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瘋狂的跑出柯少傑公司,上官憐月像只無頭蒼蠅一樣,在街上胡亂衝撞,可總是忍不住回頭看看,可始終都看不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人,而電話更是沒有一條信息,也未曾響過一次。
跌跌撞撞跑出很遠的距離後,上官憐月停下來回頭看去,清晨人員不多的街道上,沒有一個熟悉的身影,柯少傑沒有追出來,上官菲兒更沒有出來跟她解釋,對於被自己識破兩人奸=情,他們都表現的十分從容淡定,好像真正做錯的人是自己一樣。
全身的力氣瞬間被抽乾,上官憐月癱軟的地坐在地上,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流,這一刻她不知道自己出了哭還能做什麼,讓她去對着他們大吵大鬧,她做不到,因爲他們都是自己最在乎的人,一個是自己崇敬的姐姐,一個是自己心愛的丈夫,讓她如何來面對現在的不堪。
很多路人停下來駐足觀望,甚至在一旁竊竊私語,可始終沒有一個人上前扶她一把,更沒有人主動與她搭話,完全都是像在看戲一般,用別人的悲慘娛樂着自己的生活。
擡起頭看向冷漠的路人,上官憐月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至親至愛的人尚且都能做到冷漠以對,何況是毫不相干的路人呢,自己的悲慘在別人眼裡只會是生活中的一點調劑品,他們不會同情自己,更不會好心的施以援手,這就當下社會的現狀,冷漠無情的現狀。
無視掉路人的探究觀望,上官憐月沿着街道繼續走着,臉上的淚水依舊奔流傾瀉,心更是疼痛難以附加,可那又能怎麼樣呢,生活還要是繼續,時間更不會因此停止不前,發生過的事情同樣也沒有挽回的餘地,這就是實實在在的現實,她不得不面對的現實。
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着,上官憐月覺得這是自己走過的最漫長的路,如果事情可以重來,她寧願一輩子看着柯少傑的背影生存,也不要踏進他的生活人生,更不要對他產生不該有的奢望,那樣至少他在自己心裡依舊是美好的,自己更不會像現在這般痛苦,更不會同時失去兩個最愛的人。
上官憐月是一個從小就被母親拋棄的孩子,由於父母是軍人,常年駐留在不對裡,她幾乎沒有享受過一天的家庭溫暖,從小就在奶奶身邊長大,直至父親和奶奶雙雙離世被上官家收養。
她第一次來到上官家時,年幼的她十分的膽怯怕生,幾乎躲避着所有人,可唯獨上官菲兒沒有嫌棄她是鄉下來的孩子,不僅帶着她一起玩,更是拿她當親妹妹一樣對待,不僅打開了她的心房,更讓上官家所有人都接納了她,而就在那時,她成了上官菲兒的跟屁蟲,同樣也認識了姐姐的玩伴柯少傑和葉敬誠。
柯少傑和葉敬誠並沒有因爲上官憐月的加入,而排斥她的存在,相反卻因爲姐姐的原因,對她也倍加照顧呵護,只是那樣的呵護與姐姐不同,他們把姐姐當做公主一般寵愛,讓她如同衆星捧月一般,而自己只是姐姐的依副品,沒有姐姐她就什麼都不是,更不會得到如同王子一般他們的呵護和關愛。
從小上官憐月就羨慕崇拜姐姐長大,在她眼裡上官憐月早就超越了親姐姐的界限,成爲了她最重要的人之一,而愛上柯少傑是在上官憐月的意料之中,從她十二歲那年第一次見到他時,她便被這個渾身充滿朝氣陽光大男孩所吸引,她總覺的柯少傑與內斂穩重的葉敬誠相比更加的有魅力,讓她總是忍不住想要靠近,更喜歡沉浸在他身上的光輝之中,隨着時間的推移,她對柯少傑的依戀逐漸變成了愛慕,以至於無法自拔的愛上,讓他也成爲自己最重要的人之一。
然而,就在今天早晨上官憐月踏入柯少傑辦公室的那一剎那,她的所有希望和幻想都瞬間破滅,她被這兩個至親至近的人同時背叛了,他們是那樣的殘忍決絕的背叛了自己,幾乎顛覆了她這十多年的認知,讓她瞬間失去了所有,彷彿再一次回到了鄉下那個破舊的小屋,成爲了村裡人人喊打的沒人要的壞小孩兒。
當她發現柯少傑始終愛着上官菲兒時,她沒有現在這麼痛,因爲她認爲就算他愛姐姐,他們也始終沒有越過親人朋友的界限,始終給彼此和自己留着最後一絲餘地,她自信的認爲這是他們對自己在乎,至少他們又真心待過自己,真心把自己當做家人。
可是直到現在她才發現,他們在背叛自己同時,更那她當傻子一樣欺騙,明明兩人已經暗渡成倉,水到渠成,卻在自己面前僞裝做什麼都沒有發生,既然那麼愛她,爲什麼不去爭取,不娶她爲妻,爲何還要來招惹自己,爲何還要給自己的希望,然後在將那一絲絲的希望打的之力破碎。
如果當初柯少傑沒有因孩子而娶她,而是一直堅持等姐姐,或者娶的人是姐姐,上官憐月覺得自己不會像現如今這麼痛苦,至少她沒有得到過,就不會失望,更不會同時失去兩個所在乎的人,至少那樣她會祝福他們,她會退到一旁守護着他們,而不是像現在,對他們想恨卻恨不起來,想愛卻又愛不得,得不到。
上官憐月在大街上走了很久很久,直至豔陽高照,太陽火辣辣的烘烤着大地,更灼傷她的皮膚,不僅讓她汗流浹背、狼狽不堪,更把她臉和裸露在外的四肢烤的紅彤彤的,就像是要爆皮一樣。
儘管天上的太陽如此毒辣,可上官憐月卻感覺不到絲毫的熱度,心就像是掉入了千年不化的冰窟,怎麼也暖和不起來。
一路走來,不時地有人駐足觀望,不停的回頭大量探究,可上官憐月始終就像是看不到別人的目光一樣,手機在包裡響了一遍又一遍,終於驚醒了上官憐月的思緒,擡頭看向天空,下意識的用手去刺眼的陽光,這是她才發現如今的自己有多麼狼狽不堪。
手機再一次不厭其煩的響起,等到她接通電話後,才現在自己已經在街頭逗留了四五個小時,此時的時間正是上午十二點,一天中天陽最毒辣的時間,而自己就這樣毫無遮擋的走在街頭,又怎會不被曬傷呢。
掛斷電話,上官憐月直接走到馬路上攔了一輛出租車,然後快速向醫院的方向趕去,剛纔的電話是保姆打來的,原來她女兒茵茵已經退燒醒來,正在哭鬧找媽媽,保姆沒有辦法只好給自己打了電話,奈何自己一直不接,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撥打,直到她接通爲止。
來到醫院,上官憐月不顧自己的狼狽哄好女兒,然後帶着她離開醫院,雖然她並不想回到那個有上官菲兒和柯少傑的家裡,可除了那裡她還能去哪裡呢。
打電話讓司機來醫院接他們後,上官憐月便帶着女兒下樓來到醫院門口等着,家裡的司機很快來到醫院,載着母女倆回家,而上官憐月的車子停在了柯少傑公司樓下,等到幾人到家後,她才吩咐人去把車子開回來。
帶着女兒回到家裡,上官憐月照顧着她吃飯睡下後,疲憊的往自己的房間走去,經過昨天一晚的折騰和今早的沉重打擊,她的身體已經達到奔潰的邊緣,急需好好的睡一覺,補充體力的同時,更需要好好的放空自己,冷靜一段時間。
“憐月...”
剛走到房門前,正準備打開房門時,上官菲兒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頓時讓她失去所有動作,不進去也不敢回頭。
見到上官憐月頓下身子,上官菲兒向前走了幾步,看着她的背影心裡晦暗不明,忽然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妹妹,有些懷疑自己這麼做是不是錯了。
“對...對不起...”
本能的開口道歉,讓上官憐月的身體微微一震,可依舊沉默的沒有回頭,上官菲兒遲疑的頓下腳步停在不遠處,她不明白自己爲什麼要道歉,但她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麼,應該對上官憐月有一個交代。
“憐月,其實你不用這麼在意的,我和少傑之間是沒有可能的,無論如何你都會是他的妻子,只要你不提離婚,他就會一直是你的丈夫,而我什麼都不是,所以你不必擔心的。”
聽着上官菲兒牽強的安慰話語,上官憐月握緊雙手十分的想笑,什麼叫做什麼都不是,什麼叫做他一直都是自己的丈夫,明明你是他心裡最愛的女人,明明你們已經比我這個妻子更加親密,可現在卻來告訴,你什麼都不是,是嘲笑自己的無知呢,還是炫耀你的高尚偉大。
“是嗎?那你能讓他愛我嗎?讓他想愛你一樣愛我嗎?如果不能就不要跟我說你什麼都不是,因爲那樣只會讓我覺得自己更加的可笑。”
這是上官憐月對上官菲兒說過的最冷漠的話語,同樣也揭示了她們回不到從前,而她也放不下心裡的芥蒂。開門走進房間,冷漠的把上官菲兒隔絕在門外,上官憐月直接趴在牀上失聲痛哭,這不是她想要的,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的,她不想失去任何人,更不想去恨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