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8 強迫
祝臣舟將我抱上樓丟進臥房的浴室,他放了一缸熱水,幾乎都沒過我頭頂,我喝醉了酒,頭腦不清醒,在水裡根本坐不住,翻來覆去被浮力飄起,我接連嗆了幾口水,肺腑和胸腔內好像被灌滿,我有些絕望的伏在水面,手指緊緊摳住浴缸邊緣,防止我繼續搖擺下沉。
祝臣舟轉身將門關住,他站在門口位置,一邊用手指靈巧解着領帶和襯衣鈕釦,一邊居高臨下俯望我,“清醒了嗎。如果不夠清醒,我把熱水抽換掉,換冰水,我想會更管用。”
我雖然還醉着,但不至於不清醒到淹死,也不至於認不出致使我這樣狼狽的罪魁禍首是他,我瞪着他說不出話,喉嚨好像還有水沒咳完,祝臣舟將上衣脫掉後,露出精壯而白皙的胸膛,他伸手摸向腰間,將皮帶用力一扯,褲子隨即褪下來,落在腳面,他邁開修長筆直的腿朝我一步步逼近,他全身上下只剩一條子彈藍色的內.褲,微醺燈光和濃重的霧氣把他高大身體遮蓋繚繞得非常朦朧,像是一個夢境,非常不真實。
他和我一同擠進浴缸,原本就要和邊緣持平的水一下子溢出許多,巨大浮力從底下升起,我差點隨水一起漫出,他從我身後將我一把抱住,他扯住我頭髮,讓我的臉貼向冰冷的理石牆壁,我身體很熱,理石非常涼,這樣的反差碰撞中,我渾身一個激靈,可我動彈不了,他完全壓住了我身體,我這樣狼狽被他控制,我能透過水池上方寬大的鏡子看到他的臉,他沒有一絲表情,平靜得令我害怕。
“現在清醒了嗎,不要用你無辜而不諳世事的目光看着我,你到底是怎樣的女人,我很清楚,你也只能欺瞞陳靖深。”
他這樣鉗制了我許久,直到我裸露在空氣內的上半身徹底冷卻,我牙齒不由自主的磕絆起來,他這纔將我鬆開,我擺脫了他的禁錮後立刻將自己完全沉沒入水中,只露出一張臉,我緩了片刻,我盯着坐在旁邊的祝臣舟說,“你知道我是怎樣的女人,還將我帶在身邊,不怕我會算計得你和陳靖深一樣下場嗎。”
祝臣舟後背靠住浴缸,他身體佈滿晶瑩水珠,“因爲我知道你沒那個本事,你還不夠道行。”
他笑着拉開旁邊的櫥櫃,從裡面取出紅酒和一隻杯子,他斟了一些後細細品嚐着,目光卻不曾從我身上移開,“說說今天去祭拜後的感想,是不是覺得很後悔。”
浴室沒有開排風,越來越多的熱氣和白霧纏繞在一起,我有點覺得呼吸困難,我仰面枕在浴缸上,盯着天花板精緻的吊燈。
“我沈箏做過的事從來不後悔。”
他臉上的表情微微緩和了些,他將杯口送到自己脣邊,正要含住飲下,我又說,“但選擇你背叛他,是我唯一後悔的事。”
祝臣舟喝酒的動作僵住,他脣角平靜的弧度變爲冷笑,他沉默了片刻,忽然將杯子朝地上一丟,碎裂的聲響在我耳畔無比清晰炸開,我身體不由自主一顫,但隨即我便被他扯住頭髮揪到懷裡。
他翻身將我壓在水中,擡起我的腿,我非常驚恐盯着他猙獰又冷漠的面孔,他置身在我上方,兩隻手按住我胸口,瘋了一般刺穿進來,我整個人都陷入一種極度的暈眩和我撕裂中,我們很久沒有過肌膚之親,在生過孩子後,寥寥無幾,最多有一次,而且還沒有成功,我在生育後身體的敏感度似乎全部消失了,只剩下排斥和厭惡,我覺得性成爲了我的壓力和負擔,我開始憎恨這種取悅和表達的方式,我在想作爲女人,我以前也不是冷淡,也許關鍵並不在我,而是因爲祝臣舟讓我缺少安全感,我開始無法正視自己的身份,我憎惡情.婦的標籤,儘管不光彩的它陪伴我走過了最煎熬貧窮的歲月,可人都是這樣,當你到達一個位置,你會急於洗掉自己曾經不見天日的種種,它是罪惡是負累是難堪。
我開始覺得和他同牀共枕充滿了黑霧,就像偷.情那樣,可我分明已經爲他生了孩子,爲什麼我卻不能光明正大,向所有人坦誠我是他的太太,而我現在怎麼說,我講不出口,因爲我原本就不是。
每當有人稱呼我太太,我都覺得心裡被抽取了幾毫升血液,疼痛而灼燒,猶如一份打臉的嘲諷。
祝臣舟根本沒有給我反抗餘地,他按住我胸口便挺身而入,沒有一點前兆,更沒有一聲安撫。在被刺穿那一刻,我因爲巨痛和悲傷失去了一切掙扎,就像木偶,像沒有海水即將死去的魚,直挺挺越過他頭頂去看向那束刺目的光線,那束白光在我瞳孔內漸漸融化爲一片天空。
宿醉和暈厥讓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怎麼走出浴室,我似乎在半夢半醒間,被翻來覆去的折磨和蹂.躪,一池水從熱變溫涼,他一邊佔有我,一邊又蓄滿一池,水掀起浪花,一個高過一個,他喘息加重,我眼前浮浮沉沉的彩色和黑白,就像發了魔症。
我算不出他到底持續了多久,好像這幾個月的虧欠全都要彌補回去,在他掐着我腰進行最後的衝刺時,我已經昏睡過去,確切說是昏死,帶着滿身不曾洗去的酒氣,在燈光下墮入黑暗的深淵。
我再醒來已經是次日天亮,我沒有蓋被子,好像是被我踢開的,纏繞在我腰腹處,我身上還裹着浴巾,胸口處撕扯得亂七八糟,藉着窗外陽光,我看到自己大腿和私密部位的兩縷指甲紅痕,昨晚浴室內的場景斷斷續續像碎片擠入我腦海,我跨坐在祝臣舟身上的,還有被他壓在水中,趴着的模樣,一幕幕過電影般,我有些崩潰將枕頭蓋在臉上,隔絕掉一切亮光和聲音,這算什麼?強.奸嗎。
可笑我竟然昏昏沉沉從了。
可我不從能怎樣,我難道放得開走得了嗎?我已經把自己最好的退路都親自堵死了,走到今天這一步,我怨不得任何人。
我將枕頭拋向門口,從牀上坐起來,我本能看向旁邊位置,被子和褥單非常整齊,如果不是中間那一點塌陷,也許我會認爲他並沒有睡在這個房間。
我怔了片刻,門忽然被推開,保姆逆光而立,她低垂頭不敢看向臥房裡,只盯着自己腳面,“夫人,先生讓我請您下去用餐。”
我捂着自己額頭嗯了一聲,她沒有走,而是站在那裡等候我,這種感覺非常不好,就像被監視,對就是那種感覺,我朝她大吼,“我聽到了,你可以走了。”
她很爲難帶着一絲顫音,“先生讓我將您請下去,請您別爲難我。”
我閉上眼睛長長吐出一口氣,我所有窩着的火都在這一刻無處發泄,衝撞到頭頂恨不得燃燒一片森林,我正要對保姆斥責大罵,可她實在長了一張非常苦情的臉,再加上那要落爲落的淚眼,我所有到嘴邊的話只得嚥了回去。
我簡單洗漱換了衣服,跟隨保姆走出臥室下樓,我到達一樓時看到祝臣舟正端坐在餐廳,他手握刀叉在切盤中造型精緻的牛排,他聽到腳步聲頭也不擡說,“起來了。”
保姆要爲我拉開椅子,我手拂開她,而是親自將祝臣舟對面的椅子拉開,我發出特別巨大刺耳的噪音,而祝臣舟最討厭的就是清晨不安靜,他立刻蹙了蹙眉,擡起頭看我,我皮笑肉不笑說,“強.奸的滋味舒服嗎。”
祝臣舟怔了一下,他隨即笑出來,“還不錯,以後可以多多嘗試。”
我被他梗得說不出話,我冷笑說,“你以爲強.奸是刺激和樂趣嗎?這是犯法的,你不在乎聲譽所以爲所欲爲?”
“強.奸需要證據,你有嗎。”
他咀嚼食物的姿勢優雅極了,竟能看出一絲誘.惑的味道,不得不說,長得好看的不管男人還是女人,他可能撒尿時候都比其他人要更加好看。
他拿方帕擦拭了脣角油漬和醬汁,他看着我笑得意味深長,“有嗎?”
我拍了一下桌子,“你挑釁是不是?”
祝臣舟悶笑出聲,“是你大早晨起來說這樣傷感情的話,我不和你計較,你還反咬我一口。”
他將方帕丟到紙簍裡,我正準備拿叉子吃食物,龐贊站在玄關外的透明玻璃窗按響門鈴,保姆給他打開後,他走進來朝我頷首打招呼,然後走到祝臣舟身後說,“華甫賭場出了點亂子,那邊常哥解決不了,只能由您出面。”
祝臣舟非常淡然拿起一顆煙叼住,龐贊立刻掏出打火機爲他點燃,他吸了一口後說,“過幾天我過去看看。”
“恐怕等不了那麼久,這事鬧得很大,已經驚動了警方,常哥電話裡說,如果今晚再不解決掉,至少十幾個手下都栽進去,哪個嘴巴扛不住了萬一抖落出去點什麼,您這邊更加棘手。”
祝臣舟眼睛眯起來,“這麼嚴重,惹了誰。”
“州縣薛哥。”
祝臣舟似乎在沉思回憶這個人的名號,“掌控南省航運公司的那個薛竹文?”
龐贊點頭說是,祝臣舟蹙眉撣了撣菸灰,“我不是說過,未經我允許,一個是蔣昇平,一個是薛竹文,不要去招惹,除非我授意,有我的解決辦法,否則這兩個並不是那麼好收場,蔣昇平不用多說,薛竹文黑白背景都很深,他和我素無往來,偶爾商場碰面也是點頭之交其淡如水,他不太瞭解我底細,可我比較清楚他,他這個人的城府和權勢,並不比蔣昇平差,而且更爲狠辣,一旦出手,非死即殘。常興逸把我的訓誡忘在腦後了嗎。”
龐贊說,“最近幾年藉着巨文的春風,華甫賭場的知名度幾乎可以和宏揚老牌地下賭場媲美,可宏揚幹了幾十年,從老子到兒子,但華甫是四年前才建起,能夠到這個位置,常哥作爲領頭羊,的確功不可沒,雖然您在背後罩着,但大部分時間您都不露面,外界也不是很清楚,常哥平了許多事,難免有些桀驁和膨脹,而我聽說兩方大起來的關鍵,是薛竹文手下一個堂主動了華甫賭場內發牌的小姐,那個小姐是常哥女人,他咽不下這口氣,半夜帶人包抄,把那堂主一條胳膊卸了下來,原本薛竹文礙於您的地位也沒打算插手,井水不犯河水,結果不到一個月查出懷孕,常哥這口氣又爆發了,私下到州縣撬了那個堂主管轄的七街店鋪,您在這行混得深,自然比我半路跟着您出家的清楚其中深淺,動女人都能過去,唯獨搶地盤,誰也不忍,薛竹文上個星期帶着幾撥精幹人馬從州縣殺到了海城,前天正式露面,點名要常哥的兩條胳膊,常哥怕您怪罪,自己頂了兩天,但實在扛不住了。”
祝臣舟沒有再說什麼,他從站起身走到門口,傭人過去伺候他更換衣服,他對龐贊說,“你回公司,替我暫代事務一天,我到華甫去看看。如果是別人,常興逸自己惹出的禍,我不插手,他能幫我管理一個賭場,平事的能耐都沒有,也不用拿我的錢去四處瀟灑風光,可薛竹文這邊不行,常興逸平不了,我也未必有十足把握。”
龐贊說,“如果祝總有需要,您給我打電話,我會時刻留意。”
祝臣舟嗯了聲,他讓傭人爲他拿了一套嶄新的黑色皮質西裝,他穿上去格外英氣逼人,他沒有系領帶,而是拿起一副墨鏡戴上,我在他要出去時追過去幾步,“我長這麼大還沒去過賭場呢,你帶我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