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鬧劇已然收場,她想要的效果也達到了,甚至比預計的更好,她也不必掩飾什麼,一吐爲快道:“你都看到了,梵剎一心想找回他失散的弟弟,可我不同意,我恨極了他,所以我需要有人和我聯手,剷除他。”
徐福一臉不可思議的望着悅君,撫了撫衣袖,低沉道:“你想我幫你,弄死梵風?”
悅君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卻引來徐福的一陣發笑,那滲人的笑容,笑的悅君一臉尷尬。
半晌,徐福喘了口氣,低沉道:“你是在跟我說笑話嗎?即便梵風再怎麼不妥我,我也不會蠢到折斷自己的左膀右臂,他死了,誰幫我辦事?”
悅君白眼翻到了天際,嘟囔着小嘴,控訴道:“姜的還是老的辣,算啦,既然你無心合作,那我也省了被寒墨罵的風險,咱們後會無期啦。”
“等等,”徐福一把叫住了想走的悅君,眯緊了雙眸,低聲道:“你方纔說什麼風險,寒墨爲什麼要罵你?”
悅君爲難的捋了捋長髮,欲言又止,成功激起徐福的好奇心,在他的再三利誘下,悅君才緩緩開口:“寒墨雖然把盒子還給了你,但盒子卻比原來更棘手了,你一日不破解他的結界,就不能打開盒子,這種看的到吃不到的難受,我深有體會,所以啊,我來找你做交易。”
徐福恍然大悟的握緊了雙手,一本正經道:“你想用破解結界的方法,跟我做剷除梵風的交易?”
悅君拍了拍手,露出燦爛的笑容,“沒錯,跟聰明人說話就是不費勁。”
徐福抿了抿嘴,半天不說話,原來這纔是她把自己找來的原因,她是有備而來啊,如果是梵風跟盒子比,那當然是盒子重要,徐福質問道:“我憑什麼相信你?萬一你到時翻臉不認人怎麼辦?”
悅君切了一聲,冷淡道:“我還怕你過河拆橋呢,算了算了,既然你寧願留一個對你有歹心的人在身邊,也不願接受我這個好意,道不同不相爲謀,就當我們今天沒有見過面。”
悅君一臉落寞的表情,長袖一揮,轉身離去,不出三步,徐福便在後頭揮手喊道:“別走啊,我,我答應和你合作。”
悅君得意的揚起了嘴角,笑意滿滿道:“合作愉快。”
梵風自從跟梵剎見完面後,就像一顆定時**,不用別人點燃,他分分鐘自爆,連帶着燒傷別人,而徐福這幾天也不見了人影,梵風沒有多想,正好眼不見心不煩,不然他生怕控制不住自己,被怒意衝昏了頭腦把他掐死。
距離祭祀還剩一天的時間,本來徐福是不願告訴悅君這些的,無奈兩人達成了合作協議,何況還指望着她幫自己解除結界,萬般無奈之下,徐福只能粗略的一提,其中的細節並沒有言說,悅君從而得知,原來他們真的想把殘魂放出,準確的說是利用,在特定的時間,特定的條件下,讓殘魂成爲他們的俘虜,被他們驅使,這樣一聽,那徐福還真有幾分頭腦。
怪不得他能讓梵風心甘情願聽他差遣,而祭祀有三大注意事項,一是時間,必須在午夜時分,二是九百九十九個亡魂,這些徐福早就收集齊了,至於這第三嘛,便是蠶卵,只是梵風早已把偷來的蠶卵還給了悅君,他們只能從褚峰的天蠶上取了,爲此褚峰還跟他們鬧翻了,也就是三四天不搭理他們,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徐福就是用這個道理,來說服褚峰的。
那這三樣都備齊了,就只欠東風了,其實在寒墨偷聽到那個夜晚,他們是打算第二天舉行祭祀的,那時他們具備了兩樣,唯一缺的就是時間,可正是這個等待的時間,他們一時的粗心,失去了一個大好時機,從而衍生出這麼多事端,這回徐福絕不會重蹈覆轍。
同時悅君也跟徐福說了,她決定在那個晚上動手,要他助自己一臂之力,本來徐福是拒絕的,什麼時候不可以,非要挑在這個節骨眼上,這不是別有用心是什麼,可悅君卻義正言辭道:“那個時候他是最放鬆,最沒有防備的,難道你想讓他變得強大後,再動手嗎?”
徐福仍是猶豫再三,這樣做的風險太大,搞不好還賠上了他的心血,他不能讓這次的祭祀再被攪黃,抿了抿嘴,後退一步,“如果你非要堅持,那就選在祭祀開始的前半小時吧?”
悅君爽快道:“可以,就按你說的辦。”
徐福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有些後悔與她做這個交易,現在就盼望着,祭祀能順利舉行,至於梵風,他是死是活與自己無關。
客棧裡,悅君剛把被褥鋪好,寒墨便推門而入,手裡拿着那瓶金創藥,悅君微微一愣,疑惑道:“都這個點了,有什麼事嗎?”
寒墨把金創藥放在桌上,低聲道:“這個你拿着,明天多加小心,要是應付不來也別逞強。”
悅君雖看不清寒墨的表情,但從他的話音中,明顯感覺到他在擔心自己,這些天悅君忙着跟徐福那個老狐狸周旋,便少了跟他見面的機會,幾日下來,悅君才發現自己已經好多天沒跟他說過話了,雖然這個計劃當初是由寒墨提出的,但卻是自己主動請纓的,本來寒墨是想由他出面跟徐福談判,可悅君覺得他出面的話,說服力不夠,而自己就不同,自己與梵風本就有過節,上次還差點死在他的手下,徐福再怎麼狡猾,單憑這一點,他就不會懷疑到自己頭上,並且願意跟自己合作。
事實如她所料,她只是輕輕言語兩句,徐福就完全深陷其中,對她絲毫沒有防備,想到這些天自己忽略寒墨,悅君便覺得有幾分心酸,明晚是否能順利進行,誰都無法預料,生死未卜面前,悅君有些後悔沒能把握時間與他好好共處,誰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
伸手把金創藥握在手中,低聲道:“你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