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禮看來,昨天那個都頭攻城時十分英勇,這次和他正面作戰才真正可能是場血戰,也將可能是他第一次指揮的小型血戰。
此時正是下午時分,李思奇和他的人準備完畢,宋禮大聲對他們說:“弟兄們,打敗前面這夥官兵,咱們就可以回去了。弟兄們!狹路相逢勇者勝!”
李思奇帶頭大喊:“狹路相逢勇者勝!”嘍囉們紛紛大喊:“狹路相逢勇者勝!”這一喊,宋禮的人馬都頓時鬥志昂揚。
宋禮向李思奇一揮手,李思奇拔出腰刀,大喊到:“弟兄們!跟我衝啊!”然後他帶頭衝向官兵陣地,他的一百兄弟紛紛跟着他奮勇衝鋒。
守路口的李都頭也沒來得及構築什麼野戰工事,看着對面的敵人鬥志昂揚,都像瘋了一樣衝過來,他立刻親自帶着一百餘人做督戰隊,他對前面的二百餘官兵喊:“將士們,殺賊立功!敢退後者,一律格殺勿論。”
前面的士兵不寒而慄,在督戰隊的恐嚇下嚴陣以待。李思奇英勇非凡,舉着一口刀率先衝進官兵陣中,刀光所向,一會兒就砍倒好幾個官兵。後面的嘍囉也奮勇衝進來,在李思奇的感召下,紛紛大砍大殺。
官兵們憑着人多,又不敢後退,紛紛殊死抵抗。雙方就在陣地上廝殺,一時呈膠着狀態,傷亡都很大。慢慢的,平時吃皇糧的官兵們逐漸支撐不住,雖然人數多,但是畢竟缺乏訓練,也不想玩命,有些人慢慢開始後退。
宋禮看了陣上,雖然戰鬥慘烈,但是山寨的人士氣高漲,逐漸佔了上風。
官兵的李都頭也是個好殺勇猛的人,他眼看陣上官兵快頂不住了,他立刻拔出刀指向前說:“督戰隊,跟我上,打敗蟊賊!”
於是他的一百多督戰隊官兵就衝上來了,陣地上的官兵一看督戰隊衝過來了,非常害怕,生怕自己被正法,紛紛往前衝,很快又和李思奇的人馬互砍起來,又轉爲僵持之勢。這時,李都頭親率督戰隊加入戰鬥。
這時戰場形勢急轉直下,李思奇的人馬頓時寡不敵衆,頓時死傷慘重,逐漸不支。宋禮知道最關鍵的時刻到了,他拔出刀,大聲說:“兄弟們,跟我上!”說完帶着自己直屬督察隊的一百多號人衝了上去。
這是宋禮第一次參戰,他雖然知道自己不一定能夠上陣作戰,但是爲了激勵士氣,宋禮決心賭這一把,這是一次決戰,耽擱不起。
宋禮帶人衝上去後,山寨的嘍囉們又重新士氣大振,畢竟每次衝鋒都是頭頭帶頭向前,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嘍囉們都奮勇和官兵對砍,逐漸,當沒有督戰隊的威脅後,官兵們一看敵人來勢兇猛,紛紛喪失戰鬥意志,一看沒人督戰,不少人果斷地逃命去了。
官兵只剩下李都頭帶着幾個親隨人馬在抵抗,李都頭是個有血性的關西大漢,死戰不退。
他心想,城裡知縣大人很快就會來增援,只要文俊帶人再殺回來,勝負還說不定呢,自己一定要把這夥強寇堵在這裡。
卻說知縣當時領着人往回追,他啥也不管,只是火急火燎地往回趕。張世傑今天心情不好,本來不想說話,可是他突然發現,前面的路上突然沒有大隊人馬的腳印了。
他趕忙向知縣報告說:“大人快停下,你看,前面沒腳印了,賊寇想必是又溜回去了。”
文俊看了看說:“就這一條官道,他們還能飛回去不成,肯定是就在這周圍的林子裡躲起來了。傳我令,全軍就地拉網搜索。另外,爲保萬無一失,張縣尉你帶兩百人速速回去守住縣城。”
張世傑心裡冷笑着,心想,不就是怕我搶功勞嘛。
但他還是領命而去,然後文俊帶着剩下的人在那一片細細搜索,可是搜了半天也沒見個人影。
涉世未深的縣令文俊頓時大思不得其解,他想,這夥人不可能殺回去啊,我就是沿那條路過來的,怎麼能繞過,可是,前面怎麼沒腳印呢?文俊一個人思索了半天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他最後想,估計是他們想去打縣城,故意掃去腳印做的這個假象吧,好在我派張世傑回去了,現在估計他們都開始打了吧。
想到這裡,文俊立刻命令集合部隊,又飛速趕向了縣城。
在杜家村南邊鏖戰的李都頭看着自己的人一個個倒下,山寨的嘍囉逐漸圍了上來,讓他望眼欲穿的援軍卻一點影子都沒有。
手下人對他說:“都頭,咱們撤吧,援軍不會來了!”李都頭也明白了,他仰天大喊:“昏官!無能!”然後準備撤離。
但這時已經太晚了,殺散了官軍的嘍囉們紛紛圍上來,把李都頭等幾個人困在垓心。這時,打了一個多時辰的李都頭也筋疲力盡,宋禮指揮嘍囉們一擁而上,李都頭的十幾個手下紛紛丟下武器,跪地投降。
李都頭眼看突圍無望,準備舉刀自刎,身邊的隨從趕緊攔住。幾個嘍囉衝上去奪下李都頭的刀,一棍將他打倒,迅速將他拿下來見宋禮。
宋禮笑着說:“不知這位將軍尊姓大名,所居何職?”
李都頭大罵道:“殺不盡的賊,老爺我雖然只是個都頭,但是也瞧不上你,要殺要剮隨你,別磨磨蹭蹭的。”
李思奇在旁邊大怒,立刻拔刀要殺了他。宋禮趕緊止住,說:“這是個有骨氣的漢子,先別殺他,帶他回去。”
宋禮清點了一下人數,此戰,自己共損失了六七十個人,殺死官軍一百餘人,抓獲俘虜十九人。宋禮暗自感嘆到:“真是殲敵一千,自損八百啊。都怪我謀略不足,讓這麼多人都戰死了。以後一定要多看兵書了,還要讓弟兄們加強訓練。”
過了一會兒,一個嘍囉來報:“四當家,杜家村的人求見您。”
宋禮說:“快請來。”
那杜家村的一個老頭過來跟宋禮說:“好漢,老漢把您要的十幾車酒保存的很好,現在都給你帶過來了,只求您開恩不要傷害我們杜家村村民,我們可沒有做害你們的事啊!”
旁邊的李思奇生氣的說:“還說沒有,官兵難道不是你們叫來的嗎?看這下不血洗你們杜家村。”宋禮呵斥他說:“不得對長輩無禮!”
這時被俘的李都頭搶着說:“我們昨天就得到的消息,你們是今天才到的,肯定是你們出了內鬼,別把屎盆子往老百姓頭上扣!”
宋禮聽了心裡一驚,他覺得山上可能出事了,現在應該馬上回去。他對杜家村那個老頭說:“老前輩,你放心,有宋某在,虎頭山誰也別想禍害老百姓!你安心回去吧!”
杜家村那老頭激動地說:“謝宋頭領,謝諸位好漢。”說完就慢慢回村子去了。
宋禮立刻命令手下的人帶上酒和俘虜,回山寨。
且說山上的人見宋禮一行正午還不見回來,心想可能會有麻煩。劉十三派人騎快馬去打探,快馬下午回來說宋禮一夥正在和官軍血戰,官軍人數多於宋禮。
李默當時在劉十三旁邊,立刻對劉十三說:“大當家的,要不我帶些人馬去接應一下吧。”
這時的劉十三正在爲李文靜的事生悶氣,他越來越覺得李文靜對那個宋禮有意思。惱羞成怒的他冷冷地對李默說:“如今態勢還不明朗,必須讓探子先探明官軍人數再說。”然後他對報信的人說:“回去再探,務必探明敵軍人數!”
李默明白劉十三是不想救宋禮,氣憤之餘也無可奈何。可是那報信的沒一會就回來了,他說:“秉大當家,四當家勝利回來了,帶着酒還有十幾個俘虜。”
李默一聽特別高興,不由自主地說:“太好了!”劉十三也十分驚訝,他立刻起身說:“快帶我去看看。”
出去沒多遠,只見宋禮帶着大車小輛回來了,劉十三假做興奮地說:“賢弟啊,你可回來了,我聽說你和官軍激戰,正要去救你呢。你這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宋禮把自己的遭遇跟劉十三說了一遍,又突然看到劉十三身上有傷,趕緊問道:“大哥,你這傷是怎麼回事?怎麼不見二當家二三當家?”
劉十三又滿懷悲傷的把賀氏兄弟倆僱兇手刺殺自己、賀老二伏誅、賀老三出逃的事一五一十說了一遍。
劉十三留了個心眼,他發現當他說到自己去李文靜房裡時宋禮眼神突然一變,神情緊張。恰好宋禮又禁不住問:“夫人還好吧?”
劉十三假做豁達地說:“嗯,還好,只是受了點驚嚇,兄弟,你也累了,天也快黑了。我看你先回房休息,這些俘虜先關起來,就讓山寨的人卸車,咱們明天再詳細議事吧,你這次立有大功,我要好好獎勵你。”
宋禮趕緊說:“多謝大哥關心,小弟損失了不少弟兄,實在有愧。”
劉十三揮揮手說:“哪裡哪裡,別謙虛了,先去休息吧!”
宋禮拱手說:“那好,小弟也確實有些疲勞,那就先回房了。”說完向劉十三行個禮轉身走向自己房間,劉十三看着他的背影,心裡暗說:“好你個宋禮啊,看來真可能和李文靜有些瓜葛。”
劉十三安置好酒和俘虜後,回到自己房裡,思前想後,他決定,要壓制壓制宋禮的勢頭了,如果確定他真和李文靜眉來眼去的,就殺了他!
在無盡的嫉妒中,劉十三憤憤地睡着了。
畢竟明日宋禮有何待遇,請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