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中旬,八賢王突然病了一場,估計是高血壓之類的病症,他本來身體一直不錯,那天突然暈厥,入進休克狀態,命懸一線,幸得御醫及時趕到,以金針渡穴,將其救醒過來,現在調養一個多月後,雖然沒什麼大礙了,但依舊虛弱,不復當初的硬朗。
許清在慶功宴過後,照例有幾天假期,白天就帶着清平跑荊王府上,太極拳有養生作用,許清於是將這門拳術傳授給趙老八,趙老八雖然不問世事,但對許清來說很重要,有他在,就多了一重安全,加上他的影響力,得到他的支持,許多事便是事半功倍。
再則趙老八確實無愧於賢王這兩個字,象范仲淹能在朝臣中起到道德標杆的作用,八賢王同樣是宗室貴戚中的一根道德標杆。
有他這尊大佛在,宗室子弟、功臣勳貴就翻不起大浪來。從趙禎親政後,八賢王就一直是大宗正,到這次突然急病,趙禎考慮到他的身體需要靜養,才準其辭去大宗正一職,改由寧江軍節度使趙允讓擔任,也就是宮裡那小屁孩趙宗實的父親。
每天清晨,許清都會早早趕到荊王府上,在院子裡帶着趙老八比劃!
一株海棠樹下,打完太極拳的八賢王回到搖椅上歇息,許清則坐在對面的石凳上,接過侍女遞過來的茶水細品。
清平親自扭幹了手巾,蹲在搖椅邊給八賢五細心的擦臉,嘴裡象哄小孩似的說着:“阿翁,夫君說這太極拳利於養生,堅持練習有延年益壽的效果,阿翁可要記得每天早上起來練習一遍,否則孫女可不依你!”
“好啦,乖孫女你都說多少遍了,阿翁我都記下啦!”
“這樣吧,孫女也學,以後天天回來陪阿翁練,免得你偷懶,再則夫君他政務在身,總個不能天天來教阿翁,到時阿翁還有不明之處,孫女就給您及時指正好了!”
八賢王掃了石凳上飲茶的許清,時間久了,他倒不再象以前一樣,每次見面就吹鬍子瞪眼。
“那乖孫女就學吧,咱們祖孫倆一起練,說來這太極拳是不錯,練了幾天,這晚上睡覺倒安穩了一些!”
清平聽了心情大好,擦完臉再端過湯藥仔細喂八賢王:“那就好,夫君他一聽說阿翁身體不好,立即就過來……”
“你少誇這臭小子!”
八賢王突然不爽起來,打斷清平的話道:“他來教我太極拳,不過是想來我這躲躲而已,阿翁用不着領他的情,別以爲阿翁不知道他那彎彎繞的心思,阿翁我還沒老糊塗呢!”
許清聽了呵呵笑起來,他不否認,來教趙老八太極拳雖然是主旨,但也有來他這裡躲避應酬的意思,要不然也不會天天教趙老八練完太極拳還賴着不走。
如今許家是天天賓客盈門,許清這回大功在身,正需低調一些,閉門謝客是題中應有之議,但有些老熟人要是不見,也容易讓人覺得他是居功自傲,不認故交。
正好,八賢王這裡清靜,沒人敢來打擾他養病,許清來這可謂是一舉兩得!
清平也抿嘴而笑,嬌俏的瞄了許清一眼不說話!
“阿翁說得沒錯,小婿確實有來阿翁這裡圖個清靜的意思,同時也想聽聽啊翁的教誨,以免迷失了自己。”
清平一直沒閒下來,端完茶又站到搖椅後給八賢王捏肩膀,八賢王閉着眼睛很享受的樣子,過了一會才說道:“我沒什麼好教你的,人這一生啊,總需要不時的總結自己,反思自己,特別是你年紀輕輕而居高位,立大功,極容易受人忌妒,明刀暗箭總會對着你;
你能在大功之後,靜下心來思索一下得失,不驕不躁這很好,官家待你不錯,但這不足爲憑,官家也有護不了你的時候,你若想輔助官家成就更大的功業,就得時常靜下心來總結一下得失。
說來啊!阿翁我也沒什麼好奢求的了,但燕雲之地,一直是太祖太宗一心想收復的戰略要地,若是你能輔助官家收復燕雲,也不枉我將清平委曲嫁給你這臭小子……”
“啊翁!孫女不委曲!”
“誰說不委曲?阿翁我說委曲就委曲!別說當初這臭小子一無是處,就算現在立了點小功,還照樣是委曲我孫女……”
“好啦!好啦!好啦!阿翁莫要生氣,御醫可是交待你要安心靜養,不可動氣傷身的,阿翁您就聽孫女一聲勸,莫生氣了,夫君他待孫女很好的!”
“好什麼好!待你好,怎麼到現在還不見肚子有動靜啊?阿翁我可盼着你能生個大胖小子,阿翁也好再安享一下含飴弄孫之樂!”
“阿翁!”
清平嬌喚一聲,羞得跺跺腳,丟下一老一少倆人,自己跑了!
許清又在荊王府呆到日暮時分纔回家,本來,每天由許清倍着回荊王府,清平心裡是很高興的,但今天被八賢王這麼一說,便有些悶悶不樂了,回家的車子上,清平靠在他懷裡許久沒說話。
許清攬着她的柳腰兒安慰道:“曦兒莫要亂想,這個老人家總是這麼想的,孩子咱們會有的,只是遲早的事而已,你越不是不開心,這越難懷上孩子。”
清平在他懷裡挪了挪身子,讓自己靠得更舒服些,嘴裡卻嘆道:“都怪我肚子不爭氣,楠楠年紀還小,都先懷上了,夫君,你會不會也嫌棄人家?”
“不會不會,曦兒這麼乖巧美麗,我疼都來不及,怎麼會嫌棄?”
“哎呀,人家是說孩子的事!”
“孩子嘛,總會有的,這一時半會急不來嘛!曦兒啊,這事別往心裡去,保持輕鬆愉快的心情,說不準哪天就懷上了!”
許清安慰了許久,清平還是無法開懷,回家後非要親自侍候許清沐浴;
落的屏風後,一池氤氳熱水,清平大膽的先將自己剝得一絲不掛,展露出她那修長美好的身材,她比晏楠她們年紀大一些,身體也顯得更有成熟的風韻,全身如天使雕琢出來的玉雕一樣動人。
見到個郎的目光有些流連忘返,清平嗔了他一眼,這才入池幫他細心擦洗,許清知道,光嘴上安慰可不行,還得有真實行動才行,倆人水裡池邊好一翻恩愛,把清平弄得身體酥軟乏力才罷了!
最後她躺在池邊嘆一句:“不知這回能不能懷上孩子!”
許清在池中聽了差點嗆了口水,這……唉!這閨房之樂若純粹爲了傳宗接代,還有何樂趣可言,不行,得加強教育,狠狠的教育!寧國公於是準備翻遍經史子集,呃,經史子集上好象沒有這個,是不是要去掏點毛書回來給她們看呢?
經過幾天相處,許勝男果然和他這個爹爹沒了陌生感,許清一逗,她就咧嘴笑,樂得許清得空就抱着,誰搶也不給。
小湖邊的涼亭中,許清讓人鋪了一張簟子,四個多月大的人兒已經開始練習爬行了,許清躺在簟子上,把小傢伙放二尺遠,然後拿着一個拔浪鼓逗她,想讓她爬過來,小顏也在一邊給她鼓勁兒,許勝男一雙黑亮的眼睛望了望那拔浪鼓,估計沒瞧上眼,仰着小腦袋去找樹上鳴叫的黃鸝去了。
挺着大肚子的晏楠也坐在亭中,見此不禁笑嘻嘻地說道:“良人,這個勝男早玩膩了!你還當她沒見過啊?”
嗯嗯,是有些失敗,許清虛心地討教起來:“那家裡有什麼是她喜歡玩的呢?”
“嘻嘻,家裡的她都不喜歡,就喜歡上街看熱鬧!跟小顏一樣!”
許清一愣,這哪跟哪啊?這不才四個月大嗎?他有些泄氣地說道:“喃喃啊!我怎麼覺得咱們家勝男這性子不光象小顏,還象另外一個人呢!”
“什麼另外一個人,人家都九個月沒出門了,良人你還說,聽說那天大軍班師,滿城的人都在歡呼,熱鬧得緊,就我沒能去看……”
“哎喲喲……娘子別動氣,是良人我不好,不該提這個,來來來,娘子吃一個蜜餞兒!”
晏楠噘了噘嘴,接過他遞過的蜜餞,見他小意的模樣,又得意的笑起來,許清看她依然一副少女的任性模樣,再看看她的大肚子,總有些怪異的感覺,這……這不能怪咱,時代使然,都這樣!時代使然也!
安撫了大的,許清又掏出一塊乳白色的玉佩引誘,呵!俺家大娘子挺識貨的!
許勝男見那塊玉佩反射着柔和的瑩光,依依呀呀兩聲,立刻就使出吃奶的勁兒,往許清那邊爬,但她還實在太小,爬都爬不穩的,小屁股扭來扭去,煞是好笑;
爬到一半手腳沒協調好,混了個四腳朝天,沒哭!小腦袋轉來轉去,尋找原來的目標,找到了,可翻不過身來,沒法爬,手腳亂舞着,看得大夥笑倒一片;
小顏差點沒笑岔氣兒,撲到許清懷裡笑得他耳朵有些發麻,等許清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她才伸出一隻手掌去擡許勝男的小屁股蛋,幫她把身子翻過來。
小傢伙繼續爬,經過千般努力,終於爬到許清身邊,嘴裡依依呀呀的說着‘童言’;作爲獎勵,許清把玉佩放到她手裡,她拿過玉佩後,低着頭很仔細地‘研究’了一下,突然一出溜把玉佩塞入口中!
這下驚得大夥連連大叫,許清眼明手快,一把捏住許勝男的小嘴,不讓她下嚥,等搶回玉佩,許大官人已經驚得出了一身細汗,這個,帶孩子還真得有些講究,看來得仔細類一下,什麼東西是不能給孩子玩的!
這下小傢伙脾氣來了,大哭!
“女兒啊!玉沒了,你看,沒了!”許清變戲法似的,玉佩夾到手指縫後面,一攤手,許勝男果然發現玉佩‘神奇’的消失了。
“又來了!爹爹又把他變出來了!”許大官人再一攤手,玉佩再次出現,然而用一隻手擋住許勝男的目光後,把玉佩往手縫裡一夾,再攤手,玉佩又沒了!
許勝男被自己爹爹這一手‘神奇’的魔術鎮住了,不哭了,兩眼掛着淚珠兒又開始說‘童言’,許大官人樂得哈哈大笑,這可太有成就感了!
俺也會變魔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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