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後,傑森嚷嚷着餓了,蘇流年就簡單的爲他煮了一碗雞蛋麪,可是他卻像是吃到了山珍海味似的,格外的滿足,更是格外的幸福。
“太好吃了!就是這個味道!我好多年沒有吃到過了。”
傑森說着,一筷子下去,嘴巴里又吸了一大口。
蘇流年背對着傑森,一面清洗着鍋具,一面說道:“等你以後有了女朋友,就不會想念我做的飯菜了。你姐姐我,也可以輕鬆的偷偷懶了。找一個女人好好的管管你,到時候我肯定不會幫你的!說實話,你也老大不小了,別總是在外面拈花惹草的,真有好姑娘都被你嚇走了……喂,我說的話,你聽沒聽啊?”
話音落地,蘇流年轉身看向餐桌旁的傑森。
可是在她轉身的剎那,她的視線已經被一抹黑影阻擋了。
傑森端着空碗就站在她的面前,就站在她鼻尖前一寸的地方,他們之間的距離竟然是這麼的近。傑森凝視着蘇流年靈動的大眼睛,餘光總是忍不住的看向她微微張啓的紅潤又飽滿的雙脣,他的一顆心撲通撲通的狂跳不已,胸中竄起的一股火氣,似乎正灼燒着他的每一根骨頭,每一條神經。
衝動告訴他,要吻下去。
可是理智卻在阻止他,因爲在她的心中,自己只是他的弟弟。
真相,現在不是告訴她的時候。
傑森的喉結上下聳動着,他微微俯身,半蹲下身子。
蘇流年的身子一顫,以爲傑森又要搞惡作劇,正準備反擊的時候,傑森忽然身後關掉了蘇流年背後的水龍頭,才又直起了身子。蘇流年鬆了口氣,在傑森的胸口上輕輕的一捶,道:“我還以爲你要做什麼呢?”
傑森壞笑道:“你以爲我想做什麼?”
蘇流年的睫毛眨了眨,傑森忽然頷首在她的額上印上了一吻,道:“謝謝老姐的面!還是老姐的手藝最溫暖,所以我不打算讓其他女人代替你,我要纏着你,一輩子!”
“哎。”蘇流年嘆了口氣,從傑森的手裡接過了他的空碗,道,“誰讓我是你姐呢?這就是當姐姐的悲劇!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啊!”
傑森看着她轉身繼續洗碗,眉梢間的笑意越來越濃了,如果,以後每一天的日子,都像這樣該多好啊?不過,這樣的日子很快了!只要他成功擊垮了顧氏,讓蘇氏成爲了江州的神話,那麼就是他向蘇流年說明自己身世的時候了!很快了,再等一等就好了。
他默默的在心裡告訴着自己,這樣的日子,永遠都是他的。
蘇流年整理好屋子後,就呆坐在一旁,想着醫院裡的事情。
傑森卻愜意的開了電視,電視裡的新聞正播放着顧錦城的打人事件。
蘇流年立刻就被新聞吸引住了,起身走到電視機前,目不轉睛地盯着畫面。
傑森卻又突然摁下了遙控器,把電視關了,“現在看這些已經沒用了。”
“爲什麼呢?事實的真相明明不是像他們所說那樣的。”蘇流年辯駁道。
“他們所關心的,你以爲是事實嗎?他們關心的,只是怎樣才能滿足觀衆的好奇心和胃口,難道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你還會不知道嗎?再說了,新聞已經播得這麼頻繁,顧錦城的上級已經知道了,按照軍隊的紀律,你還能怎麼做?”
蘇流年的眉頭皺了皺,道:“是,這幫記者的確不可能幫我還原真相,但是我自己可以啊!那天發生的事情,有很多人在場的,他們都可以作證的!”
“你認識那些人嗎?你找得到他們嗎?”
“客人我找不到,但是老闆,他永遠都會在那裡!”
蘇流年越說越激動,忽然抓起沙發上的揹包,轉身就開門離開了。
傑森趕緊追了上去,拉住了她的手腕,道:“你瘋了嗎?你到底想做什麼啊?”
“我要去找老闆!”蘇流年興奮地說道,“他知道事情發生的來龍去脈,只要他肯出面作證,就能還我們一個清白的!我現在就要去找他!”
蘇流年說着強行抽出了自己手,飛快的朝樓下跑去。
傑森無奈的搖了搖頭,心裡也擔心老闆說漏嘴,立刻跟了上去。
傑森開着車停在了酒吧後巷子那家小吃店的外面,蘇流年着急着下了車。
“老闆!老闆!”蘇流年站在小吃店裡,扯着嗓子喊着。
“來了來了!想要點什麼啊?”
老闆從後面小跑着上來,見着蘇流年早已經沒有了印象。
蘇流年抿了抿紅脣,道:“老闆,你已經不記得我了嗎?”
老闆又仔仔細細的上下打量了一番蘇流年,撓着後腦勺笑道:“這樣的美女,見過怎麼能沒印象了呢?肯定是沒見過的,小姐別以爲這樣就能打折喲?不過,看着小姐長得這麼漂亮的份上,我免費送一份小吃,怎麼樣?要點些什麼啊?”
“我不是來吃小吃的。”蘇流年回道。
老闆立刻皺起了眉頭,收起了笑臉,冷冰冰地說道:“你既然不是來吃東西的,還東問西問的,什麼意思啊?不吃東西就走走走,別擋我的生意!”
說着,老闆就伸手去推蘇流年,卻被傑森緊緊的抓住了手腕。
“喲喲喲,疼!疼疼疼……”
老闆挑着眉梢的嚷嚷着,擡眸間,忽見是傑森,這張臉他可記得清清楚楚,這是財神爺的臉啊!怎麼能把財神爺得罪了呢?
“哎喲,你……”
“我是來問你,還記不記得照片上的這件事?”
傑森鬆開了老闆,將記者給蘇流年的照片拿給了老闆看。
老闆眯着眼睛看了眼照片,終於想起,原來傑森帶走的昏迷的男人,就是被顧錦城打昏的那個人,也就是這個女人,對,就是爲了他眼前站着的這個女人!
老闆恍然大悟,道:“這個,我想……”
“想不起來了嗎?”傑森突然打斷了蘇流年的話,眼神極度兇惡的用手橫在自己的脖子上,暗示他敢說一句真話就殺了他滅口!
老闆一驚,拿着照片的手都在不住的顫抖。
蘇流年站在傑森的前面,完全沒有注意傑森的小動作,只是不住的追問道:“怎麼樣?你到底能不能想起什麼啊?”
“這個……這個,我真想不起來了!有這回事嗎?”老闆說着就把照片塞給了蘇流年,道,“你們要是不吃東西就趕緊走,別人來了還以爲我這裡怎麼了呢!走走走……別在這裡給添亂!”
“老闆,再來一份雙椒臭豆腐!”
“好嘞,馬上就來啊!”老闆回頭向客人應道,又趕緊着推了推蘇流年,道,“我正忙着呢!你們趕緊走吧!礙手礙腳的……真是的……”
老闆不耐煩的喋喋咻咻着,拿起鍋鏟,往油鍋裡倒了一份切成粉末狀的臭豆腐,立刻嗆起了濃濃的油霧,蘇流年乾咳了幾聲,傑森立刻護在她的面前低聲道:“走吧!他這裡生意這麼好,怎麼還會記得這件事?”
蘇流年被傑森摟着就走出了小吃店,可是她還是不甘心。
“打鬥的這麼激烈,難道他真的一點影響都沒有嗎?”
“姐,但凡是生意人,都是趨利避害的,這種影響他招牌的事情,他怎麼會掛在心上?”傑森勸說道,“從他這裡,肯定是打聽不出什麼消息的。”
“可是……”蘇流年着急的嘆了口氣,“他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你應該希望司令和政委不會嚴懲顧錦城,這樣還比較實際。”傑森摟過了她的肩頭,低聲說道,“走吧!我們先回去,等天一亮,我陪你去找司令和政委。”
蘇流年無奈的回頭看了眼小吃店,只能跟着傑森坐上了他的車。
“但是柳茹還在醫院裡昏迷着,只怕司令和政委也是一個頭兩個大。偏偏錦城的事情也爆發在這個時候,司令和政委的脾氣肯定不好!”
傑森淺淺一笑,所以他纔會選擇這個時候,讓雷利豐出來指認顧錦城的。
“你說,他們會因爲和我們的關係,而放寬對錦城的懲罰嗎?”
蘇流年期盼着看向傑森,傑森嘆了口氣,道:“部隊的紀律是很嚴明的,都是按照規章制度說話的。現在顧錦城觸犯了他們的組織紀律,很難說了。”
“是嗎?”
蘇流年重重地嘆了口氣,扭頭看向車窗外,手裡緊緊攥着那張照片,什麼話都沒說。車子,就這樣飛馳而過。路邊的街燈和大樹都頻頻的後退着,如果過去的事情也能重新倒退回去的話,那該有多好啊?
直到第二天天亮,顧錦城也沒有回來,蘇流年幾乎一夜未眠,剛剛合上眼也會立刻驚醒過來,到頭來,其實只是傑森在沙發上翻了個身而已。
“早啊!老姐!”傑森打着哈欠,看着剛剛洗漱出來的蘇流年。
“我要去司令辦公室一趟。”
傑森立刻一本正經地說道:“昨天你都說了,顧錦城是撞在了火槍上,你現在跑過去說情,不也同樣臊一鼻子灰回來嗎?司令和政委雖然是我們家的朋友,但是他們也是軍人,軍令如山,軍人是最講究紀律的,你去說情,他們也不會聽的。”
“他們聽不聽是一回事,我做不做是另一回事。”
說着,蘇流年就要開門離開。
傑森卻突然喊道:“爲了一個顧錦城,你就這麼不憐惜自己嗎?你是一個女孩子,爲了一個男人去求情,還有什麼臉面?”
“他不是普通的男人,他是我的未婚夫!”
蘇流年鏗鏘有力的說着,剛要去握門把手的時候,門卻突然開了。
蘇流年和傑森擡眸看去,顧錦城一臉疲憊的已經站在了大門外。
“快進來!”蘇流年趕緊扶着顧錦城坐了下來,“我給你倒點水。”
“不用了。”顧錦城握住了她的手,勉強笑道,“讓你也擔驚受怕了一個晚上,你也坐下來休息休息吧。”
傑森冷哼了一聲,別過了身去。
蘇流年迫不及待地問道:“柳茹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