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也不傻嘛!”
瞧着假妙舞氣定神閒的樣子,花想容又要向水裡擲出一張淵瀾水符。只是,當她左手揚起時候,水裡的人忽然“咯咯”地笑了:
“花想容,你這是打算告訴妖獸嶺所有的妖獸,咱們在這兒,邀請它們來開餐是麼?”
聞言,花想容驀然明瞭她爲什麼覺得身邊哪裡怪怪的。
“你說得對!”嗅到水裡漫散了“雲樂”的味道,她的話音未落,假妙舞的身邊已經響起“喀喀”河水結冰的響動。
“你…你要幹什麼?”
“盛夏酷熱,既是妙宗主邀請了妖獸們前來‘飲宴’,我別的本事沒有,自然是掌勺燒菜。這第一道菜名就叫…‘刨冰小白花’,你說怎麼樣?”
說話之間,原來河裡還能動作的人,此時已經被冰棍一樣凍在河裡。
“花想容!若不是我屢次饒你,你真以爲自己能活到現在?小小招數豈能困得住我?”
“喀啦”一聲巨響過後,河面上傳來“嘩啦嘩啦”冰塊落下擊打冰面的聲音。看見假妙舞豁然間變成了花重錦,縱身躍出河面直接反身立在河對岸,花想容並沒有很意外的神情,相反的,她僅僅是揚了揚嘴角,便作罷了。
“重錦妹妹真是美麗凍人呀!看得我都不覺得熱了!”其實,在凍住假妙舞的最開始,她想要達到的效果就是現在這個樣子。
她以爲依照花重錦的性子,受了這般“奇恥大辱”肯定會躍出冰面一瞬就撲向自己。只是她沒有想到,花重錦居然反身去了對岸。
“花想容,我原本心地善良地想要你舒舒服服地死在鏡光城。只是沒想到你不知感恩,非要選擇難受的死法!”
瞧見花重錦身上扯破了裙襬和衣袖的衣着,她莫名覺得這個才該是花重錦的原本風格:也對,若不知隱忍,又怎麼能一次又一次地騙了我!哎,演技派美人,可惜生錯了時代!姐姐替你感到惋惜……
花重錦氣得瑟瑟發抖,對岸的人卻在她說話的時候走神,這種奇恥大辱別人受的,她可受不得!
眨眼間花重錦就來到對岸,手中沒有長劍卻擋不住她對花想容痛下殺手。
花想容並不是完全出神,只覺得眼前一晃,有什麼遮住了明媚的陽光時候,她已預備閃身。
只是……
“噗——”直待花想容生生擎住花重錦一掌,被她震出五十幾步遠口吐鮮血的時候,還不可置信花重錦的修爲爲何在自己之上。
頃刻之後,花重錦的身影已經閃到花想容面前十幾步的位置,她甚至沒來得及眨眼,這不由得更讓她錯愕!
“呵呵呵,驚訝麼?意外吧?哎呦!你不是不到築基的修爲,怎麼會比我融合的修爲還高?花想容!我原以爲你能活着逃出鏡光城,真的憑你長了腦子!想不到,你還是這麼蠢!你真以爲收斂起香氣,妖獸們就找不到你了麼?你這一口血,可比我一大盒‘雲樂’有用多了!”
一邊走向她,花重錦還一邊學着她的語氣,她百思不解地瞪視着花重錦,想要明白自己到底漏掉了哪個環節。所以,她並沒急着向後退縮。
“沒錯!是我授意辛子歷殺你的!是我放雲樂引妖獸來吃你!我和兩個蠢貨的談話還是!妖獸大潮是我引到劍門關的!聶千古也是我殺的!包括飛羽門那些沒用的廢物,都死在我的手裡!我說什麼你信什麼,花想容,你說可笑不可笑?”
話已至此,花重錦也來到了花想容面前五步的地方,花重錦似乎並不急於殺她,就只是站在這個位置定神給她“講故事”。
花重錦看着花想容漸漸攥起的拳頭,脣角輕蔑的笑意更是明顯。
“怎麼着?生氣了?還告訴你,傾覆鏡光城根本不是我的目的。等你死後,我首先要滅掉的就是劍門關,像覆滅磐安一樣!哎呦!你瞪我幹什麼?我對你說過所有的話都是假的,唯有一句話是真的!那便是,你在意的,我全要毀掉!”
“難道是我…咳咳…上輩子,欠了你的……”
左思右想,花想容都找不到自己得罪花重錦的地方,能讓一個人如此怨恨另一個人一般只有兩個套路。
殺親之仇、奪愛之恨!
可是靜靜想來,要報仇也是她花重錦殺了她的親人。至於都愛之恨!從何說起?
說她喜歡聶千華,聶千華現在劍心宗,不死不傷。說她喜歡聶千古,聶千古死在她自己手裡。說她喜歡花長纓?那根本不可能!
“上輩子?不不,這一世還沒令你不得好死,你就着急想着上輩子的事了?我給了你那麼多次活下來的機會,你爲什麼偏要把我往壞女人的路上逼?”
“……”花想容彷彿看見了劇情大反轉,就像瘋女人瀕臨崩潰的邊緣。
她這未免也太悲壯、太冤了一些,不論哪個電視劇或的,在一個人臨死前,總要讓人家死得瞑目。可是她看自己這邊,不論怎麼看也不像是要唱片尾曲的架勢。
“出來!”
心裡泛起這樣的漣漪,她心中的塵封忽然掀開一半兒似的,方要起身遁逃,肋下和花重錦方纔重傷的位置一樣,她就被刺了一刀。
“你出來!”聽着花重錦剛纔一聲召喚,中了一劍,花想容還來不及思索,同樣的傷處偏一點的地方就又“呲”地中了一劍。
恍惚間,她覺得自己的內臟都讓花重錦戳漏了。
不管有什麼“自治之體”、還是“不滅之體”的,也架不住花重錦這麼戳的。況且,她已經被刺中兩劍,不但沒有感知到一點點傷口要癒合的意思,感知到的盡是從未領略過的疼。
最要命的還不是這些,打從她被花重錦揮掌震倒,就感覺到一股高於自己不只一階的靈壓始終桎梏着她。
花重錦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再此提劍刺向她,她也管不了自己的手會不會被長劍剮斷,雙手握住向她刺來的劍,嘴裡含着的一口血跟着流出:
“咳咳…你才…大爺的…出門兒沒帶…沒帶…腦子。我…殺你…全家了…還是…搶你…愛人了……”
聞言,花重錦忽然哈哈大笑,末了,她劍指花想容的左手。
“爲了與你匹配,我調香噬骨,換了多少具皮囊才得來雲樂!可是你呢?說忘便忘,還,還選了這麼個小丫頭!你出不出來?你再不出來,我就剁下這丫頭的左手,挑了她的手筋腳筋。把她丟進深處喂妖獸。上次你能救她,我看你這次怎麼救她!”
說罷,花重錦揮劍而起向着花想容的左手腕處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