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兔在此駐停片刻,將那玄龍藤的根莖取下後他們便離去了。
林涯有些沉悶,不知李申何佳佳他二人現在如何了,當時李申受傷頗爲嚴重,不知能否撐下來。現在第五、第七脈不知還剩幾人。
繼續深入,前方羣山林立,黑壓壓的山體填滿了視野,粗獷而冷峻。
林涯走在山腳,肩上趴着一隻雪白的小兔子。這場景似曾相識,像極了林涯化作山靈時的景象,不過而今他卻看不到眼前的一切。
在前方那宏偉的羣山之中,可聽見陣陣妖獸吼叫,驚飛了一羣羣的林鳥。亦有一道尖銳的禽聲響徹雲霄,令人震耳欲聾。
“那鳥禽應是一入靈境大妖。”林涯道。
小兔子白藍眨巴着水靈靈的大眼,甚是可愛,它雙眼中閃過一道精光,興致沖沖的問道:“大強盜,你要去帶我掏鳥窩嗎?”
林涯沉思,入靈境的大妖他現在絕對敵不過,估計對方那一爪子下來他這瘦弱的身軀會當場四分五裂。當然,不排除有屠掉那大妖的可能,若有時機,以他那神攻可做到一擊必殺。
漸漸地,前方那鳥禽聲越發的尖銳與頻繁,同時亦有仙霞沖天,如是在與什麼東西戰鬥着。
小兔子凝望,它爲藍瞳雪兔,視力超凡堪比雕鷹。待到大成之時那藍瞳真正覺醒,傳說可看穿古今未來、前世今生。
“那兇禽像是在與人戰鬥,我們要不要去湊湊熱鬧?”小兔子詢問,雙眼微眯,充滿了壞心思。
林涯點頭,道:“好,一人一半。”
“唉...”同時,一道神念自林涯腦中浮起,有些不情願。
“好了墨巖,我儘量不把你當做盾牌來使用。”林涯安慰道,引得墨巖劍一陣亂顫。
下一刻,墨巖劍祭出,林涯擡腳邁了上去,往那寬大的劍體上一躺,用魂力控制着,優哉的向那山上飛去。
“你真無恥!”墨巖大罵,這人也真是無恥到了一定程度,表面天天一副正經的模樣,幹啥都雲淡風輕,其內簡直就是喪盡天良!
······
山巔,有着三道身影正與一雙翼展開能有數十米之寬闊的巨禽搏殺,喝聲不斷,鬥法沖天,光霞瀰漫了這整片山巔,看得人眼花繚亂。
“紫霄拳!”第一脈的劉璇口中震喝,全身紫霧繚繞,如蒸汽一般升騰。隨着喝聲落下,其軀上的紫霧越發濃重,隨後一身紫氣聚集向了其右拳,如是在手掌上匯聚了一枚紫色大日,其勢驚人。
一拳揮出,帶動了一陣陣音爆聲,隨着這恐怖的一拳劃過,周圍的空間都產生了一絲絲波動。前方那兇禽不甘示弱,寬宏的羽翼大張,向劉璇拍擊而去,狂風炸裂。
譁!!
二者交擊,那兇禽片片白色靈羽紛飛飄落,而劉璇也是後退了數十步,晃了晃手中的拳頭,有些發麻,下一刻他的戰意更加升騰,身軀上紫霧更加濃厚。
前方那巨禽乃是一蒼雪鷹,通體白色靈羽覆蓋,雙翼展開之時能有約莫三十米之寬,恐怖的體型遮掩了天際。
這蒼雪鷹也是一不凡的妖獸,古籍記載曾有一雪鷹得道,身長三百米,雙翼展開時那可是真正的遮天蔽日,一聲令下,萬里冰封,大界瞬間陷入絕對零度,恐怖程度令人心底生寒。
蒼雪鷹十分高傲,它身爲一入靈境的大妖,此刻竟有三名靈御境的人類敢與它搏殺,心中怒意翻騰,但沒想到眼前這三名弱小的人類竟如此難纏,登時它就感覺顏面盡失。
它仰天長鳴,撲棱着巨大的白色羽翼直接向那名渾身紫霧升騰的人類扇去,風聲呼嘯,隱約可見在他那羽翼之下有片片雪花飄零,周圍溫度瞬間下降了十幾度。
“破!”
第二脈的範衝手持一柄漆黑長刀,奮力向蒼雪鷹劈砍而去。其手中的長刀鋒芒逼人,森森寒光流閃,夾雜着一股厚重的刀勢,這一刀下去如是要將這山都給劈開。
另一邊,第五脈弟子王延河神情嚴肅,其持一杆蒼天大戟,仙光閃耀,隨着其一擊落下,所過之處留了一道道殘影,可謂不凡。
轟!!
此處音響連連震爆,山巔巨石都因受到波及而裂開了一道道蜘蛛網般的裂縫。此地動靜甚大都已傳出了五十里開外,衆弟子側目,心中暗暗驚歎,而妖獸們有的因畏懼那兇禽的長鳴瑟瑟發抖,也有妖獸因人族的殘忍而低聲吼叫。
“天,那...那山巔之處紫氣滔天,呈現出了紫氣東來之景,想來定是我第一脈劉璇師兄在與那妖禽搏鬥!”有第一脈弟子驚呼,十分崇拜。
“哼,你們可看好了,那山巔上亦有刀霞瀰漫,想必乃是我範衝師兄所使。”亦有第二脈弟子不甘示弱。
而第五脈,如今還未出局的,獨剩那山巔上的王延河一人,第五脈參加這玄妖境試煉的共有三十多人,而今已全部於那窟中淘汰,可想其那場戰鬥有多慘烈。
半山腰處,林涯靜靜的躺在墨巖劍那寬大的劍體上,枕着手臂,略顯悠閒。他並沒有再繼續登山,而是探出了他那敏銳的神覺細細感知。
其中一道氣息他很熟悉,正是他曾在那洞窟之前偷襲過的第一脈的劉璇。另外兩道他有些陌生,但曾在窟中擦肩相遇過,他於腦中細細辨認,應是第二脈與第五脈的領頭人。
林涯的記憶力甚強,凡是他曾接觸過或者只是面對面行過之人,他便能依照對方不同的氣息來進行辨認。
或許這也是因爲他是去了雙目的緣故,他已將自身的感官磨練的無比敏銳。
“大強盜,你打算怎麼做?”白藍眨巴着大眼,詢問道:“你也要做雀兒嗎?”
林涯沒有回覆,靜靜在那躺着,呼吸均勻,像是睡着了一般。
白藍戳了戳林涯,發覺對方沒任何反應,登時氣得一蹬腿跳了起來,大叫道:“喂!強盜,你睡着了!”
“唔...別鬧。”林涯摸了摸小兔子,然後又沒動靜了,如是在夢囈。
白藍一眼嫌棄了拍開了林涯的大手,冷哼道:“哼,臭強盜,拿開你的髒手,別摸本姑娘。”
此時正值緊要關頭,林涯怎會這樣睡去?他的神魂早已離體,正呆在那山巔之上靜靜的感受前方的血戰。
此時他本體不過空留一小道魂魄而已,因他本體有墨巖劍以及白藍在旁,他也並無擔憂本體會有安危,九成的神魂都處在這山巔之上。
前方,三人與一兇禽殺的越發激烈,三人都不敢大意,畢竟那蒼雪鷹乃是一入靈境的存在,稍有不慎可能就會身隕當場。
此時頗有一種三英戰呂布的味道。
第一脈弟子劉璇身上血跡斑斑,全身上下都遍佈着大大小小的傷口,此刻的他全然無視了自身的傷勢,仿若是化作了一尊戰神,越戰越勇,亦有些瘋狂。其身上紫氣重重,眨眼之間便是十幾道拳印轟出,拳拳重擊。即便沒有兵器,他那每一次攻擊都不弱於另外兩人。
另一邊範衝與王延河也好不到哪去,範衝的肋骨都已斷了大半,就連他的一條胳膊都已骨折,他的另一隻手持那不凡的漆黑大刀連連劈砍,道道恐怖的刀氣將蒼雪鷹那潔白的羽翼都給擊散。
相對比二者來言,王延河的傷勢要好很多,他那身法技極爲不凡,每次動身都會留下一道道殘影,令人眼花繚亂。若非他身形急速實力超凡,不然何以能在那洞窟中以成碾壓的局勢上生存下來?
他神情堅韌,面色凝重。他不能失敗,他是第五脈唯一的希望!想起在那洞窟之中的血戰,他的師兄弟們接連重傷淘汰,他心中生痛。
在那數百號大敵近前,有二十名不屈的弟子屹立,只爲守護身後的第七脈...
這種大意志、團結,是別脈弟子不可能做到的!
王延河手中蒼天大戟連續揮動,陣陣霞光爆射而出,天邊一朵朵雲朵因受到波及而霎時消散。
“狡詐卑劣的人族!”蒼雪鷹神色冷酷,心中極爲憤怒,心性高傲的它在此刻受到了萬般打擊。他乃爲入靈境的一大妖,平時那靈御境的妖獸見其都是膜拜怎敢造次?此時僅是對敵這三名靈御境的人族竟陷入了苦戰。
雖然入靈境與靈御境只隔了一個境界,但二境界的實力可謂是天差地別,那是成幾何倍的增長。
入靈境的門檻異常之高,常人修煉到老可能也只是靈御的境界,天賦平庸靈御便是極境,而修煉到入靈境者莫不是天資過人者。
蒼雪鷹長鳴,刺耳尖銳的叫聲沖霄,震得幾人耳膜生疼。只見其羽翼伸展,大日瞬間被遮蓋令此地顯得有些昏暗。接下來此處竟飄起了大雪,雪花緩緩飄落,看似柔軟,實則寒氣侵肌。
這一瓣瓣雪花落在地面,剎那間就引得這堅硬的山石結凍,不過是數息之間,此山便已白雪皚皚,寒霜刺骨。就連山下方圓數十里都已被波及,無數生靈迅速奔逃。
“誒?這炎炎夏日怎麼突然就落雪了?”白藍吃驚。
“墨巖,快避!”林涯出聲夢囈,往日雲淡風輕的他此刻再也無法保持冷靜了。
墨巖劍體震顫,他並沒有帶着一人一兔逃離,因它一道魂靈已入了林涯上丹田之中,此刻他們已經變得心神相通,林涯並沒有太多言語它便已明白其意。
他不能帶二者逃離,若是距離過遠,或許山巔上林涯那到九成的神魂可能就會無法保持。所以此刻墨巖劍迅速在山體上開鑿,以它那無堅不摧的寬大劍體瞬間便是將堅硬的山體炸開了一處可容納五六人的空間。
墨巖劍體並未停止開鑿,儘速深入山體之中,因越是靠近外方,寒氣就越發的刺骨。它並沒什麼,只是林涯的本體與小兔子白藍或許會很難承受。
山巔之上,林涯的九成神魂靜靜懸浮在空,肉眼不可見,因他此爲神魂形態,所以並未受那天寒地凍的波及,只不過劉璇三人可不好受了。
他們無處可躲,只能竭力運轉靈氣來守護自身。劉璇身上的紫氣越發的濃重,完全的包裹住了他的身軀,肉眼已經看不清其體態,像是一團行走的紫色霧氣一般。
王延河此時是吞入了一顆靈丹,緊接着一道白色光罩自他身旁浮現,牢牢的將他給包裹,使他不受寒氣侵蝕。
而第二脈的範衝此刻就有些慘了,他並無護身之器亦或是仙丹,又沒有像劉璇那樣的護身之法,此時只能運轉自身靈氣遍佈周身,提升自身溫度,但對那蒼雪鷹的天寒地凍而言還是不夠看的。
漸漸地,他全身僵硬,皮膚越發慘白,嘴脣也失去了紅潤,就連他那濃眉之上都已結成了道道冰霜。
“卑劣的人族,今日便將爾等斬殺在此!”蒼雪鷹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