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剎扭頭一看,只見悅君不老實的靠在牀沿,小臉煞白,梵剎三並兩步走了上前,扶着她的手慢慢躺下,囑咐道:“你的傷剛好,不易妄動,這兩天沒什麼事的話,你最好別下牀,休養的好,恢復才快。”
悅君虛弱的無力反駁,側躺了一下身子,手仍放在胸前,迷迷糊糊的閉上了雙眼,不久便進入夢鄉,她喝的藥開始起反應了,梵剎替悅君蓋好被子,退出了房間。
煉南按照寒墨的吩咐,讓人時刻盯着秦宅,一有什麼風吹草動立馬彙報,可奇怪的是,一連兩天秦宅都大門緊閉,根本沒見過任何人來往,他們出不來,別人也進不去,這可不像是梵風的做事風格。
煉南把這些情況彙報給寒墨後,疑惑道:“他們會不會帶着盒子離開了?”
“不會,”寒墨出聲解釋道:“如果要走,在我們離開之後就走了,不會拖到現在。”
煉南晃悠着腦袋,低聲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寒墨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雖然他給盒子設了結界,但難保他們不會解開,可是如果他們真的想把殘魂放出來,爲什麼不一開始就行動,這恰恰說明,徐福並不想打開盒子,可能他知道打開後的風險,所以選擇了一種保險的方式,既可以避免自己免遭毒害,又能達成他想要的目的,寒墨明白了他造活死人的原因了。
其實徐福並不需要活死人,他只是拿那些人做測試,可惜屢屢失敗,所以纔有一堆又一堆的活死人,而且小天說過,三人之所以會在一塊,完全是爲了盒子,寒墨覺得,他們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麼團結,都是利益唆使三人捆綁在一起,一條繩上的螞蚱豈有不幫之理,一旦相互捆綁的利益沒了,或是有個更大的利益,那他們將猶如一盤散沙,隨便一下都能給予他們重擊。
這其中寒墨認爲最好攻破的,便是梵風,他太看重權力,在他眼裡,權力勝過一切,他比徐福更需要盒子,他要藉助盒子裡的東西,成爲天下霸主,可如果徐福並不想打開盒子,那他們自相殘殺是早晚的事。
寒墨雙手交握,躊躇了一會,下定決心道:那就讓自己來成爲這場廝殺的催化劑吧。
隔天寒墨便與衆人商量此事,悅君的傷已然痊癒,雖然沒有用金創藥,但梵剎的醫術果真不同凡響,其實就是梵剎的血,那日服上一兩滴,不出三日,必能康復。
當悅君朝氣蓬勃的出現在大家面前時,小天不顧形象的一把抱住她,聲淚俱下,哭的悅君心都軟了,好說歹說才勉強止住了淚水,其實這也不怪小天,悅君臥病在牀的那些日子,小天幾次三番想去探望,都被梵剎拒之門外,並勒令禁止,在悅君沒完全康復之前,誰都不能見。
這樣一來,小天更是着急,還以爲悅君得了什麼不治之症,不然梵剎也不至於那麼大陣仗,後來悅君得知此事後,好好批評了梵剎一頓,同時小天也進一步瞭解他的爲人。
梵剎輕咳了一聲,小天才戀戀不捨的放開了悅君,衆人召集後,寒墨便將他的計劃詳細說了一遍,悅君悶不做聲,這次的計劃就是要離間他們,而由誰去對付梵風,那自然落在了梵剎的頭上,悅君撐着頭等待他的答案。
就憑他們之間的關係,比起旁人,梵風也會更願意親近梵剎多點,這是悅君看出來的,在她意識還沒有完全消失前,她從梵風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絲不同的感情。
良久,梵剎才輕輕點了點頭,他雖無把握,但願意一試,正好他也有一些問題想親自問他。
夜晚,梵風如往常一樣回到寢室,一眼便看到花瓶底下砸着的紙條,拿起來仔細一看,瞬間揉成碎片。
翌日,梵風一早前來赴約,他知道,梵剎一定會找他的,即使不是爲了盒子,河邊有一處人影,站立許久,梵風邁着輕快的步伐,低聲道:“叫我來,不會是想我了吧?”
梵剎回頭倪了他一眼,對着河對岸楊柳,輕聲道:“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
梵風冷笑一聲,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對自己端架子,甩了甩衣袖,不悅道:“問吧,至於要不要回答,完全看本大爺心情。”
梵剎若有若無的嘆了口氣,低沉道:“爲什麼突然出現?”
“你應該知道我就住在南山,如果你真想認親,可以直接來南山找我,而不是今天這種場面。”
“你爲什麼要和徐福爲伍,你這樣做對得起爹孃嗎?”
梵剎一口氣問了好幾個問題,這些都是憋在他心裡,他翻來覆去都想不明白的問題。
因爲他知道,梵風出現在此絕不是偶然,而是早有預謀。
梵風仰頭長嘆一聲,止不住的搖頭,拾起地上的石子往河裡扔去,濺起層層水花,走到梵剎身旁,低聲道:“第一個問題,我爲什麼突然出現,我不是突然,而是一直在這。”
梵風隨後拾起第二顆石子,加大了力度,扔的也更遠了些,繼續道:“第二個問題,我根本不想認親,你別自作多情了。”
梵剎怒的一回眸,欲言又止,看着他拾起第三顆石子,冷淡道:“那第三個呢?”
梵風這回撿起的石子沒有往河裡扔,而是丟到了對岸的花叢裡,回頭直視着梵剎,低沉道:“我雙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沒了,所以我是孤兒。”
梵剎冷袖一揮,背過身,好不容易纔怒火壓制住,低聲道:“既然如此,那你爲何還要自稱我的胞弟?”
梵風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故作輕鬆道:“好玩,本大爺樂意,你管不着。”
面對他的蠻不講理,梵剎一時間也拿他沒辦法,學着他的樣子,撿起一塊石子往河裡扔去,好似在發泄心中的不滿,試了之後才發現這招蠻好用的,至少他的心情平復了不少。
梵風站在他的身後,默默看着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