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君不禁捏了把汗,前幾秒自己還斷定她頂多十八,沒想到打臉的速度如此之快,那讓人汗顏的歲數,更是給人當頭一棒,這一切還不是被她嬌嫩的容顏所騙。
鎖兒緩緩撫上了臉頰,溫順的臉上露出一絲狠色,用力一掐,將臉上的人皮扯了下來,露出原本的容貌,悅君大驚失色的望着這張年老色衰的臉,比知道她年齡更讓人吃驚的是,她的換臉之術,誰能想到在這張二十歲不到出水芙蓉的外貌下,竟藏着一張滿是褶皺,瘦弱枯黃的老臉,若是這張臉,悅君到是相信鎖兒確如她所說,今年已經兩百歲了。
寒墨也微微沉了沉臉色,對鎖兒的換臉始料未及,沉默了半天,緩緩吐出,“靈換術?”
鎖兒重新敷上了人皮,變回原來的容貌,眸裡閃過一絲詫異,點頭道:“對,這是我們靈族獨有的秘術,因爲靈族後人壽命延益數千年,且喜好美麗的事物,所以女子過了百歲,便會用上這靈換術,可...”
鎖兒望了悅君一眼,欲言又止,悅君緩過神,接着她的話,說道:“可啊哈瓦並未見過真實的你,而你也從未向他坦白,好讓他一直迷戀於你,到頭來卻被你一腳踢開,是不是?”
鎖兒眼含淚水,強忍着不讓它流出,悅君如此直白的揭開她的面目,反倒也讓她鬆了口氣,畢竟自己守着這個秘密數百年,很是淒涼,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也不想再隱瞞什麼了,坦誠道:“你只說對了一半,我欺瞞啊哈瓦並不是爲了讓他迷戀我,我從未想欺騙他的感情,只是這靈換術是女子獨有的,歷代女子皆守口如瓶,即便是家人都不曾透露,若非局勢所迫,我也不會告知靈女這些,還請靈女對啊哈瓦保密。”
悅君不解道:“你還想瞞他一輩子?”
鎖兒抿了抿嘴保持沉默,悅君還想追問,卻被一旁的寒墨瞪了眼,只能作罷,寒墨冷聲道:“那你知道明日午時,族長與外族人談判是何事嗎?”
悅君拍了拍腦袋,差點把正事忘了,一臉期待的望着鎖兒。
既然那外族人本就是族長安排的,那所謂的談判應該也是敷衍自己的藉口,悅君更關心的是如何阻止他。
鎖兒詫異的倪了寒墨一眼,面露怒色,卻經不住悅君的催促,低聲道:“不知,族長並未告知我此事。”
悅君雙手抱懷,想來也是,那老奸巨猾的族長,也不可能事事都告訴鎖兒,她也不過是族長衆多旗子中的一枚,餘光一掃,昔日清晰可見她腰間的鈴鐺,如今竟沒有半分身影,這麼說來,從剛纔她進屋到現在,確實沒有聽到鈴鐺的聲響。
悅君面露峻色,指了指鎖兒,低沉道:“怎麼今日不見你的鈴鐺?那可是比生命還重要的東西,別告訴我你弄丟了?”
鎖兒心裡一緊,尋思着找什麼理由遮掩過去,還未開口,就被悅君一眼識破,冷聲道:“我勸你別裝了,還想嘗一回幻心術嗎?”
隨即大手一揮,佯裝要給她施法,嚇得鎖兒臉色煞白,吞吐道,“別,我說,鈴鐺,被族長拿走了,他,他說過幾日就會還給我。”
悅君揉了揉手腕,果真如自己所想的那樣,把鎖兒的鈴鐺拿去,便可任意操控,如此的聽話木偶,絕不止她一個,保不準正如族長他自己所言,那些外族人的鈴鐺真在他手中,轉頭朝寒墨問道:“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寒墨臉色越來越難看,伸出食指在空中比劃了一下,鎖兒被一道金光擊暈,寒墨額頭逐漸冒出冷汗,低聲道:“我差不多該走了,到明日午時前,不要輕舉妄動,等我來找你。”
話音剛落,寒墨便化作一縷白煙,消失在悅君面前,重逢不過半個時辰,悅君無奈的回到牀上,轉了轉眼珠,變出一個小人,寒墨給自己的藥丸還有時效,不如趁機利用起來,隨即盤腿而坐,剛準備運功,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悅君低聲道:“誰啊?”
啊哈瓦忸怩的回答着,“是我。”
悅君嘴角一彎,正愁怎麼把鎖兒弄走呢,他就來了,“進來吧。”
啊哈瓦推門而入,剛把門關上,就看到躺地上的鎖兒,急忙扶起她,一臉着急道:“怎麼回事?她這是怎麼了?”
悅君兩眼一閉,慢悠悠道:“沒事,你帶她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啊哈瓦想再問些什麼,就被悅君用法力送至門外,這下總算能專心運功了,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便到午夜,悅君錯過了晚飯時間,其實也不是錯過,本該負責她飲食的啊哈瓦,送鎖兒回去後,一去不復返了,她又不認識旁人,只能留在房內,摸摸咕嚕咕嚕作響的肚子,悅君起身,準備找點東西吃。
幸好白天派出去的小人回來告訴了她靈洞的路線,所以悅君大概知道哪裡有食物,還未走兩步,便看到天上一團火光,緊接着便是濃滾滾的灰煙,悅君定眼一看,着火的地方,正是白天的宮殿,連忙火急火燎的趕過去,等悅君趕到現場,火勢已經逐漸轉小,一羣族人圍在大殿前,個個面如土灰的,乍一眼,啊哈瓦也來救火了,悅君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難得稱讚他道:“不錯啊!”
啊哈瓦像沒聽過似得,呆若木雞的杵在原地,悅君這才意識到啊哈瓦的失常,使勁搖了搖他,喊道:“喂!醒醒!”
好半天,啊哈瓦才緩緩擡起頭,眼神裡是悅君從未見過的無助,哇的一下,撲倒在悅君懷裡,放聲哭了起來,悅君以爲他驚嚇過度,只能好聲好氣的拍着他的後背,安慰道:“好啦,沒事啦,不哭哦!”
啊哈瓦放開了悅君,一臉迷惑的望着她,眼淚汪汪的哭訴着,“靈女,我的鈴鐺,被火燒了!!!”
“什麼!”悅君嚇得抓緊啊哈瓦的肩膀,他丟的可是半條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