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唐蘇很晚才起。
因爲想逃的事,她被禁了足,也不用上班她就只好閒散在家,靠給雜誌社投稿賺點稿費存積蓄,Ricky的經營權,早被冷昧收回去,只盈利額度還是會打入她的賬戶,但她取不出來。
所以,她真真實實過上了米蟲的生活,可惜眼睛裡總有污染心情的東西出現,譬如現在鋼琴旁邊,一黑一白兩道並肩彈奏中的身影。
悠揚的琴聲飄蕩着,是纏綿悱惻的《梁祝》,那肩並肩手挨手的兩道影子,說不出有多般配,這畫面美得簡直沒辦法用言語來形容,卻不知爲何,看着不舒服!
唐蘇懶懶打了個哈欠,熟視無睹的走進廚房,“方姨,煮什麼好吃的呢?”早知道今天是週末,那兩坨在家,她直接睡到中午好了,反正最近困得很。
“少爺說你氣色不好,特地熬了湯!”方姨掀開已經熬好的雞湯,給她盛了一碗,“趕緊嚐嚐鮮!”
唐蘇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臉,她氣色不好嗎?
被悶在一個地方,哪兒都不能去,還天天飽受着眼睛的摧殘,她能氣色好嗎?
“哇,好香啊,方姨熬了什麼好吃的?”冷歡聞着味道走進了廚房,眼睛盯在方姨剛盛好的雞湯,裡面都是最好的精瘦肉,“這是給我的嗎?”
“這……”方姨臉露難色。
這時候,男人剛好走進廚房,眉頭一皺,“這還用說嗎?”
就算是給她特地熬的湯,只要冷歡想喝,那就必須得讓,是這個意思嗎?唐蘇大度一笑,“方姨,我並不怎麼想喝湯,我自己下碗麪條吧!”
她還未走過去動手,手臂就被冷昧扣住了,他冷着一張臉,蘊藏着即將爆發的怒意,“你矯情什麼?”
唐蘇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我不過是不喜歡爭搶,我矯情什麼了?”她讓給冷歡還不行麼?包括湯,包括男人,因爲她沒興趣了!
“既然我想喝碗雞湯也讓你那麼不舒服的話,那就算了吧!”冷歡回頭,笑眯眯的看着冷昧,“哥哥,我想出去吃西餐,可以嗎?”
“當然可以,今天是週末,你想去哪裡都行!”冷昧一改冷臉,溫柔笑道。
唐蘇從來不知道,即將暴怒的男人,要變一張臉,也是分分鐘的事,正好耳根清淨!
她眼皮都沒擡一下,只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嘲諷而淡漠,這若是在之前,她該是會憤怒會吃醋會委屈的,現在就一副這樣的態度嗎?
冷昧凝眉,“你跟我們一起去!”
“我不喜歡吃西餐!”她一口回絕,天天看着他們,她已經夠累了,還要跟着出去,她不得累死纔怪。
“我說讓你去!”冷昧的語氣裡已經沒什麼耐心了,她已經悶在家裡好多天了,他沒說不讓她出去,她倒也自覺,知道出不去,提都不提這回事情。
唐蘇奇怪看他一眼,“你跟你妹妹出去吃飯,幹嘛非要我去?我覺着你妹妹似乎不大歡迎我!”他們三人是什麼情況,還需要說明白嗎?誰知道這男人又在發什麼瘋。
冷歡高傲的聳聳肩,“只要哥哥陪我就好,至於多不多出個其他人,我無所謂!不過,你得離我遠一點!”
她眼神裡,還滲流出一絲恐懼,這讓冷昧瞬間想起唐蘇把她推下水的事情,他摟了摟冷歡的肩膀,冷聲對唐蘇道:“既然不想出去,那以後你就都乖乖待在這吧!”
說罷,他摟着冷歡走了,唐蘇百無聊賴的鑽進廚房,方姨看了看她,嘆息道:“少爺是不想你誤會,才硬要帶着你去,你幹嘛不去呢?”
“我去了,只會更誤會!”唐蘇一笑,幫忙張羅飯菜。
他對冷歡的好,大過於了任何人,若說真沒有一絲絲除兄妹外的感情,騙小孩呢?
“可,這樣下去,如何是好?”方姨也看得出來,他們三個人的僵局,“其實,歡歡小姐人不壞,就是被少爺給寵壞了,你要不要試着跟她……”
“方姨,”唐蘇笑着打斷她,“我突然想喝湯了,我端出去喝咯!”
看着她倔強的背影,方姨也只能嘆氣,希望少爺能夠看得清楚自己的心意吧!
她寫了一下午稿子,起身活動的時候,聽見樓下電話在響,而方姨恰好不在,她想了想接起,那邊是熟悉的男人聲音,大概不知道是她接的電話,“晚上我帶歡歡在外面吃!”
她冷笑了,若無其事的回答道:“知道了,我會告訴方姨!”
冷昧似乎也沒料到是她,乍一聽見她的聲音,在那頭愣了一下,她即將掛電話的時候,聽見他問,“需要帶點什麼回去給你嗎?”
“你是指你們吃剩下的?”她冷冷一笑,語氣冷冰淡漠,“抱歉,不需要!”
冷昧被氣得一滯,剛要發怒女人已利落的掛了電話,冷歡小心看着他的神色,大致猜到那電話是誰接的了,她趴在他肩膀上撒嬌道:“哥,怎麼了?”
他們對面,吳雙與凌昊晨坐在一起,都饒有興趣的看着他們,冷昧一笑,“家裡的傭人不聽使喚!”
“既然不聽話,換了就是!”凌昊晨意味深長的笑道,現在的冷氏別墅可熱鬧了,如果他把這三位都湊在一起,會不會更加熱鬧,“好久沒看見那位獨特的嫂子了,要不明天一起聚聚吧?”
“好呀!”吳雙第一個笑意盈盈的答應。
冷歡淡淡颳了她一眼,也揚了脣,“我覺得也不錯,我回來這麼久,還沒有叫大家出來聚聚呢,哥,你說呢?”
現在,她回來了,她自然要告訴所有人,冷昧的所有權又回到了她手裡,不管他結婚了還是怎麼,她都是他最愛的人,誰也不準在她面前放肆!
“行!”冷昧沉聲應道,眉心卻微微鎖起,那個女人願不願意來,卻是另一碼事了。
晚上,他喝了點酒,開着車回來都還一路清醒,在客房洗了澡後,酒勁似乎就上來了,他苦笑着推開了主臥的門,這些天他都沒有睡這裡。
壁燈亮着,牀上的女人已經睡熟了,枕頭上扔着一本打開的書,他拿起來一看眉心微微一擰,《天才在左瘋子在右》這看的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書!
他拿起就扔開了,掀開被子躺進被窩,女人似乎沒有一點動靜,他忍不住伸手在她腰上一環,她立馬動了動,他想收回手,怕她醒了態度過差影響今晚想要寧靜的心情。
誰知女人在被子裡翻了個身,循着他的氣息依了過來,微微有些冰涼的身體縮在了他溫熱的懷裡,嘴裡還不自覺的嘟囔了一句,“冷昧,被子太薄了!”
現在是冬天,是可以蓋稍厚一點被子的,他爲了讓她每晚都乖乖縮在他懷裡不動彈,特地吩咐方姨換了薄些的,夜裡常常能聽見不小心滾出懷裡的女人倚過來抱怨被子薄,他沒抱她,每每這時候,心都會軟成一灘水,只想緊緊擁着她。
唐蘇鼻子動了動,鼻尖似乎觸到了一抹真實存在的溫熱,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俊逸非凡的男人正靜靜凝視着她,她愣愣的伸手,在他光潔的臉上一摸,是真的!
幾乎是第一時間,她掙出了他的懷抱,冷昧的手臂和身體還維持着原來的姿勢,只是胸口的地方空缺了一塊,連全身的溫度都被帶走了。
她冷冷看着他,嘴角勾起淡漠的笑,“冷少真是好雅興啊!”
“這是我的房間,我過來睡有什麼不可?”那幾天不來,還不是顧忌她因爲車裡他太過瘋狂的事記恨他,所以不想惹她排斥而已,否則誰願意放着溫香暖玉不抱,睡冷冰冰的客房?
“這倒也是,是我這多餘的人,佔了你們的地方,那我走就是了!”說完,她掀開被子就下牀,腳還沒有沾地,就被霸道的男人一把扣住了手腕,狠狠扯了回去。
她一跌,就倒在了他身下,男人居高臨下以絕對優勢的姿勢凝視着她,“好端端的,你鬧什麼?”
天天不給他半點好臉色看,不管他是什麼態度,她統統視而不見,彷彿不鬧得這家子人心情不爽,她就不痛快似的!
“我沒有鬧!”她看着他,眼神平靜,“我只是不想跟你呆在一起,不想呆在這個地方而已!”
眼睜睜看着自己的丈夫對另一個女人好到人神共憤的地步,而自己半句話也說不上,半眼也不被正眼瞧的滋味很不好受,何況她愛上了他!
在她想着跟他好好過一輩子,甚至想爲他生個孩子的時候,出現了另一個女人,被他保護得她連半句都說不得的女人,他想過她是什麼滋味沒?
她語氣太過平靜,平靜得只是在陳述一句說出來毫不費力的話,越是平靜越代表她內心的排斥牴觸有多深厚,厚重到已經可以不起波瀾了。
冷昧的臉風雲變色,殘忍的冷笑溢出他的喉嚨,“那你就是想跟皇甫尊呆在一起?你做夢!”
唐蘇無力的笑,連解釋都不屑一顧了。
“皇甫尊想從我手裡搶人,在S市還沒那麼容易!”冷昧雙眸如墨漆黑,“他有本事就繼續動搖我的根基,看看在S市是誰先被驅逐出去!”
“你說什麼?”唐蘇愕然擡頭,“你跟皇甫尊……”
他們倆槓上了?
冷氏財團跟皇甫世族能夠抗衡嗎?難怪最近他總是早出晚歸的,連冷歡的臉上都能隱約看見憂色,原來皇甫尊動手了!
爲了她麼?她痛苦的閉了閉眼睛,不值得呢!
“心疼了?”冷昧冷笑,他用力扣住她的下頜,“我被他一口氣吞併了十家公司我都不心疼,你倒是心疼他了!是不是該給你頒發最佳情人獎啊?”
唐蘇眉毛動了動,皇甫尊動作這麼快嗎?
“放心,他家的財產夠他活一萬歲了!”冷昧居高臨下的凝着她,嘴角勾起冷笑,“你倒是該關心關心我,萬一哪天我破產了,你就是一窮光蛋的老婆了!”
“冷昧!”她皺眉,扭過頭不去看他現在的表情,心底隱隱有些擔憂,冷昧雖強大,可皇甫世族畢竟是多年的產業,觸角已經遍佈全球各地已經各大行業,要跟皇甫尊鬥,他勝算太小!
“嗯?”聽見她喚他,他輕輕應了一聲,帶着微醺的氣息撲到她臉上,他靠着她的耳朵輕輕摩擦。
這突如其來的親暱,讓唐蘇有點不適應,男人身上無可忽略的酒味充斥着危險的意味,她推搡着他,被他扣住了手腕,他吻上她的臉,“我爲你付出這麼大的代價,是不是可以在你身上討回來啊?”
他咬上了她的耳朵,或輕或重的煽風點火,唐蘇被惹怒了,她狠狠推了他一下,稍遠離了他些,怒道:“你幹嘛!”
“睡你!”他嘴角邪肆一勾,眼底的火苗在竄動。
唐蘇皺眉,指着門口,“你醉了,你出去!”
“我醉了,你捨得讓我出去嗎?”他笑看着她。
言下之意是說,他醉了就可以趁機出去亂來了?那豈不是更好,正好成全了冷歡!她怒火更甚,“出去!”
“不准你用這種態度跟我說話!”他抓住她指着門口的手指,俯過身去在她指尖咬了一口。
她受了驚嚇一般尖叫,想抽回手指卻被他扣得死死的,他欺身過來直接將她按在了牀頭,俯身邪笑着看她,“喝醉了,當然得呆在老婆牀上,這樣最安全!”
他眼神迷離,分明是摻了火苗的醉意,看她的目光帶着綠油油的光,看得她毛骨悚然,她還沒動手推他,他以霸氣十足的對她展開攻勢。
這男人一旦瘋狂,根本沒辦法控制,身上的衣服越來越少,男人探過來到處滑動的手掌越來越熱,當他挑去最後一絲遮擋,手探向她腿間時,她狠狠顫抖了一下,“不要,滾開!”
“還說不要,你明明動情了!”他邪笑着,逼她看他溼潤的手指,“看,這是什麼?”
唐蘇羞紅了臉,這男人壞起來,簡直跟流氓沒有任何區別,他壓着她,手指開始往裡面探,每深入一寸,她身體就癱軟一分,連指尖都開始在顫抖了。
他似乎故意在逗弄她,眼睛壞壞的盯着她每一點的情緒變化,唐蘇被氣哭了,她捶打着他的胸膛,“你滾開,你出去,你不可以這麼欺負我!”
“你跟他鬥,是你自找的,我從沒有讓他對付過你,你憑什麼鬥不過他,就來欺負我!”沉靜了許多的天的委屈終於崩盤,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掛滿了整張小臉。
冷昧身體一僵,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女人,好端端的怎麼就哭了?
手指還在她裡面,她哭得一抽一抽的,親密的觸感折磨着他,天知道他花了多大的力氣憋着自己,耐心的等着她情動,結果等來這動情動怒的大哭,他強忍着脹痛難耐的身體,輕柔的抽出手指,給她擦拭眼淚。
還沒碰到她,就被她嫌棄的一手揮開,她大罵,“冷昧,你變態,你噁心,你有病啊!”居然拿那樣的手指來擦她的臉!
他驟然無語,她身上的東西,怎麼就噁心了?他是她老公跟她親密一點,怎麼就變態了?看她哭得難受,他只好下牀洗了手再過來,她已經縮進了被窩裡,全身都在抽搐。
將她撈出來,不顧她反對的扣在懷裡,大手擦着她臉上的眼淚,“行了,別哭了,不碰你就是了!”
“我再也不想被你碰了,以後以後都不想了,我受夠了!世界上有你這麼變態的人嗎?我是你老婆耶,你居然次次都用強!”唐蘇尖着嗓子控訴着他。
冷昧一臉委屈,他有次次嗎?不過是三五次而已,況且哪次她又不舒服了,見她哭得喘氣都難,又莫名心疼,輕撫着她的背,“好,以後你不願意,都不碰你了!”
“你什麼時候說話算話了?你不可以這麼對我,我做錯什麼了,憑什麼要我受這樣的委屈!我爸媽若是知道,會心疼我的!”她眼睛紅腫,身體在瑟瑟發抖,想起那天車裡的事,她還在後怕。
冷昧眼眸沉了幾分,撫向她臉蛋的手更添輕柔,唐家雖家世不夠顯赫,但她父母對她的確疼愛至極,那天的事若是當天被她爸媽看見,她只怕再也不會留在他身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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