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傢伙中間蒙面已經夠誇張了,身邊那麼多人,還敢摘下蒙面露臉給他看,不怕別人看到嗎?當別人瞎子嗎?
元垚自然也是知道古練妮想法的人,他身爲暑道山精英弟子,也同樣要站在暑道山的立場上。
他也不希望師春被抓,他也巴不得出去後,神火秘法只掌握在暑道山一家手上,身爲門中精英弟子,不需要徵求宗門意見,也該知道這種事該如何去做。
若連這個都不懂,宗門那麼多弟子,選他進來幹嘛?
還有金長老在出口違規介入的事,一旦爆出來,下一屆的神火盟約暑道山可就沒了進來的資格。
偏偏還不好將師春滅口,師春死了,那神火秘法怎麼辦?
能把神火秘法帶回去,那纔是天大的功勞!
他整個人的神經瞬間緊繃,比身爲當事人的師春緊張多了,下意識看了看其他人的反應。
看後又稍稍鬆了口氣,發現壓根就沒人注意那廝,一時的混亂中大家都在看飛走的幾道流光,心神皆被吸引,嘰嘰喳喳那是什麼,唯有那蒙面人在人羣中對他顯擺。
元垚忽有所悟,看看流光飛走的方向,又看看蒙面的師春,瞬間意識到了這場小混亂是誰搞出來的。
他現在倒是很想知道那幾道流光是什麼玩意,可不像是彈射出去的東西,飛的太高太遠了,感覺真的飛往了星空,倒像是活物一般。
那傢伙搞的什麼?元垚暗暗嘀咕,他沒見過這種玩意,一時也想不出是什麼玩意。
同時也在琢磨怎麼跟師春碰面,明擺着的,人家不惜在人堆裡搞出這樣的動靜來,並做出了碰面的暗示,肯定是有急事要會面,否則再膽大也沒必要冒這種風險。
非要在這種情況下碰面,那傢伙不趕緊跑人,想幹嘛呢?
跟一般人突兀驚嚇恐有危險的躲避反應不一樣,李紅酒一愣之後,忽一個閃身騰空而去,急追那幾道流光,欲追看是個什麼玩意,爲此甚至騰空放出了風鱗,直上夜空。
然那幾道流光的初始速度雖不是很快,但卻是越來越快的那種,似乎可以無限加速。
最終,流光不見了,李紅酒的身影又出現在了大家的視線中,空中收了風鱗的他,飄然落回了大家中間。
左子升問了聲,“什麼東西?”
李紅酒:“不知道,風鱗飛到了一定的高度難以再上,那幾道流光卻飛往了天外。”
“天外?”
“能在天外飛行?這什麼玩意?”
幾個大派的領頭人一番詫異後,都快步到了事發地,左子升問周圍的人,“什麼東西,怎麼回事?”
“不知道。”
周圍的人紛紛搖頭如此回答。
也有臨時閃開的人湊了回來,道:“不知道什麼玩意,突然就從腳下躥了出來,嚇我一跳。”
遠處忽有人嚷了聲,“好像是‘蟲極晶’。”
此話一出,大家頓時安靜了下來,紛紛扭頭看去。
師春也扭頭看了句,心中嘀咕,誰呀,顯你能耐了?
事實上也沒錯,確實是他放出去的蟲極晶,當初在天雨流星大會時,他覺得反正手上的蟲極晶多一點少一點都不影響拿第一,而這玩意交出去容易,找起來很困難,就私自留了一些在自己手上備用。
這不,扔出幾個就派上了用場。
左子升聞聲立馬伸手指去,大派頭領的威嚴立刻顯現,人羣主動讓了條路出來。
然後說話那人走了過來,不等對方行完禮,左子升就問道:“你見過?”
那人當即對衆交代道:“我沒見過,我派參加過天雨流星大會的師弟說起過,‘蟲極晶’就是如這般藍色流星似的,還可在天外飛行,看剛纔的情形極爲相似。”
聽這麼一說,左子升又施法喊道:“這裡有人蔘加過天雨流星大會嗎?”
然後除了呼呼風聲外,並無任何人聲。
李紅酒忽插嘴道:“算了,別問了,那個什麼大會我關注過,我本也想去看看,奈何進不去。
只有勝神洲那邊的部分門派有參加,而且被挑出來參加的大多都是擅長打打殺殺的門派,煉器界門派參與的本就不多,而且還把高武大成境界的排除在了外面。
天雨流星大會,許多門派都是爲了應付了事,來神火域則不一樣,各派積極主動的很,高武大成境界以下的,進來的恐怕反倒不多吧?”
這規則一說,勝神洲以外的門派人員就明白了,於是有人笑道:“看來這裡是找不出參加過天雨流星大會的人。”
元垚聞言下意識看向了師春,結果立馬就有人提到了師春。
金貌堂那個木訥臉的領隊米良孟,突兀出聲道:“有的,明山宗的人蔘加過,整個明山宗的人都參加過,還拿了第一。”
現場一靜,旋即有人發笑,是東霄島的言春來,他笑言,“米兄這就有點鑽牛角尖了,人家說的這裡,是眼下的現場,沒說整個神火域。”
於是元垚又朝那個蒙面人瞥了眼,他倒是有點想知道站在邊上聽別人議論自己是什麼感覺。
李紅酒忽問左子升,“聽說參於巽門煉製的人裡面,你們司徒孤長老的面子大,從勝神洲王庭手上拿了點蟲極晶回去,你也沒見過?”
左子升瞥了他一眼,很想問問他,那種高級法寶的煉製,是咱這種還在初級煉製階段摸索的人能介入的嗎?
也不想當衆解釋這個問題。
他自己清楚,要不是這次參會,以他的資歷和在門派中的地位,與司徒長老相差太過懸殊了,加之司徒長老在門中的地位超然,也就掛了個長老的名,平常並不參與宗門的日常事務,所以平常想見一面都難,他到哪看人家手上的蟲極晶去?
古練妮倒是好奇了一聲,“這裡怎麼會有蟲極晶?總不能是師春他們帶進來的吧。”
元垚聞言好無語,很想提醒古練妮,大小姐,你別瞎提醒好不好。
師春腦袋也往一旁偏了下,斜看星空,發現還是流放之地出來的老弟兄搭夥起來更順手,這他媽什麼玩意。
好在壓根就沒人把古練妮的話當回事,畢竟是不是蟲極晶都得另說,這浩大神火域出點稀奇古怪的東西也正常,硬扯師春的話,大家反倒覺得有點扯。
然後左子升等人繼續之前的談判,神火秘法到手後的利益分配問題必須扯清楚。
元垚也不好再猶豫了,直接向圍着的煉天宗弟子借過一下,要找古練妮說事。
煉天宗弟子只是監視着暑道山這邊,又沒公然強行限制自由,這種借過說事的情況根本不會阻攔。
元垚到了古練妮跟前,也沒說什麼,就是讓過來一下,說師弟們有話說,然後古練妮就跟他回了同門弟子當中。
邊上沒了外人,元垚立刻湊近了跟她咬耳朵,“師叔,有人在留意我們,不管我說什麼,你都不要露出明顯反應,師春來了,右邊那個蒙面的傢伙就是……”
聞聽稟報的古練妮明顯愣住,努力控制住神色後,還是朝師春那邊悄悄瞟了幾眼,果然看到一個蒙面人,不說不知道,這麼一說,發現身形果然像師春。
她也有點被驚着了,就這?就這?你還來個鶴立雞羣的蒙面打扮?生怕別人不注意你還是怎的?這簡直是離譜他奶奶,太離譜了,心裡在問候師春祖宗。
不過也認可了元垚的判斷,師春這個時候急着碰面,肯定是有要緊事,這邊自然是要配合的。
可這事有點麻煩,她低聲道:“這不是瞎胡鬧嘛,這麼多人盯着,怎麼見面?”
元垚當即給她嘀咕了個主意。
古練妮聽後微微點頭,然後迅速離羣,找到了左子升跟前,直接打擾了其跟印天錄那邊的談判,“左子升,你什麼意思?”
衆人目光唰一下盯向了左子升,不知他幹了什麼好事,令這女人當場發作了起來。
什麼什麼意思?左子升也被鬧了個一頭霧水,問:“怎麼了?”
古練妮回頭指向了被圍的暑道山弟子,“我那些弟子有意見了,說你們圍着我們如同監押一般,這哪像是什麼聯手合作,你就說你們圍着我們的陣勢什麼意思吧,真當我暑道山怕你們不成?”
原來是這事,左子升的目光和衍寶宗的廣浩遊碰了下,事實上本來就是雙方的默契,確實有將暑道山圍着以防逃跑的意思,之前暑道山也沒表示出什麼意見。
而古練妮也不容他們解釋,扭頭便回去擺自己煉器界第二大派的威風去了。
似看圍着的煉天宗弟子不順眼了,帶着人就朝一處的煉天宗弟子驅趕道:“讓開,滾開,圍着幹嘛,你們讓不讓?”
一副女人發潑的樣子,有時候也是性別上可利用的優勢,女人自己也是清楚的。
煉天宗弟子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紛紛看向左子升那邊。
在左子升微微點頭示意下,那邊圍着的煉天宗弟子只好讓開了,不過左子升卻對身邊人做了吩咐,讓人盯緊了暑道山那邊,別讓任何一個人跑了。
而古練妮帶人驅趕破圍的方向自然是有選擇性的,剛好就是師春所在的那一邊,把煉天宗的人排擠開後,暑道山的弟子們便和師春靠近在了一起。
排擠並沒有輕易結束,也波及到了靠近的其他門派中人,推搡驅趕之下,在元垚的示意下,師春趁亂借就近地形矮下了身形,然後就被過去的暑道山弟子遮擋在了其中。
至此,暑道山人馬纔算是消停了。
見他們並未有跑人的過頭之舉,左子升等人的目光纔算是收了回來,繼續先談正事。
古練妮暫未回來,被弟子們圍着,似乎正在安撫那些情緒有些激動的弟子。
而實際上,古練妮的腿邊,一個蒙面人正蹲那。
貌似跟弟子們交流的古練妮忽朝下問道:“你在搞什麼?”
師春也知道這狀態不能維持太久,容易引人懷疑,當即直言不諱道:“別被極火宗矇蔽了,我已經跟他們正面交過手了,黑虎已經被我們殺了,結果發現那個巫珊珊纔是大問題,她有套法術能追蹤到人,這就是我們跑哪都能被追上的原因,她不死,我們就脫不了身,你務必把她幹掉,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