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米被陸弈城咬牙切齒的一聲怒吼嚇得縮在他的懷裡,假裝嚇死的節湊,貓咪般大氣不敢出一下的窩着。
他們距離車子停放的地方步行需要十分鐘左右的路程,所以,安小米偷偷瞄了眼那壞人的側顏,貌似脣角有點弧度,那也就是說他生她的氣不是很多了?!
某女得寸進尺假裝賣乖關心某人,戳了戳陸弈城的胸口,“哎?”
陸弈城不理她繼續抱着她走。
安小米撇嘴又戳了戳陸弈城的臉,“哎?老公~我覺得這裡好美哎!今天太陽又這麼好,你放我下來,咱們在這山上玩一會兒嘛!”她邊說邊偷偷瞄着他的表情變化。
陸弈城突然停了下來,身後的一羣人也就停在了原地。他瞪着安小米,“你剛纔叫我什麼?”
安小米蹙眉,“老公,啊……難道你不是嗎?”
陸弈城氣得深呼吸,歪過頭不看她,可是脣角和眼角的弧度已經在笑了好麼!
安小米偷着彎了彎脣角又立馬恢復成被他嚇得可憐兮兮的可憐樣兒,弱弱道,“老公……放我下來走走嗎?抱着好重的。”
陸弈城很聽話的把她就緩緩放在了地上,順手把外面的大衣拽了拽,倏地捏住她的下巴,使兩人相互對視着,距離那麼近,近的彼此的瞳孔裡只有對方的縮影。
陸弈城薄脣緩緩動了動,“爲什麼要攔着我?”
安小米和他的眼睛對視着毫不畏懼也不躲閃,“因爲,我不想你不開心,其實傷害別人的同時最痛的是自己不是嗎?如果說打架的話,我相信穆靖宇不是你的對手,從身體上你不會吃虧,可是你就是把他掐死了,你依然不開心。因爲你掐死他你要償命的,那麼我呢?你又爲我想過嗎?”
說着,突然間她的眼圈就紅了,鼻尖酸酸的,喉嚨一哽,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陸弈城的喉結上下抽動了良久,伸手將她拉進懷裡,粗糙的手指在她的臉上輕輕摩挲着,聲音已經黯啞,“對不起。”
兩人在紅楓似火的半山腰上緊緊相依相擁,此時此刻,萬里晴空白雲大雁,晚秋蕭風撩起他們的衣角帶着微微的涼意。
如此美妙的畫卷已經被不遠處的季哲特寫在了他的相機裡,他要留作一曲浪跡天涯無法回頭的獵鷹,因爲那一米陽光而折斷翅膀的愛情見證!
直到穆家的人離開經過倆人的身邊時,安小米才從陸弈城的懷裡出來,只是那麼依着他的肩膀站着。
黎文慧此刻也是一襲黑色風衣,臉上扣着大大的墨鏡,經過兩人時目不斜視的緩緩而過。
穆靖宇拿下墨鏡看向安小米時嘴脣動了動倒也是一個字都沒有說出口。
安小米抿着脣,臉涼涼的類似於陌生人的那種,無怒無怨更加沒有一絲的恨意,和他對視了片刻,忽而將目光看向一直看着他倆的老人,穆光耀。
她對着穆光耀微微頷首,“穆老爺子,慢走。”
穆光耀看向身後的管家和穆靖宇,說,“靖宇,你們先在車上等着我就是了。”
爾後,老爺子看向安小米,“丫頭可否願意陪我這老頭子走走?”由於久居高位和後來的變故而使得他沒有他那個年紀普通老人的慈眉善目,而是一臉的滄桑和滿目戾氣之色。
陸弈城攬着安小米的手緊了緊,示意她不去。
安小米彎了彎脣角,“當然可以了。”說着她便從身後拽了把陸弈城的胳膊,笑嘻嘻的看着他薄脣緊抿的俊顏,“你先去車上等我好不好?”
陸弈城太出乎安小米的想象了,他依然攬着她的腰,看向老爺子,“穆老,有什麼想和我媳婦兒聊得就在這兒聊。”
穆光耀氣得瞪了眼陸弈城,“我想你對我們的聊天沒興趣,所以,你就不旁聽了。”說完,老頭子看着安小米,“我就和小米聊幾句家常。”
安小米捏了捏陸弈城的腰,“好了,我去和他說兩句話,他又不會把我吃了。”
陸弈城放開安小米,在她的頭上揉了把,故意大着嗓門說,“就在我的視線範圍內聊,免得這老頭子使什麼幺蛾子。”
“餓~”安小米瞥了眼老頭子,那老傢伙的臉簡直比鍋底還要黑,不過只是黑着臉倒也沒有別的什麼反應。
安小米真心被陸弈城這個奇葩給驚得一愣一愣的,他這各種氣人、殺人的方式真心特麼的使人恨得咬牙也是拿他沒有辦法的。
安小米走到穆光耀跟前,指了指距離陸弈城最近但又安靜又平整的地方,四周基本上是松柏和紅楓也沒有墓碑,說,“老爺子,我陪您到那邊走走吧!”
穆光耀點頭,先行朝着那邊的紅楓林走去。安小米跟上,說,“要不要我扶着您?”
老爺子不拘言笑,當然此情此景本來就是個悲傷又令人傷感的地方,何來的喜笑,說,“不用了,又不是七老八十了。”
老頭子看了看一身素靜的安小米,“你……對靖宇和阿城倆之間的事情瞭解多少?”
安小米抿着脣
瓣忽閃着睫毛,她完全沒想到這老頭子是這麼的直截了當,關鍵是問了這麼一個籠統又模糊的問題。她嚥了口口水看向老爺子鷹隼的老謀子,“不知道老爺子這話指的是什麼?小米向來都比較遲鈍的。”
穆光耀也不拐彎,看着安小米說,“我已經調查過你們三人的事情了,你就是靖宇之前那個藏着掖着的女朋友,聽說三年前他還爲了你以公司基金會的名義給你拿了五十萬給你母親治病救命的錢,對嗎?”
安小米狠狠嚥了口唾沫,“是的,可是那個錢我都一分不少的還給他了。”
穆光耀擺手,“我不是說錢多少的事情,穆氏那麼大個攤子別說五十萬了就是五百萬也拿得出來。我是想說……”老頭子停頓下來眯着眸子打量了一番安小米,才說,“我是想說,兩個冤家對頭怎麼就會看上同一個姑娘了,原來……”
死老頭子又不說話了,就那麼死死地盯着安小米看着,那種看,不帶任何褻瀆而是一個長輩對一個晚輩的欣賞和喜歡。
安小米被老頭子看的實在是熬不住了,才吞了口口水,“穆老爺子,難道是小米有什麼問題嗎?”
老頭子終於,“哈哈~”一聲爽朗的笑聲在楓林間迴響着迴音,擺擺手,“沒有沒有,當然沒有什麼問題了,有問題的是那兩個冤家。”
安小米的身上有穆家當家主母的影子,看似柔柔弱弱的一個女子,可是她的骨子裡有種韌勁兒,那丫頭看着愚鈍實則眼神裡全是靈犀,換句話是那種大智若愚的聰明女人。沒有心計,相處很舒服但是一旦踩着她的七寸就會不顧忌後果的狠狠咬你一口的女子。
秋水般的瞳孔,是那種標準的一但被男人看上就想娶回家做老婆而不是當情人的那種。
安小米見老人收起了笑容,她才說,“其實,我也知道以我的資歷在穆氏三年是掙不到五十萬的,是靖宇給我開了特例的,這件事情我會記住他一輩子的恩情的,可是……”她停頓了下看着老爺子的眼睛,說:“可是那五十萬和我們三人間的感情是兩碼子事。或許是我不夠優秀,所以纔是靖宇,他,和我分手的。”其實讓她當着一個幾十歲的老人說是穆靖宇背叛她在先,她也是說不出口,捫心自問她自己三年來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心思和態度了。
穆光耀點點頭,“嗯,我都知道了,是那小子先和夏家的那丫頭在一起的,但是,你現在既然和阿城都領證了,那就好好看着他,別在整天打打殺殺的好像全天下都欠他的。哎,倆個冤家估計這輩子是不可能和好的,只要不再因爲一個女人……仇恨再深一層就行了。”
安小米看着老頭子,說,“那倒不會,只要靖宇不找我們事情,我絕不會招惹他半分的。”
穆光耀點頭,“我信你。靖宇,他敢,打斷他小子的腿。上次那件事情我也關他在穆家的祠堂裡跪了七天七夜,臭小子無法無天了連他哥的老婆都敢綁架,這還了得。”
說完,穆光耀看着安小米,突然,“呵呵~”一聲給笑了,指了指不遠處的水泥凳子,“在那邊坐坐?”
安小米點頭,“好。”
水泥凳子常年風吹日曬有點不光滑但是倒也趕緊,跟在穆光耀身後不遠不近的管家趕緊拿了塊手帕過去,“穆老,大少奶奶,等等,我給你們擦一擦再坐。”
一老一小面對面而坐,穆光耀看向安小米,說:“阿城,這小子打小就是個不受管教的主,鬧騰了這麼多年,也終於是收心了。至於家裡這些亂七八糟的醜事我也就不跟你囉嗦了,你只要把他管束好別在整天打打殺殺就行了,至於穆家我也管不了了,就這把老骨頭了他看着辦就是了。現在,我也算是看明白了,那小子被你這丫頭給吃得死死的,哼。”
穆光耀冷哼中帶着笑意,看着安小米,說,“我就說過,總有一天有個女人會改變那臭小子的,呵呵~還真被我給說中了。臭小子,天不怕地不怕竟然爲了你這丫頭給靖宇,一跪三叩頭……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了……”
後面穆光耀說了什麼安小米一個字都沒聽見,只見老頭子嘴一張一合的在動,可是她的腦子嗡嗡的暴躁了,等等?什麼時候陸弈城爲了她給穆靖宇一跪三叩頭了,天吶!她怎麼一丁點都不知道了?!
安小米一個緊張但也是慌張了那麼一下下,便坐的端端正正的,可是心思早已飛向那壞人的方向。
正在橫眉冷對的陸弈城煩躁的想抽菸,伸手問季哲,“給根菸抽。”
季哲拿着相機到處亂拍,“沒有。有也不敢給,你家那個潑婦警告我不許給你抽菸。”
陸弈城瞪了會兒季哲的後腦勺,“你才潑婦了。”
“噗~”他倆的身後還有兩位司機身份的人了好吧!那兩隻直接就給別過頭偷笑了。
真是醉了,祭奠是件令人傷心的事情好不!可是,他們怎麼就給把這氣氛給弄成笑料場了。
陸老大煩躁不安的瞟了眼安小米的方向,發現那小傢伙也在看他。長腿一擡直接邁着矯健的步子過去
一把抓起安小米的手臂,“走了,說什麼說這麼久。”
安小米撅着屁股,“呀!你這人沒禮貌,我好歹跟老爺子打個招呼嘛!”
陸弈城繼續拎着她走,“什麼沒禮貌了,對於他們家的人不需要禮貌的,走了,回家。”
穆光耀也不生氣,說真的他看着那傢伙那年綁着他們一家人,用槍指着黎文慧的腦袋要她對着自己的親生父親插下那一刀的時候,他以爲這輩子再也見不到那小子回頭了。可是事情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樣。
陸弈城讓黎文慧殺了穆文天,事情隔了兩年後他卻讓人秘密把穆文天的骨灰拿回來和他母親陸舒怡葬在了一起。
那個時候,已經痛失兒子臥牀兩年的穆光耀突然病情大好了,他看明白那小子的用意了。他還是有心的,再和兩年前的事情一聯繫,對,陸弈城唯獨沒有對穆家的當家主母動手,雖然老太太因爲此時大病昇天。
但是,讓穆光耀看明白了那傢伙不同尋常人的極端而果斷的手段。
得不到的就毀掉,這是他那個時候放話給穆家及其那些害了陸家人的人。
那麼,既然他母親活着不能和穆文天在一起,那他就要替她做到,讓他去死,死了倆人不就可以在一起了嘛!所以,他要把倆人葬在一起,還立碑留名,就要黎文慧活守寡;就要穆光耀白髮人送黑髮人;就要穆靖宇沒有父親,他痛快了。
看着陸弈城把安小米拎着離開的背影,穆光耀竟然眯起了眸子。
老管家走進他,說道:“看來,那丫頭不簡單的,竟然能把大少爺給降得住。”
穆光耀點點頭,“嗯。”了一聲,看着老管家說,“長河,你讓人暗地裡注意着文慧和黎家的那幾個旁系兄弟,他們再有什麼造次就給提前收拾了,別讓那小子再動手了,一動就見血太血腥了。”
老管家說,“您太緊張了,據我所瞭解到的,大少爺這幾年沒再舞刀弄槍了。人家現在是玩的比較高級了,有事都是讓上面的人辦了,這程序走的還有鼻子有眼的那種。”
穆光耀瞪了眼漸行漸遠的兩個璧人,“高級個屁。不就是老骨頭我讓着他由着他把穆氏分公司拿着練手了,哼。還真以爲自己手眼通天了不成。”
長河笑呵呵,道:“那也沒辦法呀!您這不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嘛!”
穆光耀,“哼。”又是一聲冷哼,說,“聽說,那小子最近又在江城搞什麼鬼,你調查的怎麼樣了?”
長河擦了把額頭的汗漬,“這個還沒有任何消息,兩邊都在觀察,看着大少爺沒什麼動靜啊!我們那邊的人都說大少爺帶着大少奶奶度假去了,沒有任何動靜的。”誰知道他在搞什麼鬼。
穆光耀深呼吸,“算了,只要不再回到原路子上去,隨便幹什麼好了。哦對了,也得留心着點,整治穆氏可以任由着他,但是得看着點不能對靖宇下黑手。”
“這個不會,絕對不會。”長河擺着手,說,“您怎麼還沒看明白大少爺的路子了,他就是明擺着要二少爺和少夫人難受的,他不會對二少爺動手的這個我敢給你您保證,但是還有一點得您下定決心纔可以。”
穆光耀,“說。”
長河說,“依我看,要得倆位少爺太平,您就別給黎家在商、政、軍,任何一個地方起死回生的機會,至少他們這輩人當中不能有一個人出人頭地,您說了?”
穆光耀點頭,“嗯,這個事兒就交給你了,有什麼困難儘管提出來商議就是了。讓人把黎家的子嗣們留意着。”
長河點頭,“他們一直都在我們的控制範圍之內。”
已經回到車子跟前的陸弈城瞪着安小米,“死老頭子跟你說什麼?”
安小米皺着鼻子看着他,嘴脣動了動,說:“他啊!他說……讓我好好收拾你,說你不聽話動不動就打打殺殺。”
“胡說,老傢伙閒的沒事做了跟你說這。”
安小米揚着頭,看着陸弈城,“那,你覺得他還能跟我說什麼了,人家又跟我不熟.”說着,安小米戳了戳陸弈城的胸口,“哎?你……把咱媽和穆靖宇他爹給葬一起,就是讓那個女人難受的?這心果然是黑心棉做的,哼哼。”
陸弈城瞪着安小米,摁住她的小爪子,看着她的眼睛,說,“他們本來就是相愛的,都是那個死老頭和那個該死的女人,害的他們沒法在一起,我既然沒有了一個親人,那我豈能看着他們好好的活着?那就讓他們到另一個世界裡在一起,他們都給老子痛苦的活着,不好嘛?!”
安小米嚥了口口說,“你好殘忍、好可怕,你不會有一天把我也殺了吧?”
陸弈城看着她秋水般的眸子,點頭,“會。比如跟哪個男人眉來眼去一次拔一根睫毛,以此類推。嗯,要是敢給老子扣頂綠帽子就直接砍頭~嗚……”低頭直接吻住了她由於聽着他最殘暴的話而嘟着的脣。
如此深吻的勁爆鏡頭,被靠在穆家車頭上等候老爺子的穆靖宇免費觀看了個清清楚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