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墓園回來後,葉敬誠便送林曉曉回了酒店,雖然他很想留下來陪着她,可最終還是被林曉曉拒絕,而他也更害怕她跟自己說他不想聽的話,無可奈何之下,葉敬誠只好把車子駛離了酒店。
對於林曉曉所說的另一個孩子,這三天來,葉敬誠始終都沒有問起,因爲他知道林曉曉不想讓他知道,她不想說,而他會等,等到她願意爲止。
看着葉敬誠他們離去的身影,上官憐月第一次認識到了一個不一樣的上官菲兒,第一次有些東西早在潛移默化中發生了改變,不僅讓她和葉敬誠走上了末路,更讓她自己深陷泥潭無法自拔,被衆人所唾棄,用這樣傷人傷己的方法報復別人,真的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嗎?或者又真的值得嗎?
開車載着上官菲兒回到家裡,柯少傑依然上班沒在,上官憐月在慶幸不用同時面對他們兩人的同時,也隱隱的泛起了擔憂,現在出現在她生活中的上官菲兒,已經不再是她所認識的姐姐,她不知道這樣的改變意味着什麼,但她希望姐姐的改變不會波及自己生活,波及這看似平靜美滿的家。
由於今天是葉老爺子下葬的日子,郭舒珍爲了上官菲兒再次和上官明澤爭吵了起來,而每次作爲兩人的和事老,上官憐月不得不在安排家裡的事情後,開車趕去了上官家。
來到上官家後,上官憐月再一次見識到了養父母永無休止的爭吵,看着眼前已經面目全非的家裡,上官憐月沒有立即上前去阻止母親的瘋狂摔東西的舉動,而是任由她肆意發泄,任由父親在一旁火燒焦油。
靜站一旁看着眼前這對往日和睦的夫妻,上官憐月無比懷念剛來到上官家的日子,那是的他們是那麼恩愛有加,就算兩人沒有所謂的愛情,但至把彼此當做親人對待,而不是現在的天天爭鋒以對,永無休止的爭吵。
回想着往日的一切,上官憐月漸漸發現,這個家並不是最近在才發生變化,而是早在十多年前,上官菲兒出國後就有所變化,那是養父養母雖然不會像現在這般爭吵,但也沒有了往日的相濡以沫,有的只是相敬如冰的冷漠,直到在各自在心裡築起一道高牆,徹底隔絕了彼此間的聯繫。
隨着上官憐月的回想,大廳裡逐漸安靜了下來,上官明澤的氣憤的奪門而去,養母則是坐在沙發中失聲痛哭着,和往日爭吵過後同樣的結局。
收起回憶的思緒,走到養母身邊輕聲安慰着她,耐心的聽着她一遍遍的抱怨丈夫的不滿,抱怨丈夫的狠心無情,這就是上官憐月近幾年來每次來到這裡的工作,除了無盡的抱怨和一室的狼藉,再無其他。
聽着養母年復一年的報復陳詞,上官憐月覺得她沒有說膩,自己的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來,對於她的埋怨之詞幾乎已經耳熟能詳,更對他們夫妻間的矛盾有了大概的瞭解,這就是無愛的婚姻,不僅困住了他們彼此的心,更讓困住了身邊的人,同樣也註定了他們的不幸。
想到這些,養父母的婚姻在上官憐月眼中無疑已經是一個悲劇,她經常在想與其這樣互相煎熬下去,爲何不能乾脆一點離婚算了,這樣大家都過得痛快,可是現在她忽然理解了他們,更理解了養母,因爲她和自己一樣,都是得不到丈夫愛的人,她們都有一樣的深愛着自己的丈夫,同樣的固執己見,在放不開別人的同時,也更放不開自己。
在安撫着養母的同時,上官憐月也發現了一個重要的根結所在,那就是她近幾年來和養父的爭吵,都起源於一個人,自從上官菲兒從國外回來以後,不僅父親對她的態度大大改觀,夫妻倆也一次又一次因爲她爭吵不休。
意識到這個問題,上官憐月聯想到了十三年前上官菲兒突然出國的事情,她想這可能和之後發生的一切又着必然的聯繫,同樣也是養父母矛盾的出發點,她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麼,但她知道上官菲兒已經不是從前的她,現如今的上官家也不是從前的那個上官家,這一切都發生了變化,而中心點始終都是上官菲兒這個人,她不明白這到底意味着什麼,但她不想自己步養父母的後塵,更不想打破現在的寧靜。
在上官憐月的陪同安慰下,郭舒珍的情緒逐漸穩定了下來,也停止了哭泣,可這時天色也已經暗下,早已過了晚飯時間。
上官憐月吩咐傭人重新做了晚餐,陪同郭舒雲吃了晚飯,然後安撫着她睡下,這時纔想到自己家中的事情,而時間也已經是晚上十一點鐘,這時再開車回去,已經不太合適,所以她只能給保姆打電話,在交代她照顧茵茵後,便留宿在了上官家。
也許是上官菲兒今天給上官憐月的衝擊太大,她只要一閉上眼睛,就能看到姐姐那張充滿恨意的陰森臉孔,讓她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
正當上官憐月無法入睡時,她的電話響了起來,是家裡的保姆打來的,而現在的時間已經是夜裡凌晨一點,顯然這個時候打電話來是不正常的。
急忙接通電話後上官憐月才知道,茵茵晚上了突然發起了高燒,而除了自己以外,保姆竟然在家裡找不到一個能主事的人,柯少傑不在家中,上官菲兒同樣也不在家中。
急忙從牀上爬起來,上官憐月冒着濃重的夜色,一路開車向家裡趕去,她不知道柯少傑和上官菲兒同時不再家裡意味着什麼,但她清楚的知道他們都不在乎他們母女,更不會去管他們母女的死活。
上官憐月回到家中後,便立即送女兒去了醫院,好在只是受涼發高燒,並無太大的事情,在醫院打過點滴後,便沉穩的睡了過去,而高燒也逐漸退了下來。
在女兒睡去過後,上官憐月這才發現外面天色已亮,遠遠的天空已經露出了於都白,伸出手探上女兒的額頭,見到高燒已經褪下後,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但與此同時,一股難以言喻的苦澀附上心頭,怎麼也化不開。
等到天色徹底亮堂起來,上官憐月交代保姆看好孩子後,起身離開了醫院。
來到柯少傑公司大樓下,已經到了上班時間,這是上官憐月婚後第一次來這裡,而來這裡的原因更是爲了找柯少傑,這一刻的她想要一個答案,迫切的想要一個讓自己能夠繼續堅持下去的答案。
由於時間尚早,上官憐月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總裁辦公室門前,當她正想要敲門時,卻忽然停了下來,然後毫不遲疑的推開了房門,當她看到裡面的一切後,她總算是明白了自己爲什麼不想敲門,因爲裡面正穿着柯少傑襯衫的上官菲兒,已經應徵的了她猜想的一切。
隨着房門打開,上官憐月清晰的看到上官菲兒身着柯少傑的襯衫從休息室裡走出來,雖然襯衫足夠寬大,可依舊遮住上官菲兒的完美曲線,不僅把她玲瓏有致的身材刻畫的更加嫵媚多姿,更清晰的揭示了昨晚兩人發生了什麼,因爲她那滿身的曖昧痕跡,不僅沒有被襯衫掩蓋住,反而清晰的呈現在上官憐越面前,讓她憤怒羞憤的同時,更加可望不可即。
隨着上官憐月與上官菲兒的駐足對視,柯少傑一邊扣着襯衫釦子,一邊從休息室裡走出來,而上官憐月更從敞開的大門中看到室內的一片狼藉,男人的衣衫,女人的文胸內褲,相互輝映的躺在地上,讓她想要爲他們找藉口推脫都難。
“菲兒...”
看到出現在辦公室裡的上官憐月,柯少傑的聲音額然而止,驚愕的就像是一個偷情被妻子發現的出軌丈夫,想要解釋卻無從開口。
“憐月...”
叫着上官憐月的名字,柯少傑這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是這麼的蒼白無力,讓他只能停頓下來,抱歉的看着她,可愧疚的同時,卻多了一絲解脫,一絲擺脫束縛的解脫。
沒有失去理智的大吵大鬧,上官憐月就這樣平靜的看着衣衫不整的兩人,如果可以重來,她真心希望自己今天沒有來過這裡,那樣就不會見到如此難堪的畫面,更不用面對這樣殘酷狠絕的現實。
“你們談談吧,我去換衣服。”
面對上官憐月的突然闖入,上官菲兒除了一開始的震驚錯愕以外,之後表現的相當平靜,沒有一點偷情被抓包的難堪,同樣也沒有愧疚不自然,不僅以一副漠然的理所當然應對,更甚沒有一句解釋的話語,完全把醜惡的一面攤在日光之下,卻沒有一絲的羞愧。
“憐月,事情的確如你所看到的那樣,我沒什麼要狡辯的,如果你想要離婚的話,我...”
上官菲兒走後,柯少傑恢復了鎮定從容,一邊整理好自己的衣衫,一邊向一旁休息區走去,不僅大方的承認了自己與上官菲兒的事情,更擺明了自己的立場,他沒有後悔這樣做過,也不會去掩飾什麼。
當柯少傑的話還沒說完時,上官憐月已經奪門而出,巨大的開門響聲打斷了他的話語,同樣也揭示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在一刻,柯少傑不知道自己有多麼的殘忍,但他清楚的知道,他不愛上官憐月,一直都不愛她,所以他沒有解釋,更沒有追出去,上官憐月需要冷靜的時間,而他也需要考慮這段無愛的婚姻是不是該繼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