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沒理會煉南的調侃,倪了悅君一眼,否認道:“不對,這不是普通的風寒。”
煉南撐起手打了哈欠,他當然知道不普通,這次的風寒比以往的都要嚴重,不然也不會昏迷不醒的狀態。
無奈的攤開了袖子,打趣道:“別裝了,你一個小屁孩知道什麼,快下來,我帶你去找你爹。”
說着就要去拉扯小孩,卻被小孩兩眼一瞪,怔住了身子。
煉南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動彈不得,心下大亂,朝小孩使勁喊道:“你,你對我做了什麼?你到底是誰?”
只見小孩冷哼一聲,輕輕眨了眨眼,煉南被定住的身子立馬恢復了自由,他一臉警惕的望着小孩,後悔自己把他帶在身邊,更擔心他會對自己和悅君不利,連連後退了幾步,思索着待會要是真開戰,要怎麼帶悅君逃跑。
小孩像是看穿他的心思一般,飛起身子浮在半空中,聲音卻不再稚嫩,而是變成了一個成熟男人的嗓音,盯着煉南一字一句的說:“別白費力了,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放心,我不會要你們的命,我只需你們爲我辦一件事。”
煉南驚訝的瞪大了雙眼,他這是原形畢露了?還有聽他的語氣自己似乎走不掉的感覺,想着自己身邊都還有一大堆事要處理,哪有那個閒工夫,不假思索的一口回絕,“我不幫。”
小孩像是猜到他會這麼回答,臉色瞬間嚴肅起來,厲聲道:“你不想救那個女人了?”
那低沉的嗓音,嚇得煉南打了個冷顫,他剛纔說女人,難道指的是悅君,爲何他要用救這個字眼,他是不是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若真是那樣,自己還不能跟他翻臉。
煉南捋了捋衣袖,臉上假裝鎮定道:“你什麼意思?悅君不過是得了風寒,還不至於傷及性命,你爲何要危言聳聽?”
小孩忽然飄到牀前,拉近了與煉南的距離,伸出小手比劃了幾下,指了指悅君腰間的幹靈草,煉南這才發現幹靈草發着微弱的紫光,這是怎麼回事?
煉南連忙拿起幹靈草呼喚道:“金玲,金玲?”
可幹靈草卻像沒了靈氣一般,閃了幾下紫光便不再發光,按理說,幹靈草經過寒墨施法後,每天都有修煉且是以人形的姿態生活,剛纔自己出門前還叮囑它要照顧好悅君,怎麼轉眼卻變回了原形,並呈現一副虛弱的狀態。
煉南望了眼邊上的小孩,心急如焚,迫切的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孩轉身朝窗戶飛去,望着窗外淡淡開口:“是你把窗戶打開的?”
煉南疑惑的點了點頭,今早看着空氣好,想讓陽光灑進來順便透透氣。
沒想到小孩聽了,臉色瞬間嚴肅起來,回過頭對着煉南一通指責:“你這是好心辦壞事,是你害了她們。”
煉南一聽就蒙了,搞了半天小孩居然把罪名安在自己頭上,這算哪門子事,就算把刀架在自己頭上,也絕不可能去害悅君,盼她好還不來及呢,立馬跑上去前,跟他質疑道:“話不要亂說,你憑什麼說是我害了她們,拿出證據來。”
小孩伸出手掃了周邊一下,一縷輕煙飄過,待煙霧散去,煉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從窗沿一直到地上,這一地都是滿滿的印記,這怎麼可能?自己昨晚一直守在房間,半步都沒出去,若是有人闖進,就算自己沒發現,但肯定逃不過寒墨的眼睛。
儘管如此,煉南還是一臉目瞪口呆的望着小孩,心裡有太多疑問,一時竟不知從哪問起。
小孩指了指印記,悄無聲息的嘆了口氣,輕聲道:“我能感應到這窗戶原先是施了法,但在你推開它的一瞬間,法術便失效了,也給了他們可乘之機。”
“他們是誰?”
煉南狐疑的望了小孩一眼,他說的沒錯,昨晚寒墨確實是在屋裡施了法,轉念一想,若他說的是真的,那自己的粗心大意倒成了罪魁禍首。
小孩像是想到了什麼,語氣裡透着一絲憐惜,緩緩吐出兩個字:“怨靈。”
隨後坐回到椅子上,臉上流露出黯淡的眼神,吸了口氣,便將事情娓娓道來,“你應該注意到了,這裡的怨氣極重,就連白天也減弱不了多少,這都是源於靈王,它掌管着這一帶的怨靈,所謂怨靈就是死後不得安息的靈魂經過數百年修煉幻化而成的,不屬於三界中的任何一種。”
“而這間客棧是匯聚怨靈最多的地方,我猜測他們肯定是趁你剛纔出去的功夫,溜進來**氣的,不過幸好那位姑娘身邊有幹靈草,看那幹靈草的樣子多半不是他們的對手,纔會被打回原形。”
煉南恍然大悟的點點頭,隨即追問道:“那悅君她有沒有事?”
小孩搖了搖頭,輕聲道:“我說了,雖然那位姑娘被吸食了一點精氣,但多虧幹靈草的捨命相救,才使她只是加重了病情,其他並無大礙。”
煉南這才舒了口氣,隨即皺了皺眉,“既然悅君只是偶感風寒,那你爲何說要救她?”
小孩倪了煉南一眼,帶着點蔑視,癟了癟嘴,伸出食指朝悅君輸送法力,一道金光延伸到悅君身上,好一陣才消失。
小孩收回了手指,身後的窗戶忽然關了起來,嚇得煉南渾身一怔。
“方圓百里已沒有可用的藥材,姑娘的體質特殊,加上有舊傷在身,若沒有特製的藥材及時醫治,如此昏迷下去,必傷及性命。”
聽了小孩的話,煉南心有餘悸的望了悅君一眼,若不是今日遇到這個小孩,說不定悅君在睡夢中死了自己都渾然不知,現在想想可真是後怕。
拍了拍胸脯,朝小孩問道:“那你說,有什麼辦法?只要能救悅君,我什麼都願意做。”
小孩卻閉上了眼睛,端坐着身子,靜靜打坐,彷彿時間靜止一般。
煉南不解的嘟了嘟嘴,這個怪胎什麼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