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師父的刻意培養下,我是養成了午後小睡的習慣的,除非是天大的事情,否則一般在有空的情況下,我是不會改變這個習慣的。
儘管心情有些鬱悶,但是在吃完飯以後,我還是趴在桌子上沉沉的睡去了。
依舊是被那震的整個教學樓都在震動的撞鐘給吵醒的,我擦了擦口水,習慣性的伸了個懶腰,發現肋骨之間依舊在疼,做到一半的動作又尷尬的收回了。
之前打架的疲憊已經恢復了一些,但是這個疼痛倒是讓我想起莊婧。
我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發現莊婧已經換上了明顯是那個女老師的,不那麼合身的衣服坐在了位置上,頭髮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吹乾了。
她的臉上沒有什麼傷痕,看樣子也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般,還是那樣冷漠驕傲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相比於她,我臉上有淤痕,肋骨之間的疼痛好像就一直沒有停止過,想起她說的話,我這算什麼勝利?只是看似勝利,實際要慘的多,我心裡又鬱悶了一下。
好像感覺到了我的目光,莊婧回過頭來,冷冷的看了我一眼。
相比於之前那種看小丑似的目光,現在的目光似乎要好一點兒了,但那種明顯的看不上依舊是那麼清晰。
我心頭火起,衝她撇了一下嘴,提醒她自己是勝利者,也算是鄙視了她一下。
這種‘暗戰’,全班的同學也沒有人注意到,直到這個時候,老師走進了教室,我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一個下午很快就這樣過去了,和平日裡沒有什麼不同。
唯一的區別就是我和莊婧打架的事情似乎成了同學們的談資,但對於我們兩個當事人來說,不管輸的或者贏的,反而都是不想提起。
捱到放學的時候,我一般都是帶着侯聰要爭着第一個衝出校門,好像這樣才能顯示我是‘學校老大’的地位。
但是今天我沒有這個心情,懶洋洋的挎着自己那個學習雷鋒的舊黃布包,任憑經過我們教室的李小虎挑釁一般的看我一眼,然後帶着他那羣小弟風一樣的衝過我的身邊,我竟然也沒有被刺激。
“葉子哥,這李小虎越來越囂張了,你今天一戰再次問鼎,不如趁着這個勢頭,狠狠的收了李小虎這羣人。”侯聰走在我的身邊,同樣也看見了李小虎挑釁的目光,不由得在我耳邊慫恿了一句。
他這個‘攪屎棍’和‘狗頭軍師’從來都當的很合格,我在學校打這麼多架,想起來倒是起碼有一半是侯聰這傢伙教唆的。
聽了他的話,我看神經病一樣的看了他一眼,說了一句:“武俠小說看多了,不是?”
“嘿嘿,葉子哥,最近去村裡的大商店,弄了一本《神鵰俠侶》看。”侯聰抓了一下腦袋,村兒裡的大商店可真是個好地方,吃的喝的用的,外帶娛樂生活的,就比如租書,租錄像帶。
“看完給我看看。”我很隨意的說了一句。
“那也行,大不了多花5毛錢。就是葉子哥,你別被正川哥和你師父看見了,我這個月的零花錢不多了。”侯聰非常擔心的和我說了一句。
我葉正凌‘生活困苦’是全班同學都知道的,更架不住的是在困苦之上,我還有一個無賴師父加無賴師兄,我在外面弄了什麼,他們都要‘搜刮’一番的,就像侯聰的書我拿回去了,被他們發現了,少不得也要拿去看,等看完了才能輪到我。
等我看完了,還給侯聰,說不定又多了好些租金。
“真是囉嗦,我知道了。”我不耐煩的答了一句,其實我心裡沒譜,因爲《論如何躲過師父和師兄的‘狗鼻子’》我都還沒有研究透徹。
只是說到這個我想起了一件事情,忽然轉頭看着侯聰,問到:“你這個月的零用錢還剩下多少?”
侯聰眼中下意識的流露出一絲‘警惕’,這小子是財迷,但很快就認清現實,發現問他的是我,立刻就弱了下來,有些苦兮兮的對我說到:“葉子哥,我不騙你,就5塊錢了。”
“借我一塊錢吧。”我憂鬱的說到,昨天師父給了我不知道他‘收藏’了多久的一塊錢,帶着慣有的‘賊笑’說是村兒裡的商店應該弄來了新的錄像帶,應該有什麼倩女幽魂2,讓我給他租一盤。
可是,我去的時候,忍不住嘴饞,把他那珍貴的一塊錢給換成了小米鍋巴,自己吃了,如今只能讓侯聰救救急了。
侯聰的臉一下子變成了苦瓜臉,但還是萬分不捨的掏了一塊錢給我。
我拿着一塊錢,內心也是惆悵,上一次村兒裡也不知道是發什麼瘋,說是爲了提高山裡孩子的生活質量,搞了一個什麼抽獎,分發一些生活物資。
我抱着試試看的心情,好死不死抽了一個我最不想要的第一名,竟然莫名其妙得了一個小型發電機?!接着,我和正川哥像倆傻子似的,累的把舌頭都快吐出來了,才把這玩意兒弄回了山門。
人家還好心的配給了發電機油來着。
最終的結果卻是,發電機的好處我毛都沒撈着,被師父找一個村兒裡的熟人來竄了一個什麼線路,直通到他房間裡去了。
那沒心眼兒的大草哥,還莫名其妙的拉着我送了一個錄像機和小電視給我,我傻愣愣的問他:“大草哥,這麼好的東西,你家不用?”
大草哥憨厚的一揚手說到:“不用了,淘汰啦。我家那天去商店弄了個最新的影碟機,那麼小的電視也放那兒沒人用了,佔地方。”
我@##%……,然後,我的苦難生活就開始了,師父開始沉迷於用錄像機看各種錄像,徹底進入了美女的世界,除了賢賢以外,他又多了很多夢中情人,慧敏,楚紅,青霞,曼玉雖然還是最愛賢賢。
我每天晚上都會在房間聽見他的‘賤笑’,呼喚着各種美女的名字,偶爾也會加入正川哥的。
但就是沒有我的份兒,理由是我要熟悉基礎陣法,第二天晚課依舊會‘考覈’,爲了我好,電視就不要看的好。
真是慘痛的生活,我想着就出了神兒。
“葉子哥,葉子哥”是侯聰一連竄的聲音讓我回了神,他還在不死心的問我:“真就不收拾李小虎那一羣人了?”
“你不懂高手的寂寞,到了我這個層次,和他們做對手,實在是沒有任何意思了。”我望着下午已經變得柔和了的陽光,惆悵的嘆息了一聲,其實心中想的只是我什麼時候要堂堂正正的贏一次莊婧。
“武俠小說看多了。”這一次是換侯聰把同樣的話送回給了我。
“你小子找打。”我吼了一句。
然後和侯聰追逐着跑出了學校到了門口,我們倆又親熱的勾肩搭背了,一路上也有人不停的給我打着招呼‘葉子哥’,我很有一種自己站在了寂寞高手巔峰的感覺。
只是好死不死的莊婧就走在前面,看着她的背影,我心裡又小小的鬱悶了一下,還是在爲自己沒有堂堂正正的贏她而堵心。
卻在這個時候,一聲‘渾厚’的聲音叫住了我:“正凌。”
我一轉頭,立刻就變得高興了,也顧不上侯聰了,衝着叫我的人一下子就飛撲了過去,那個人用一隻手就勾住了我,親熱的舉了我幾下,弄得我鬱悶,是逗小孩子嗎?
來人不是別人,就是劉二花,我口中的二花姐。
那年師兄帶我來報名時,她就說過她要去山上生活了,可能和我師兄不是常常能看見了。
之後,我才知道這個話真是誇張,十天半個月回來一次,算是她說的不能常常看見了嗎?
倒是我師兄纔是真的不經常下山,爲了打探我師兄的消息,拉近和師兄的距離,我就成了二花姐每次下山必找的人。一來二去之間,我和二花姐的關係就變得很好了。
拋除開師兄的原因,二花姐對我也是真的好和關心,經常給我用得上的生活用品,拉我去她家吃好吃的,說是給我補充營養。更好的是,她知道我這個年紀的男孩子對玩具還是感興趣的,送了我好些刀槍劍之類的。
這讓我被‘無良’的師父和師兄壓榨的生活之下,總算多了少許的亮色。而且,通過接觸,我發現二花姐真的是那種非常善良的人,而且直爽,沒有什麼小性子,爲人特別真誠。
所以,我很喜歡二花姐。
三年的時間過去了,二花姐的變化也挺大的,臉其實還是依舊好看,我覺得應該是我看久了,越發的覺得好看了吧?
變化的卻是,三年時間,她的肌肉越發的發達了,女孩子的裙子下面竟然能看見一塊塊掩飾不住隆起的肌肉,聲音也莫名變得渾厚了但我和二花姐熟悉以後,我覺得這樣挺好,也沒有開始那種不順眼了,因爲這不就是我追求的身材嗎?
但師父卻是給我提起過一句,這是二花姐要經歷的一個必然過程,不見得是一件壞事兒。
親熱了一下之後,二花姐放下了我,卻是一眼就看見我臉上的淤痕,忍不住一激動,一巴掌拍在了我的肩膀上:“正凌,是誰把你打成這個樣子的,姐給你報仇去,敢打我弟弟。”
我原本肋骨就還疼,被二花姐這麼不顧力氣的一拍,忍不住痛的唉喲一聲,然後就跳了起來。
我覺得我又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