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徐琴遠去的身影,悅君這才鬆了口氣,把天蠶放到桌上,撿了十顆豆子給它餵食,看它吃的不亦樂乎,完全把之前的擔憂拋到九霄雲外。
徐琴前腳剛走,後腳煉南就來了,一進門就看見悅君在搗鼓什麼玩意,走前一看,原來是個小蟲子,好奇道:“哪弄來的?”
悅君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徐琴送的。”
煉南伸手就要去捏天蠶,被悅君一掌打開,煉南委屈的摸了摸手背,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直奔主題,“哎,你剛纔去哪拉?”
悅君停了一下,一臉茫然道:“我一直都在房間啊。”
煉南連連揮手,一副憋笑的表情,低聲道:“我明明看見你從大門出去的,在我面前還撒謊,膽子不小嘛。”
悅君端正了身子,斜眼瞪了他一下,雙手抱環道:“既然你知道了,幹嘛還問我,等着看我出糗?”
煉南噘了噘嘴,趁悅君不注意,一把拎起了桌上的天蠶,天蠶受到外界的攻擊,立馬縮成一個圓形,無論煉南如何戳它,它堅硬的外殼都把它包裹的嚴嚴實實,悅君一把搶回天蠶,狠狠瞪了他一眼,頓時心疼起天蠶來。
看着悅君十足護犢子的樣,煉南翻了個大大白眼,心裡很不是滋味,癟嘴道:“不光我知道,徐琴也知道。”
悅君身子一怔,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聽,回過頭不確定道:“你說什麼?她怎麼可能知道?”
煉南不屑的冷哼一聲,悠哉道:“你不會天真到以爲自己的行蹤可以逃過她的眼線吧?”
悅君的心像是被千斤重的石頭撞了一下,隨手把天蠶放回桌上,無暇顧及其他事,心緒不寧的想着,如果真像煉南說的那樣,徐琴一早便知自己出去過,那她爲什麼不戳穿自己,甚至連旁敲側擊都沒有,一來就送了自己這個天蠶,莫非這是她和管家串通好的,目的就是爲了演一場好戲給自己看,但原因呢,悅君實在想不明白,按照徐琴的個性,若是有人違反了她的規定,她怎麼可能不追究。
悅君來不及思考這些,她現在擔心的,萬一被徐琴發現自己跟蹤過她,不對,秦風答應過自己,不會跟她說的,但難保她的眼線不會發現自己,悅君眯了眯眼,心中實在拿不定主意,此事應該找寒墨商量,反正自己也準備把秦風的事告訴他,兩人一起來到寒墨房間,他正準備出門。
被悅君一把攔了下來,寒墨狐疑的望着兩人,悅君也不多做解釋,神色匆匆的把他帶回房內,將秦風的事完完整整敘述了一遍,寒墨暗了暗眼眸,低聲道:“你在怕什麼?”
悅君突然被寒墨問住了,對啊,她在怕什麼,她不過就是偶然撞見徐琴約會情郎的場面,瞬時再向情郎瞭解一下情況,八卦了一下,別的也沒什麼了,那她爲什麼這麼多顧慮,悅君抿了抿嘴,一下子清醒過來,還不是收了人家的東西,怕到時被反咬一口,什麼拿人手軟之類的,輕聲道:“我,我也不知道。”
寒墨抽了抽嘴角,提問道:“你說她送了一個天蠶給你?”
悅君隨即便把裝在袋子裡的天蠶倒了出來,寒墨仔細觀察了一下,低聲道:“這蠶,似乎準備產卵了。”
“嗯?”悅君定眼一看,發現天蠶一動不動的模樣確實跟之前有明顯不同,這前後不過一會功夫,那麼快就要生孩子了,那自己是要當奶奶的節奏嗎?
煉南好奇的過來圍觀一下,指責天蠶道:“好神奇啊。”
這大概是他第一次看見這種場面,不止是他,悅君也是,兩人好奇的圍在一塊,屏住呼吸,等待新生命的降臨,只見天蠶一個轉身,孵出了一個小蛋,隨即兩個,三個,陸陸續續共生下了七個蛋,悅君興奮的拍了拍手,可事情還未結束,天蠶緩慢的拖行着身軀,從第一個降生蛋的地方,張開嘴一口吞進肚子,緊接着是第二個,第三個,直至把全部的蠶卵都消食完畢,才停止了動作,而它一系列怪異的行爲,看得悅君和煉南是目瞪口呆,轉眼,十個蛋,一個都沒有留下。
寒墨倪了眼他們怪異的神情,解釋道:“這是天蠶獨特的飼養方法,徐琴沒跟你說嗎?”
悅君回過神,猛烈的搖了搖頭,不確定道:“你的意思,那些蛋沒死,只是寄養在天蠶的肚子裡?”
從寒墨的眼神中,悅君得知了答案,瞬間舒了口氣,剛纔她真的被天蠶的動作嚇死了,還以爲它是什麼兇殘的動物,居然連自己的親骨肉都吃,虎毒還不食子呢,好在是虛驚一場,只是這樣一來,它的胃口恐怕又要增大了,而且還是十一人份的,幸好到處都是葉子,隨便撿一撿都夠它吃半個月的。
悅君追問道:“你剛要去哪?”沒記錯的話,方纔寒墨是要出門的,只是被自己攔截下來。
寒墨掃了掃衣襬,吐出了兩個字,“茶館。”
悅君兩眼一瞪,不解道:“你去徐琴的茶館幹嘛?”
寒墨擺了擺手,眸裡透着一絲凌厲,低沉道:“是齊盛茶館。”
悅君刷的一下變了臉色,他口中的那個茶館,正是今日自己撞見徐琴跟她情郎的那個地方,只是看寒墨的樣子,是之前就決定要去的,而不是在聽了他們的事後才,既然是這樣,倒也沒什麼奇怪,說不定他也想去那聽戲呢?
悅君自我安慰道:“你也覺得那裡的戲曲不錯?”
寒墨起身揮袖道:“我是去找人,找你說的秦風。”
悅君騰地一下站了起來,迫不及待的問道:“爲什麼?還有你怎麼知道他會在那?”
悅君確實想不明白,該問的她都問了,秦風也沒有什麼價值了,她不懂爲何寒墨還要去找他,莫非他身上還有什麼是自己沒有發現的線索?
寒墨見悅君的反應過於激烈,冷聲道:“他在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