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州。豐州城十里處。楊德政帶着手下的復興軍潛伏在此處。三天前。楊德政在兩百里外,設計了一個大局。這個局設計的很成功。他和樊龍成功的把野乞部族的騎兵以及豐州城的原駐軍引到了一處。在他的謀劃下,野乞部族的騎兵和豐州城的駐軍,廝殺在了一起。
一戰過後,雙方都損失慘重。楊德政也藉着這個機會,帶領着他麾下的一千復興軍,逃出了敵人的包圍。逃出來的楊德政,按照他私底下和復興軍的約定,趕到了豐州城。按照楊德政的計劃,復興軍分散出去以後,除了偷襲削弱野乞部族的兵力外,還要在十五天以後,趕到豐州城,突襲豐州城。
然後在藉着城牆之利,擊潰野乞幹泊。此刻,在楊德政身邊聚集的大軍,已經匯聚到了一萬五千人左右了。而且經過了這十五天游擊戰的磨礪,這些人身上都充滿了狡詐和彪悍的氣息。這股氣息,和之前的復興軍,完全不同。
可以說,經過了這十五天的磨礪,復興軍的將士,無論是身體上,還是心靈上,都得到了錘鍊,開始向悍卒蛻變。值得注意的是,經過了十五天的磨礪,很多楊德政原先任命的大隊長的職位,都得到了變化。
折家軍的將官們,在這場磨礪中,成功的取代了原復興軍的將官,漸漸控制了兵馬。對此,似乎沒有什麼人不服氣的。党項人都崇尚強者。折家軍在戰場上表現出的智慧,輕易的就折服了他們。
言歸正傳。按照楊德政的計劃,今日就是他們攻擊豐州城的時候,可是看如今復興軍的架勢,倒更像是在按兵不動。原因我無他。在楊德政要率兵攻打豐州城的時候,突然探查到了,有一支從東邊來的人馬,似乎跟他們有同樣的意圖。
楊德政當即就下令全軍潛伏。然後派人出去探查實情。距離派出去斥候的時間過了一個時辰,派出去的斥候才匆匆趕了回來。斥候是由靜極思動的樊龍帶領着的。樊龍回到了大軍潛伏的地方以後,楊德政就迎了上去。
“弄清楚了沒?”樊龍擺了擺手,沒說話,捧着桌上的一個破舊的瓦罐,灌下去了半罐子涼水。“呼~”暢快的長出了一口氣以後,殤傾子開口道:“查清楚了,這夥突然出現,想要攻打豐州城的人馬,似乎是遼軍。”
楊德政轉頭看向折家軍的一個將校,意思不言而喻。折家軍的將校沉吟道:“據我瞭解,距離此處最近的遼軍,應該是勝州的郭達部。此人祖上也算是難得的忠良,後來家道中落了,他就投了遼國的蕭氏,成爲了蕭氏門下的走狗。”
楊德政聞言,一下子就猜出了郭達在打什麼算盤了。
“這個姓郭的,想趁火打劫啊。他是想拿下豐州,加重自己在蕭家的分量,當真是好算計。”樊龍問道:“遼人突然插入了進來,咱們怎麼辦?”楊德政笑眯眯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想做漁翁,咱們就做一次黃雀。看着遼人和野乞幹泊。等到他們兩敗俱傷的時候,咱們就出去撿便宜。”
楊德政當即吩咐道:“傳令下去,命令全軍隱蔽行事,且不可暴露了行蹤壞了大事。違令者,斬。”折家軍的將校們,聽到了命令以後,立馬下去執行了。雖說他們人多,可是他們真心要藏起來,還真的不好找。經過了十五天的磨練,大家都琢磨出了不少的躲藏技巧。安置好了大軍,楊德政對樊龍道:“走,咱們去觀戰。”
楊德政和樊龍兩個人,帶領了一個小隊,悄無聲息的摸近了豐州城。等他們到了豐州城外以後。就看到了郭達率領着遼軍,浩浩蕩蕩的殺到了豐州城下。豐州城四門緊閉,氣氛很壓抑。城頭上也見不到什麼野乞部族的兵馬。只有稀稀拉拉的幾千人。
和城下的遼軍比起來,顯得很單薄。“這豐州城的防禦爲何如此之弱?”樊龍皺眉道。楊德政輕聲道:“野乞部族的大部分的兵馬,都來追擊我們了。豐州城內自然沒有多少兵馬。”樊龍沉聲道:“那豈不是說,遼人會輕易的拿下豐州城?”楊德政沉吟道:“那倒未必。郭達部的遼軍,在郭達訓練下,確實有點強軍的樣子。但是畢竟不是遼軍的精銳,所以裝備上有些偏弱。
豐州城頭上的兵馬雖然不多,可是在面對郭達部遼軍的時候,並沒用顯現出慌亂的樣子。應該是有所依仗。雖然不知道這個依仗是什麼。”樊龍鄭重道:“按理說,郭達既然投了蕭氏,應該不差裝備纔對……”楊德政翻了翻眼皮,說道:“遼人缺鐵……”樊龍皺眉道:“遼國境內鐵礦可不少。”楊德政愣了愣,笑道:“遼人的開採技藝和鍊鐵技藝很原始,甚至連鍛造技藝都很原始。所以對遼人而言,自己去鍊鐵,還不如從大宋手裡購買。
當然了,現在沒有了燕雲十六州以後,更加缺。”樊龍問道:“你爲什麼知道的這麼多?”楊德政笑道:“因爲在代州,我發現了有幾家將門,在和遼人做兵器生意。由此推斷而出的。”樊龍愣了愣,問道:“你爲什麼不阻止?”
楊德政搖頭一笑,“阻止了有什麼用?朝廷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我幹嘛去得罪人。再說了就算阻止了,又能如何?代州不讓人家賣了,人家也可以從別的地方賣出去。與其如此,還不如讓他們在代州賣,我還能從中間抽一點兒稅錢。”樊龍還想發問,卻被楊德政粗暴的打斷了。“別說話,豐州城裡有動靜。”
樊龍往豐州城看去,果然看到了有動靜。面對郭達大軍壓境,豐州城居然打開了東門。“轟隆隆~”一陣地動山搖的震響,從豐州城門口傳出。緊接着,就看到了一百騎,出現在了豐州城外。這一百騎一出現,所有看到他們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每一個騎兵,都像是一個鐵塔巨人,渾身被盔甲包裹着,身形很高大。
在他們手裡,拖着精鋼打造的偃月刀。他們胯下的戰馬,似乎也是經過精心挑選的,身形特別高大,而且同樣劈着盔甲。一百騎站在那兒,缺給人千軍萬馬在前的氣勢。“嘶~”楊德政先是倒吸了一口冷氣,然後狂喜道:“重甲騎兵?”楊德政似乎對重甲騎兵,有着特殊的偏愛。
到了西北以後,楊德政這個愛好就被無限的放大了。樊龍並沒有被楊德政的狂喜所感染,在看到了豐州城內出現的重甲騎兵以後,他挑了挑眉。“是他們……”楊德政轉頭問道:“你認識?”樊龍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算不上認識,只是之前交過手。”
楊德政追問道:“實力如何?”樊龍沉吟道:“單對單,都不是我對手……”楊德政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就樊龍這一身武藝,在大宋能找出來的對手,絕不可能超過一巴掌。樊龍通過楊德政的白眼,瞭解了楊德政的心思。
他沉吟道:“他們一起上,我就不是他們的對手了。他們對上郭達部的遼軍的話,不好說。”楊德政好奇道:“怎麼會不好說?”樊龍翻了個白眼,道:“沒見識我他們衝殺軍陣的情形,我怎麼知道。”
楊德政打哈哈道:“看戲看戲。”豐州城外。郭達在見到了豐州城內出現的重甲騎兵的時候也是一愣。他從重甲騎兵身上也感受到了彪悍和厚重的氣息。不過,郭達覺得對方並不是不可戰勝的。單從人數上而言,郭達麾下的兵馬,壓都能壓死對方。
郭達只是覺得,拿下這一支重甲騎兵,有可能會付出很大的代價。事到如今,也由不得郭達猶豫了。郭達不可能因爲有一百重甲騎兵擋路,就放棄豐州城。只是一百人而已。
並不足以威脅到他。再說了,還沒打過,誰強誰弱,還真好說。有了定計的郭達,二話不說,下達了軍令。“攻。”三萬遼軍,猶如蝗蟲似的撲向了豐州城。豐州城下。面對着攻過來的三萬遼軍。野乞吉古臉上一點兒表情也沒有。他緩緩舉起了手裡的偃月刀。
等到了遼軍衝進了他的攻擊範圍以後。偃月刀一斬而下。“殺!”一百重甲騎兵。猶如一道鋼鐵洪流,一涌而出。他們似乎化身成爲了一道利劍,直插進了遼軍的軍陣。
“嗖~”手起刀落。在他們面前,沒有任何一個遼軍,是他們一合之敵。他們手裡的偃月刀,就像是判官手裡的判官筆,一劃,就劃去了一個人的性命。衝入到了遼軍軍陣中以後,他們展現出了他們強大的破壞力。
不說他們犀利的偃月刀。單單是他們胯下的戰馬,一衝。遼軍的陣型就潰散了。凡是攔在戰馬前的遼軍,被戰馬一撞就腦漿亂飛。即便是沒有被撞死,也會被後面的戰馬踩死。重甲騎兵的衝鋒姿態很迅猛,速度很快。僅僅一炷香時間就殺穿了遼軍的軍陣。
擋在他們面前或者兩邊的遼軍,就像是割麥子一樣的倒下了。在暗中觀戰的楊德政,眼中異彩連連,不斷的說着,“好猛,好猛……”“啪~”楊德政一拍殤傾子的肩膀,嚇了樊龍一跳。然後在樊龍惱火的眼神中,楊德政鄭重的說道:“幸虧我們沒有去攻打豐州城,先讓郭達去趟了這一趟渾水。不然我們可就要損失慘重了。
我剛計算了一下,單單這一次衝鋒,給遼軍造成的傷亡就超過了兩千了。一百人,正面衝鋒,能造成這麼大的戰果,真的很猛。而且只是傷了幾個,並沒有死亡的。”聽到了楊德政在擔憂復興軍將士們的傷亡,樊龍明顯愣了愣,眼中的惱火也漸漸消失了。
楊德政分析的戰局,他也看到了。作爲曾經和這一支重甲騎兵交過手的人來說。在見到了重甲騎兵在戰場上的犀利以後,他依然感受到了震撼。他也體會到了。重甲騎兵,並不適合單打獨鬥,他們似乎天生是爲戰場而生的。在戰場上,他們就如同魔神降臨一樣。
造成的戰果是驚人。在楊德政和樊龍分析戰局的這一會兒。野乞吉古又領着他麾下的重甲騎兵,展開了新一輪的衝殺。依舊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重甲騎兵從戰場外,又回到了城門口。僅僅兩輪衝殺,造成的危害,卻是驚人的。
一直在指揮遼軍作戰的郭達,臉都黑了。然而,即便是如此,郭達依舊沒有放棄的意思。他坐在馬背上,面目猙獰的低吼道:“殺,你們儘管殺。我就不信你們能無休止的殺下去。披着那麼沉重的盔甲,難道就沒有力竭的時候?”
事到如今。郭達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用人命去填。然後拖垮了野乞吉古的重甲騎兵,再一舉擊潰他。爲了給重甲騎兵造成更大的阻力,郭達甚至讓人驅趕着戰馬去衝撞他們。事實證明,郭達這一招,確實有效。
隨着上萬匹戰馬加入,迅速的攪亂了重甲騎兵的衝鋒。說起來,郭達也夠狠,竟然捨得用上萬匹戰馬去做肉牆,擋住野乞吉古的重甲騎兵。重甲騎兵的殺傷力,很大一部分就是靠着衝擊力造成的。
被郭達這麼一檔,野乞吉古的重甲騎兵,在戰馬羣中廝殺起來,顯得有些力不從心。郭達瞅準了機會,命令遼軍的將士們,分成小隊,衝入馬羣裡,藉機對野乞吉古的重甲騎兵造成傷害。可以看得出,郭達的這種戰術很有效。
野乞吉古麾下的重甲騎兵開始出現了死亡。當野乞吉古率領着麾下的重甲騎兵衝出遼軍戰馬的肉牆包圍以後,手下的重甲騎兵,損失了近三十多人。一下銳減了三分之一。
可以看得出,野乞吉古麾下的重甲騎兵們氣力消耗的非常快,短短三次的衝殺,他們就已經陷入到了疲憊當中。野乞吉古也夠果斷,在他意識到麾下重甲騎兵已經脫力的時候,率領着麾下的重甲騎兵,繞了半圈,從南城門進入到了城內。
野乞吉古這麼一鬧,郭達手下遼軍的攻勢被攪和的一團糟。郭達只能暫時的停下了攻勢,開始整合兵馬。經過了短暫的整頓以後,郭達重新對豐州城發起了進攻。在這個時候,休息了一個多時辰的重甲騎兵,再次衝出了城門,展開了新一輪的衝殺。
郭達剛剛組建起來的攻勢,又被重甲騎兵給衝散了。如此反覆,雙方足足纏鬥了一天時間。進入夜晚以後,雙方暫時休兵。楊德政留下的斥候在這裡盯着,自己和殤傾子回到了復興軍隱藏的營地。
楊德政顯得很興奮。今日,野乞吉古的重甲騎兵,表現的很驚豔,給楊德政留下的太多深刻的印象了。楊德政不得不承認,在這個時代,重甲騎兵堪稱制勝利器。難怪西夏國主李元昊,可以憑藉着三千鐵鷂子,就能在西北開創出一片不小的基業。一夜無話。
次日一大早。楊德政起牀以後,草草的吃過了一頓便飯,就帶着殤傾子,重新回到了觀戰的地方。楊德政有預感,今日應該就是野乞吉古和郭達決出雌雄的日子。野乞吉古一副廝守豐州城的架勢。郭達則是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架勢。經過了一夜的思考,郭達也思考出了一些對付重甲騎兵的辦法。
一大清早,郭達就派出了上萬的將士,沿着豐州城的四周,開始挖掘一道又一道的壕溝,想以此來阻礙野乞吉古的重甲騎兵。爲了對付野乞吉古麾下的幾十人的重甲騎兵,郭達也算是下血本了。城頭上一直注視着郭達部動向的野乞吉古,似乎也看出了郭達的目的。在郭達派人挖掘壕溝的時候,他果斷的率領重甲騎兵出城破壞。
而郭達今日,有點兒避而不戰的意思。只要野乞吉古的重甲騎兵一出現,他的人就迅速的撤退了。一點兒也不給野乞吉古發作的機會。雖然有些遼軍跑的不及時,被野乞吉古待到給殺掉了。
但是相對而言,這點兒損失,郭達還真不在意。野乞吉古的幾番出戰,基本上都無功而返。他只能在城頭上眼看着遼軍挖掘出一道又一道的壕溝,設置一個又一個的絆馬樁。這對野乞吉古而言,是一件無可奈何的事情。
豐州城內的兵馬,加起來不到三千,而且都是臨時抽調的兵馬,一個個戰鬥力弱的可憐。這三千人,對郭達部,根本造不成任何的威脅。真正對郭達部有威脅的,只有他麾下的重甲騎兵。而郭達在昨日嚐到了重甲騎兵的威力以後,今日一門心思的針對他們。並且在他的佈置沒有完成的時候,會一直避而不戰,完全不給他一點兒機會。
野乞吉古雖然感覺到無奈,但是他必須堅持下去。求援的信已經送出去了。只要堅持到野乞幹泊率軍回援,這豐州城就肯定能夠守住。事實上,在楊德政看來,野乞吉古能做到這一步,已經足以自傲了。
他憑藉着一百騎,阻擋着郭達部近三萬遼軍不能寸進。這已經算是一場經典的以少勝多的戰役了。在人數巨大的差別下,能做到這一步,真的很不容易。即便是輸了,也雖敗猶榮。當然了,楊德政純屬站着說話不腰疼。
如果把郭達部三萬遼軍放在代州城外,楊德政絕對不會有這種心思。郭達的佈置,足足持續了一個上午的時間。臨近晌午的時候。在豐州城的四面,已經佈滿了壕溝和絆馬樁。郭達也稱得上是喪心病狂,豐州城外在他的折騰下,幾乎沒有一塊平整的地方。
午時三刻。一切準備就緒的郭達,對豐州城再次的發動了攻擊。看得出這一次攻城,郭達信心十足。因爲他把麾下的所有兵馬都拿出來了。一口氣全部屯在了豐州城的東門。
大型的投石車、雲梯、攻城鑿,一股腦的都推到了豐州城下。郭達手握着令旗,高聲喊道:“攻。”成千上萬的遼軍,隨着郭達一聲令下,迅速的撲向了豐州城。在遼軍快要衝殺到城下的時候,不出意料,野乞吉古領着他麾下的重甲騎兵再次出擊。
當重甲騎兵從城門口出現的時候。楊德政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說道:“可惜了……”
樊龍愣了愣,點了點頭。他明白楊德政說的‘可惜了’是什麼意思。就目前的局勢看,這支重甲騎兵,再次出擊,跟自殺沒有多少區別。重甲騎兵,更適合正面衝鋒和戰陣上的衝殺。但是重甲騎兵並不適合守城。“殺!”
野乞吉古率領着麾下的重甲騎兵衝出城門之後,一聲爆喝。重甲騎兵殺向了遼軍。擋在他們身前的盾兵,幾乎沒有多少阻擋之力,就被切開了防禦。重甲騎兵衝入到了遼軍陣營中以後。壕溝和絆馬樁開始發揮了它們的作用。一個個的重甲騎兵開始栽倒在了地上。
圍繞在他們身邊的遼軍,藉機會衝上去,毫不客氣的用長槍招呼他們。短短的幾個呼吸,就有十幾個重甲騎兵被殺死了。野乞吉古也遭殃了。他也被絆馬樁絆倒了,栽倒了地上。落下馬背的他,爲了避開遼軍的攻擊,在地上滾了好幾圈。看起來很狼狽。
“下馬,步戰。”在這個時候,戰馬已經成爲了重甲騎兵的累贅,而不是助力了。野乞吉古果斷的命令他的麾下跳下了戰馬。僅剩的四十多人,迅速的組成了一個小型的鋼鐵戰陣。“殺!”野乞吉古一馬當先。他揮舞着手裡的偃月刀,不停的砍殺。
跟隨着他的重甲騎兵戰士,也跟着四處砍殺。這一場肉搏戰鬥足足持續了一個時辰。重甲騎兵的戰士,在這一個時辰的時間內,一個個的倒在了野乞吉古的身邊。殺到最後,就剩下了野乞吉古一個人了。
在他的身邊,屍體已經堆成了一座小山。野乞吉古手裡的偃月刀,已經被砍的捲刃了。“呼呼呼~”野乞吉古喘着粗氣,在他的四周,依舊有源源不斷的遼軍匯聚了過來。野乞吉古想要提起偃月刀繼續砍殺,可是他已經精疲力竭了。偃月刀舉起了一半,就當啷一聲掉在了地上。
“噗呲~”“噗呲~”“噗呲~”
一連三柄長槍捅進了他的體內。野乞吉古嘴裡的鮮血,不要錢的往出噴。“呱嗒呱嗒呱嗒~”郭達在親兵簇擁下,策馬走到了野乞吉古的身邊。
郭達環繞野乞吉古看了一圈,黑着臉道:“狗東西,就是因爲你,害的老子麾下的人馬,損失了近萬人。你真該死。”野乞吉古聞言,仰起頭,盯着郭達,暢快的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郭達似乎被野乞吉古的笑聲給激怒了,他從腰間抽出了自己的佩刀,奮力一甩。“噗呲~”一顆大好的頭顱飛起。野乞吉古身首異處。遠處觀戰的楊德政和樊龍,同時皺起了眉頭。
不過兩個人並沒有說什麼。郭達斬殺了野乞吉古,當即命令大軍繼續攻城。在郭達大軍猛烈的攻勢下,豐州城內的守軍,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不到傍晚。豐州城的城頭上就換上了遼軍的旗幟。楊德政帶着樊龍迅速的遠遁回了復興軍的營地。楊德政當即招來了諸位將軍們議事。議事的地方是一個茅草屋。
這也是復興軍隱藏的地方唯一的一個建築。其餘的復興軍將士,基本上都是挖洞睡。西北的土層結構很好,挖洞並不容易塌方,而且便於因此。在茅草屋內,楊德政召集了所有將領以後,開誠佈公的道:“諸位,如今勝州的郭達已經拿下了豐州城。雖然郭達部的損失很大,但是仍舊有兩萬的兵馬。
我們想要從郭達手裡搶回豐州城,肯定會復出不小的代價,肯定會損失慘重。到時候野乞幹泊率軍來攻,我們不一定能夠守得住豐州城。”楊德政環視了諸將一眼,道:“現在,我想問問諸位,這個豐州城,咱們是打還是不打?”
一衆折家軍的將領,一臉的爲難。他們以前在折御勳麾下的時候,折御勳是根本不會徵求他們意見的,而是選擇直接對他們下命令。如今楊德政向他們問策,他們還真有點兒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說。萬一說錯了,會不會被責罰。
畢竟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