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似靜非靜



陽春嘆息道“爺這麼愛側王妃,卻不能給側王妃一個嫡世的名份,難道這就是常人所說的,世間根本就沒有稱心如意的事。”

她抿了抿脣“不是沒有,是要看我在不在意。”

“如若側王妃在意,爺一定會成全側王妃的在意,側王妃爲何不在意呢?”陽春擰了眉,這是她一直以來不明白的事。

她轉了眸,自銅鏡中仔仔細細的又把自己瞧了個清楚,揚眉開了口“我需要一個在意的理由,相信這個理由會很快出現。”

道了喜,還了銀子,話別了一些家長後,她出了陽春的殿,突然感覺身子聚見疲憊,折騰了一天,折騰來折騰去,還是嫡世之爭那檔子事,充斥了她整個腦袋,她只覺得好痛,好痛。

她邊走着,邊揉着太陽穴問道“瑤兒還未睡麼?”

紫絮輕輕一嘆“小郡主一直不讓熄燈。”

她心下一頓,還是邁出了步子,走得越來越急,這顆心終是掛念着這孩子。

聚然望去,窗口一道熟悉的身影,伴着走近,身邊的奴婢都紛紛向他行禮“見過爺”

她瞅了他一眼,他也回眸看向了她,她面上強扯一笑“爺也是來看咱女兒的麼?”

他眸中泛着一絲閃爍“你都說了咱女兒沉着臉的時候與我是一個模子裡出來的,我來看看。”

她笑了笑,尋着他的方向,她倚在窗口處也向內望去,瑤兒室內正亮着燈,她靜靜的抱着被子坐在牀榻之上,一動不動,她的方向只能看到瑤兒的側顏,身邊奶孃也呆滯一旁,好似一句話也不敢說。

“來多久了。”她轉眸望向他。

他眸光一直探着室內,低沉一語“有一會兒了。”

她抿了抿脣“爺看出了什麼?”

他沉默了半響,低低一笑“還真如你所說,和我一個樣。”

她回了眸,語氣拉長了些“有其父必有其女,這顆爭強好勝的心隨你,只可惜遺傳了你的一半,還有一半隱忍,她倒是沒遺傳到。”

隨着她的話,他眸波微動“心中的隱忍是因處境而變化,咱女兒現在這副模樣我倒覺得與你初識時有着相似。”

不知爲何,鼻子突然間一酸,斂着一絲淚道“咱女兒決不能像我們這般辛苦的活着,這份隱忍,她不要也罷。”

沒看他,也沒等他再續話,她抽出了身,轉身離去。

待她轉身的那一瞬間,他有一種感覺要拉住她,但最終隱忍了。

今日白天瑤兒被羞辱一事很快就傳入了他的耳朵裡,不管是宮中的小公主還是那些繽妃,包括離世二爺的家眷通通關了禁閉,亮出了話,誰若是再敢出言不遜,不管是公主還是皇親國戚通通論罪處治。

這話一傳反應最大的還是長公主端木汝陽,找上他嘮叨了幾句後,碰了一鼻子灰,還以一些理由欲要將端木汝陽送回朝陽,端木汝陽只好一氣之下回了殿。

他邁步入了殿,殿中奴才見他的到來,紛紛戰戰兢兢的低頭行禮“見過爺。”

他無聲的揮了揮手,眸光一直逼近牀榻之上的瑤兒。

瑤兒身邊的奶孃,輕輕一喚“小郡主,爺來看你了。”

瑤兒轉了頭,眸中兩道淚跡,腥紅的雙眼己開始紅腫起來。

她就這樣望着平日裡最愛的父王哽咽問道“父王,瑤兒有個問題想問你。”

“問”尋着位置,他輕輕的坐了下來,還給瑤兒提了提身上的被子。

瑤兒抿了抿脣“父王那日在靜軒殿與瑤兒說的故事難道都是胡扯亂篇的麼?”

他微微擡起了眸,眸光似深沉“絕非胡扯,也絕非亂篇。”

瑤兒眸中一絲淚浸,泣了泣鼻子“那父王就是一個始亂終棄的人。”

這話一落,身邊的奶孃連忙出話勸道“小郡主,你不能這麼跟爺說話。”

“讓她說。”一聲低吼,他的眸光漸痛。

瑤兒淚水順流直下,咬了咬脣“那父王還愛着母妃麼?”

“愛”他的回答很快,根本就沒有猶豫。

殿外不只何時又折回來的她聽得清清楚楚,她終是不放心瑤兒,沒走多遠,又折了回來,回來後卻聽見瑤兒正淚光盈盈的問着父王的話,她情不自禁的在殿外頓住了步子。

瑤兒抹了臉上一絲淚,抽泣道“那爲什麼父王口口聲聲說愛母妃,卻讓母妃從高貴的嫡世淪爲妾室?”

面對女兒的淚光盈盈,他的心是痛的,眸中一閃而過一絲晶亮“瑤兒是否在意你不是嫡出。”

瑤兒搖了搖頭“瑤兒不在意是不是嫡出,瑤兒在意的是母妃,父王在意的又是什麼?”

這一句話同時狠狠的撞進了端木辰曦與九兒的心裡,他在意什麼?

這個問題,似乎九兒也問過自己好多回。

而此時的他卻緊抿了薄脣,沉默了。

“你還小,你父王在意的你還不懂,但是母妃懂,所以瑤兒真的是在意母妃,那就趕快躺下好好的歇息,不許在鬧,否則瑤兒不配做母妃的孩子。”

她邊說着,邊走了進來,在這關鍵的時刻,她似乎在逃避他的回答,到了此時,她竟還是害怕聽到他到底在意什麼?

而她真的懂麼?他在意的是府裡的平靜,在意的是天下,卻沒有分出一分心來在意她的心,會不會是這樣?

十日後的大婚,端木辰軒不知是毫無辦法,還是自願回府娶親,高頭大馬上,他喜衣飄逸,臉上從始到終都是那一抹風高雲淡的笑。

十里紅妝,她輕掩着帕子,帶笑,眼神比未離開過那對漸行漸遠的新人背影上。

陽春與蜜兒一同嫁入三王府,她真不知這個決定是對還是錯,但她知道,陽春一心都搭在了端木辰軒的身上,哪怕爲小她也不在意。

“今兒個是三哥大喜的日子,妹妹應該高興纔對。”玉馨公主也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她的身邊,而玉馨公主這口裡的聲聲妹妹可是越來越叫得自然得體了。

由姐姐變成妹妹,玉馨公主心裡正釀着濃蜜。

她微微斂了眸中一絲情緒,轉眸一笑“王妃說得對,我應該高興。”

聚然看去,眼前的玉馨公主何時喜歡了這般濃豔高貴的裝扮,做這些還不是想讓衆人認爲她是四爺的嫡世,縱然外界傳出四爺有多愛九兒,但事實證明,她玉馨公主纔是贏家,而九兒永遠都輸在光環過後的那一瞬間。

玉馨公主稍稍走近了一些,突然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妹妹最近與本宮疏遠了。”

她知趣的收回了手,微微低了眸“府裡規矩,姐姐是嫡世,我只是個妾而己,你我之間,自當有別。”

玉馨公主只是笑了笑,因爲她的眸光正落在了正向她們倆走來的如妃娘娘。

“都在聊些什麼呢?”如妃娘娘滿面風光,逢喜事,笑得都合不擾嘴了。

兩人紛紛微微福了福“恭喜母妃,賀喜母妃。”

“同喜,同喜,九兒與玉馨快快請起。”如妃頓了頓,眼前的玉馨公主與九兒,這手不只往哪伸,該扶起哪個?

一愣之下又縮回了手,笑了笑“都起來吧,一家人無須這般多禮。”

兩人隨着如妃娘娘的縮手,各自都察覺了什麼?

“謝母妃。”兩人都起了身,一左一右的撫上了如妃娘娘的手。

三人並排走着,這府內喧譁一片,她們三人正處的位置聲音稍靜了些。

“九兒這身子可是越來越重了,近來身子可好?”如妃娘娘笑着緊了緊九兒的手。

九兒微微一笑“勞母妃掛念,九兒一切都好。”

如妃娘娘滿意的點了點頭,她本以爲這府中立嫡世一事會給九兒帶來不困擾,沒想到今日一見九兒,九兒還是如平常一般的淡定,面上絲毫看不出憂慮。

如妃娘娘一向瞭解九兒,九兒隱忍的性子她也是熟知,這人往往給自己加上面具,往往痛的是這顆心。

深宮的日子,爭寵爭地位的辛酸,她再熟悉不過了,她嫁給宗緒帝快二十八年,從十八歲選秀入宮,她經過

兩年的時間纔得到皇上的恩寵。

如若不是因爲皇上的第一次恩寵,就讓她有了端木辰軒,她想她這輩子的幸福就只有念想,只有那恩寵的一晚。

“母妃就放心吧,妹妹現在懷着身子,馨兒是府裡的嫡世,一定會好好照顧妹妹的。”玉馨公主似乎有意無意的讓她痛。

如妃娘娘斂了一絲笑,自然明白這玉馨公主話中的用意,揚了揚眉“看到你們倆如此和諧,本宮真替曦兒高興。”

“母妃說得對,汝陽也替曦兒感到高興,娶了玉馨,不管是在大事上,還是小事上,玉馨都能助曦兒一臂之力,讓曦兒無後顧之憂。”迎面而來的是長公主端木汝陽,笑意揚揚。

九兒一看便知這長公主來此的用意,微微斜了一眼,無奈行了一禮“長公主……”

“九兒身子重,就不必多禮了。”端木汝陽笑着揚了揚手,卻沒有伸手扶起來她的意思。

如妃娘娘倒是伸了一把手扶起了九兒,九兒微微一笑,這端木汝陽明顯是有意而來,九兒儘量做到少說話,少惹自己不悅。

“母妃今日可是了了一樁心事了。”端木汝陽笑着道。

如妃娘娘故作一嘆“是啊,本宮盼今日可是盼了許久了。”

端木汝陽與玉馨公主對視了一眼,微微一笑“母妃容汝陽多說一句,這軒兒也年紀不小了,今日只是納了個妾,這府裡嫡世之位還是空在那,汝陽覺着這納妾過後,應該早日將這府裡的嫡世擡入府纔對。”

“這……”如妃娘娘腳下一頓,有些爲難的看向九兒。

九兒聽着端木汝陽的話明顯是有氣她之意,既然這樣,她何不隨這長公主之意。

“長公主多慮了,這嫡世之位四爺不也是空了這麼長時間,前些日子才定下來麼?這三王府裡的二個妾室今日才入門,現在就急着再選嫡世一事,太過倉促了,而且讓這兩新人面子上也過不去,將來在這府裡的日子也不會好過,同是女人,長公主必定懂這女人的心。”

九兒故意拿話來噎端木汝陽,端木汝陽面上斂了一絲笑,,眉宇間聚現一絲怒火。

誰不知這端木汝陽嫁入朝陽國,雖爲一國皇后,卻一直未誕下皇嗣,這若是論平常人家七出之罪,早就被休。

朝陽國的皇帝也是因此寵幸了不少女子,要說這端木汝陽有沒有恨過,她一定恨過。

而玉馨公主嫁入四王府,本爲嫡世,卻因爲九兒的再次出現,地位不明,這也費了不少心思才撈到這嫡世之位,經九兒這麼一說,似乎再次刺痛了她的心。

氣氛隨着九兒的話明顯的些緊促,如妃娘娘一笑,笑聲似在緩和這一層氣氛“九兒說得對,這嫡世的人選我們再從長計議,這軒兒好不容易有了心上人,這蜜兒也是本宮逼着他一同擡入府的,現在這新人才門,這若是又逼着他娶嫡世,只怕他又得與本宮翻臉了。”

九兒笑着點了點頭,眼見端木汝陽與這玉馨公主都沉了臉,她也沒再多說。

端木汝陽斂了眸中的一絲情緒,面上強扯也一笑“既然連母妃都這般說,那就恕汝陽多嘴了。”

這入了席,見證了新人的喜結連理,端木辰軒今日竟這般的老實,面上總帶着一副稱心如意的笑,令九兒倒是生了分疑慮。

出了席宴,尋着她與端木辰軒經常喝茶的地方坐了下來。

這天冷,四周圍都圍了起來,只有一個入口,還相當的暖和,她靜靜的坐着,把玩手裡的茶杯。

“怎麼了?這放着正席不入,非得落這後院坐着。”身後一絲熟悉聲音傳來。

回頭望去,正是一臉笑意的齊王。

這齊王也直奇怪,每次都在她心情不悅的時候出現,今日又該是鬧哪樣?

她白了他一眼,迅速轉了眸“皇叔不也一樣麼?這正席不入,非得來與九兒爭地兒。”

“看來你今日心情是非常的不好?”齊王面上掛着一笑。

她停了手中晃動的杯子,輕輕一嘆“正如皇叔所說心情是有些欠佳,這一下見到皇叔,九兒這心情不只欠佳,是沒法言語了。”

“要不,明日再隨本王去一趟迴音谷……發泄發泄。”齊王湊上來一語。

她擡了眸,眯眼一笑“不用了,上次迴音谷,皇叔只是王公子,如若明日再去迴音谷,九兒一定不會弄錯,皇叔不是王公子,皇叔與九兒不是同路人,那回音谷只屬於皇叔,不屬於九兒。”

齊王突然斂了笑“你爲何不可以把我當作王公子?”

她眸光一絲堅定閃過“事實如此。”

他抿了抿脣,淡然一笑“終有一天,你會把我當作王公子的。”

她起了身,沒有再回答他的話,留下背景給他,這就是她對他最好的回覆。

這走出院子,若隱若現一道身影朝牆角躲了回去,身影熟悉。

“如煙……”她輕輕的喚了一聲。

柳如煙己知被發現,從陰暗中走了出來“我擔心爺喝多了,所以跟來看看。”

“他沒有喝多,清醒得很,我看如煙你,倒像是喝多了。”她迎了上去,幸虧柳如煙有了一絲醉意,這若是換作平常,以柳如煙的身手,一定不會讓她就這麼輕易的發現。

突然柳如煙身子微微晃了晃,她連忙扶起了柳如煙“這是怎麼了?”

柳如煙面頰泛紅,醉眼朦朧中明顯她是面醉,心不醉。

“我沒事,不勞煩你操心。”

她輕輕一嘆,穩穩的扶着她“我們找個地方坐會兒吧。”

這入了偏院,這前殿喧譁一片,這偏殿到是安靜了不少。

“側王妃,醒酒湯來了。”她喚了奴婢端來了醒酒湯。

她伸手欲接過奴婢手中的醒酒湯“給我吧,你們都退下。”

“是”

柳如煙倚靠在貴妃椅上,暈暈沉沉的模樣,她伸手探了探柳如煙的額頭,有些酒後的燒燙。

收回手,一勺一勺的攪着發燙的醒酒湯“如煙,喝些醒酒湯,興許會好一些。”

柳如煙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冷冷一笑“你不必對我這麼好,就算你對我好,我也不會領你的情。”

她手上一僵,醒酒湯溢出了不少,眼見柳如煙朦朧中帶着恕意,她嘆息道“如煙,我們之間是不是有所誤會?”

“誤會?”柳如煙冷哼了一聲,脣邊連連苦澀“打一開始,是我看走了眼,覺得你可親,多與你說了幾句話,我沒想到你竟是這樣的人。”

她連忙放下手中的醒酒湯,擰眉道“如煙,我弄不懂,我到底做了什麼?你要如此排斥我?”

柳如煙狠狠的看向她,字字逼人“因爲你走進爺的心裡,這是我這一輩子都無法做到的事,這輩子沒有我柳如煙做不到的事情,唯獨這一點,我柳如煙不管怎麼做,那都是徒勞。”

“你與皇叔之間出了問題?”她微微問道,心裡聚現不安。

柳如煙轉了眸“這不是你應該問的事。”

“因爲你不是柳如煙。”她眸光直直的絞着柳如煙,細細的觀察柳如煙的神情變化。

柳如煙面上明顯有了一絲變化,顫抖着手道“你……”

她面上淡淡一笑“被我猜中了,你果真不是柳如煙。”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先走了,爺不見我在他的身邊,又得責怪我了。”柳如煙踉蹌起身,竄至門口時,倒撞在了門上。

“柳如煙早死了。”她上前扶起柳如煙,顯明感覺到柳如煙的手上一震,也引得她一震。

柳如煙連忙甩開了她的手,丟下一句話,踉蹌而去“收起你的好奇心。”

她站在原地,尋着柳如煙的背影,這背影之中隱藏着太多的秘密,太多的苦,太多不爲人人知的辛酸。

這樣的日子一晃就己深冬了,樹上都泛了白,院落各處都泛着雪的芬芳。

瑞雪兆豐年,這雪一下就是足足的半個月,雪一過,好似有了一絲春色的味道,懷胎以來過得最平靜的日子,府裡上上下下如端木辰曦所願,安康平靜

這些日子九兒明顯見着他消瘦了不少,卻不敢多問,只知道他最近早出晚歸,就連與他說說話的時間都是極少,每次她凝望着他離去背影,恍然間覺得有了一絲陌生感。

朝中有人高呼他即位,也有人是站在齊王一邊,現在整個朝中己成了齊王與端木辰曦的戰局。

長公主端木汝陽己起程回朝陽,這一真趟對她來說時間雖長,卻收穫不少。

玉馨公主成爲府裡的嫡世,大小事都得得她應允,忙着府裡的一些大大小小的事情,她己無分身來與九兒爲敵,正如端木辰曦所期盼的,一切太平。

這些日子因爲端木汝陽的離開,玉馨公主大病了一場,這麼些天,端木辰曦都守在了她的房裡。

皇上依舊隱蔽治療,卻似乎仍不見起色。

齊王似乎還是沒有動靜,也不知是不是因爲只欠東風,還是在籌備些什麼?

齊王妃柳如煙自那日喜宴上一別之後,九兒就再也沒有見過她,聽說也是生了病,還病得不輕,一躺就是一個多月。

如妃娘娘身子由於端木辰軒的納妾,好了許多,這些日子還能出宮常往四王府裡坐坐,陪瑤兒讀書寫字講故事。

陌璃的身子也漸重了,應該也有七個月了,比九兒小兩個月,在府裡依舊過着她自誤自樂的日子,每到十五她都會按時送上解藥。

而她依舊還受着陌璃的控制,墨棋遲遲未歸,有一日她遇見了故人,手下還牽着三四歲的孩子,很像墨棋。

她明白當年爲何端木辰曦沒有除去她,而留下了她。

葉紫嫣被墨棋禁閉在了楓晚苑,成了墨夫人,葉紫嫣說她過得很開心,也很滿足,她這一生唯一做的錯事就是受了當年杜念心的擺佈,陷害九兒。

九兒聽着當年的一切,她只是笑了笑,故人己去,這些她己化作塵埃,不願再想起,也不願再去計較。

九兒請了命,讓葉紫嫣恢復了自由,這府中又多了一個孩子的聲音,他叫墨興。

還有一月之久,便是她誕下孩子的日子,偷着空,瞞着端木辰曦,她與葉紫嫣,還有喜兒一起約着去喜悅閣吃點心。

“我說紫嫣啊,你家興兒我可是越看越喜歡了。”她緊緊的拉着葉紫嫣的手,笑着道來。

葉紫嫣也是滿臉笑意“興兒這些日子可以出來走動了,都長沉了,這都是側王妃的恩典。”

“說什麼呢?是你將你兒子生養得這般好,怎又是我的恩典了?”她揚着眉往口裡塞着糕點。

喜兒一邊爲她們倆添着茶,一邊笑着道“哎,我看你們倆啊,就結個娃娃親得了,日後讓這興兒娶了瑤兒,喜結連理,兩家結爲一家豈不是更好。”

隨着喜兒的一句話,她眼波微微一動“喜兒這話有理,你家興兒比我家瑤兒也小不了幾個月,我看這事,可成。”

葉紫嫣緬懷一笑“兩位側王妃說笑了,興兒只是府裡的奴才之子,又怎能配得上小郡主,使不得。”

她斜了葉紫嫣一眼,擰着眉道“這有什麼使不得的,我家四爺與墨棋那可是生死至交,可從來沒有將墨棋當作是奴才,紫嫣你若是說這種話,那可見外了,這事就這麼定了,回頭我與四爺說說便是,雖然我不是府裡的嫡世,這女兒可是我生的,我做個主擇婿的權利還是有的。”

“可是……”葉紫嫣的話還沒說完,就讓她睹了回去“紫嫣你若是再可是……我……”

這話到了嗓門眼卻一下子退了回去,只覺着小腹微微有了一絲痛意,而且感覺越來越明顯,越來越痛。

她微微起了身,只聽見身邊的奴婢叫了一聲,她回眸望向身邊的奴婢,只見奴婢緊緊盯着她剛剛起身的軟位,這才現那上面竟溼漉漉,腿間一陣溼熱流過。

她也跟着叫出了聲,撫着小腹,感覺好痛,那種痛快要支撐不住。

葉紫嫣連忙起身,一隻手用力的握着她的手,皺着眉,呼吸急促着問道“怎麼了?這是怎麼了?”

她面上竟然痛中加笑“糟了,我兒子不答應將他姐……許人了,可怕是急着要出來了。”

“啊……這不還有一個多月麼?”葉紫嫣一愣,也見着了那軟位上的溼跡。

“姐姐可能是早產。”喜兒連忙出門喚道“快,側王妃在生了,快,快去通知四爺,快……”

“來不及了,快喚青鸞進來,快……”她好似使出全身的力氣,她知道青鸞是端木辰曦故意放在她身邊的,端木辰曦可能一早就害怕她早產,這青鸞的存在也是以備不時之需。

紫絮快馬加鞭至府坻,也顧不了那麼多,直徑入書香殿,沒等採蝶上前說話,伸手就點了她的穴,直接推開殿門,闖了進去“四爺……”

殿中四爺與三爺神情聚現緊張,似乎正在商討很重要的事宜,就這樣生生讓紫絮的到來打斷了。

“這是怎麼了?沒見着主子們在這裡商討大事麼?難不成不要腦袋了。”端木辰曦扔下手中的摺子,怒指道。

紫絮雙膝跪地“兩位爺怒罪,是側王妃,側王妃只怕要生了。”

“不是還有一個月麼?”端木辰軒面上明顯一緊。

“青鸞說是早產。”紫絮擰了眉。

端木辰曦與端木辰軒己顧不了那麼多,飛步而出,直奔昔婉殿。

紫絮跟在身後一叫“兩位爺你們走錯了,是這邊。”

兩人步子一頓,端木辰曦神情緊張轉頭問道“側王妃不在府中?”

紫絮點了點頭“今兒個一早就偷着溜出了府,這個時候正在喜悅閣。”

兩人連忙轉身喚人備馬,朝府門口奔去。

“四弟,你這女人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這生下兒子後,你可要好好管教一番。”端木辰軒擰着眉道。

“我若是管得住她,今日就不會任由她要將我兒子生在外頭。”端木辰曦咬着牙應道,聲音明顯帶着急促。

瞬間整個府中由於這個側王妃的突發情況,己經變得混亂起來,忙着替二位爺備馬,備轎……一切事宜。

這一頭喜悅閣的情況也不是太好,喜悅閣己被人清了場,就連老闆也讓人趕了出去。

內閣的廂房站滿了伺候的奴婢,瑤兒雙手合十似乎在祈禱着什麼?身邊的興兒擰了眉頭,細細的注意着房內的動靜。

房內更是各種聲音“側王妃用力啊……”

她伴着腹中的疼痛,微微睜開眸看了看房裡的人,衆人己手忙腳亂,她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伸手將身邊的人往外推,自然還叫嚷着要起身“不行,我不能生……我不能現在生……”

“怎麼就不能生了,你這羊水都破了,再不生就有危險。”喜兒一面緊張,一面己不知所措,只覺得這顆心己提到了嗓子眼。

“我說什麼也不能讓我兒子生在外頭……回府。”她依舊堅持起身,只是雙腿竟使不出力氣,又倒了回去。

葉紫嫣一急之下,連忙出手按住了她“側王妃,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回府,到時孩子若是有個什麼閃失,房裡的這些人的人頭都得落地。”

她蒼白了臉,搖着頭“可是……這孩子生在外頭……四爺會惱的。”

“知道我會惱,還亂跑。”一聲熟悉的聲音自門口傳來,他絲毫沒有在意任何人的目光,上前就緊緊的撫上了她的手,眸中盡是慌亂。

她哭笑不得的望着他,低低一喚“爺……”

他緊了緊她的手,擡眸向青鸞下令“就地接生,快……”

“是”青鸞點了點頭。

他定定的望着她,手上微微傳來顫抖“沒事的。”

“爺咱兒子方纔肯定是……聽着我要將她姐……許了人,所以急着要出來,我……我若是有了個閃失,你一定要保孩子……一定要。”她緊緊的抓着他的手。

那一刻,她覺得自己腦子想了太多,眼前一晃而過太多人的面孔,她擔心的也隨即而來。

“別說傻話,你們都會沒事。”他雙手攬着她虛脫的半個身子,眸中的慌亂己換化爲了一絲撕心的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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