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那他媽又不是我們殺的人,我們有啥好怕的,俗話說,行得端坐的正,我…”那傢伙話沒完,我就聽到一聲沉悶的聲響,那傢伙好像被揍了。
“傻B,你哪行得端坐得正了?草,你他媽進山偷獵說的好像跟參軍打仗似的那麼仗義,我們他媽的同樣乾的是犯法的事兒,這他媽腦袋得吃花生米,你懂不?”
“可,可他媽總不能老半夜來偷點廢鐵來賣吧,這他媽兄弟們可都得餓死啊。”
看來兇手好像並不是他們,我絕對不會懷疑他們說謊,因爲他們根本不知道有外人在。所以,我相信他們。
看來,我是白高興了一場。
“那餓死也比死的不冤不白好得多。”那個老大站起來,開始朝着地上的東西動手:“聽說那鬧鬼,李四那羣孫子不怕死,知道那出事了還往裡鑽,這不,早上你沒聽說?”
“雜了?”
“隊伍裡死了兩個人,說死的也奇怪,皮都被人給扒光了。”老大搖了搖頭:“慘的很哪,拉下來連家裡人都沒認出來呢。”
“啊?雜死的?”
那傢伙的疑問其實跟我的好奇一樣,都想知道事情的答案。
“雜死的?你問我,我他媽問誰去。”老大喝了一聲:“早上,這羣孫子還是上山打獵,我還跟李四說,最近山裡出了命案來了警察,查的可緊了,可這傢伙倒好,非要帶着人上山,爲圖個財唄。結果下午就出了事,我打聽過了,他們同行的都不知道自己的兄弟怎麼死的,就是不小心釣進了泥潭裡去,這泥潭能有啥J8事?”
他說的那種泥潭我知道,其實也是沼澤的一種,不過下面大部分是軟泥,表面上覆有嫩草,從上面來看,其實並未有任何的差別,可是這人一下去,瞬間就會掉下去。然後周圍的軟泥會迅速圍攏,越是掙扎,越沉得快。
不過,這對於新人來說,可能是致命的,可對於長期野外生存或者咱這附近的山民來說,那都不是事,稍微一動彈,運用巧勁,即便是一個人,也可以活着出來。
我心想這能出啥事。
那老大就說話了:“說起來他媽也奇怪了,他們掉下去後就跟死人似的,也不動也不掙扎,好像任由自己陷進去。這老四一看這情況,急眼了,於是叫人趕緊把他們拽出來,可這一拽,出大事了。”
這傢伙突然賣起了關子,我他媽當時真有一種衝出去幹他的衝動,我褲子都脫了,你他媽跟我玩這個?!
“老大,怎麼着啊,你倒是說啊。”那傢伙也着急了。
“想知道?那成,明天晚飯你管?”
“我草……好好好,你說吧。”
真賤……
“那羣人抓着那倆兄弟手,往外這麼一拉。”他邊說邊比劃,好像是他自己在拉一回事:“噗嗤一聲,人出來了,皮沒了,跟他媽以前古代那種酷刑似的。你們說,這他媽泥能把人的皮給褪掉?這怎麼可能啊。”
“是啊老大,你在吹牛吧,那山上的沼澤地那麼多,我們兄弟幾個誰沒掉下去過?啥時候把皮都給整沒了?還是整個身體的整張的?”
“廢話,我能騙你們?你們他媽的昨天晚上乾點活,白天都睡的跟死豬似的,能知道個啥?知道個屁!”
老大怒聲一喝,這羣小孫子一個個就不敢說話了。
老大得意了:“所以啊,這事啊,我清楚,我也去看過,還真他媽跟血人似的,我聽說啊,聽說,知道不,號外消息,村裡老人說,這肯定是撞了鬼了,我琢磨着這羣孫子成天在山上沒幹啥好事,山上死人那段時間你們
還記得不?”
“死人那段時間?我靠,大哥你懷疑我們?我們可都是一直跟着您的啊,您媽生病了,哥幾個一直在縣城根本就沒有回來過好不好。”
“媽的,我又不是說你們。我是說,那段時間啊,咱兄弟幾個都在縣城裡呆着,誰也沒進過山。咱這鎮裡方圓八百里,除了我和李四那夥人,誰他媽還會往山裡跑?所以,我懷疑是不是山裡的事是他們乾的?”
“殺人?不至於吧?”
“怎麼不至於了,李四那幫人平常連臉都不露的,他媽的別說其他地方的人,就是鎮上的人認識他們的也不多,可上回他們跑哪去了?跑到很遠的地方帶了幾袋糯米過去,他們Y的一個個打獵的山夫,啥時候幹這勾當了?”
“老大,你是說,他們是不是山上發現啥好東西了?所以找了個幌子?”
“太他媽可能了。不過,這事你們知道就行,可千萬別說出去,知道不?”
“爲啥?”
“爲啥個錘子,他媽的要讓李四知道我們在這說這些,他媽不幹死你?”
他們說着,可我,卻在遠方聽得入了神。按照這人的話,那麼即有可能,殺死曉婷的人就是他們。不過,不敢確定啊,畢竟這幫人也是猜測,要想證明,眼下兩個辦法,一是找來米鋪的老闆來認人。
不過,這羣人窮兇極惡,那個米鋪老闆又明顯是個貪生怕死之人,要他來做證指人,這不等於做夢嗎?所以,好像只剩一最後一個辦法。我記得,當初這羣人做完壞事之後,因爲有一個同行人不同意,甚至爲了救曉婷而被同夥毒殺。
如果我能確定,這村子有失蹤人口,而且是屬於李四那夥人裡的人的話,那麼,我也就基本可以證明,李四的團伙就是殺害曉婷的團伙。
不過,該如何下手呢?現在去問他們,肯定他們直接就跑了,要膽大的,知道我偷聽他們講話?老子今天晚上還能活?
正當我尋思着辦法的時候,身後棒槌突然來了個猛翻身,接着,一聲濤天的呼嚕聲從帳篷裡響起。
而黑暗中的那七八個人,頓時如同驚弓之鳥,互相望了一眼,火速就跑了。我一直很恨棒槌,他媽的這種關鍵時刻,你他媽沒事打什麼呼嚕?我當時有種想要把他褲子脫掉,然後狠爆菊花的衝動……
但天色一亮之後,我才恍然發現,我錯了,而且錯的很厲害。
我不僅不該怪棒槌,相反,我應該認真的感謝棒槌,甚至謝到他的祖宗十八代,原因很簡單,那就是如果不是他的呼嚕聲……
我草,那羣孫子晚上絕對不會跑,你知道他們昨天晚上在幹嘛嗎?他們在卸地上的腳手架,準備偷去賣鐵。
大哥們,這他媽可是我們村的發展大計啊。
我們跟工地的人交涉,反正我們人是來了,東西也在眼前,本以爲可以拖走東西,可結果昨天晚上那個冷氣不坑一聲的老頭從帳篷鑽出來,對我們的態度,也突然發生極大的轉變,他再說的告訴我們,希望我們在留一天東西,因爲工地上還有工程需要暫時用。
我們不同意,結果這老頭又是好酒好肉招呼着,又是可憐的求我們,一定得幫他們一把,否則他們損失太大。
這一來他們缺東西,工程就得耽誤在這,等我們用完了還過來,他們等這個時間等不起,爲了拿出誠意,我們今天的食宿他都包了。我問他爲什麼昨天晚上那個嘴臉,他不好意思的說,以爲那樣子我們會離開,可哪知道我們這麼倔強。
我答應了老頭的要求,也沒有其他的原因,實在是看他可憐。
“喂,你幹嘛去?”我們暫時被安排在那個老頭的家裡,他家裡沒啥人,房子大的很,他兒子帶着老婆去外省打工,老伴死的早,所以白天他的屋裡就我和棒槌兩個人。棒槌此時躺在牀上,一邊抽着煙,一邊聽着收音機,見我要出門便詢問我道。
“我出去轉轉。”
“那俺呢?”
“你,呆着唄。”我說完便出門,我留下來的原因還有一個,就是想要了解下李老四那幫人是否和曉婷的死有關聯,不過我不打算帶棒槌去,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行動也更加方便。
這裡的小鎮比起我們那裡,更加的冷清和落魄,它地處山區最深處,如果不是市裡在幾年前給修了條大路,恐怕這個鎮幾乎都難以和外界溝通,山區的縣城就是這麼悲涼,我們儘管是老鄉,但幾乎從未有過打照面的機會。
村裡人口不多,而且跟外面的人接觸頗少,因此靦腆過於。如今大路一修,不少年輕人又出門打工尋找生路,小鎮上即便是大白天的,也人煙稀少。
跟我們鎮相比,他們確實落後許多,起碼那到了趕集日,還是多少有點熱鬧。
在我們那,彼此間的鎮如果隔得近,是有聯繫的。每個自然月的單雙號,用以趕集,如果是多個聯合小鎮,可能會將某個單號規定哪幾個鎮是趕集日,雙號又是哪幾個鎮的趕集日,如此操作,完全是最完美的資源利用及整和。
可這裡,趕集日好象也跟平常一樣冷清。
我找了個小茶店坐了下來,要了杯茶,五毛錢,而且無限續杯。
也不知道是上天想幫我,還是怎麼,昨天晚上那羣人,也在這。我不認得他們,但他們獨特的招呼和熟悉的聲音,我多少還有印象。
被他們叫老大的,其實真不像個老大,五尺不足的身高,胖胖的個頭,無論近看遠看,怎麼都是一個活球。
而被叫老三的,則是一個小眼鏡,沒有絲毫的文藝氣質,倒是給他增添了幾分猥瑣的氣質。
不過今天他們只有三個人,坐在茶店裡鬥着地主,嗓門吼的整個店裡全是他幾個土鱉的聲音。
我出來的時候打聽過了,我是用收購山貨的商人去問的附近的鄉親,我打聽到這鎮上就譚成和李老四再搞這方面的事。他們的團隊規模都近似,大約都在八人左右,聽說是人少了抓不了大的,可人多了動靜太大也不好抓,所以八人規模是完美團隊。
不過,李老四和譚成雖然都是同行,可彼此仇視的程度卻一點也不低,因爲山只有那麼大,野物只有那麼多,多一個團隊就得少分一杯羹。利益衝突上,兩邊人誰也容不下誰,這種衝突,隨着年份久遠,越來越加深。
我抱着茶杯走了過去,衝他們一笑,對老闆道:“再添三杯茶!”
他們有些奇怪的望着我,又互相望望彼此,最後那個老大一笑:“兄弟,哪位啊,挺面生的。”
“譚哥不認識我很正常,我就一平民,不足爲奇,我認識頂頂大名的譚哥那就對了。”一邊說着,我一邊抽過一條椅子,坐在他旁邊看他玩牌。
“哦?你認識我?”
“當然了,這鎮上幹那活的,除了譚老哥最牛外,還能有誰?”
我一席話聽得他心花怒放,他這種人,就愛貪這點好聽的話,面子。
“兄弟,要玩兩手不?”
“不了,我看譚哥是個爽快人,不如您玩着,我說着?”
“成!”
我笑了笑,計劃進行的挺順利,這傢伙的心性我也幾乎摸個透了,只要把這傢伙帶進圈套,那就由不得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