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一邊包紮自己,一邊生出一些委屈來,委屈一旦氾濫便控制不住地流眼淚。
一塊帕子遞過來,她淚眼婆娑地望過去,原來是秦蕭然。
秦青沒有接帕子,背過身用手背迅速擦掉眼淚,道:“你暈完了?”
秦蕭然訕訕地收回帕子,不好意思道:“我是不是很沒用?”他看了看秦青包得裡三層外三層的手臂,皺了皺眉,“很疼吧?”
“廢話!”秦青道,“要不你試試?”
秦蕭然跳起身:“你傷的不輕,這麼隨便包包是不行的,我去叫大夫來!”
秦青伸手攔了攔:“算了,大夫都在表小姐房裡,沒空過來的。”
“雲兮呢?”秦蕭然道,“他撥一個人過來不就行了?”
秦青低着頭,有種難以言狀的落寞:“我現在不想看什麼大夫,我就想喝粥。”
餘安在粥里加了止血的藥材,盛給秦蕭然與秦青喝了。餘安望着默默喝粥的秦青,一會兒一個嘆息。
秦青被他瞧的發毛,擱下勺子問道:“你是個什麼毛病?”
“唉!傷成這樣才喝點薄粥。表小姐其實也沒傷着什麼,就是嚇暈了,醒過來就嚷着讓雲將軍煮粥給她喝,將軍方纔親自煮了一鍋料特別足味特別香的粥已經給端過去了。”餘安“嘖嘖”道,“果然將軍對錶小姐還是不一般啊。”
秦青木然地聽着這一切,只覺腦袋嗡嗡作響,站起身打算回房躺屍,不料腳下一絆,受傷的手臂便撞上門框,她齜牙咧嘴地將痛呼強行嚥了下去,搖搖晃晃地走了。
秦蕭然也將勺子擱下,馬不停蹄地追了過去。一進屋,秦青一頭扎進被子裡,有隻手伸過來將被子拉下一角:“你不悶麼?”
秦青把被子拉回一點:“紈絝你怎麼隨便進女子房間?”
秦蕭然腆着臉:“看你方纔又撞了一下傷臂,我不放心所以過來看看。”
秦青將被子又拉過頭頂,乾脆地回了句:“不用。”
縱使臉皮再厚,秦蕭然還是噎了一下,半晌他道:“我知道你不太開心。”頓了頓,“是因爲雲兮麼?”
躲在被中的秦青呆了呆,沒有說話。
“其實今日我和雲兮互換衣服也是迫不得已,他威脅我如果不換他原先答應給我的古畫就不給了,我無奈之下才冒充他去陪詔蘭。”秦蕭然委屈道,“你知道的,表小姐那個樣子的女子,我其實應付不來。”
“他爲什麼要和你換?”秦青從被中探出一個腦袋,不解道,旋即又恍然起來,“他一定是覺得女兒節上就這麼逛逛沒什麼意思,所以搞一個身份互換的遊戲,看看錶小姐能不能識別出來,順便哄她開心。”
秦蕭然的額頭上多了幾道黑線:“我覺得雲兮這個人,不會這麼無聊吧……”
“不好說。”秦青搖搖頭,“如果等你喜歡上一個人你就會明白,其實你會爲了對方不自覺地改變自己。”
秦蕭然一臉驚愕:“你的意思是雲兮喜歡錶小姐?”他撇撇嘴,“怎麼可能?”
“他是不是和你逛街市的時候說了什麼?”秦蕭然疑惑道。
“那倒沒有,一直是我在說,我一直把他當作你在說話。”秦青很頹喪,“至於說了什麼不該說的我也不記得了。”
“啊,原來你有那麼多話想跟我說?”秦蕭然興奮莫名,湊近了點道,“再說說看,我洗耳恭聽。”
秦青將他湊到面前的腦袋推遠了點:“我覺得這麼晚了,你還在我的房中不大方便。”
“你一定要對一個誠心誠意來感謝你救命之恩的人這麼殘忍麼?”秦蕭然憂愁地眨了眨眼睛,“你爲了我受了這麼重的傷,都不讓我表達完謝意,不讓我回報麼?”
“你怎麼回報?”秦青打量了他一番,“知道你錢多,打算分我多少?”
秦蕭然做賊心虛地往後躲了躲,迅速答道:“談錢多俗,我以身相許行不行?”
秦青操起手邊的茶盞扔了過去。
因爲傷了手,秦青跟詔蘭告假,這些日子都不用去她那裡上工,秦青不想出門,百無聊賴間拿出一個香包來繡了拆拆了繡。這一日,餘安空閒時來看她,見她繡香包繡的專心,不由愁眉苦臉地嘆了口氣。
秦青得閒瞄他一眼:“怎麼了?”
餘安撈過一張凳子自顧自坐下,又嘆口氣,眼巴巴瞅着秦青手中的香包道:“你上次給我的香包沒有了……”
“丟了?”秦青頭也沒擡,“所以說搶走的東西長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