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司令受了傷之後,隱在暗處的商澤修這纔出了手。雖然沒再傷到石軍長,可是在小江的掩護之下,也傷了石軍長的好幾個人。
等肖孟九帶着人趕到的時候,石軍長已經帶着自己的人逃離了商家。蘇禾柳中彈,鄭司令受傷,也沒人再提起要去追落敗的石軍長。
何寧剛到了商家,瞧見的就是滿地屍體,蘇禾柳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另外一邊的商澤修,正在一邊喊着鄭司令的名字,一邊給他止血。
“禾柳!”何寧跑到她的身邊,跪倒在她的身側,想要拉起她的身體,又怕會扯動了她,讓她愈發的危險。
她能瞧見蘇禾柳那起伏的越來越慢的胸口,她害怕自己一動就會送了蘇禾柳的命!
“禾柳你怎麼了!”她的聲音有了些顫抖,帶着哭腔拉着蘇禾柳的手,觸手全是溼膩的豔紅。
肖孟九低頭看了蘇禾柳一眼,又心疼何寧。“還有呼吸,快送到醫院去。”
何寧這纔想起來要把蘇禾柳送到醫院去,又有着顧忌,伸了的手又縮了回來。擡頭望着還在給鄭嶸搶救的商澤修,那雙不安的眸子又轉眼對着他,“我怕……”
秦連在旁邊看着,蹲下來抱起了蘇禾柳。“夫人,我跟你一塊去。”
何寧咬咬牙,跟着秦連就急急的出了門。她現在唯一慶幸的就是禾笙沒在跟前,他要是在這跟前,指不定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把蘇禾柳送上了車之後,秦連正要上車,追出來的小江就說:“你留下,我跟夫人去醫院。”
秦連想了想,點了頭又下了車,看着那車子走遠,他才關上了商家的大門,用了自己最快的速度跑回了商澤修的身邊。
這就是剛纔的那一幕。
鄭嶸聽見蘇禾柳被送到了醫院,心裡頭也安了下來,身體一放鬆,意識也就重新迷失開來。
再把鄭嶸送到醫院的時候,警衛廳終於來人了。馬廳長不由分說的就要把商家的人全都帶進警衛廳裡去,說商家的人鬧事,出了人命。因爲這事兒是在商家的地方,打死的還是軍中的人,利害關係更加嚴重,必須要嚴懲。
秦連壓住心口的火氣,指着馬廳長就破口大罵起來。“警衛廳都是吃什麼飯的?之前聽見槍聲的時候不敢出來,現在打停了就裝模做是的出來幹什麼?特麼給誰看?”
馬廳長雖然怕死,可是他的面子擺在那裡,容不得別人說一句不好。得了秦連的指控之後,心下更加怨恨了商家一些。
“你們瞧瞧你們惹到的是什麼人物,軍裡頭的人,惹不起的人!你們真的以爲商家就能隻手遮天了?這只是在青州,外頭的世界還是得要他們去打,輪不着咱們!”
“原來馬廳長一直都是這麼明哲保身的?”商澤修冷冷笑着,他身上全是鄭嶸的血,紅了一雙眼睛,眸子裡頭暗沉一片。
馬廳長從鼻子裡頭哼了一聲,大聲說道:“現在的社會是要講法的,現在的青州,我纔是最大的!來人,給我把這些人都給帶走!”
商澤修握起手中早就沒了子彈的手槍,指着警衛廳的人。警衛廳的人原本就有些緊張,也都擡起了槍來對準了商家的人。
他們早前就被陳景俞打過招呼,這是軍長級的人物,下來處理案子的,警衛廳不能插手,也插不上手。
可現在,軍長的人在商家死上無數,石軍長狼狽退出商家的消息傳遍了整個警衛廳。要不是馬廳長壓着消息,只怕是整個青州的人都知道,商家把一個軍長跟前的人給殺了。
“原來馬廳長也知道現在的世界是要講法的。敢問馬廳長,警衛廳是幹什麼用的?”
馬廳長又是一聲冷哼,“別跟我說多餘的話,我今天就是要帶走商家的人!”
肖孟九從一邊走出來,神情淡然,容貌俊朗,精神奕奕,一點兒都不像是重傷未愈的樣子。
“馬廳長怎麼這麼不講道理呢?你竟然都知道,那些人是什麼狗屁軍長的人,那你知道,我們守在這裡,是要等誰從手術室裡出來麼?”
馬廳長可不管這些話,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要身邊的人強行上去帶走他們。只是現在警衛廳的那些個慫貨們根本就不敢上前。
他們雖然知道面前的人是商澤修跟肖孟九,但是要說商澤修殺人,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根本就沒幾個人相信。要說是肖孟九一個人乾的,他才重傷,根本就沒這個本事。
另外聽說,商家被送到醫院裡頭的還有一男一女,女人正是蘇家旗袍店的老闆蘇禾柳,而那男人,竟然不知道是個什麼身份。
“管你是個什麼人,趕緊的,把槍放下來,不然落你們一個拘捕的罪名!”
“裡頭正在手術的人,是位司令。馬廳長,你知不知道,是軍長大,還是司令大?”商澤修冷冰冰的開了口,手上的槍卻是不坑放下。
馬廳長全身一震,司令?裡頭的人竟然是個司令?
他擡頭仰天大笑兩聲,對商澤修說:“商少,你當現在什麼人都是你們的活菩薩麼?青州這是怎麼了,一會兒來了個軍長,一會兒又來了個司令。你有什麼證據,證明那裡頭的是司令,是哪個司令?”
商澤修懶得搭理他,轉頭看了看緊閉着的手術室的房門,有些擔心了起來。
何寧從旁邊作者的長凳上站了起來,看着馬廳長就說:“雖然我們商家跟警衛廳的關係算不得太好,可是我們商家也沒少給警衛廳好處。現在警衛廳不僅在青州百姓最需要你們的時候躲在了警衛廳裡,還處處挑了我們商家的錯處來?馬廳長,你這是在欺負商家麼?”
何寧的話讓馬廳長稍微有了些慚愧,吳楊的臉上更是悔恨自責。他知道蘇禾柳在裡頭,如果不是很重的傷勢,又怎麼會被送到了西洋醫院裡頭?
他平日裡一點兒都補遮掩對蘇禾柳的愛慕,偏偏蘇禾柳沒正眼的瞧過他。可是他還是覺得,蘇禾柳是他見過最美麗的女人,讓人想要情不自禁的去擁抱她,保護她。
只是在她最需要有人幫助,給她安全的時候,他竟然也只能在警衛廳裡當一隻縮頭烏龜!
他還有什麼資格去喜歡蘇禾柳?
肖孟九擋在了何寧的跟前,望着馬廳長又說了起來。“證據在裡頭,等他醒過來,自然就會跟你提這事兒。到時候就看你是要跟着那個只會逃跑的軍長,還是跟着裡頭征戰多年的司令!”
“你這個還沒完全洗清嫌棄的人,又什麼資格來對我說教?我真是對青州百姓太仁慈了麼?現在隨便一個一個人,都能對我喝武揚威,開始威脅起人了麼?”
“夠了!”商澤修冷斥一聲,蹙眉泛着不耐。“唧唧歪歪還沒完了?姓馬的,你今天敢動這裡的人,我讓警衛廳立馬就沒了你這個廳長,讓你立馬就從青州消失。”
馬廳長狂妄的又笑了起來,直拍手叫好。“我就等着看,看你怎麼讓我消失!”
商澤修脣角勾笑,手指已經扳動了扳機。
手術室的房門突然被打開,蘇禾柳被兩個護士推着出來,臉色有些微微的蒼白,但是瞧着護士的臉色,蘇禾柳應該是被救回來。
何寧激動的上前去,想看看蘇禾柳。兩個護士將她推到了一邊,說:“病人剛剛手術,需要休養,夫人你一會兒過來病房瞧就可以了”
何寧只有連連點頭,眼眶更加紅了一些,緊緊咬脣不說話。吳楊只是遠遠的看了一眼,就那麼一眼,疼的心都快要爛掉了。
手術室的門又重新關了起來,裡頭是着急的在搶救病人的一干醫生,外頭是劍拔弩張的感情。空氣就是那麼壓抑着人心,讓人的呼吸都不由得開始也緊張起來。
瘸五從樓道另外一邊上來,繞過了警衛廳的人,低頭對肖孟九小聲的說着什麼。肖孟九先是蹙眉,後又舒展開來,低頭又吩咐了一些事情之後,讓瘸五又回去了。
只是瘸五還沒完全的走到二樓的時候,就被馬廳長的人給攔了下來。瘸五一臉不解的望着面前的幾個人,問道:“警衛廳還有什麼問題沒一次性問清楚的?”
“你跟肖孟九咬什麼東西呢?他現在是重點的懷疑對象!跟他過於交密的,都得嚴查控制!對了,你們乾幫的猴三兒爺呢?”
瘸五不屑的瞧着他:“乾幫的事兒,怎麼還要跟馬廳長交代麼?再說了,馬廳長這麼着急的問猴三兒,難道不知道猴三兒現在是乾幫的叛徒,咱們的大當家又回來了麼?”
馬廳長臉色一僵,看着望着自己似笑非笑的肖孟九,瞬間就沒了底氣。
“什,什麼?”
瘸五嘲諷的對他一笑,轉身就離開了。
手術室的房門被打開,醫生推着鄭嶸出來。小江從牆角處站出來,護在鄭嶸身邊。他的身上還穿着軍裝,步子行爲之間,一眼就能瞧見他是個真正的軍人。
馬廳長突然想起每年都會出現在商家的那個人物。難道,這人真的是司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