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皇甫道人與盛蓮帝君

咸池真界,一處頗爲別緻的六角涼亭中,對坐着一男一女。兩杯清茶,冒着嫋嫋青煙。

男子一身粗布衣袍,倒是收拾的乾乾淨淨,平淡無奇的面孔,透着些冷峻,只是越看越覺魅力十足。

看着女子吹彈可破的肌膚,顯然歲月並未在其身上留下一絲痕跡。舉手投足間,天地都要爲之讓步。在這咸池真界中,唯有盛蓮帝君能有如此姿態。而能與盛蓮帝君對立而坐的男子,除了皇甫道人,這三千大世界中也難覓另一人。

皇甫道人正端着茶盞輕輕抿着,所謂“一品二聞三回味”,

“這淡淡香茗,不過是我路過一處不知名的山峰,隨手摘下的幾片雨後葉子,未曾想卻有如此甘甜!哈哈....”皇甫道人忍不住得意淺笑。

“啪....”

皇甫道人的淺笑還掛在嘴角,手邊的石桌隨着一聲細微的響動,碎作漫天塵埃,盛蓮帝君的玉手還懸在半空。皇甫道人不由冷顫幾下,手中的香茶溢出了些。

“呵呵...呵呵...”

皇甫道人一邊賠笑,翻手將落滿灰塵的茶盞收起。

“夫人,何以動怒啊?”皇甫道人起身幾步繞到盛蓮帝君身前,滿臉堆笑道。

盛蓮冷哼言道:“嫿兒的心不在那冰鳳身上,你應該知道!”

“呵呵...我知道!我知道!”皇甫道人俯身輕笑。

盛蓮瞧見皇甫道人低聲下氣的模樣,積攢多日的火氣卻無處釋放。

“你....你....你竟然知道,爲何還將嫿兒許給冰鳳?”

皇甫道人臉色微怔,同時一閃而過的不捨與失落也被盛蓮看在眼裡。

拉過盛蓮的玉手,盛蓮臉色微寒,猛地抽了出來,厲喝道:“今日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你今後休要來咸池真界了!”

皇甫道人訕笑幾下,也不敢回去坐着,只好微微直起腰,沉聲道:“想來,你對目前的局勢也頗爲了解,不然也不會果斷對中元出手。”

說罷,頓了頓,看着盛蓮帝君的表情,卻見盛蓮只是望着亭子外靜謐的水面,毫無反應。

皇甫道人也只能作罷,思略片刻,繼續言道:“一山不容二虎,這是三歲孩童都懂得的道理,更何況是兩條兇龍!傲中界現在人人自危,九幽城與靈心兩派陷入了鏖戰,現在只等兩派門主出關了!”

“恩...然後呢?管我們嫿兒什麼事?你不要告訴我因爲那冰鳳一族能護的嫿兒周全?”

盛蓮聽到皇甫道人將嫿兒牽扯進紛爭中,更是怒不可遏,喝罵道。

“是....因爲冰鳳一族有朱雀鎮守!”皇甫道人堅定道。

盛蓮愣怔片刻,突然毫不顧忌形象,指着皇甫道人叫罵道:“你哄騙三歲小孩呢?朱雀你當我沒見過嗎?四聖獸神出鬼沒,暫不說他們會不會因爲一個冰鳳族得罪傲中,便是真身出現,怕也抵不過超越道君的兩派門主吧?”

“皇甫我告訴你!如果讓我知道你用嫿兒的幸福換取你我的苟活!我定先斬你,再自殺,你知道我有這個能力!”

說罷,盛蓮腳尖輕點,身影憑空消失,獨留下惱怒的威脅盈盈繚繞。

皇甫道人直起有些痠麻的身子,斜靠在柱子上,冷峻的面容似乎心事重重,或許其中的緣由並不像他說的那般簡單。

六角涼亭孤零零立於寬廣的湖面,莫說迴廊,便是連根落腳的木樁都沒有,迎着碧波盪漾,彷彿一艘木筏。

慈鈺側臥在潭水龐,只穿着貼身小衣,露出了手臂、大腿、雪**嫩的肌膚,簡簡單單一條白紗隨意遮掩了下。不盈一握的足踝探入水中,輕輕擺動,漾起片片水花。正微微愣神,雙眸中不見了精芒。不知在思索些什麼。

不多時,蒼的腳步緩緩響起,打斷了慈鈺的思緒,忙揉了揉微紅的兩頰,將白紗穿戴整齊,坐直了身子。

見慈鈺這副打扮,蒼也是見怪不怪,幾步來到身前,躬身行禮。

“師父...您恢復的如何?”

“恩...已無大礙!”慈鈺淺笑道。

“弟子...弟子...實在有愧師父的囑託!”蒼撲通一下跪在地上,羞愧道。

慈鈺輕柔虛托起蒼,說:“莫要自責!你以如此實力,竟能擊殺鳶聖與清禮,竟還將空青大佛擊殺!也令我吃驚不已!我想了很久,或許正如你所說,這佛宗走到今日地步,的確不是一兩個人所能改變的,你這一番鬧騰,佛宗倒是少了些吵雜呢!哈哈....”

或許那幾道天雷也將慈鈺的心徹底擊碎,對於佛宗如今衰敗的情景,她並未有太多遺憾與不捨,正如她所說,萬年的改變,並不是一兩個人可以做到的,佛宗從上至下,所有弟子皆捨棄了祖訓,只顧追尋力量,嗜殺,好鬥。所謂“福禍報也”,這應該也算是因果報應吧。

蒼仰起頭,說:“師父,弟子是來向您辭行的!”

慈鈺愣了片刻,略微失落道:“這麼着急走嗎?”

接着又擺擺手,嘆道:“哎...你的心本就不屬於這裡!是該展翅翱翔了!”

蒼漠然,揉着太陽穴不知如何作答。

“恩...弟子臨行前送您件禮物吧!”

蒼神秘一笑,翻手拿出兩支玉瓶,遞到慈鈺眼前。

慈鈺狐疑接過玉瓶,問:“這是什麼東西?”

蒼閃過一絲狠厲,恨恨道:“一瓶是蘊靈丹,一瓶是補靈丹!”

慈鈺聽罷,略微愣神,似突然想起了什麼,神色微變,忙打開玉瓶左細細打量,片刻後,驚呼道:“那青凰給我那的是補靈丹?這顆元氣更深厚的應該是才蘊靈丹吧?”

蒼笑着點點頭,說:“那無恥之徒,當初不僅羞辱師父,還拿天壤之別的補靈丹哄騙老師!弟子已經將他記憶完全抹除,今後便是一個癡傻的瘋子!”

慈鈺倒吸一口冷氣,驚呼道:“那...那青凰可是比我還要強許多!你是如何做到的?”

忽然,慈鈺噗呲笑出聲,嘆道:“倒是忘了,你現在不同往日了!呵呵...爲師的確沒有看錯你,今後在這佛宗中,看誰還敢不予我面子!哈哈....”

說罷,慈鈺咯咯笑了。

蒼緩緩起身,看到慈鈺暖意十足的笑容,一個心結也隨之打開,當日慈鈺雙膝上那抹污漬一直如刺般哽咽在蒼心頭。

翻手又拿出兩支玉瓶,慈鈺楞住了,說:“你哪裡得來的這麼多丹藥?”

蒼笑而不語,含笑道:“師父,這是兩顆地階中級復靈雲丹,關鍵時刻可以保命!”

慈鈺倏然站起身,狐疑卻驚訝的說:“難道...你已是煉藥師了嗎?”

蒼再躬身行禮,幾顆淚珠悄然滴落,哽咽道:“感謝師父不棄之恩!您照顧好自己!弟子先行告退!終一日,這片天地將在我的名字下顫抖!”

即將轉身,蒼又言道:“師父,智萌在我這裡很好,已經陷入沉睡,應該與身負的血脈有關!您不用擔心,等將來我會帶她來看您的!”

慈鈺含笑點頭,雖然極盡壓制,眼圈還是控制不住的泛紅,漾起一層薄霧。就在蒼轉身的剎那,眼淚不爭氣的滾落。

剛出洞府,便見嫿兒倚在一顆古樹龐,幾隻豔麗的蝴蝶圍着她上下舞動,曼妙的身姿卻比那蝴蝶更加動人,蒼不禁看得癡了。

“喂喂....看什麼呢?”嫿兒閃身來到蒼身前,揮動玉手呼喚。

竟看到蒼的視線隨着自己移動,炯炯出神使得嫿兒不由嬌羞,嗔怪道:“小蒼....看什麼呢!再看打你啊!”

兩人迎着夕陽,牽手走在密林中,嗅着翠綠與花香,蒼側臉問道:“你知道懷情樹在哪嗎?”

“額....不知...”嫿兒尷尬的笑了笑。

“聽說...只有兩人心心相惜,真心相愛,才能感應到懷情樹的位置!”嫿兒揚起俏臉,滿懷期待的說。

“額...”此刻倒是輪到蒼尷尬的傻笑了。

一直走到明月高懸,山間起了吱吱蟲鳴,蒼與嫿兒終是來到了一道奔騰的大河前。

左右環視一番,蒼感慨萬分,指着河對岸說:“那裡便是我出發的起點,如今又回來了!”

嫿兒掩面輕笑,說:“不知…你那些夥伴還記得你嗎?若你滿懷欣喜,遇到的卻是熱臉貼上冷屁股,那可就笑掉大牙啦…哈哈”

蒼氣不過,又不敢反駁,身形虛晃,只瞧見水面泛起一朵淺淺水花,蒼已然來到對岸,衝着嫿兒得意的笑。

嫿兒搖頭嘆道:“真怕打擊你的信心啊!”

笑容凝固在臉上,眼前的身形還未消失,肩膀便搭上了一隻玉手。

“你…呵呵…”

回頭訕笑幾聲,蒼忙拉起嫿兒離開了這傷心之地。

兩人悠然閒逛,一路嘻嘻鬧鬧,晌午時分,竟已經遠遠望見直拔雲霄的藏沙山脈,幾座主峰如擎天立柱,有小半都在雲霧繚繞之中。

嫿兒淡然一笑,指着黑漆漆的山脈說:“想當初你還是個毛頭小子,在裡面亂竄!真不知爲何就動了惻隱之心,你若就永遠留在此地,也不會憑生這些事端了吧?”

蒼揉揉下巴,淡淡咋舌,說:“定然是我前幾世做了太多善事,才得來如今福報!哈哈…有你在,想必要用三生三世之緣來抵消呢!”

以蒼的速度,如若全力施展的話,十萬裡也不過日出日落之間。嫿兒託着秀麗的下巴,看着呼哧呼哧在地面狂奔的蒼不停嗤笑着。

“準神位的速度好慢呦…我真的懷疑你殺了佛宗一衆高手的究竟是不是你!”

“呼…呼…你莫要說風涼話!不日我踏入神位,定叫你好看!”蒼微喘幾聲,無奈至極。

“可是…等你踏入神位,我便是君位啦呀!踏入君位後的速度就不必按里程算了!世界之內,隨意念而至呢!你還是比不過我!嘻嘻…”嫿兒毫不留情,拐彎抹角的打擊着蒼。

“你…你…”

蒼啞口無言,只能將苦水嚥進肚子。突然,腳下一滑,身影頓時消失,伴隨着一陣哀嚎,蒼掉入了深淵。

嫿兒驚呼一聲,嚇得花容失色,腳尖輕點,六角鈴鐺發出一聲輕鳴,身子已經衝入深淵。

卻看到蒼正倒掛在一截凸出的岩石上撅嘴生着悶氣,衣袍被割的破破爛爛,好在肉身變態,倒是一路將山體砸裂了不少。

嫿兒捂着嘴,強忍笑意,只是當看到蒼鬱悶的臉色鐵青的樣子,終於忍耐不住,不顧形象的哈哈大笑,銀鈴般的笑聲在深淵內激盪,顯得更加肆無忌憚。

生而有靈以來,除了與花菲絮在一起,從未有過如此開心時刻。記得與母親關係還未鬧僵時,她曾經說過。在男子面前若可以時常發自內心的傻笑,不必顧及他的想法,因爲你知道,他絕不會在意,便是對他有超越一般的感情。

蒼氣呼呼的直待嫿兒感覺過意不去,止了笑聲,只是那若有若無的壞笑,仍暴露出她真實的內心。

蒼沉聲道:“麻煩請您轉過去,我要換衣服!”

嫿兒微愣,撩起破爛的衣袍,又止不住要大笑,蒼忙捂着她的嘴,將她推到一旁,無奈道:“我要換衣服!別笑了!”

只是蒼剛剛將衣袍褪下,嫿兒便驀然轉身,叫嚷嚷:“喂喂…你有沒有感覺到什麼?”

“我感覺到了嗖嗖涼意!”蒼捂着下身怒喝一聲。

嫿兒看到,掛在蒼脖頸處,是一個精緻的芥子袋,正是她送的那個,心中刮過一陣甜蜜清風,趁着昏暗,揉了揉羞紅的兩頰。

“你…你還帶着那個呢?”嫿兒嬌滴滴的問。

“嗯?什麼?”蒼利落的整理好衣物,回身疑惑道。

驀然回首,一閃而過的精光令蒼通體發寒,一瞬間冷汗打溼了新換上的衣袍。

雖然只是掠過,但那兩顆綠油油的眼珠卻深深刻印在蒼的心頭,難以消除,他甚至告誡自己,不過是幻覺,只是這個藉口卻從自然被抹去。

嫿兒只不過覺得突然冷風習習,因爲在深淵下,也並未多想。來到蒼身前,比劃幾下,卻見他神色驚恐,微微顫抖。

輕聲呼喚道:“小蒼…小蒼…你怎麼了?”

回過神,蒼再定晴看去,已經不見了那雙驚駭的巨大雙眸。隨即拉着嫿兒一路向上狂奔,喃喃道:“快走…快些離開!”

嫿兒見蒼一副奇怪模樣,也不便多問,輕輕攬着蒼的臂膀,腳尖輕點,再出現,便已是一處陌生的溪水旁。

“你…嫿兒…你沒看到什麼嗎?”蒼稍一定神,低聲問。

嫿兒回身看了看他,疑惑不解,微微搖頭。

夕陽在金色彩霞中滾動,漸漸沉入陰暗的地平線。藏沙山脈披上一層暗淡金芒,波盪起伏的山脈好似一隻沉睡的兇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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