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媒婆吃了一驚,想不到小樑會說出這麼一句話,竟然要跟她結婚。
她覺得他是開玩笑,於是噗嗤一笑:“小樑,幹嘛這麼說?咱們那個……不代表什麼?虧你還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別開玩笑。”
哪知道小樑一下子拉上了她的手,再次將女人香酥軟玉的身體抱在懷裡,一本正經道:“我絕不是開玩笑,劉嫂,你嫁給我吧,我今天正式跟你求婚!”
劉媒婆瞪大了眼:“可是,咱們這次見面……還沒有超過四個小時啊,這麼……快?”
小樑在劉媒婆的臉上啃啊啃,親啊親,這下好,劉嫂不用洗臉了,都被小樑舔乾淨了。
他一邊撫摸着劉嫂的身體一邊說:“你知道不知道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叫一見鍾情?我跟你就是一見鍾情,雖然只有短短的幾個小時,可我發覺再也離不開你了。
我是光棍,你是單身,咱們年齡相當,經歷一樣,都是一樣的命苦,我不娶你,就是造孽!”
劉媒婆竟然發現小樑哭了,一行淚水從男人的臉頰上滾滾落下。
小樑在感情上是受過傷害的人。
當年,張二狗被瘴氣毒暈,成爲了植物人,冥冥中他有了人生中的第二次緣分,那個緣分就是四妮。
他太愛四妮了,比當初對帶娣還要愛。
如果說他對帶娣的愛,是青春期的一時懵懂,那麼對四妮的愛,就是全身心的投入。
他喜歡大梁山的姑娘,當初在大梁山只是短短呆了三個月不到,就已經被大梁山的姑娘迷得神魂顛倒。
山裡女人的天生野性,天生朝氣,天生豁達,天生俊俏,把他迷得生不如死。
那時候,他真想給四妮幸福的生活,甚至不惜把張二狗當做哥哥。
他甘願伺候張二狗到老死,甘願擔起他一切生活跟看病的費用。只要四妮能跟他在一起。
本來他都要成功了,擺了婚宴,請了親朋好友,結婚的禮堂都進去了。
四妮穿上了婚紗,他也穿上了嶄新的新郎裝。
可做夢也想不到,就在成婚的當天,張二狗卻醒了。
四妮就那麼毫不猶豫丟下他走了,將他一個人扔在了禮堂裡。
他知道四妮還在愛着二狗,也知道根本無法奪走女人的心。
他只有退出。
小樑是善良的,愛一個女人就希望她好,希望她幸福。
既然四妮跟着二狗是幸福的,那麼他只能將四妮再次拱手送給二狗。
跟四妮那件事以後,他又打了七八年的光棍,一直沒有戀愛。
他的夢鄉,是再一次遇到大梁山的姑娘,一個真正喜歡他的大梁山姑娘。
現在老天開眼了,他遇到了劉嫂,劉嫂跟當初的四妮一樣野性,一樣有朝氣,一樣的俊俏。
他死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劉媒婆慌了手腳,趕緊說:“小樑別哭,別哭,你是大男人,這是咋了?”
她幫着男人擦去了眼淚,就像安慰一個受了委屈的嬰兒。
小樑說:“劉嬸,你愛我吧,求求你愛我吧,我保證一輩子對你好,遇到你是上天給我的緣分,求你給我一個家,我也給你一個家,咱們生活一輩子。”
“可是……小樑,你條件這麼好,應該找個更好的,你應該娶個黃花大閨女。”
“我不喜歡黃花大閨女,我就喜歡你,劉嬸,求求你愛我一次。”
“可是……咱倆結婚,那癩子咋辦?俺還在等着癩子回來。”
小樑說:“大癩子回不來了,真的回不來了,他是逃犯,回來也要坐牢,小順子的死,疙瘩坡四個女人被綁架,足夠他坐個十年八年的牢。
他從牢房裡出來,你都已經老了,還有什麼意思?
就算他回來了,我也可以付出,我給他錢,要多少給多少,算是補償,只要他不拆散我們。”
“……”劉嬸無語了,抽抽搐搐,不知道該怎麼辦。
事情發展的太快,小樑鋪天蓋地的愛一下子襲來,將她弄得措手不及。
劉媒婆也想過跟大癩子之間的事兒。
她跟大癩子是不可能的,第一,大癩子太年輕,自己又要老了,目前是新鮮的,可新鮮勁一過,很難保證大癩子還會對她好。
那自己的晚年豈不是很淒涼?
第二,跟着大癩子,她沒有安全感。
大癩子就是個惹禍精,啥時候也不安穩,很難安定下來。而且居無定所,東搖西晃,浪跡天涯。
跟了他兩年,劉媒婆一直在飄着,從大梁山飄到了L市,又從L市飄到Z市,最後又飄了回來。
離開男人她真的不行,她是大山裡出來的沒有文化沒有見識的愚昧女人,啥也不會,啥也不懂,根本無法自立。
她只能依靠男人,男人到哪兒她到哪兒。
她累了,乏了,想找個避風的港灣靠一靠,想停下來默默舔舐傷口。
可這個機會,大癩子不會給她,命中註定,那是個風一樣的男人,根本停不住腳。
小樑的真情打動了她,劉媒婆抿了抿嘴脣:“小樑,你真的喜歡俺?真的不嫌棄俺?癩子回來,你真的會補償他?”
小樑道:“你放心,我說話算話,癩子有天回來,我會跟他解釋的。劉嫂,嫁給我吧,做我的女人,我會讓你一輩子幸福,也會讓你很舒服……。”
劉媒婆無法抵擋這種瘋狂的攻勢,她終於敗下陣來,看着小樑點點頭。一下子扎進了男人的懷裡。
小樑也將她抱得緊緊的。
就這樣,劉媒婆成爲了小樑的女人。
他們再次見面不到三個小時,就上了酒店的炕。
不到六個小時,小樑就將她領進了珠寶店,挑了一枚價值五萬塊的訂婚戒指。
第三天,小樑就通知了所有的親戚,朋友,還有商界的客戶,宣佈自己要成親了,娶的還是大梁山的女人。
一個禮拜以後,他就牽着劉媒婆的手,走進了結婚禮堂。
小樑快刀斬亂麻,根本不給劉嬸思索的機會,就那麼風馳電閃把女人搶回了家。一路猛攻。
從此以後,劉媒婆的命運徹底改變,成爲了全省城最大玩具商的闊太太。
其實劉嬸也沒有怎麼後悔,因爲小樑太優秀了。
首先是男人長得好,濃眉大眼,五官端正,風度翩翩,非常有氣質。
跟大癩子比起來,如果說小樑是玉皇大帝,那麼大癩子就是二郎神……身邊的那條狗……後面拉出的一泡屎。
兩個人根本不是一道局,簡直天壤之別。
是女人誰不喜歡成熟穩重英俊的男人?誰不喜歡總裁大亨?小樑就是這一代玩具商巨頭,名副其實的總裁。
其次是小樑給了她安全感,他們年齡相當,小樑只比她大一歲,沒有代溝。殷實富足的家業讓她吃喝不愁,進門就是富太太。
而且男人真的對她很好,把她當寶貝寵着。每天回家,進門一束花。每天下班,進門抱上就親。
總之,劉嬸的生活一下子從地獄甩上了天堂,整天暈暈乎乎,跟做夢一樣。
他們提前就辦理了結婚證,結婚的當天,也聘請了王海亮,聘請了四妮,還聘請了大梁山在L市和Z市所有的生意人,讓他們做見證。
他向所有人宣佈,劉嫂以後是我的女人了,誰也別想搶走!
王海亮發現劉嫂有了好的歸宿,也很欣慰,並且深深祝福她。
劉嬸的生活終於步入了正規。
幾年以後,大癩子從外面逃亡回來,再次見到劉嬸的時候,劉媒婆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
那時候,他除了惋惜還是惋惜。
日子過得真快,眨眼進入了2006年的深冬。一場更大的暴雪襲來,再次將大山染白。
大梁山一直沒有停止轉變的腳步,人在變,山在變,水在變,生活也在改變。
隨着旅遊業的發展,大山再次進入了更大的輝煌。
這一年,山外的天不再是藍的了,出現了輕微的霧霾。但是山裡的空氣仍舊非常新鮮。
山外的水不再是綠的了,出現了輕微的污染,大梁山的水還是那麼清澈。
這一年,禽流感早就過去,非典也成爲了人們口中的傳說,豬肉也不能放心吃了,注水肉,瘦肉精越來越多。
這一年,很多人照相都不穿衣服了,欠債的人也不再還錢,丈母孃嫁閨女張口閉口就要房子。孩子的爸爸……他媽媽也搞不清楚是誰的。
這一年,蒼老師已經不再是閨女,富二*車撞人越來越猛,芙蓉姐姐紅極一時,鳳姐也在閃亮登場。有錢人包小三成爲了時髦。
這一年,喝奶粉開始毒死人,地溝油開始走進千家萬戶,出現了神馬,浮雲,杯具不只是用來刷牙的,菊花也不再是一種花,反而成爲了人們排泄的器官。
213……也不再是鉛筆。而是形容一個人特別傻。
這一年,城管照樣橫行霸道,臨時工也成爲了浩浩蕩蕩有規模的大軍,那些城管跟臨時工還是生兒子沒雞,生閨女沒眼的,本人也是生下來沒後門的。
這一年,大梁山的人均收入再次提高,企業的盈利繼續翻翻,秋天結算的時候,每個人拿到了意想不到的分紅。
前後五個村子的人都是喜笑顏開,只有一個人不高興。
那個人就是如意。
如意倒黴了,甲魚場被人倒了農藥,所有的魚苗被毒死,幾年的血汗錢打了水漂。
如意病了,一病就是三個月,三個月以後,再從炕上爬下來,整整瘦了一圈。
孩子的心裡不痛快,把張大毛跟張柺子急的不行。
這倆爹都慌了,紛紛過來探望,給如意拿來了很多好吃的。
張柺子說:“孩兒啊,爹知道你難過,人生就這樣,沒有一帆風順的,甲魚死了就死了。日子該過還得過。再說你媳婦正懷着娃呢,不爲自己想,也要爲孩子想想。
那……爹這兒有三十萬,給你拿去,繼續翻本。”
張柺子一下子甩出三十萬,送給瞭如意,爲了安慰兒子受傷的心靈。
張大毛一看不樂意了,不甘落後,一下子甩過來五十萬。
“如意,這是爹的所有收入跟存款,歸你了,我幫着管理魚塘,放心,有爹在,你在哪兒倒下的,爹再幫着你站起來。”
張柺子白了張大毛一眼,怒道:“大毛叔,找事是吧?幹嘛跟我搶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