論,看向他,十分關注的模樣。李同仁道:“貴族不再享受之前那樣的農稅優惠,擁有五十畝到一百畝土地的,所繳稅賦與百姓相同,也就是十稅一,一百畝到三百畝土地的,五稅一,三百畝到五百畝的,四稅一,五百畝到一千畝的三稅一,一千畝以上的,二稅一!”在場的這些西夏貴族,在之前的名下絕大部分都有不下千畝的糧田和大量的牧場,按照燕雲的制度,則都是要二稅一的,等於一年的收入要將一半都交給燕雲,他們根本無法接受。
現場一片嗡嗡的議論之聲,許多人愁眉苦臉,許多人面露憤怒之色。李同仁好整以暇,似乎對於這些貴族的態度並不如何關心。
一個貴族氣憤憤地道:“燕王如此做法,簡直與強盜無疑,從古至今,從未聽說二稅一的道理!難道燕王治下的貴族們全都是二稅一的?我可真不相信!燕王如此做法,如何令我們心服口服,這片江山如何能得安寧?”衆貴族紛紛附和,都十分激動的模樣。
李同仁等他們安靜了下來,瞥了他們一眼,淡淡地道:“燕王治下各地,自然也是如此。燕王一視同仁,豈會有厚此薄彼的道理?”衆貴族聽到這話,不由的語塞,然而心中仍然十分不爽,只聽李同仁繼續道:“中原原本的那些大貴族,大士族,基本上都沒有什麼土地了,他們大部分人都轉而經商了,其中相當數量的家庭比以前更加富貴了。其實燕王如此做法,並非是要與貴族們過不去,只是要以此逼迫大家改變之前依賴土地牧場的生存之道,要讓大家由依賴土地變作依賴經商。諸位又何必對於土地如此執着呢?君不見如今燕京城裡的大商賈金車萬乘,廣廈千間嗎?大家何妨把土地拿出來,或者獻給燕王,或者出賣,轉而將精力放到經商上來,如此一轉變,諸位會立刻發現一片更加廣闊而富饒的天地,何必死抱着那些土地不放?”
少數幾個貴族覺得李同仁說的有道理,也不禁有些心動,可是絕大部分的貴族卻沒把李同仁的這番話聽進去,只覺得李同仁巧言令色地爲楊鵬說項,那楊鵬是比傳說中的董卓更加兇惡的傢伙,要來奪取自己賴以維繫貴族身份的土地及牧場。現場鴉雀無聲,氣氛有些尷尬。
斡道衝皺眉道:“如此的話,我們難以接受啊!”說着看向李同仁的臉孔,想要看他流露出怎樣的神情。誰知李同仁並不是很在乎的模樣,微笑道:“如何選擇,那是諸位的事情,自然誰也逼不了你們!”話雖說不逼,可是所有人都感到了一種沉重的壓力。
斡道衝沉思片刻,說道:“若燕王能夠撤掉關於土地和奴隸的政策,我們還可以考慮考慮!”衆貴族紛紛點頭附和斡道衝的話。
李同仁笑了笑,搖頭道:“這不可能!我剛纔說過了,燕王一視同仁,這既表示燕王不會看低任何種羣,但也表示燕王不會給任何人以特權!”
衆貴族大感失望,一個年輕的貴族叫囂道:“既然如此,我們就只有同燕雲拼到底了!”許多年輕的貴族叫喊着附和,一時之間羣情激奮。
李同仁哈哈大笑,衆人被他笑得心慌意亂,叫囂之聲立刻沉寂下去,現場變得鴉雀無聲。李同仁掃視了衆貴族一眼,嘲諷似的道:“拿這一套威脅燕王和燕雲軍,諸位不覺得可笑嗎?之前西夏疆域完整,帶甲六十餘萬,結果卻被燕雲虎狼摧枯拉朽一般殺滅大半佔去了大半河山!如今你們還有什麼資本與燕雲叫板?燕雲大軍若真的來到,各位估計,還能夠活多久?”衆人不禁變色,人人默不作聲,就連那幾個最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貴族也沒有吭聲了。
李同仁扭頭看向斡道衝,有些不耐煩地道:“我剛纔所言便是燕王的態度,這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你們答應也好,不答應也好,便給我一個明確的態度吧,好讓我回去覆命!”斡道衝左右爲難,答應吧,不甘心放棄那許多身爲貴族的特權,而且在場的所有貴族顯然不會接受,不答應吧,卻害怕燕雲真的一怒之下大軍壓境,雖然推斷燕雲軍糧草不足,短時間內難以再行進擊,可是燕雲軍總有糧草足備的時候,那時燕雲大軍壓境,卻又如何是好啊!
門口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衆人不由的朝門口看去,只見一個將軍模樣的人一臉惶急地奔了進來。來到大殿中間,朝斡道衝跪稟道:“大王,東南方向的濟桑狼煙突然出現,不知是什麼緣故!”斡道衝退到西涼府之後,威權自重,便以皇帝的名義冊封自己爲西涼大王,總領軍政事務,名義上還是西夏的臣子,其實已經與君王無異了。
在場的所有人聽到將軍的話,都感到非常詫異,大將嵬名休哥皺眉道:“難道吐蕃人來攻擊我們了?”嵬名休哥,西夏的黑山威福軍司大將軍,原本守備烏拉海地區,然而卻在燕雲大軍的進攻之下,喪師失地隻身逃離。當日他們一羣殘兵敗退到順化堡,眼見燕雲兵勢浩大,不可阻擋,便逃離了順化堡壘,然而由於一再喪師失地,因此不敢南下興慶府,卻往白馬強鎮軍司逃去。隨後經由白馬強鎮軍司沿着綠洲走廊,逃到了西涼府,直到後來斡道衝等逃到西涼府,他被冊封爲了西涼府大將軍。嵬名休哥對於斡道衝感恩戴德宣誓效忠,成爲了斡道衝手下最爲倚重的大將軍。
衆人聽了嵬名休哥的話,也都以爲是吐蕃人來犯,不由的憤怒異常,人人躍躍欲試,憤怒叫嚷,完全不像剛纔聽到燕雲軍的名字時那樣一副萎靡不振膽戰心驚的模樣。
斡道衝冷聲道:“吐蕃人敢來侵犯,咱們便叫他們有去無回!”他剛纔其實想說:‘吐蕃人既然違背盟約背信棄義,那就別怪咱們不客氣了!’可是話到嘴邊突然想到燕雲使者李同仁就在這裡,‘違背盟約’什麼的豈不是說己方和吐蕃達成了什麼秘密協議?這樣的話可不能讓他聽見了,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因此話到嘴邊卻趕緊換了另外一種說法。
扭頭對嵬名休哥道:“大將軍,你立刻下去佈置城防事宜,同時派出斥候偵查情況,再派出信使往大雪山那邊詢問情況。”嵬名休哥應諾一聲,奔了下去。
斡道衝一臉歉意地對李同仁道:“真是對不住了,沒想到竟會發生這樣的突發事件!”李同仁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地道:“這也沒什麼。”隨即朝斡道衝頷首道:“既然丞相有要事在身,我便不打擾丞相了,告辭。”他依舊稱呼斡道衝爲丞相,顯然並不願承認斡道衝自封的西涼大王的頭銜。
畢竟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