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抱環,低聲道:“還有別的問題嗎?沒有的話,就輪到我問了。”
梵剎微微一怔,扔了最後一顆石子,轉身道:“你有什麼想問的?”
梵風抖了抖袖口,輕聲道:“當你知道你有一個素未謀面的弟弟時,是怎樣的心情?”
梵剎走到一旁,折下了一株開的正盛的桃花,搖晃了兩下,嘆了口氣,低沉道:“如果可以,我希望永遠都不要知道你的存在。”
梵風臉色微變,自嘲的笑了笑,跟他預想的一樣,梵剎對於他的出現,是反感的,極其排斥的,他要的也就是這種效果,擺了擺手,無奈道:“原來我的存在讓你這麼不舒服,可我喜歡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梵剎手一用力,不小心把一株桃花折成兩半,望了梵風一眼,低沉道:“就算我討厭你,但血緣卻實實在在擺在那,誰都無法改變,所以我希望你好自爲之。”
梵風抽了抽嘴角,冷聲道:“什麼意思?”
梵剎大袖一揮,說出了今天叫他來的目的,一本正經道:“遠離徐福,迴歸正道。”
就算寒墨沒有想出這個離間計,他自己也正有此意,勸返梵風,昨晚他細細回憶了一下,腦海裡似乎有一塊記憶是關於梵風的,在那個狹小的空間裡,他的母親躺在病牀上,虛弱的握着他的手,對他說了一些話,而他母親懷裡抱着的正是梵風。
具體是什麼話,他想不起來,至於襁褓裡的嬰兒,正當自己想仔細查看一番,一陣強光閃過,之後的畫面就沒了。
梵風冷眸一掃,什麼是正,什麼是邪,他不過是做自己想做的事,爲什麼要被這些規矩束縛,要遵從世俗的眼光,哼了一聲,低沉道:“說了半天,是想勸降啊?什麼正道都是狗屁!只要老子高興,陰間暗道我都給踏平嘍。”
面對梵風過激的反應,梵剎並沒有表現出額外的憤怒,他越是表現的明顯,越是爲了掩蓋內心的空虛,梵剎暗了暗眼神,嚴肅道:“你幫徐福掃除了一切障礙,可他呢,他是怎麼對你的,把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而他卻舒服坐在背後,享受着你給他打下來的戰果,你是真忠心還是缺心眼,你就甘心一輩子被徐福踩在腳下,你的野心呢,你的霸道呢,都去哪拉?還是說那些全是你裝出來的,俯首聽臣纔是你的本性?如果真是那樣,那我還是高估了你。”
儘管是短暫的接觸,但從梵風的言行,作風,無一不透露着一股王者風範,而他無論在何時都沒有絲毫收斂,他的囂張跋扈將成爲他致命的弱點,梵風正是看中了這點,所以纔會直攻他的弱穴。
梵風雙手握拳,眸底涌上一股狠決,他可以容忍任何事,唯獨不能容忍別人侮辱他的尊嚴,即便知道是圈套,是梵剎的計謀,但他卻忍不住動怒,他無法平靜的思考,更無法心平氣和的反駁,心底積怨已久,這回可是一次性爆發了出來,低吼道:“閉嘴!!!你知道個屁,你一個局外人有什麼資格對我指指點點,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用激將法,老子不傻,老子就是喜歡大開殺戒,只要誰惹我不順了,我絕不會給他活命的機會,包括你。”
梵風一掌劈到在大樹上,原本茁壯的大樹一下被裂開了兩半,無數葉子掉落一地,可他仍不解氣,長袖一揮,抗訴道:“徐福算個什麼東西,要是沒有老子,他永遠都只能是徐府的一條走狗,”像是想到了什麼,轉身對着梵剎,激動的拿手指着他,咬牙切齒道:“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被他踩到腳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我自願的,根本不是爲了他,他還沒有指使老子的資格,在老子眼中,他就是個屁,不,連屁都不如,要不是看在褚峰的面上,我一早送他見閻羅王了。”
梵剎眼神一沉,看着梵風激動的語無倫次,彎了彎嘴角,可梵風卻渾然不知,破口大罵道:“老子警告你,以後不要在老子面前提那條狗,他不配,還有,我,梵風,總有一日會成爲這天下的霸主,你等着吧,老子離那天不遠了,我會讓你親眼看看,什麼叫實力。”
彼時,在他們的身後,有人把他們的對話一字不漏的聽了下來,那是一個轉角處,悅君背靠着牆,彎了彎眼眸,餘光一掃,冷淡道:“管家,對我的這份賀禮還滿意嗎?驚喜嗎?”
不錯,在轉角處的兩人,正是徐福和悅君,他們比梵風先一步到這,卻沒想到聽到了梵風的真心話,只見徐福漲得通紅的臉龐,咬着後槽牙,低沉道:“你的目的達到了,你開心了?”
悅君搖了搖頭,低聲道:“你誤會我了,是,我確實聽梵剎說過,他要把他的這個弟弟找出來,好好暢談一番,畢竟兩人幾百年沒見了,人之常情嘛,可我沒想到,是今天,更沒想到他們會把地點約在這,當然你可以不信,也可以認爲是我讓梵剎說的這些話,可梵風,你覺得我會有本事,讓他按照我的意願來做這場戲,別忘了,我差點死在他的掌下,我與他這輩子都不共戴天。”
徐福眯了眯眼,半信半疑道:“此話當真?”
悅君一掌拍在牆上,無奈道:“我騙你有什麼好處?你不信就算了。”
徐福望了河邊的人影一眼,他自知梵風不滿意他很久了,只是一直沒有表露出來,爲了他們的合作,梵風也算盡心盡力,可事實是看到他與別人在背地裡辱罵自己時,什麼以往的情誼,徐福相信全都被他拋到了九霄雲外,看到他這麼義憤填膺,不明就裡的人,還以爲是自己虧欠了他,自己當初是瞎了眼纔會跟這種人合作,簡直是莫大的恥辱,緩了半天勁,若有所思道:“我暫且信你一回,說吧,找我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