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連好幾天中午吃飯的時候,李雪麗都沒跟我們一塊吃,也不知道中午她自己在搞些什麼。因爲上次我把“張瘋子”惹怒了,公司最近的材料供應商會議,他沒來,不過也沒人主動請他來。

晚上下了班,我的私人號碼響了起來,給我打電話的是我大學時期的師兄王博。說起王博他今年三月份剛結的婚,我出了一千塊錢的份子錢這小子還不高興,還真是貪得無厭。

“怎麼了?”我接起電話說。

“心裡鬱悶,出來陪我喝點。”王博說。

我騎着摩托車來到之前我們倆常去的一家川菜館,王博已經在那自斟自飲很長時間了,看我來了招呼我過去。看着擺在桌子上的啤酒瓶我就知道,自己今天又得傾囊而出。

我剛坐下,王博就拉着我說:“兄弟,我苦啊。”

“這又是怎麼了,剛結婚不應該正是幸福的時候嗎。”我喝了一口水說。

“別提了,還不是結婚給鬧的,沒結婚之前多好,現在每天都跟哄孩子似的。”王博喝了一口酒說。

王博的媳婦小王博七歲,他媳婦跟王博交往的時候還不到十九歲,結婚的時候也剛滿二十二歲。本來王博覺得自己能找到這麼一個九零後的小美女挺高興的,不過交往起來就開始跟我抱怨,之前整天跟我嚷嚷着回去就分手,現在分手倒是沒有反而結了婚。

王博婚後的生活用他的話說就是痛苦不堪,每天忍受着奴隸式的壓迫。他媳婦一下子從談戀愛時期的乖巧變得乖戾起來,搞得王博措手不及。這應該是這個月他跟我抱怨的第三回了,前兩回是在電話裡。我總是安慰他得忍耐,畢竟誰讓他找了這麼一個小姑娘當媳婦,人總得有個長大的過程。這話我自己都不信,不過用來安慰王博倒是很有用。

“你不是就喜歡年輕漂亮的嗎,現在終於夢想成真不應該歡呼雀躍纔是。”我說。

“你就損我吧,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什麼了,我一個跑業務的,工作本來就不穩定,她倒好整天在家呆着還有事沒事發脾氣。”王博又打開一瓶啤酒喝了起來。

“有個性,挺好的。”我敷衍道,你說我現在能說點什麼,有多少好聽的話,也架不住這一個月來幾次啊。

“那是真有個性,前幾天就因爲我不陪她逛街,人家竟然離家出走。我整宿沒睡覺滿大街的找,你猜她跑哪去了,人家在網吧上了一宿的網。兄弟,我找了一宿差點都報警了,早上回來一看人家躺那睡覺呢。”王博狠狠的喝了一杯啤酒說。

“那也沒辦法不是,她畢竟年紀小,總不能跟你似的這麼懂事。”我說。

“不懂事可以慢慢學習嘛,但是不能總這麼不懂事,這都是什麼事啊。”王博大喊了一聲,全店的人都朝我們這邊看來。我趕緊把他揮舞的手給摁住了,要是再這麼揮舞下去搞不好會抽到旁邊的人。

“你是過來人多跟她講講不就行了,都結婚了有什麼不能說的。”我說。

“跟她講道理,你簡直開玩笑,就是把牛彈到天上去,你也跟她說不通。你還沒說呢,她已經上手撓你了。你看看,我身上是遍體鱗傷啊。”王博指着自己胳膊上的一點紅印說,“每次我都是拼盡全力護住臉,我可是靠這張臉混生活的。”

聽到他後面這句話,我差點噴出來趕緊說:“就是。”

“你說哥們一個月就那點錢,給她買點化妝品基本就沒剩什麼了,現在她又跟我要車要房,就是搶銀行也得讓我準備準備啊。”王博說。

“從長計議,違法亂紀的事還是不要做。”我體型他說。

王博又想說什麼,這時候他的電話響了起來,他泄氣的擠個笑臉接起來說:“老婆,沒呢,在外面跟同事吃飯,沒有,男同事,真的,行,我馬上回去。”

王博掛了電話搖了搖頭說:“出來還得受控制,我先走了,賬你結一下。”說完王博拿起包走了,只剩下我自己面對一桌子的啤酒瓶。既然菜都點了那我只能當做是晚飯吃點了,我讓服務員給了我一碗飯自己慢慢的吃了起來。

雖然王博經常對我抱怨他媳婦的諸多缺點,但是從內心深處他還是很重視他們的婚姻,否則也不會媳婦一打電話就立馬跑回家。

我稍微吃了一點就結賬走了,這時候時間不是很晚,但是在這座城市來說,夜生活降臨的比較早。大街兩旁的路燈已經亮了起來,行人匆匆走過,車輛川流不息。我走到停車的地方去騎摩托車,開鎖的時候,時候手機突然響了,一個陌生的號碼。

“您好,請問是張叔叔嗎?”對方是個女生。

被人叫做叔叔確實有點不爽,但是自己又記不起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我迅速的用大腦搜索器在腦海的文件夾裡搜尋了一下,不過還是記不起來。

“嗯。”我含糊的答應了一聲。

“是這樣的,我是雪麗的同學,她喝多了,您能不能過來接一下她。”那女生說。

“雪麗喝多了,難道是張雪麗?”我問。

“嗯,您千萬別怪雪麗,她不是有意的。”

“跟我說你們在哪,快點。”我突然提高音調。

這個李雪麗怎麼這麼不讓人省心,大晚上的跑出去喝什麼酒,一個女孩子家這要是出了事後悔都來不及。我騎上摩托車,全速朝那女生說的酒吧趕去。

到了酒吧門口我來不及把車停好,從車上直接跳下來衝進酒吧。這個酒吧算是市裡比較大的聲色場所,靠裡面的地方有一些小包間。我按照那個女生給我的房間號找到了李雪麗所在的包間,我推門進去。

包間裡一堆男男女女橫七豎八的倒在一塊,還有幾個看起來已經醉得不輕的男生和女生在互相灌酒,滿嘴的是污穢不堪的髒話,還不停的在對方身上撫摸。看得我是怒火中燒,我大喊了一聲李雪麗的名字。

房間裡所有的人都停下看這我這個不請自來的陌生人,有個年紀看起來不大的男生嘴裡噴着髒話站起來問我是誰,我瞪着眼睛指着他說了兩個字“坐下!”

由於我的霸道,所有人都開始屏聲靜氣的看着我,突然有個女生小聲說:“您是張叔叔嗎?”

我聽出那個女生就是剛纔給我打電話的人就問:“李雪麗在哪?”

那女生閃開身,露出躺在裡面醉的不省人事的李雪麗。我急忙走上去,李雪麗的衣服很整齊,只不過有點迷糊。看我要把李雪麗扶出去,一個小男孩站起來搖搖晃晃的要來攔我,我一手扶着李雪麗,空出的一隻手一把把他按回了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