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警報聲,劃破了明府市黎明的天空。
整個明府市的警察,幾乎是傾巢而動。
這一次清掃三江堂,可是明海省一位大人物的意思。
據聞,當明海省公安廳請示這位大人物如何處置三江堂的時候,這位大人物只批示了兩個字:
毒瘤!
上層大人物的意思都是難以揣摩的,不過這一次傳達的意思卻很清楚,三江堂就是明海省的毒瘤,這一次無論如何要切除掉。
正因爲如此,明府市的所有警力傾巢而動,務必要將整個三江堂一鍋端了。
不過,趙三爺卻清楚地知道,這裡面還有更微妙的原因在其中。
那就是因爲方東澤牽連太大了,明府市乃至明海省的一些官面上的大人物,不少人都跟方東澤有關聯。比如王豪,這個明海省的太子爺,都跟方少文有勾結,何況方東澤在明海省經營了這麼多年,如果說他手中沒有掌握到一些官員的證據,那說出去都不會有人相信的。
正因爲如此,知道方東澤發瘋之後,這些個跟方東澤有牽連的大人物,都巴不得將方東澤連同三江堂一鍋端了。當然,他們並不知道,方東澤現在已經死了。
聽着警笛聲劃破夜空,這些三江堂的骨幹們都已經慌神了,畢竟今夜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出現了太多的傷亡。
“大當家,怎麼辦?”“大姐,怎麼搞啊?”“趕緊跑路?”“……”
一時間,人心惶惶。
“慌什麼慌!警察還沒到,我們就自亂陣腳了!”
穆玉蛟雖然心裡面也有些焦急,但是卻顯得很鎮定,“這個時候跑路不是辦法,警察肯定已經在路口、碼頭都設下了埋伏,你們跑路,那就是自投羅網!”
“我同意世侄女的說法!”趙三爺道,“這個時候,尤其要鎮定。這麼多年了,三江堂什麼大風大浪沒有經過,而且這兩年我們已經做了很多正當生意,一些敏感的生意也減少了,不可能以一夜之間說沒就沒有了。”
“但是,警察都傾巢而動了,你認爲他們會善罷甘休麼?”其中一個三江堂的骨幹說道。
“三叔,您見多識廣,這事你給個主意吧。”穆玉蛟向趙三爺道。
趙三爺想了想,朗聲說道:“你們知道警察爲什麼現在來麼?”
“想看我們內訌、火併唄,都是怕死鬼!”有人說道。
“這只是一個方面。”趙三爺道,“另外一個方面,警察需要證據!這個時候,我們三江堂死傷了不少人,警察來了,師出有名,隨便怎麼都可以抓我們回去審訊,然後將所有證據收集到。所以,如果我們讓他們找不到證據的話,事情就簡單多了。”
“那怎麼可能。”有人說道,“今天晚上死了這麼多人,怎麼可能沒證據?還有,我們這麼多槍火、武器什麼的,難道一時間都銷燬得了?”
“你們先到一旁去。玉蛟你留下,我跟隋先生說幾句話。”趙三爺忽道。
其餘人不敢磨蹭時間,紛紛退到屋外。
“隋先生,希望你能夠幫我一個忙。”趙三爺開門見山,然後向穆玉蛟道,“大當家,隋先生也是你的朋友。今天我們三江堂眼看就要飛回湮滅了,只有隋先生能夠救我們一把。所以,我希望隋先生無論有什麼要求,你都能夠答應。”
穆玉蛟點了點頭。
趙三爺的意思,本來是覺得隋戈和穆玉蛟走在一起,多半是因爲穆玉蛟的美貌。畢竟,拋開穆玉蛟的身份不說,這丫頭的模樣身段都是不耐的。所以,這個時候,趙三爺希望穆玉蛟表個態,隱晦地表示一下以身相許之類的意思,那樣隋戈也就成了半個三江堂的人,就不好意思置身事外了。
不過,不待穆玉蛟表什麼態,隋戈已經說道:“老實說,對於你們三江堂的事情,我其實不想摻和地。畢竟,你們三江堂當中,的確有不少該死的人。但是,有白就有黑,三江堂沒了,誕生另外一個‘三江堂’,爲未必是件好事情。況且,許多涉黑的官員,這一次想借機金蟬脫殼,逃脫法律制裁,哪會那麼容易!這樣好了,三爺,你先叫人炸斷進山路口,然後將所有人的屍體、槍支等東西收集在一起,我有辦法將其藏起來帶走。”
“怎麼可能藏起來帶走?”穆玉蛟不解道。
今夜,到處都是槍火,屍體也是不少,短時間之內,怎麼都不可能處理完。
“照做就是!”隋戈向穆玉蛟大聲說道。
穆玉蛟被隋戈這麼一兇,居然也不生氣,連忙叫人照着隋戈的吩咐去做了。
轟隆!
這時候,山下想起了劇烈的爆炸聲。
隋戈知道,趙三爺已經安排人炸斷上山的公路,拖延了時間。
當然,三江堂的小弟們也開始行動起來了,紛紛將屍體、槍支彈藥等聚集到一起。這時候,誰都不想被警察抓進去,所以倒也齊心合力,效率也非常地高。
所有的東西聚集到一起之後,隋戈讓其餘的人離開,就他單獨留下來,然後催動鴻蒙石,將這些東西全部都收了進去。反正,鴻蒙石中的那空間,茫無邊際,別說收了這些東西,就是將整個山收進去只怕都沒有問題。不過,以隋戈現在的修爲境界,卻還沒那個本事。
因爲催動鴻蒙石收取東西,可是會耗費大量元氣的。
片刻之後,當趙三爺和穆玉蛟重新回到這裡的時候,隋戈已經將所有東西收了起來。
一點不剩!
這場景,趙三爺和穆玉蛟臉上固然是驚駭不已,但是都沒有多問。
一來這是人家隋戈的秘密,二來警察很快就到了,都沒有閒心關心這事了。
“接下來的爛攤子,你們自己收拾吧,我先走了。”隋戈向穆玉蛟和趙三爺道。
穆玉蛟神情很複雜,想了想,才向隋戈說道:“我會兌現我的承諾。另外,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希望能夠跟你成爲朋友!”
說完之後,穆玉蛟臉頰微紅,然後低下了頭。
在黎明晨光的照耀下,竟然有些異樣地誘惑。
隋戈連忙收攝心神,說道:“都並肩作戰了一個晚上,還能不是朋友麼?不過……唉,沒什麼,我走了。”
“三爺,你多費心了。”隋戈又向趙三爺道。
“三江堂的事情,我本來責無旁貸。”趙三爺道。
隋戈點了點頭,帶着他的人,消失在黎明地晨光之中。
雖然外面包圍重重,但是對於隋戈這些人來說,自然可以不動聲色地溜出去。
回到“香頌半島”別墅的時候,隋戈臉上也有些疲憊之色了。
宋立豪、韓琨等人自然也是如此。
“李藝姬,趕緊泡壺茶來啊。”隋戈躺在沙發上說道,“一點規矩都沒有。這些小事情,難道還要我來吩咐麼?”
李藝姬心下那個鬱悶啊,心說老孃今天晚上也累得夠嗆了,居然還要給你這個笑面虎泡茶。你這別墅區,幹嘛不請個傭人來?
想歸想,但是李藝姬卻是深深地被隋戈的很辣手段震懾了,哪裡敢頂嘴。不過,心裡面卻在想,等會兒泡茶的時候,給他吐兩口唾沫星子進去,讓這笑面虎嚐嚐她的口水。
當然,這也只是李藝姬自己意銀而已,她終歸是不敢將唾沫吐進茶水的。
“好茶啊!”
喝了一口雲霧仙綠茶之後,韓琨忍不住稱讚了一句,這幾乎是每個人品到這茶後的第一反應。
隋戈故意驚訝地看了看宋立豪,“咦,前些曰子韓老不是在你們宋家做客麼,怎麼連好茶都捨不得給韓老泡一壺麼?”
宋立豪心頭那個憋屈啊,心說我們宋家的這些好茶,基本上都用來孝敬你了,哪還有什麼好茶呢。但宋立豪可不敢在隋戈面前發牢搔,他知道現在隋戈的威勢越發濃厚,身邊的這些跟班也越來越多,宋家的地位可不是那麼穩固,只能小心地伺候着隋戈,宋家才能保全。
“下次一定注意。”宋立豪連忙陪笑道。
“我知道,你是在怪我將你們宋家的好茶全都弄走了不是?”隋戈笑了笑,“不過沒關係,明年我就用不着向你們宋家要茶葉喝了。”
宋立豪不知道隋戈這話的意思,還以爲隋戈是要放棄了宋家,連忙起身哀求道:“隋先生,您可千萬要照顧我們宋家啊,我們可是對您忠心耿耿地……”
“你誤會了。”隋戈笑了笑,示意宋立豪坐下,“我就只是就茶論茶而已。這雲霧仙綠茶,我已經種下了幾株,明年春天,就可以喝春茶了。”
宋立豪這才鬆了一口氣,然後拍馬屁道:“隋先生真是神人啊,這雲霧仙綠茶,可是從來沒有聽說有人移栽成功地呢。”
“小事而已。”隋戈淡淡一笑。
李藝姬站在隋戈旁邊,看到宋立豪這些人對隋戈恭敬、獻媚地態度,越發覺得這個笑面虎深不可測了。這時候,她極度後悔一時衝動地接了這個任務,搞得自己成了這個笑面虎的女僕,真是悲哀。
“隋先生。”
這時候,韓琨說道,“程兒的這事……還得麻煩您出手。”
隋戈點了點頭,說道:“你既然爲我效力,韓程的事情,我當然責無旁貸。不過,就算不用我說,你也應該知道,韓程如今是大限已至,就算是再渡入多少先天真氣,也是無濟於事了。除非,他能夠突破後天瓶頸,踏入先天!”
“爹……你們在說什麼,我要吃糖。”韓程已經老糊塗了,看着茶几上的糖果說道。
“吃吧。”隋戈將那一旁糖果遞給了韓程,然後繼續向韓琨道,“韓程的內功修爲,早就已經達到了練氣頂峰,只是一直沒有機緣和悟姓,纔始終無法踏出最後一步。不過,這些年來,你不斷用先天真氣替他洗髓、續命,韓程身體的積蓄已經非常雄渾了,現在差的就是臨門一腳了。”
“隋先生說得不錯,可是這臨門一腳,哪是那麼容易邁出去的。更何況,韓程現在腦子都糊塗了,那就更加沒有可能再突破了。”韓琨嘆息道。
“福禍相依,韓老應該聽過這話吧。韓程現在腦子雖然糊塗了,但是卻有了一個突破的契機。”隋戈說,“他腦子的事情,我可以解決。不過,這個突破契機,卻要你來配合了。”
“如何配合?”韓琨問道。
“讓他從糊塗到清醒之後,經歷一場生死別離。”隋戈說,“大喜大悲、生死離別,對於修行者來說,就是一個很好的考驗和磨礪。”
隨後,隋戈將他的想法告訴了韓琨。
韓琨聽了之後,滿是驚歎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