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孩子沒有燒出肺炎。我說你們做家長的也是啊,咋就不知道照顧着孩子呢?那個,孩子的父母沒來吧?您二位是他的爺爺奶奶?麻煩來籤個字!”將孩子安排到病房裡輸上液,小護士拿着一個文件夾過來說道。
“啥就是爺爺奶奶,我是他爹,她是他媽...什麼眼神這是!”張道玄聞言捋着下巴的鬍鬚對小護士說道。
“昂...”小護士眨巴眨巴眼,將手裡的單據都遞到張道玄的面前沒有做聲。她看了看牀上的孩子,又看了看眼前這對頭髮都白來了的男女,心說:老蚌生珠,真是厲害!
“喲,閨女你沒事吧?醫生,醫生...”章必得也被安排到了這間病房,他媳婦拖着條瘸腿跑前跑後的,好不容易把事情都給料理妥了。沒等坐下來,就覺得眼前一陣發黑,啪一下就摔倒在了地上。張道玄的老伴兒見狀,趕緊在那兒喊起了醫生。
“有點低血糖,休息一下就沒事了。”醫生快步趕過來,略微檢查了一下,又將女人頭上摔出的包上抹了點藥水後說道。
“唉,家裡就沒別人來替換一下麼。”張道玄的老伴兒將女人扶到椅子上坐下問她。女人的身上都是汗水,她的腿腳不方便,跑上跑下的確實很費力氣。
“謝謝您,我沒事兒了!”女人輕輕替丈夫掖了掖被子,然後對張道玄老伴兒道着謝。自打發現章必得身上有根女人頭髮之後,她就一直沒好好兒吃飯。每天就那麼守在家裡,等着丈夫回來。她知道丈夫在外頭幹嘛,可是她沒有勇氣去戳穿。留一點顏面,還能湊合着過下去。要真戳穿了,連湊合的機會都沒有了。女人心裡很卑微,卑微到失去了自我。
“姚美麗...”章必得的身體動了動,然後從嘴裡喊出了一個名字。
“你丈夫喊你呢。”張道玄的老伴兒聞言輕輕揣了女人一下好意提醒着她。
“姚美麗,你真美!你別走,別走。”接下來章必得的夢話,就讓屋裡的人都有些尷尬了。聽這話的意思,合着姚美麗是另有其人啊?張道玄擡手在兒子的額頭上摸了摸。然後鄙夷的瞥了瞥牀上的章必得。你玩兒就玩兒,特麼咋還玩兒出火來了呢?張道玄覺得自己的道行比這廝高深多了。想當年,道爺也是小發廊裡打滾的人,咋就沒玩出事情來。這個沒出息的貨...咦?不對!
張道玄覺得,牀上的這個男人身上有哪兒不對勁。可是一時間,他又看不出個端倪來。捻了捻鬚,他走到章必得的牀邊,伸手把住了他的脈門。章必得的脈像倒是還算平穩,可是隨着張道玄的道力深入,他隱隱覺得章必得體內似乎存在着一股子吞噬的力量。他的道力,逐漸在被那股子力量吞噬着。
“嘿!”張道玄大喝一聲,加大了體內道力的輸送。他不服輸,也不服老。
“特奶奶的,師兄幹這活兒咋沒這麼費勁的!”張道玄額頭上的汗都出來了,他的道力輸送得越猛,章必得體內的那股子力量就吞噬得越快。張道玄眼前一陣發矇,恍惚間,他似乎看見了一粒種子正在發芽。隨後啵一聲,一朵黑色的花骨朵從種子裡鑽了出來。
花骨朵上似乎還有一粒露水,露水在朝根莖部位緩緩滴落着。而張道玄輸入的那些道力則是成爲了它的養分。每吸收一分道力,花骨朵就壯大了一分。漸漸的,它居然有了綻放的跡象。花骨朵是茁壯成長了,可是苦了張道玄。他現在處於一種騎虎難下的境地,他想收手,可是自己的手掌卻跟被吸住一般撤不下來。不僅如此,隨着他的道力告罄,章必得體內的那枚花骨朵,居然還是通過兩人相交的手臂吸取起他體內的精氣神來!
“師兄,兄,兄...”睡夢裡,我忽然一個翻身從牀上坐了起來。因爲我似乎聽到了張道玄喊救命的聲音。
“師兄...救命啊...”就在我拿起電話準備給張道玄打過去的時候,這廝的電話倒是先行一步打了進來。我連忙接通,打電話裡傳來了這廝虛弱的聲音。
“地址!”我沒有跟他廢話,直截了當的問他。
“人民醫院602...要快啊師兄...”張道玄帶着哭腔對我說道。人民醫院602,我閉起眼睛回想着那家醫院所處的位置,然後一揮手抹出一道漣漪。
“別別,都別碰我!”我穿着短褲,趿着拖鞋走到602病室門口的時候,正聽見張道玄在裡頭嚷嚷着。推開門一看,就見他跪在病牀前,滿面蒼白的對身後的老伴兒揮手製止着。一旁還站着一個瘸腿的少婦,此時也是面露焦急之色手足無措着。
“我去喊醫生...”他老伴兒也是急眼了,說完就要去喊醫生。一轉身看到了我,感覺過來拉着我的手準備說道一番。
“師兄,快幫我把手脫開,這傢伙身體裡有古怪!”張道玄看到了我,就如同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那般。
“哦,還能嚷嚷,那就死不了!”聽他底氣十足的衝我喊着,跟剛纔在電話裡是判若兩人,我衝張道玄挑了挑眉毛說道。
“再不出手,師弟我就要先走一步了!”張道玄掙扎着對我說道。
“你先走一步,我百年之後再來。記得多買點房子,我估摸着將來底下的房價也會蹭蹭猛漲!”我揹着手走到張道玄身後,凝神朝牀上那位看去道。
“他在做夢!”顧纖纖可是玩夢的行家,從我體內脫體而出,伸手輕點了一下那人的額頭後對我說道。
“啥夢?”我問顧纖纖!
“春夢!”顧纖纖白了我一眼道。
“喲西,春夢了無痕,該醒了!”說話間我蓄力對着張道玄的後背就是一掌。一道磅礴的道力透過他的胳膊導入了那人的體內。以摧枯拉朽之勢,將那枚半開的花骨朵給震了個粉碎。
“啊,我的夢魘種子...”花骨朵被震碎,牀上的男人醒了。而十幾裡開外的某個女人,則是以手捧心從牀上彈到了地下,噗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哀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