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程終歸是伴隨着南警官的內心吐槽而結束了。當車停到西郊的一棟九層高的老式樓房下,周圍已是隨處可見的特別警員和警戒線。南布呂亮出證牌後就把夫夫婦帶進了樓層內。
通過走道上一名警員的描述,夫於他們也瞭解了大致的情況。
今晨房東來這棟樓收取租金。收到已經到最後一層時,走到九樓階梯口卻聽見傳來女人斷斷續續的哀叫聲。
仔細一聽,聲源來自906,正是他要收租金的房間,因爲九樓只有這戶人家住着。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房東連忙走到房外敲門卻一直沒人開,便等不住地自行拿出鑰匙開了門。
沒想到還沒踏進屋子就被眼前一幕嚇了個膽寒心驚,回過神來才趕緊報了警。
警方接到通知後,分析案情特殊所以歸了特別處管。
三人到了九樓時,濃烈的血腥味兒頓時撲面而來。
夫千琅一貫是環着夫於腰間,聞到血腥味也只是緊了緊力道。夫於感覺到也沒說什麼,擡起頭對他笑了笑。
待三人來到一間大敞着門的屋子門口,就見一片觸目驚心:不到20平方的出租屋裡,水泥地板、半潮溼的牆面、廉價席夢思,全被血跡染上了紅色。
尤其是席夢思上,亂成一團的薄被和牀罩被血色染成了一片,若不細看,還以爲是一整套豔色的被蓋,中間還描畫着一朵嬌豔的玫瑰。
夫於蹙着眉,只粗略掃了眼現場也沒說什麼,轉頭望着走廊深處正往她這邊來的男人。
那男人而立之年,一張粗獷的臉龐待看見夫於後柔和了幾分。他三兩步便走到夫於面前,堆着一臉笑旁若無人地開口道:“你來啦,小南那小子有沒有給你添麻煩?他剛來處所啥都不懂,要是擾着你直接跟我說,揍他!真是辛苦了,這初夏天兒還是挺熱的,本來也沒想打擾你,但......”
才從驚悚畫面抽身出來的南布呂沒見過上司如此之狗腿的情景,那直冒綠光的眼,一臉討好的笑,大開大合的嘴就差沒流哈喇子,比先前聽到的聲音還不可思議!他只覺被閃瞎了狗眼!人丈夫還在呢!而且身爲刑事處隊長一開口不應該是案情發展嗎?!
南布呂只能自我安慰到,老大也只是動動嘴皮子還是曉得分寸的,呵呵。
而夫於只感好笑和無奈,環在她腰間的大手越箍越緊,清楚自家男人又是醋海翻波,怕再這麼下去有一發不可收拾之式,只得打斷周邵笑着應道:“南警官是個不錯的警官,你別像對犯人一樣,不然以後沒人肯跟你了。”
周邵也不反駁,只盯着她嘿嘿直笑。望向南布呂時卻瞬間翻了個白眼,操着粗厚的嗓音吼道:“南布女,杵那兒做啥!還不過來!”
小南警官一張臉皺成了菊花,趕忙蹭過來邊不忘地小聲反抗道:“老大,我叫南布呂不是南布女。您n,l分清楚啊,南布女男不女,很奇怪啊,是吧!呵呵,呵呵。”
周邵覺得自己挺正經的不想跟他鬼扯,卻趁夫於“沒注意”咻咻飛着眼刀。
夫於對這對活寶無可奈何,只得主動把正題扯了上來問:“受害者可是去了醫院?”
聽到正事,周隊長終是嚴肅了臉遂說到:“受害者就是租屋的女人。她傷勢很重,整整缺了一臂,現場的血全都是從她的傷口噴出來的。”
周和敘說到這,意味深長地看着夫於繼續道:“夫於,重要的是傷口處有清晰的咬痕。鑑定科判斷那隻手是被硬生生咬斷的。”
於兒思量了片刻,又問:“可有發現嫌疑人?”
“我們看了監視錄像,沒發現有可疑人物甚至別的生物。房間也是從裡面關好門鎖好窗的。據房東的口供,他打開門時也只看見躺在血泊中的女人和她懷裡的孩子。”
“孩子?”夫於聽到周邵的敘述低喃,又詢問到:“孩子現在在醫院?”
周邵以爲夫於是擔心孩子,便說:“孩子沒事兒,她母親把他保護的很好。倒是那女人好像受驚不小,直到醫院都死死把小孩兒抱在懷裡,連給她做包紮也不給別的人抱。”
於兒聽到這,意味不明地瞥了周邵一眼,只道:“這裡沒什麼好看的了,我們去醫院吧。”
周邵不解,但也沒多問,便帶着一行人趕往中心醫院。
龍城中心醫院
今日的值班醫生冼醫生,說來也是見過不少場面的經驗醫生了。但見了一個小時前警方送來的一名女傷者時,還是印象深刻。
那女子缺了一整隻手,半邊胳膊被撕咬得只剩一點白骨外翻。蒼白的臉上隱忍着巨大的痛苦,嘴脣早被她自己咬破了。大半邊衣服被血染得通紅,被送到醫院時因失血過多已經奄奄一息了。
他想着這是在哪被弄成這樣啊?而且令他佩服的是即使那女子受如此重的傷。卻依然將她的孩子緊緊抱在懷裡。
冼醫生不禁感嘆着,母親在孩子面前總是異常強大。
夫於幾人抵達醫院時,冼醫生接見了他們。
過道上,只聽他對幾人說到:“傷者已經完成了治療現正在病房。只是她情緒很不穩定,警察向她錄口供也隻字不語,就抱着小嬰兒一副怕被搶走的樣子。”
說着,他站在了一間病房外指道:“她就在裡面。你們有什麼要問她的別讓她太激動就成。”
夫於沒進房便感覺到了房裡的氣息,鳳眸微眯便要推門。她身旁的夫千琅卻皺起了劍眉,大手勒住夫於的細腰似不給她進去。
夫於受到阻礙,擡頭嬌嗔道:“他還是個幼崽,千琅還怕會傷了我?”
夫千琅依舊不放開手,只這麼看着她似很不滿。
夫於無奈笑道:“那千琅走在前頭如何?”
思忖了片晌,夫千琅仍緊着眉頭,卻推開了房門率先進了去。
身後的小南警官見狀是滿頭霧水,呆頭呆腦地左瞧右盼。而周邵像是悟出了什麼,也趕緊跟了進去。
進到病房,就見一位穿着病號服的女子靠在牀頭,正哄着懷裡號啕大哭的嬰兒。那女子因缺了一臂單手抱着嬰孩有些辛苦,卻沒把他放下。聽見開門聲忙驚恐地望向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