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君兩眼一眯,不明白他何出此言,秦風一介布衣,即便如今沾了商人的氣息,但他老實巴交的樣子,怎麼可能欺騙自己,再者,悅君也不想出他有什麼可以說謊的,是他與徐琴的關係,亦或是他根本沒有經商,不過是何種,在悅君看來都是一些沒有價值的消息,是真是假都無關緊要,根本不值得特意去找他對質。
揮袖道:“就算他跟徐琴沒有那層關係,那又怎麼樣,犯不着爲了這種事去找人家。”
寒墨皺了皺眉,發現悅君誤解了自己的意思,此刻正鼓着兩隻腮幫子憋紅了臉,暗了暗眼神,低聲道:“我的意思,他應該知道徐府發生的事,如果他們的關係真到了如此親密的地步,徐琴不可能不告訴他,況且他不是說了嗎,沒見過你,那就表明他對徐琴周圍的人際關係瞭如指掌,甚至超越了徐琴本身。”
悅君重新理了下思路,原來寒墨指的這件事啊,那自己確實是疏忽了,僅憑他一面之詞就下意識的判定他對徐府的事毫不知情,確實太武斷了些,想到剛纔自己對寒墨的態度,乍一看還以爲是在包庇秦風呢,頓時腸子都悔青了,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輕聲道:“是這樣啊,那看來是我誤解你的意思了,被你這麼一提醒,那秦風倒真是有幾分可疑,不過都這個點了,明天再去找他吧?”
寒墨斜了她一眼,沒有反駁,也就是默認她的說法,隨後進來一位侍女,請他們去大堂用膳,只是悅君萬萬沒想到,居然會在飯桌上看到秦風的身影,悅君張了張嘴,半天說不出話來,秦風卻像不認識悅君一般,從頭至尾連個眼神都沒有給她,這也讓悅君懸着的心,稍稍安定了些,倒是徐琴,她向衆人介紹秦風的時候,竟是用合作伙伴這個稱謂,悅君想還是對老夫人有所顧慮吧,即便她現在躺在牀上不省人事。
這頓飯大家吃的異常安靜,誰也不敢多說一句,悅君餘光掃了一旁的主管一眼,發現他的臉色並不是很好,有幾分微怒,難不成徐琴跟秦風的事,他是知道的,並且持反對狀態,悅君不敢瞎想,準備老老實實的吃完這餐飯就回房休息,不料,徐琴卻提出一起去放天燈,悅君這才知道,原來今日是他們這的元宵節,每家每戶都會去空地上,放一盞寄託着他們願望的天燈。
悅君來到草地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羣,天上有許多已經冉冉升起的天燈,悅君迫不及待的加入他們的陣營,煉南連忙跟在後頭,以防她出什麼意外,擁擠的人羣一下就把兩人衝散了,悅君還不小心被路人撞了一下,聽得“哎喲”一聲,悅君側躺在地上,煉南從人羣裡衝了出來,看到悅君被撞倒在地,焦急的扶她起來,悅君卻一把推開他,自己拍了拍屁股站起,跟個沒事人一樣,活波亂跳的朝氣着呢。
煉南也算虛驚一場,手心都不自覺的出汗了,定了定神,這回可不能跟丟了,悅君拿着一個比她還高的天燈,興沖沖的跑到寒墨面前,想分享一面燈罩,讓他寫下願望,卻忽然想起他是上仙,這些天燈最終的去向都是飛往天上,也就是仙界,那他也就沒必要自己寫願望自己收了,迅速轉過頭,抿了抿嘴,對着天燈發愣。
煉南遞給悅君一支毛筆,疑惑道:“你怎麼不寫了?”
悅君心不在焉的在上面寫下了自己的名字,還有就是一些祝福的話語,煉南見大功告成,用手一揮,把天燈點燃,看着它緩緩升上夜空,那一盞盞明燈點亮了漆黑的夜,底下一陣歡呼,點燈結束,遊人陸陸續續的離去,徐琴這才帶着秦風出現在衆人面前,悅君想他們應該是不知道躲到哪密會去了,所以才姍姍來遲,看着放天燈結束,徐琴臉上絲毫沒有惋惜,輕聲道:“放完了就回去吧。”
悅君拍了拍手,準備轉身離去,人羣中不知誰驚呼了一聲,“着火啦!”
不知是誰沒有安置好天燈,任由它掉落在樹上,還有一絲燭光的天燈,一點就着,瞬間燃起熊熊大火,樹林裡一片火光。
嚇得大家四處逃竄,悅君回過神,迎着人流衝了上去,下意識的摸向口袋,發現好像少了什麼,打開一看,原本躺在裡面的天蠶不見了,悅君心下大亂,寒墨大手一拉,把悅君拉出人羣,看她焦慮不安的樣子,低聲道:“怎麼了?”
悅君一臉苦楚道:“天蠶,天蠶不見了,可能是我摔的時候,不小心把它震了出來,現在我要去哪裡找它啊?”
寒墨拍了拍悅君的肩膀,示意她不要着急,安慰道:“別急,會找到的。”
徐琴那邊則忙着派出家丁救火,這火勢來的兇猛,眼看就要把樹林燒光了,衆人的那點水根本不夠用,悅君定了定神,總算冷靜下來,當務之急是要先救火,只有把火熄滅了,她才能安心找天蠶。
悅君振作精神加入救火隊伍當中,正巧一個小孩站樹下,無助的哇哇大哭,他的親人也不知哪去了,一根被火燒斷的巨大樹幹直挺挺的落了下來,眼看就要砸到他的頭上,悅君騰空一躍,飛到孩子面前,雙手護住他的頭,準備用自己的身軀抗下樹幹,緊張的閉上了雙眼,以爲必死無疑的時候,忽然頭上感覺一陣涼意,悅君睜眼一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天蠶,此刻正趴在她的肩上,嘴裡吐出的不是絲線,而是水,悅君幾乎不敢相信的擦了擦眼睛,那個她眼中一直膽小如鼠的天蠶,居然也會爲了她而勇敢的站出來,並且天蠶的體積似乎又大了幾倍。
只見天蠶吐出的水越來越多,多到把整場大火都熄滅了,在衆人的歡呼聲中,小孩的孃親迎了上來,悅君趁機鬆手,小孩連哭帶笑的衝進他孃親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