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憑你奸猾尤似鬼,也吃老子的洗腳水!”
當英戰報上素芳園那位收下波斯貓後,湛王請來的軍師魯元得意的大笑起來,“七爺,怎樣,小弟的辦法妙不妙?”
淳于珟橫了一眼這位搖頭擺尾的軍師,雖然對他那句‘憑你奸猾尤似鬼,也吃老子的洗腳水’的話挺反感的,但卻也不得不承認,這廝的法子確實管用。
“嘿嘿,只要她收了你的貓,往後你就經常去看貓、喂貓,到貓發情時再去送只公貓,有的是藉口去見她,好女怕郎纏,就憑七爺您的身份、相貌,財力,只要稍微用點心思兒,包她跑不了!”魯元信誓旦旦道。
淳于珟沒吭聲,但卻再心裡默認了魯元的法子。
自幼一起長大的,他太知道魯元是個怎麼樣的人了,他七八歲一板一眼跟着師傅讀書寫文章的時候,魯元已經會追着宮女叫“姐姐”然後吃人家嘴上胭脂了。天生就是個花貨,打小就愛在女人堆兒裡混,最會哄女人了,他出的主意,應該差不了。
“七爺,這回小弟幫了您,您打算怎麼謝我?”魯元自以爲立了功,嬉皮笑臉的討賞。
魯元是榮欣大長公主的獨子,自幼跟淳于珟自幼一起長大的,所以跟他在一起時不像別人那般拘謹和恭敬。
淳于珟也不以爲意,一起穿開襠褲長大的,他對魯元的感情跟自己的親兄弟差不多,只是這廝太好女色,太玩世不恭了,不然他會更器重他。
不過,饒是有好色的習性,魯元也沒有太讓他失望,最開始時,淳于珟還以爲魯元會像別的紈絝子弟一樣,沒有什麼大建樹,躺在祖宗功勞簿上等着繼承爵位,一生庸庸碌碌嬌妻美妾子孫滿堂的那種世家紈絝。但是他居然投了軍,而且還憑自己本事當上了參將。淳于珟當時在自己的軍隊裡看見他的時候也很吃驚,他當時只是笑道,因爲他娘逼着他成親所以逃出來罷了。
後來,淳于珟懷疑,這廝可能是京城的姑娘他玩膩了,所以開闢新戰場嚐鮮來了。
“賞你千兩白銀,如何?”對於魯元的傾囊相授,淳于珟還是很領情的。
魯元搖頭笑道:“不求黃白之物,只求看看七爺你心心念念討好的姑娘是什麼樣子的,呵呵!”
魯元覺得,能讓鐵血無情的湛王動心的女子,必定是世間絕色,本來他還以爲這世上最好看得女子是安安郡主呢,不過照湛王的態度看來,這位姑娘比安安郡主好多了,他從來就沒把安安放在眼裡,簡直不屑一顧,而這位姑娘,他不僅放在了眼裡,還放在了心尖尖上,恨不得傾盡所有去討好人家。
能把安安那種絕色佳人比下去的,必定是絕色中的絕色了,所以他也更好奇了,一心想看看這位姑娘!
對這個要求,淳于珟回答的很乾脆——“做夢!”
別的男人想看她,他尚不能答應,魯元就更不行了,這廝慣會在女人身上下功夫,且從京城到吉州,一直在花叢中游走,還沒有他拿不下的女人呢。蘭兒這麼好,他要是看了也肯定也會喜歡上的,自己這邊兒還沒搞定呢,再來個挖牆腳的,不是給自己添堵麼?
魯元一見他不肯,笑嘻嘻的說:“七爺啥時候變得這般小氣了,不過是見你的心頭好一眼而已,有什麼捨不得的?您那未婚妻我都見過了呢,也沒見你這般蠍蠍螫螫!”
淳于珟說:“說不行就不行,你就不用尋思了!”
魯元笑着從桌上擺的一盤兒花生米粒拈出一粒兒,丟在嘴裡,道:“看七爺這副樣子,小的就更好奇了,既然七爺不給看,小弟就只好自己想辦法去……”
沒等說完,淳于一指頭花生米彈過去,若不是魯參將身手靈活躲得快,怕是會被打穿。他也不生氣,而是故作驚訝道:“天呀,原來我們京城第一處……鐵樹真的開花了啊,怎麼,這次是動真格的啊?”
“她是未來的湛王妃,跟那些女人都不同,你說話行事放尊重些。”淳于沉聲道。
魯元臉上的玩世不恭一下子定住了,“七爺,七哥,不,湛王殿下,您跟小的開玩笑呢吧?”
說完,又想到這位爺從來不開玩笑,繼而一驚:“你不會是真想這麼幹吧?你怎麼會有這種荒謬的想法呢?安安都跟你訂婚了,你把人家扔在半道上,你讓人家姑娘往後怎麼辦?還有還有,你的那位心頭好是哪家的小姐?這吉州有配得上您這身份的小姐嗎?太后最重門第了,要是她出身不夠,太后斷不會答應的,就算她身份夠了,您也不能始亂終棄呀?安安爲了你,可差點兒讓人家給毒死,現在還只剩下半條命懸着呢,人家爲了你落到這般地步,你卻要把人家扔半道上,這也太不仗義了……”
“鄧安安的話,爺會想辦法補償她的。”
淳于珟低緩道:“但是,爺不會娶她了……”
因爲他已經確定自己這輩子要娶誰、要跟誰過一輩子了,不再像從前似的,認爲天下女人都一樣,娶誰都行,母后做主就好了,他現在已經確定了自己的心,就必須按照自己的心去做,誰反對都不行……
魯元見他動了真格的,也不再說笑了,半晌才說,“太后不會答應你的,要是你一意孤行,只怕太后也容不下你那位姑娘了。”
所謂‘太后容不下’是什麼意思,淳于珟懂,但是他不怕。
“呵,只要在爺的地盤兒上,太后還動不了她!”
“這麼說,你是決心要忤逆太后,做個遭天下人譴責的負心人嘍?你可別忘了太皇太后的遺詔,你這條命還是太皇太后救下來的呢!”
“爺知道,不管什麼樣的後果,爺承擔就是!”
在下定決心給她正妃之位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要面臨什麼了,何止是太后,就是皇兄也一定會大發雷霆,重重責罰他的,但是,他沒辦法,因爲她不肯屈居人下,他也不想失去她,就只能由他來承擔後果了……
魯元走的時候,又給了他一條錦囊妙計:“七爺,其實有時候女人拿喬你也不用一味的慣着她,更不用爲她失了分寸,依小的看,你的那位心頭好兒就是吃定你了,才提出那般無禮的要求,你只消將她按倒了來個霸王硬上弓,在牀上幹服她,她也就不惦記她不該惦記的東西了!”
淳于珟看了他一眼,涼涼的說,“看來這事兒你沒少做啊?咱們北軍向來軍紀嚴明,姦淫擄掠都是一等一的大罪。而你居然光天化日之下知法犯法?是想試試爺治軍到底嚴不嚴明嗎?”
魯元一哆嗦,“爺,七爺,我的好哥哥,小弟可從來沒幹過姦淫擄掠的事兒,你看小弟像那種禽獸不如的人嗎?”
“所以你讓爺做那種禽獸不如的人?”
“呃……這、這……”
“滾——”
魯元滾了,淳于珟想‘貓’了,正要去素芳園看看‘貓’,伺候在外面的小廝忽然來報,說是素芳園那位來了。
淳于珟巴不得,急忙叫請了進來。
沈若蘭是來辭行的,因爲她忽然想起她爹明兒過生辰,正好藉着這個藉口回去。
其實,鄉下人都是隻給老人過壽辰,像沈德儉這個不老不小的年紀從來不過生辰的,沈若蘭也從未給他爹過過生辰,但是大戶人家就不一樣了,越是權貴之家就越重視生辰,所以,沈若蘭以老爹過生辰這個藉口脫身,是很說得通的。
淳于珟雖然不捨,但是人家老爹過生辰,他要是不讓人家回去的話就顯得太不近人情了,會讓她心生反感、產生怨懟心理的,他可不想那樣。所以,再三猶豫後,答應了。
但是有條件,她回去後必須乖乖呆在家中,哪兒都不許去,他要是傳她了,她必須即刻進府,不得推脫。
沈若蘭答應了,就是她留在王府裡,也是人家隨傳隨到的,既然如此,還不如回到家裡住着踏實呢。
在某人不捨得目光中,沈若蘭走出了聽雨軒,快走出王府的時候,英戰從後面追了上來,把一個一尺長,八寸寬的雕花檀木盒子交給沈若蘭,說是王爺給她的賞金。
也就是那一萬兩的黃金。
沈若蘭打開盒子時,見裡面裝着厚厚的一沓銀票,面值都是千兩的。
“這是十萬兩銀票,折成黃金的話就是一萬兩黃金,只是黃金沒有票,攜帶起來不方便,所以主子就叫把這個給姑娘,姑娘好好收着吧!”
沈若蘭只看了一眼後,就把盒子又還給英戰了,“之前齊爺曾親身去吉州府府衙幫過我,不然我現在指不定多慘呢,還有,我這隻貓也是齊爺送的,肯定是價值不菲的,我無以爲報,這賞金就權當是我回報齊爺的一點心意了,還請您轉交併轉告齊爺。”
沈若蘭只想跟他劃清界限,雖然十萬兩銀子很誘人,但是爲了跟他不再有經濟上或者人情上的糾葛,她毅然決定放棄這一大筆賞金。
英戰又把那盒子拿了回來,淳于珟一聽就知道,她這是急着跟自己劃清界限呢,爲了跟自己不再有瓜葛,連十萬兩銀子都捨出來了,還真是好大的手筆,好大的決心呢!
不過,某人冷哼,看過他的寶物,碰過他的身子,還在他身上縫上標記,還想跟他撇清關係,做夢!
沈若蘭回到家,爹孃和竹兒菊兒都在家呢。
前兩天,久未露面的鄭爺忽然登門,告訴他們蘭兒正在王府作客,讓他們不要着急,安心等待,這個消息可着實把家裡人都給唬了一跳,也都急壞了,不曉得蘭兒爲啥會進王府作客,也不曉得是福是禍,就等着盼着她回來呢。
如今終於回來了,一進門,就被爹孃和竹兒菊兒給圍住了。
“蘭兒啊,咋回事兒啊?你咋還上王府去作客了呢?你啥時候認識的王爺啊?”
“蘭兒,這幾天在王府可有人欺負你,你曾吃虧?”
“姐,你快坐下來給我們說說到是是咋回事,我們這兩天都要急死了!”
“姐我去給你倒杯水,你殷殷嗓子慢慢說……”
沈若蘭一頭黑線,只好坐下來,把她事先編好的故事說給她爹孃聽。
故事的大致內容就是:她現在正出版的《聊齋志異》被王爺相中了,王爺急於知道後面的故事,偏偏後面的話本子還沒寫出來呢,所以,她就被請去給王爺講故事了。
剛編完,她爹孃的疑問馬上來了,“你又咋會的那些故事呢?還有,你經常給那些姑娘們講的故事是打哪聽來的呢?”
沈若蘭只好接着編:“有些是受到啓發,根據書裡的內容胡亂編出來的,還有些事聽屯子裡的老人在一起說瞎話的時候說起的,後來被加工了一下講了出來……”
雲山霧罩、天花亂墜的編排了好一通,纔算把爹孃妹妹給糊弄住。
沈若蘭暗暗的擦了把汗,好累,幸虧她說瞎話的功夫越來越精進了,不然真沒辦法一下子應付三個人的咄咄逼問呢。
解釋通後,大家都放下心來,很快把注意力都轉移到了沈若蘭抱回來的小貓身上。
“哎呀,姐,這小東西打哪來的,好可愛啊!”
菊兒驚喜的看着小白貓,滿眼冒着星星,連爹孃和竹兒都一臉溫柔的看着那個小東西。
沈若蘭笑着說:“別人送的,纔剛出生不久,嬌氣着呢!”
菊兒說:“那我能抱抱它嗎?我會很小心的。”
“當然可以,你要是喜歡,咱們一起養也行!”沈若蘭把懷中的小白貓遞了過去。
菊兒一聽姐姐要跟她一起養小白貓,高興得差點兒跳起來,她小心翼翼的接過小白貓,滿心歡喜的抱在懷裡,像哄孩子似的輕輕的悠着,哄着,喜愛極了。
沈德儉看到女兒平安歸來,懸了幾天的心也終於歸位了,說了幾句話後,就急着去點心鋪子幹活兒去了,耽誤了好幾天,他都惦記死了。
穆氏也是幾天沒吃好沒睡好的,現在終於把女兒給平安的盼回來了,她也就放心了,說了幾句話後,就精神頭不濟,回炕上去躺着睡覺去了。
竹兒也耽誤了好幾天的課,趕着回書院去了……
第二天,沈德儉過生辰,不老不小的年紀,沈德儉也沒有大操大辦,尋思着只一家人在一起吃一頓算了。
沈若蘭也同意爹的想法,就親自動手,在家裡做了一大桌好吃的,小雞燉蘑菇、清蒸魚、水晶肘子、糖醋排骨……做了七八道菜,熱熱鬧鬧的擺了一大桌子。
本打算就自己家裡的人吃,沒先到吃飯時,大堂哥帶着大堂嫂和孩子過來了,二堂哥也來了,兄弟倆也都是感念二叔對他們的照顧,特意來給二叔過生辰的。
沈福存給沈德儉買了一身天雨過青色的綢緞袍子,一雙團壽字緞面單鞋,兩樣加起來差不多得一兩銀子,擱在過去肯定是買不起的。
不過現在就不同了,他在沈若蘭的印刷廠當主管,掌管着印刷廠進貨、印刷和銷售的所有問題,沈若蘭每月給他開三兩銀子的工錢,另外書賣得好還有額外的提成。
可以說,沈福存現在已經不差錢兒了!
沈金存也混得不錯,本來他在印刷廠擔任裝訂的工作,但是這段時間二嬸兒的身子不大好,老是唧唧啾啾的,二叔擔心二嬸兒,經常不在作坊裡,就讓他又回了作坊,在他不在時負責管理着作坊,工錢也漲到了三兩。
只是,他掙的錢得交給家裡,只能自己留下一小部分,所以買的東西比大哥的簡薄了些,只買了一包中檔的茶葉,一把扇子,大約也就值三五百文吧。
不過,不管多少錢,他們兄弟來能有這份心思,沈德儉還是很高興,張羅着讓他們坐下來,大家一起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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