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2 大結局之起死回生致死纏綿附公告

432 大結局之起死回生致死纏綿!附公告

蘇爺爺的病房外,郝貝遇上了裴紅國,這個時候見到任何一個姓裴的人,郝貝都是尷尬的。

倒是裴紅國看到她來,先打了招呼。

“來了啊,孩子睡着了嗎?”

“恩。”郝貝淡淡的應着,要往前走,裴紅國又喊住了她。

“貝貝,你先等會兒,老爺子這會跟韻兒和蘇鵬說話呢。”

郝貝哦了一下,抱着一寧站在走廊裡,明顯就是抱不動的,一寧吃的多,全身都是肉,長的跟個小肉團似的。

裴紅國見狀就過來,伸手去抱一寧並開口道:“我抱會吧,要是沒時間照顧,就放老宅裡,讓管家給照看着也行。”

郝貝是真抱不動了,也沒有逞強,就把一寧給了裴紅國抱着。

裴紅國抱了一寧去長椅上坐着,招呼郝貝了過來坐。

郝貝揉了把臉,告訴自己,裴紅軍是裴紅軍,裴紅國是裴紅國,這可是二叔啊,對裴靖東很好,對孩子們很好,就是對她也很好的二叔。

“二叔,蘇爺爺他還好嗎?”到底不說話是很尷尬,所以隨口問了一句。

裴紅國嘆氣:“我很想說好,但事實就是很不好……”

醫生都讓家屬做準備了,說都這會兒了,就是等個早晚時間的事兒了,有什麼想見的人,就讓老爺子見見算了了心願的了。

這幾天蘇韻也是天天往醫院跑,一呆就是一天,沒辦法,這個時候不守着老爺子,等以後就只能去後悔了。

走廊裡時而有人走過,都帶着一股濃濃的消毒水的味道,郝貝只覺得眼皮發酸,眼底發澀,恨老天爺爲什麼生重病要死的不是方公道那老混蛋呢?

正當郝貝在哀怨的時候,病房的門開了,蘇韻一臉淚水的奔了出來,身後還跟着腳步沉重的蘇鵬。

“韻兒,你聽我說……”蘇鵬拉着妹妹的手,也是一臉的愁容。

蘇韻一把甩開蘇鵬的手,大聲的吼着:“有我在,你就別想這樣,別想,那是我爸,他多活一分鐘就是一分鐘,我不許不許,不許你聽到沒!你要敢這樣做,我一輩子都不原諒你!”

裴紅國把一寧放到郝貝懷裡,起身就過去,把蘇韻給攬在了懷裡,小聲的哄着:“好了,別發脾氣,有什麼話跟大哥好好的說。”

彼時,郝貝還不知道蘇韻的激動是因爲什麼,但很快就知道了。

是在蘇老爺子的病房隔壁的一間特意空出來的病房裡,這幾天這兒都當是蘇韻和裴紅國的暫歇之地。

進屋後,郝貝正把一寧往牀上放的時候,就聽蘇鵬跟裴紅國說了。

“紅國啊,你勸勸韻兒,爸已經六七天沒有吃過東西了,每天就靠那麼一袋子營養針,身體已經掏空了,我也想他能活着,那怕多一分鐘也好,但是我不能讓爸再這樣受苦了!”

郝貝的身子一僵,就這麼彎着腰去看蘇鵬。

只見蘇鵬的臉上滿是愁容,整個人就像是老了十歲一樣的。

蘇韻的情緒很激昂,歇斯底里的吼叫着:“不行,我不同意,我不同意……”在裴紅國的懷裡就一直哭,一直哭。

郝貝從來就沒有見過這樣的蘇韻,完全沒有平時的樣子,一直說着不同意不同意。

蘇莫曉推門進來,也是皺了眉頭,蘇鵬這幾天熬的都心神俱疲的,萬雪那兒還在醫院,還沒有告訴她,告訴她也幫不上忙,沒準還添亂。

“你過來,那邊沒人怎麼辦?”蘇鵬皺着眉頭問蘇莫曉。

蘇鵬就像瘋子一樣的就衝蘇鵬叫嚷了起來。

“你不是我大哥,你不是我哥,你怎麼能爲了一個傻子,讓自己親爹去死,我沒你這樣的哥哥……”

蘇莫曉揉了下眉心,工作上的事,她已經請假了,這些天,跟着她爸就是在醫院裡滾,一天中幾乎沒怎麼睡過覺。

原本這些沒覺得有多累,但這一刻,卻覺得累極了。

走過去,三兩步的距離,腳卻像是灌了鉛一樣的沉重,一把抓住蘇韻拽住父親衣領的手腕。

“蘇莫曉,你敢!”裴紅國怒喝一聲。

“曉曉,放手!”蘇鵬也跟着喊出聲。

“莫曉姐!”郝貝驚叫着。

蘇莫曉只冷冷的盯着蘇韻,手未鬆,還未有其它的動作,平靜的開口道:“蘇韻,我叫你一聲姑姑,但你也要做點姑姑的事情出來,爺爺病重入院有多少天了,你來照顧過多少天,我不計較不代表我不知道。還有,現在你在這兒哭死哭活的有意思嗎?當初揚揚花了大價錢,弄得給爺爺做幹細胞手術的機會,我找過你,讓你可以勸勸爺爺,但你是怎麼罵我的,你還記得嗎?”

蘇莫曉的眼前閃當時的情景。

當時蘇韻就差指着蘇莫曉的鼻子去罵了。

蘇韻說:“蘇莫曉,虧你還是個軍人呢,你提這樣的建議,做這樣的事情,你對得起你身上的軍裝嗎?你對得起你……”

“我只是想讓爺爺活着。”蘇莫曉當時是這樣回答的。

“活着?那樣叫活着嗎?那樣我爸的身上會永遠有這一抹污點,你想過麼?我爸爲什麼不同意,就因爲不想身上有這一個污點,所以他寧願病死,也不願意跟方公道那樣的人同流合污。”

這就是蘇韻當時說過的話。

這會兒的蘇韻完全就沉浸在父親將過離開的心理上,哪裡會想當時的事兒啊,一個勁的嚷嚷着:“不行,不行,我去找方公道,我去找他……一定有辦法的。”

連這個話都說出來的蘇韻,你想吧,真就是要崩潰的了。

蘇莫曉出手又快又狠,直接一個手刀下去,就把蘇韻給劈暈過去了。

房間裡,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蘇莫曉這纔有功夫跟蘇鵬說,萬雪那邊有裴雅在陪着,沒有問題的,然後喊了郝貝一起去病房去看爺爺。

“郝貝啊,一會你陪我爺爺說說話,其實我姑也知道,身體是早就不行了,好多天沒進食,就是連口水都喝不下去,一直都疼的厲害,真要撐下去有希望,我爸也不會同意這事兒的。”

生病真就是太痛苦了,吃安眠藥加速死亡這個建議是蘇老爺子自己提出來的,其實早在一個月前蘇老爺子就沒法入眠了,每天都疼,那些以前不讓用的止疼的藥都打上都沒用了,就是疼,白天黑夜的疼,沒辦法,就只能吃安眠藥。

剛開始的時候,吃上兩粒還可以睡上一夜,慢慢的兩粒也就睡個把小時,後來就加大了安眠藥的用量,但都睡不了多大一會兒,可能是身體已經出現了對這種藥的抗體。

然後慢護工先發現的,就發現老爺子開始藏藥了。

偷偷的把這事兒就跟蘇鵬說了。

有舊友過來看老爺子的時候,護工也有偷聽到,老友就也跟蘇鵬講過,說老爺子說藏了不老少的藥了,就等着藏到一定的數量就吞下去。

當時蘇鵬就跟蘇莫曉說了這個事兒。

其實每天他們幾乎是不離身的照看着的,可也難保有上廁所或其它離開的時候,這藥到底是什麼時候藏的,藏了能有多少,他們都不知道。

也不敢問不敢說,只能暗地裡找找藥藏那兒去,就連換被褥的時候,都是蘇莫曉親手換的,可愣是沒有找到老爺子把藥藏在哪兒的……

就這麼每天提心吊膽的,老爺子今天真是有種大限將至的了,所以早就跟兒子說了,到這個份上,你們也都別難過,人老都有這麼一天,以後我不能看着你們了,你們都要好好的……

蘇鵬能怎麼說?

真是看着老爹得病後痛苦的,原本身體好的時候,一百四十多斤呢,就這幾個月瘦了得有幾十斤,每次換被褥的時候抱起來,就那麼一點點的,全是骨頭架子。

“莫曉姐,真的要這樣嗎?這樣……”

郝貝也是眼淚汪汪的,可是她不知道該怎麼說了,真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老爺子吃了安眠藥這樣睡死過去嗎?是不是太殘忍了點,可是你說如果不這樣,那要怎麼樣?

回天乏術,就是拖個早晚的時間罷了。

“郝貝你乖啊,別哭,爺爺他每天都在看門口的位置,來了一個人又一個人,所有能來看他的幾乎都來了,可我知道爺爺還是在等一個人,你應該知道等的是誰……但我們都沒有辦法不是嗎?”蘇莫曉伸手拭着郝貝的眼淚交待着。

如果可能的話,蘇莫曉真的想讓丁爺爺出來見見爺爺最後一面。

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這樣的要求郝貝,也不能這樣自私的讓丁爺爺冒險。

“莫曉姐,我真的不知道我爺爺在哪兒,我要知道的話……”郝貝解釋着,要真知道的話,她肯定會告訴蘇爺爺,爺爺的情況的,但是她不知道啊。

蘇莫曉拍拍她的肩膀安慰着:“我知道我知道,郝貝人你聽話啊,進去陪會我爺爺……不要說你不知道丁爺爺在哪兒,就算是知道,你也不可能告訴丁爺爺,你明白嗎?”

送郝貝進病房前,蘇莫曉又這麼叮囑着,沒辦法不交待,郝貝太容易感情用事了,她就怕這又是方公道那老東西的一個陰謀,萬一丁爺爺出現,再着了方公道那老壞蛋的道,那自家爺爺就是死也不瞑目的了。

郝貝點點頭,這個道理她還是明白的,只是覺得有點對不起蘇爺爺。

“好了,堅強點,我們進去吧。”蘇莫曉推着郝貝笑着走了進去。

“爺爺,你看誰來看你了……”蘇莫曉高興的說着,臉上全是笑意。

蘇爺爺的眼晴掀開了一天小縫隙,就那樣的看了過去,真就到了時間的了,眼晴裡的光慢慢的聚攏,看了好半天,才認出人來一樣的,嘴脣翕動了兩下,可能是叫的郝貝的名字,但離得太遠,沒有聽到。

“蘇爺爺……”郝貝只喊了一聲,就想哭,嗓子眼裡跟什麼東西堵了一樣的難受。

蘇爺爺的手擡了擡,郝貝趕緊走過去,半蹲在病牀前,老人的手乾的就只有一層皮了,涼涼的就沒有什麼溫度,顫抖的摸着郝貝的臉,就那樣看着,眼底寫滿了傷痛與無奈……

郝貝在病房裡呆了能有十多分鐘左右,就呆不下去了,蘇老爺子就那樣看着她,又像是透過她在看門口一樣,一直就那樣的望着,眼晴沒有閉上,但也沒有睜開。

終於蘇鵬把一瓶安眠藥揣在的手裡拿着着進了病房。

郝貝哭着跑出了病房,跑到安全梯處,給秦立國打了個電話。

“爸……”

只喊了這麼一聲,便大哭了起來。

這把秦立國給嚇得,還在一個會議上呢,不過會議有點無聊,宣讀什麼xxx上任的新官的政策解讀什麼的,就是江穆的那個對手,江穆退下來,對方自然就上位了。

這會兒在解讀的就是什麼什麼精神之類的乏味之作。

所以手機振動起來的時候,秦立國就接了,不曾想一接就聽到郝貝在哭,當下一推椅子,蹭的就站了起來。

“發生什麼事了?”

寧馨也在邊上坐着呢,看到秦立國起來也跟着站了起來,神色着急的看向秦立國。

秦立國衝寧馨做了個會議繼續的手勢,他便拿着手機出去講了。

“爸……嗚嗚嗚……”郝貝呢,就只是在哭,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

秦立國這會兒已經走到辦公室了,一臉的着急,但卻是在辦公桌後面坐了下來,肩膀夾着手機聽郝貝哭,另一邊已經拿起另一部手機撥號給侄子秦佑安了。

秦佑安那邊的電話撥通,秦立國直接就說了:“你現在馬上查貝貝去哪兒,然後趕到她身邊去。”

郝貝顯然也是聽到秦立國這話了,抹了把淚抽噠的說話:“爸,我在醫院,蘇爺爺這兒,不用讓七哥過來。”

秦佑安也是知道蘇老爺子的情況,所以又跟電話裡的秦佑安說了句沒事了但還是讓秦佑安趕過去,掛上電話這才鬆了口氣。

“貝貝啊,人都有老的時候,你這樣哭,你蘇爺爺看到也會難過的……”

這麼勸着,這個道理誰都知道,可是真讓你切身的在這事件裡的時候,就不是那麼容易接受的了。

“爸,我知道,就是我心裡真難受,蘇爺爺一直在看門口,我知道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爺爺和莫揚了,可是我又找不到我爺爺,莫曉姐和我說,別說我不知道爺爺在哪兒,就是知道也不能讓爺爺過來……”郝貝就哭着這麼說的。

秦立國眉心一跳一跳的,手上拿着手機飛快的摁了短信發出去,只有幾個字——醫院蘇老病房戒備。

“恩,是這樣的,貝貝,現在不要傷心,打起精神來,去陪陪老爺子,記住,不管遇到什麼人什麼事,不要慌不要亂,我讓你七哥過去陪着你,恩?”

“我知道,爸,我就想求你一件事,能不能讓莫揚回來,爸,求你了,讓莫揚回來吧,如果莫揚不見蘇爺爺,他會遺憾的,蘇爺爺最疼他了……”郝貝祈求着,這纔是她給秦立國打電話的重點,既然爺爺的事情是沒有辦法,那隻能祈求着莫揚能來見蘇爺爺最後一面。

蘇爺爺這麼強撐着,不就是等這兩個人的嗎?

“貝貝……”秦立國頭疼了,叫莫揚回來,怎麼叫回來,莫揚是在國外,就算回來,也不是一時半會能回來的。

“爸,求求你了,行嗎?那怕只是回來看看蘇爺爺也行啊!就一次,就一次行嗎?”郝貝哭喊着,身子靠在安全梯的門上,倚着門往下直滑,真就哭慘了,在病房裡的時候不能哭,這會兒就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一個勁的說求着秦立國……

秦立國那邊也是腦袋都大了,莫揚派出去了,你知道臥底的兩個出路是什麼麼?

要麼幹掉敵人,要麼被敵人幹掉。

現在明顯敵人還很強大,這種滲透才一點點的進去,現在怎麼把人招回來,你以爲是你想招就能招回來的?

但這些,顯然都不能告訴郝貝的,就是個小女人,天天感情用事,哭哭啼啼的,要讓她知道是這兩個結果,怕是又天天憂心的睡不着覺了。

有時候秦立國也是納悶,怎麼就那麼容易動感情呢,好像全天下的人都是你的親人你的家人一樣……

嘆了口氣,想到了妻子丁柔,可不就是這樣的人麼?以前還在想着郝貝可能不是小柔的女兒,因爲長的不太像,比起小柔來說,郝貝就長的有點太普通了。

但現在看來,這倆人可不就是親母女麼,小柔不也這樣恨不得把全天下都當成親朋好友的人嗎?

郝貝是靠在安全梯的門後跟秦立國講電話的,自己就覺得特別的可憐,你看那麼一個老人最後的願望了,就不能滿足一下嗎?

講到最後的時候,自己就蹲在安全梯的門後面,可能真是太傷心,所以沒有注意到安全梯門後立着的弗瑞德。

不知道站在這兒多久了,臉上的神色就有點不太好。

莫揚從病房裡出來,就往安全梯這邊走,看了一眼弗瑞德,走到門前,聽到郝貝的哭聲,莫揚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這個傻姑娘啊,她就算是不愛他,也把他當成家人了,不然不可能哭成這樣的。

“在這兒守着,不許任何人推門。”莫揚這麼命令着弗瑞德。

其實他不這樣說,弗瑞德也不會讓人去推這扇門的,但卻是扣住了莫揚的手:“你去哪兒?你爺爺還在病房裡……”

莫揚甩開弗瑞德的手,爺爺在病房裡他知道,可他的小姑娘現在這麼傷心,他顧不了其它。

“我說過,你們也許勝我千百條,但就一點你們不如我。”哪一點莫揚沒有嘴巴去說,而是往電梯處行去,他用實際行動去證明。

弗瑞德看着走進電梯的莫揚,撇了下嘴,你以爲你從下一層走進去就合適了嗎?這個時候我只要拉開安全梯的門,就能把那門後的小姑娘給抱出來,你信嗎?

可是他又知道,這個時候,他是沒有抱那小姑娘的資格的。

長久的忍耐真就會讓人變得理智的近似於變態,這可能也是莫揚篤定的原因吧。

噠——噠噠——

樓梯間傳來一聲快過一聲的腳步音時,郝貝才如夢初配,抹了把淚抓着門把手站了起來,往一邊閃着去跟秦立國講電話。

想着是有人從安全梯上來,萬一人家是要出去,自己堵着門也不好的。

真是哭迷糊了,眼看着人都站她跟前去了,她還在跟秦立國講讓莫揚回來的事情。

透過霧濛濛的眼簾就看到眼前的他,還是那眉那眼,以爲許久不見,再見時卻覺得分開好像也纔不久。

陽臺透過樓梯間的小玻璃窗打在他的身上,看在郝貝的眼裡,此時的莫揚就像是沐浴在一個個金色的光圈裡那般,讓人移不開視線。

莫揚兩隻狹長有神的眼睛含着笑意,就那樣含情脈脈的看着她,看進她的眼裡,看不夠,離開多少天,多少分分秒秒,就沒有一刻不想回到她的身邊,那怕只是這樣看着她,什麼也不做,就這樣看着,也是莫大的滿足。

“傻丫頭,我回來了,給我笑一個……”莫揚說着,伸手拿過她手中的電話,對着電話裡的秦立國說了句:“秦叔,我是莫揚,先掛了。”

也不管那邊秦立國是怎麼樣的吃驚,就這麼掛了電話。

食指曲起拭掉她眼底的那顆淚珠子,無奈的嘆氣道:“怎麼,不笑一個嗎?”

郝貝帶着淚的笑了,但卻笑的有點不走心,這個時候只想哭,不想笑的,可是莫揚回來了,她得笑不是嗎?

“傻丫頭,想哭就哭……” 莫揚儘量讓自己平靜的說着,只是眼底也是乏起了紅,一伸手把她給抱在了懷裡,低頭吻着她的發,喃喃着:“郝貝,我回來了。”

郝貝終於在莫揚的懷裡狠狠的哭了起來。

……

裴靖東是接到秦立國的電話就趕過來了,本來今天是帶着方柳來看父親裴紅軍的,到醫院門口的時候就接到秦立國的電話。

電話裡說的有點不清楚,只說去蘇老的病房,莫揚回來了,後面就沒再說了。

這不就急忙忙的趕來了。

踏出電梯的那一刻,就看到安全梯那兒站着的背對着他的高大身影。

不光他認出來了,方柳也認出來了。

你讓走出電梯的他也背過身去,除去衣服不一樣外,你就看身影是不是一模一樣的,絕對就一模一樣的。

“啊!”方柳差點就叫出聲來,自己伸手把嘴巴給捂住了,緊張的看向同行的男人。

裴靖東眉頭擰了下,腳步稍頓,很快驚醒,快速的在腦海裡思考着莫揚爲什麼會回來,他也回來了,是回來就不走了嗎?還是……

不敢去多想,卻是仰止不住心底的喜悅,大步流星的向那個身影行去。

當他走到那人的身後,手都要拍上那人的肩膀的時候,卻被安全梯門後的一幕驚呆了……

屬於男人的手,擡着女子的下顎,親吻着……

被親的女人是——呵,是郝貝,他的妻子正被另一個男人親吻着!

裴靖東想要拍上那身影的手頓住,緊緊的握成了拳,咯吱吱的在響,眼底火焰翻滾。

郝貝也讓莫揚這一出給嚇呆住了,因爲本來就在哭,哭的鼻涕淚水都滿臉的,哪裡會想到莫揚會突然就吻她了……

正手足無措的時候,睜的大在雙眼就透過安全梯上的玻璃條門看到那站在門後的弗瑞德和裴靖東,這一刻,她的眼中沒有莫揚,只有安全梯門後的他與她。

卻在這時,方柳上了前一步,攙扶住往後退了下的裴靖東,擔心的問着:“你沒事吧?”

郝貝的心一鈍,憑什麼,你都可以跟這個女人出雙入對,我爲什麼就要爲你守着呢?

不管是哪種心思下的沒有拒絕,卻是讓莫揚驚喜萬分,驚喜之餘莫揚也是有分寸的,鬆開她,笑眯眯的看着她,向她道謝:“貝貝,謝謝你沒有拒絕我。”

郝貝想解釋,可是這個時候,解釋給莫揚聽?還是解釋給裴靖東看?未免矯情的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故而收起這些兒女情的心思,平靜的跟莫揚說:“我們去病房看蘇爺爺吧,他一直在等着你的。”

莫揚點頭,攬了郝貝的肩膀拉開安全梯的門,弗瑞德自覺的閃到了另一邊。

“走吧,鳳陽應該還有點辦法的,我們去看看。”莫揚說着。

郝貝走到弗瑞德的身邊,衝弗瑞德輕點了下頭,算打過招呼,到裴靖東和方柳跟前時,則選擇直接無視掉……

方柳就一直盯着弗瑞德的那張臉看,心裡唏噓着,怎麼是個外國人呢,明明背影都是一模一樣的啊。

“你先回去吧,改天再去看我爸。”裴靖東這麼打發着方柳走。

方柳現在真就很聽話,儘管自己也很好奇這個外國人到底跟另一個他是什麼關係,但卻也是聽話的點頭,把車鑰匙交到裴靖東手裡,叮囑着:“行,那你忙完了給你電話,注意身體,再忙也要吃飯吃藥,知道嗎?”

不知道的人看到這一幕,聽到這話,真會以爲方柳多賢妻呢。

可聽她這麼說話的裴靖東卻是不耐煩的皺起了眉頭,就連邊上同時聽到弗瑞德也是冷哼了一聲,裝純給誰看呢!

方柳踩着細長的高跟鞋,噠噠噠的越走越遠。

電梯的門開了又關上時,裴靖東才伸手推開安全梯的門跟弗瑞德說:“我們談談吧。”

弗瑞德並未拒絕,點頭跟上。

……

郝貝跟莫揚回到病房的時候,鳳陽正在跟蘇老爺子扎針,細長的銀針進出於蘇老爺子的幾個致命大穴。

最後一根針取出來,鳳陽深吸了口氣,衝莫揚點了下頭,意思是完成了。

莫揚點點頭,讓鳳陽去隔壁的休息室裡休息,蘇韻則是圍繞在病牀前問着莫揚:“這是什麼療法,有用嗎?”

莫揚點頭:“鳳家祖傳的療法。”

沒有回答蘇韻說的有用還是沒用這個問題,這種時候,除非你能請來神仙來,不然能有什麼用,人老了,又生了這個的不治之症,大限將止是誰也阻止不了的。

“爸,爸……”蘇韻一直在喊着蘇老爺子。

莫揚搖搖頭,拉過蘇韻說:“姑姑,爺爺一時半會還醒不了,你先回去休息會,爺爺醒了我叫你行嗎?去隔壁你可以去問問鳳陽用的是什麼療法,行嗎?”

給裴紅國使了個眼色,那意思就是讓帶姑姑去休息,蘇韻也是熬了兩三天了,整個人現在就真的很怕一個打擊就過去了的。

“是啊,韻兒,我們就在邊上休息會,就一會……”裴紅國半哄半抱的把蘇韻給弄走了。

莫揚又讓郝貝也去隔壁病房,說是鳳陽有事情交待她。

病房裡只有蘇鵬和蘇莫曉的時候,莫揚纔開口說:“爺爺大概三個小時之後能醒來,醒來後,最多不過二十四個小時,可能還會更短。”

“什麼?”蘇莫曉大驚,剛纔都以爲爺爺沒救了的時候,莫揚回來了,帶着鳳陽回來的,說鳳陽有辦法救爺爺的。

“爸,姐,你們聽我說……”

事情就是這樣了,那就只能是守着了。

一家子都坐在這兒守着,牆壁上的時鐘滴滴的走過一秒又一秒,每個人都在默默的祈禱時間就停在這一刻,就停在這會兒也可以的。

這邊大傢伙是希望時間靜止了,不要動,不要走,所以一直在看着牆壁上的時鐘,但有些人卻是恨不得時間過的越快越好。

譬如方家收房內,書桌上的電話就沒有掛線,一直在聽着對方的彙報。

一分鐘兩分鐘,十分鐘過去了,三十分鐘過去了……

一直沒有等到原本該有的那個結果,方公道有點急眼了。

“怎麼會事兒?不是說就要不行了嗎?”

“回主子的話,原本是這樣的,可是半小時前,似乎是有人進入病房……然後……”

“什麼叫似乎是有人進入,讓你們盯着盯着你們盯的是什麼?現在馬上給我弄清楚是怎麼會事兒!”

“是,是,我們這就去查。”

又過了十分鐘,書桌上的電話響,方公道接了起來,着急的問着:“怎麼樣,查到了嗎?”

“方老,是我。”秦立國的聲音自話筒裡傳了過來,緊跟着又是慌忙中帶點抱怨的聲音響起。

“怎麼電話一直佔線,找您也找不到的,出大事了……”秦立國說着。

方公道的眉心一跳,直覺很不好,出大事了,什麼大事兒?

“呵呵,剛纔跟樺兒講電話,說了點事,怎麼了,是你那邊出什麼事了嗎?”

“方老,莫揚回來了。”秦立國直道實情。

這事兒方公道自然是不知道的,聯想到剛纔屬下的彙報電話,便緊蹙了銀眉……難道說莫揚那兒有什麼他想不知道的,連將死之人也能給救活的秘籍不成。

就像當年秦始皇還追求長生不老,多少皇帝都追求於成仙一樣的道理,關於這一點,方公道可不比那些古時候的皇帝理智多少,很是癡迷於此,畢竟他的年齡在這裡放着,放眼世間最長壽的也不過二百多歲罷了。

人類的平均壽命究竟有多長?

一是按性成熟的年齡來測算,爲14—15歲的10倍即140—150歲;二是按成長期年齡來計算。爲20—25歲的7倍即140—175歲;三是按細胞分裂次數來計算。爲50次乘以細胞每次分裂平均週期2。4年即120歲。

方公道如果不是太追求於自我的價值,他也應該是一專家,大部的分的專家都是崇尚於第三種測算方式,方公道也不例外,關於這個問題,甚至還有專門的研究人員,研究出來的數據保守估計爲110歲。

“是麼,也是該回來了,你說老蘇個倔老頭就是太倔強了,哎,要是早先做了手術,別的我不敢多保證,最起碼保他十年壽命不成問題的。”

秦立國也是跟着嘆氣:“是啊,剛纔貝貝給我來的電話,哭的不成樣,真是……”

倆個人就像在聊天一樣,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有好些時候。

最後還是方公道桌上的另一部電話響起的時候,才以此爲藉口把電話給掛了的。

接起電話,方公道一聽,臉就拉的老長,惱羞成怒地瞪大眼的吼道:“什麼叫你們也不知道到底房間裡發生過什麼,一個快死的人,突然之間就辦理了出院,這個正常嗎?”

你知道屬下來電說的那叫什麼屁話麼?說莫揚帶了一個人進病房,然後就開始辦出院了,連醫生都稱是奇蹟。

這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

但事實就是這樣,醫院裡,郝貝真是高興的都差點沒跳起來的,你知道鳳陽給她說什麼了嗎?鳳陽說爲蘇爺爺續了命的……

這個續命之說,郝貝是不相信的,但前有袁嘉邈的事情,現在能聽到這個,也不覺得有什麼好不相信的了,只覺得這就是奇蹟。

蘇老爺子就像是見證了奇蹟到來一般,原本是今天醒來就出院,但醫生愣是沒有給辦出院,也堅決不讓出院。

爲此,蘇鵬還跟醫生吵了一架的,住了這麼久的醫院,既然沒多少時間了,老人自己也是想回家的。

但醫院就這樣,你就是喊破天也不行,辦出院可以,明天上班再辦出院,你們再出院。

蘇莫曉也有點動怒,一家人除了莫揚之外,其它人都像是吃了火藥一樣的,最後還是莫揚勸住了正跟醫生吵架的父親和姐姐,淡淡地說:“行,不爲難你們,我們就再住一個晚上。”

就這麼決定了再住一個晚上的。

蘇韻一聽說蘇老爺子沒事了,當下就暈了過去,這些天着急上火的,裴紅國見她這樣,跟蘇家人說了一聲,就抱蘇韻回家了,說是明天接蘇老爺子出院。

“貝貝,你晚上和一起陪着爺爺行嗎?”莫揚這麼跟郝貝說着。

郝貝有點爲難,她跟莫揚呆在一起一個晚上,這有點不太好吧,剛想推脫,蘇莫曉就開口了。

“還是我陪吧,我習慣了。”

“我……”蘇鵬也開口想說話。

莫揚笑嘻嘻的拉了郝貝過來,然後跟蘇鵬說:“爸,你去陪萬雪阿姨,我姐,你都多少天沒有好好的睡覺了,回家睡一覺,好好打扮一下,明天我們接爺爺和萬雪阿姨回家。”

蘇莫曉和蘇鵬都沒有動,不過這兩個人也不是那種把心思寫在臉上的……

郝貝算是看出來了,這就是逼她呢。

不過蘇爺爺能轉危爲安,郝貝是真心高興,想想蘇鵬和蘇莫曉最近也的確是很累,於是就咐和了莫揚的話。

“莫曉姐,你就聽莫揚的,回去休息吧,明天給我們帶早點過來好嗎?”

如此這般,蘇莫曉和蘇鵬也只能離開,把病房留給莫揚和郝貝。

郝貝又給秦立國打了個電話,不像先前哭的那麼慘了,告訴了秦立國這樣一個好消息,並說自己晚上陪莫揚在這兒呆着陪蘇爺爺。

蘇爺爺實在是昏迷了很長時間了,也沒有好好的說過話,這下可以好好的說話了。

掛上電話,莫揚讓她在這兒先休息會,並跟陪爺爺說說話,他自己便去廚房去了,食材是剛纔讓人買過來的,弗瑞德親自去買的,所以完全就不用擔心是不是會被人下毒之類的。

“蘇爺爺……嘿嘿……”郝貝只顧着傻樂呢。

蘇老爺子雖然是醒了,整個人也比先前彌留之際強了很多,但身體畢竟熬了那麼久,整個人還是很虛弱的樣子,鳳陽也說了,這個時候就儘量的讓老爺子少說話,保存精力,以後可以說話的時間多了去的。

老人家的眼晴就在病房裡四處的看着,郝貝一看就明白了,沒等蘇老爺子開口問,她就自顧的說上了。

“莫揚在廚房裡給咱們做晚飯呢,莫曉姐回家休息去了,蘇叔叔去接萬雪了,萬雪回來了……”

這是蘇老爺子醒來之前大傢伙就套好的說詞,所以郝貝說的毫無負擔,萬雪也好的差不多,完全可以出院的了。

郝貝這會兒就像是一朵解語花那般,蘇老爺子眼皮動一下,她就能猜出老人家想問的話,一個個的說了個全乎,包括小一寧啊讓裴靖東給帶回去了啊這樣的都交待的一清二楚。

蘇老爺子笑了笑,拍拍郝貝的手。

蘇老爺子的病房裡情況還算可以,但萬雪那兒,卻不太美妙。

萬雪就像是受了刺激一樣,拒絕蘇鵬的親近。

畢竟都這個年紀了,也不是毛頭小子,兩個人在一起,更多的時候是相互的依偎,今天蘇鵬的情緒上就有點崩潰,只要一想到父親馬上就要沒有,他還要裝成沒事人一樣的,就有點腦袋疼。

要不說男人就像是動物一樣,有壓力的時候需要宣泄,難過的時候,高興的時候,任何時候都有屬於他們的宣泄理由。

蘇鵬跟萬雪在一起,不可能就是柏拉圖式的精神戀愛,原本的開始就是從**而起,更別說真正的在一起之後了。

說句不好聽的,正因爲萬雪的無知,所以在這方面很能讓蘇鵬盡興。

但今天,蘇鵬去抱萬雪的時候,卻被萬雪一把給推下牀了。

“壞蛋壞蛋壞蛋,壞人,壞人,壞人……”

蘇鵬就那麼四腳朝天的坐在冰涼的地板上,有一瞬間的呆愣,清醒過後,上手就給了他自己一巴掌,他在做什麼這個時候還有這個心情的。

再多的激情這會兒也全都消失殆盡了,可萬雪卻是不停歇的。

“壞人,壞人……”

你問她什麼,她就只說壞人這兩個字,弄的蘇鵬也很是無奈,只能問她白天去哪兒了?

萬雪不回答,只拿一雙小鹿斑比般可憐兮兮的大眼盯着蘇鵬看,直看的蘇鵬心底發毛,這是幾個意思?

“雪兒乖,給哥哥說是不是白天陪你的姐姐罵你了?”蘇鵬問着。

只能這麼想,白天的時候是裴雅在陪着萬雪的,開始萬雪就跟裴雅不對付,後來也是裴雅一直上趕子的過來陪着萬雪,所以蘇鵬白天實在沒辦法,又遇上裴雅過來,就讓裴雅代替照顧下萬雪的。

萬雪低頭手指戳着的手背,不說話,明顯就是把自己困在自己的那個小世界裡去了。

要是以往蘇鵬還有這個耐心去哄一鬨,問一問,但最近實在熬的精疲力竭的,也就沒追問下去,倒很想打電話問問裴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不過,想來也是怪自己,沒事那麼相信裴雅幹嘛?

到底也是誰也沒問,只當萬雪在鬧情緒,便回了自己的小牀上去睡了。

蘇鵬才躺下沒有一會兒,就見萬雪睡了,他便放心的睡了。

不過這一夜,睡的並不好,夜裡兩三點鐘,蘇鵬是被萬雪的尖叫聲給吵醒的。

一個打挺起來後,就到了萬雪的牀上,就見萬雪緊閉着眼晴,嘴裡喃喃着壞人壞人,蘇鵬抱他,她還上手去推,這把蘇鵬給火的。

也真不管是不是半夜三更的了,拿着手機就給裴雅去了一個電話。

裴雅的手機一直沒有怎麼用過,雖然她有手機,但是給她打電話的人並不多,因爲展翼幾乎天天就是跟在她身後的,再說了,找她的人也不多,裴靖東要找的話是打展翼的電話找裴雅的,這還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有人給裴雅打電話。

手機鈴音是展翼給設置的,跟展翼的手機一個鈴音,要不說展翼這貨傻x呢,你是個男人是個軍人喜歡用衝鋒號當鈴聲音,但裴雅又是這樣一個安寧的人,並且是一個精神方面有疾病的人,你給弄的這鈴聲喲,就別提了……

裴雅睡的好好的就讓嚇醒了,睜開眼時就這麼黑黑沉沉空間,有那麼一瞬間,腦海裡閃過一些暴力血腥的畫面,頭就開始疼了起來,不是平時那種一點點疼,而是急速的,傾刻間就疼的抱着腦袋從牀上滾了下來。

手機就在牀頭放着的,衝鋒號的聲音就像是唐僧唸的金箍咒一般,鋪天蓋地的衝擊着裴雅,疼的她滿地打滾,哀嚎不止……

萬雪的懷脫 則要好多了,畢竟只是噩夢,蘇鵬終於把萬雪給喊醒。

萬雪撇了嘴,伸手抱着蘇鵬就嗚嗚嗚的哭,語無倫次的喃喃着:“壞人,欺負姐姐,嗚嗚嗚……公主姐姐……”

但她的哭聲卻是壓過了言語的聲音,蘇鵬根本就沒有聽太清楚,只是一個勁的哄着她,甚至一聽到萬雪哭,腦袋都一陣陣的疼,最後索性直接以吻堵住她的嘴巴,不想再聽她哭,如果要哭,那麼他只喜歡一種——所有男人都喜歡的那種。

這一場**肆無忌憚,致死纏綿。

反觀裴雅那兒,便是死寂一般的無助。

滾落在地板上後的裴雅,只能抱着自己的頭,就像是一個耳聾的人安靜了幾十年,突然之間聽到了聲音,並且是全世界的聲音全進入耳裡那般,像只魔鬼一樣在肆虐着她的感官神經。

她想叫想嚷,想拒絕這種感覺,但有時候你連尖叫都叫不出來的時候,那種絕望,就像是一具腐朽的屍體緊緊的壓在口鼻上那般,無法呼吸,無法動彈,全身的肌肉都在扭曲的抽搐着……

……

這個夜晚,註定就是個不眠之夜。

有人像蘇鵬與萬雪一般以身體撫慰彼此,也有人像裴雅這般痛不欲生卻找不到救贖,更有人像方公道這般熱鍋上的螞蟻百般煎熬,更有似郝貝這般的——春夢纏綿。

不管是哪一種,隨着東方乏起的那絲魚肚白,這些屬於黑夜的,好的或不好的,都像是活躍在夜間的小鬼那般在黎明到來的那一刻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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