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還好!還好昨晚咱們沒能進去,要不然咱們可就說不清楚了!”含梅拍着自己的胸脯道,一臉的幸運無比。
“聽說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嗎?”韓雙雨已經被貶爲庶人,那件事情雖還在徹查中,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事情基本上已經算是了結了。這個時候她何必非要自盡呢?這事情實在蹊蹺。蘇雲熙柳眉微蹙,一雙眼睛定定的望着蘊蘭。
“奴婢也是聽別人說的,說韓庶人本來還是好好的,見了宗正寺的大人還連連喊冤呢。”蘊蘭見蘇雲熙問的認真,左右看了沒人,便湊上前去壓低了聲音回道:“昨晚上錢才人曾經去探望過韓庶人,之後大家也都沒有在意,侍衛也都是照舊守在外頭,誰知道今天竟然就會發生這檔子事情啊。”
“咱們昨天纏了半天可也沒有進去呢,她一個小小的才人怎麼就會有皇上的手諭了呢?”聽蘊蘭說錢亭亭去過採玉殿,含梅不由微微吃驚。
“還聽說其他的了嗎?”蘇雲熙望了含梅一眼,示意她噤聲,然後便重新望向蘊蘭。
“奴婢聽說,好像,好像是錢才人拿了太后娘娘的什麼令牌才進了採玉殿的。”見蘇雲熙問得認真,蘊蘭瞪着眼睛靠近了蘇雲熙輕聲問道:“主子,您說這事會不會和太后娘娘有什麼關聯啊?畢竟韓庶人是在錢才人去了之後才自盡的啊。”
“走吧。”見蘊蘭已經沒有其他消息,蘇雲熙顧不上回答,急忙轉身而去。錢亭亭居然拿到了太后的令牌?
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才人,她如何能夠拿到呢?曲飛嫣向來最得太后歡心,難道竟是曲飛嫣給她的令牌嗎?曲飛嫣爲什麼要將令牌給錢亭亭?那韓雙雨到底是因何而死的呢?她的死會和錢亭亭的探望有關係嗎?可是因爲錢亭亭當初拿了那畫兒卻獻給了王沉月,所以曲飛嫣在懷疑錢亭亭對她的忠心?難道真的是中了自己的離間計?
蘇雲熙的心中有太多的問題盤旋不去,最後歸結成都怪她當初太過沖動,如果不生出這樣的事頭,後面哪會傷及到人命?
“去採玉殿嗎?”含梅還在一邊感謝着昨晚那位不爲金錢所動而堅守崗位的守衛大哥,突然看見蘇雲熙已經走開,忙趕緊跟上。
“主子,等等!”見蘇雲熙帶了含梅轉身便走,蘊蘭趕緊追了幾步,上前稟道:“如今宗正寺已經獲了皇上旨意徹查此案,和鸞宮這會兒幾乎是叫大內侍衛給圍了個水泄不通呢,主子趕過去怕是也進不去的。”
“哦?”蘇雲熙緊皺眉頭,輕輕嘆息着。
“主子,您午膳還沒用呢,好歹得吃口飯不是?”看看皺巴着小臉的蘊蘭,再看看眉頭緊鎖的蘇雲熙,含梅低聲建議道:“就讓蘊蘭跟着小平子上和鸞宮那兒守着去,無論什麼消息都給您帶回來還不成嗎?”
“也好。”聽說採玉殿進不去,蘇雲熙也只得作罷。可心中卻又隱隱覺得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大對勁,一時之間卻也想不起來,只得悻悻的回到永壽宮。
——
先是安排刺客在鍾萃宮中刺殺她,然後又因爲錢亭亭將揭發韓雙雨的主動權交到了王沉月手中,而懷疑錢亭亭姐妹背叛自己便暗生殺機?曲飛嫣居然會一怒之下甘冒天下之大不韙,如此不懼嫌疑的接連作案?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個曲飛嫣也太笨了吧?
是的,曲飛嫣不會這麼笨的。但是如果不是曲飛嫣的話,寧瑩然又爲何要說那日行刺之人的幕後主使是曲飛嫣呢?就算寧瑩然是在騙她,以她和司徒煙的關係,司徒徹也不應該騙她啊。回到永壽宮,蘇雲熙終於捉到了心中的那絲疑惑。
“主子,皇上來了。”正在蘇雲熙思忖間,蘊蘭走進內室奏報。
“哦。”蘇雲熙回過神來,起身接駕。
“怎麼竟連午膳都還沒用?”看到桌上擺放着的飯菜,龍宣浩輕輕挑起眉毛。
“胃口不大好。”蘇雲熙輕輕笑着,贏了龍宣浩坐下。還是等等吧,等到她將心中所有疑惑都解決的時候再全部告訴他。望着龍宣浩注視自己的眼光,蘇雲熙作出決定。
“那就快吃啊,涼的吃太多對身體不好。”見蘇雲熙定定的望着自己,龍宣浩微笑着將玉箸塞進蘇雲熙的手中。
“嗯,皇上一起用點吧。”輕輕捏着玉箸,蘇雲熙淺笑盈盈。
“不了,朕用過了。”寵溺的望着蘇雲熙,龍宣浩夾起一筷菜品放進蘇雲熙面前的小碟中。
“讓皇上看着雲熙進膳,可真是罪過罪過啊。”蘇雲熙一邊玩笑着一邊開始吃飯。
“雲熙。”龍宣浩忽然低低喚了一聲,卻欲言又止。
“皇上?”聽不到龍宣浩後面的話,蘇雲熙奇怪的擡眼望去。
“快吃啊。”看着蘇雲熙擡頭,龍宣浩大大笑開,示意她繼續。
“皇上。”雖然他面向自己的時候滿臉笑容,可她似乎能夠看出他隱藏在眉宇之間的隱隱煩愁。他是在擔心什麼事情嗎?蘇雲熙微微一愣,忽而輕輕笑道:“可是遇上了和雲熙有關的事情讓你爲難了?”
“雲熙?”龍宣浩雙眉一挑,詫異的望向雲熙。
“除了雲熙,還有誰能夠讓你如此煩擾?”伸出手來,輕輕探上龍宣浩的額頭,蘇雲熙淺淺笑着道:“在雲熙面前,宣浩也不必逮着面具。”採玉殿韓雙雨的自盡,事發突然,宗正寺還正在調查,結果不會這麼快出來。而且她也相信那件事情絕對不會牽連到她身上。除此之外能夠讓龍宣浩在面對她的時候表現隱隱愁緒的,想必是當日鍾萃宮中刺客行刺一事了吧?他定是在爲難如何處置那幕後之人吧。
“雲熙。”她怎麼是個如此慧黠的人兒,竟然看透了他心裡的一切?低低嘆息一聲,將蘇雲熙攬進懷中,龍宣浩終於展眉道:“如今邊關隱有憂患,而朝內衆臣又都是各掃自己門前之雪,那日雲熙在鍾萃宮時——”
“皇上,雲熙全都明白。”輕輕將手伸出,掩上龍宣浩口脣,蘇雲熙擡起眼簾,情意切切的回道。
“雲熙——”見自己的話被蘇雲熙掩在口中,龍宣浩本是一驚,可是聽了蘇雲熙的話後,心中油然而生一陣如流上涌。他輕輕吻着蘇雲熙的掌心呢喃道:“無論如何,你要相信,朕一定會保護你就是了。”
“雲熙當然相信,你是雲熙一個人的夫君啊。”蘇雲熙從龍宣浩的懷中起身,仰臉望向他的眼睛低低應着。心中明白在他的角度來看,畢竟曲相國大權在握,在朝堂上也是根基深穩,想要處置曲飛嫣終究是件難事。
“嗯!”望着蘇雲熙的眼睛,龍宣浩眸中似有一絲亮光閃過,他重將蘇雲熙攬進懷抱低聲道:“你一定要記得,無論什麼時候,什麼事情,我都是會護着雲熙的!”
“嗯。”聽着龍宣浩自稱“我”,蘇雲熙輕輕一笑,乖巧的點着頭對上龍宣浩的眼眸,輕笑道:“不過這會兒,雲熙想讓皇上答應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怡然的望着蘇雲熙,龍宣浩輕輕問道。
蘇雲熙對視着龍宣浩,脣上含笑,輕輕靠了過去。
——
“主子,那事情已經了結了。”見龍宣浩走出永壽宮,蘊蘭纔敢進來,將自己昨天探來的消息告訴給蘇雲熙。
“這麼快?宗正寺可查清楚了?”蘇雲熙一驚,放下手上的梳子,擡眼望着蘊蘭。
“太后娘娘將宗正寺的人全遣了回去,說是此事涉及內闈,應該交由她親手查辦。”蘊蘭眨巴着眼睛,繪聲繪色的打聽來的消息告訴給蘇雲熙:“都是前天晚上的事情了,當晚太后娘娘親自到了採玉殿,將錢才人提到了重華宮,皇后娘娘、德妃娘娘和賢妃娘娘也都一併去了,之後錢才人便被囚在了佛堂。外頭都傳着說那令牌是太后娘娘想着錢才人和韓庶人姐妹一場,不忍心看錢才人日日垂淚便交給了錢才人,讓她去和韓庶人見上一面的。可是誰曾想,錢才人竟那麼的狠心,因爲擔心自己會被做出醜事的韓庶人連累,便帶了毒酒進去想讓韓庶人自盡。那個韓庶人也怪可憐的,許是想着死了乾淨吧,也便飲了那毒酒,倒省的繼續受那刑訊之罪了。至於錢才人嘛。她既然犯下了這樣的事情,估計是少不得要被打入冷宮了。這件事情啊,總算是塵埃落定了。”
“就這樣嗎?”看着蘊蘭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蘇雲熙微蹙了雙眉擡眼過去。
這件事情了結的也未免太快了一點,不過一天多的功夫,居然就真相大明,並且塵埃落定了?
私通宮外,畏罪自殺。聽起來似乎也算是說的過去了。可是這件醜事,到底是真是假,別人不知道,她卻是知道的。如今事情就這樣草草了結,只怕中間必有古怪。韓雙雨臨死之前和錢亭亭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誰能想到這對姐妹前一日還相襯起舞,後一日卻竟然反目爲仇。”望着蘇雲熙,重重的點着頭,蘊蘭又開始一番長吁短嘆。
“表面看是這樣。”見蘇雲熙對蘊蘭的回答不置可否,站在蘊蘭身旁的小平子稍稍上前一步,小聲道:“可是奴才卻覺得,事情不會那麼簡單。”
“哦?”蘇雲熙見素來仔細的小平子一副遲疑的神情,轉過眼去問道。
“主子您想,那錢才人是何樣的身份?她能夠見得到太后娘娘嗎?說是因爲瞧着錢才人可憐才給了她令牌。這樣的話,不過是拿來搪塞人的罷了。”
“你們先下去吧,我要好好想想。”聽了小平子的話,蘇雲熙心中一動,面上卻是淡淡的:“重華宮那裡,還有錢才人,你們都上着些心,有什麼消息一定速來報我。”
“是。”小平子和蘊蘭對視一眼,緩緩退下。
——
天牢
“說吧,當日幕後主使之人是誰?”站在牢房門外,蘇雲熙褪去風帽,輕問出聲。
“又來一遍?”牢房內上了重枷的犯人踢踢踏踏的來到門邊,懶聲道:“不是已經說得清清楚楚了嗎?又何必再問!”
“大膽!竟然敢對樂昭儀不敬!”見那犯人一副痞子口氣,司徒徹高聲喝道。
“樂昭儀?”那犯人聽了司徒徹報過名號,聲音似乎變的認真起來:“好個命大的女人,居然還敢到這裡來!不怕我殺了你嗎?”
“這麼恨我嗎?”蘇雲熙上前一步,細聲細氣的。
“魅惑君上,攪亂宮廷,你這個女人應該殺!”犯人抓緊了牢房的柵條,惡聲道。
“魅惑君上,攪亂宮廷?你的主子就是這麼告訴你的嗎?”面對那犯人,蘇雲熙竟然毫不擔心,仍然繼續上前,直到和那犯人已經一欄之隔。
“你這個賤人!”犯人伸出手去想要抓住蘇雲熙。
“混賬!”不等蘇雲熙有所反應,司徒徹已經一腳飛踢,將那犯人伸出來的胳膊踢歪了去。
“司徒大人,我想把這酒菜給他送進牢中?”蘇雲熙被司徒徹拉着退後了幾步,剛剛站穩,便轉身衝着司徒徹舉起了手上的食盒。
“樂昭儀,讓臣下來吧。”見那犯人情緒激動,司徒徹擔心蘇雲熙的安危,直接伸出手去,想要將那食盒接到手中。
“不。”蘇雲熙輕輕一躲,讓開了司徒徹的手,輕道:“無論如何,此人是因我將要送命,我親手送上一頓飯菜也是應該的。”
“賤人!老子既然落在你們的手上,要殺要刮悉聽尊便,何必裝模作樣的假惺惺?”牢房內的犯人正因爲胳膊被司徒徹踢中而陣陣疼痛,此時聽蘇雲熙說要爲他送上飯菜,仍舊是惡聲惡氣的。
“給你送頓飯菜來,你以爲是在可憐你嗎?對於我來說,此舉不過是爲了在你死後,圖個心安罷了。可對於你來說,既是死,總也好過做個餓死鬼吧。”蘇雲熙輕輕出聲,將那食盒遞上囚牢的柵條口處:“來。”
“哼!”那犯人冷哼一聲,緩緩起身。
“樂昭儀?”司徒徹擔心的上前一步,立在牢房旁邊,保護着蘇雲熙。
“給你。”蘇雲熙淡淡笑着伸直了手臂,將那食盒遞進牢房。
“就算你是下了毒的,老子照樣敢吃!”那犯人慢吞吞的走了過來,傲慢的伸出手來。
“真是條好漢!”聽了那犯人的話,蘇雲熙輕輕一笑讚道。
“哼。”那犯人又是愣愣一哼,手,已經搭上了食盒的另外一邊。
“拿去。”蘇雲熙又往裡遞了一遞,胳膊便隨着那長方形的食盒一起伸進了牢房之內。
“賤人!”那犯人見蘇雲熙並不撒手卻是將胳膊又向前伸了過來,見有機可趁,接住食盒的手已經成掌張開,直直的向蘇雲熙抓來。
“哎呦!”蘇雲熙直覺手腕一陣吃痛,卻是已經被那犯人拿住。手上的食盒也摔落在地上,她真的猜對了。
“找死!”一切發生的突然,司徒徹根本無法預料。見蘇雲熙的身子被那犯人直直的踢翻在牢房之內,將蘇雲熙穩在懷中。
“樂昭儀,不妨事吧?”見蘇雲熙偎自己懷中愣愣的,司徒徹猛地一驚,拉起蘇雲熙的手臂便要查看。
“司徒大人!”蘇雲熙大叫着抽回自己的手。她突然出聲,將司徒徹嚇了一跳。
“臣下一時情急,冒犯了樂昭儀,還望樂昭儀贖罪。”司徒徹微微一愣,便急忙躬身。
“不不,司徒大人多禮了。”蘇雲熙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看起來儘量的平靜一點。
“哈哈哈哈——”牢房內那犯人見蘇雲熙和司徒徹被自己嚇的均是一副愣怔的樣子,忍着摔倒的痛楚咧嘴大笑着。
“餓你個三天,看你還笑得出來?”聽見犯人的笑聲,司徒徹狠狠的一眼望過去。
“咱們走吧。”無意識的朝牢內望了一眼,不等司徒徹回答,蘇雲熙便已經急急的轉身出去。
“樂昭儀當心。”見蘇雲熙匆忙離去,司徒徹忙交代了獄卒仔細看守犯人,便低低叫着趕了上去。
跟着司徒徹從天牢出來,蘇雲熙一路靜默不語。見蘇雲熙只是低頭走路,只當她是剛纔被犯人嚇到了,所以司徒徹也就靜靜的走着,並不說話。
是的,去天牢親會當日鍾萃宮想要置她於死地的刺客,便是昨日蘇雲熙向龍宣浩提出的要求。此刻,要求得以兌現。她終於證實了心中的那個疑惑之處,也因此而更加自責起來。
因爲,曲飛嫣是無辜的,至少在鍾萃宮行刺的事情上,曲飛嫣是無辜的。
寧瑩然真的騙了她,連她真心信任的司徒徹竟然也和寧瑩然一起騙了她!原來,在寧瑩然的棋局之中,她蘇雲熙也不過只是一顆棋子而已。這個寧瑩然,城府之深,遠遠超乎她的想象。這,是否也代表了寧瑩然的危險性也遠遠超乎她的想象?
蘇雲熙緊緊咬着嘴脣,心中想到那個已經香消玉殞的韓雙雨,不由的一陣悲慟。
剛纔和那被當做刺客的犯人近距離接觸是蘇雲熙故意而爲之的,那是她的計策。沒想到在這一試之下,竟真的讓她猜對了。此刺客真的非彼刺客也。
當日刺傷她的刺客雖然以黑巾蒙面,一雙眼睛卻是黑白分明,奕奕有神。可今日牢房中的犯人一雙眼睛黑多白少,全無神采。
更重要的是,剛纔被那犯人的一握之下,蘇雲熙明顯能夠感受得到他的掌中,厚實柔軟。
試想,一個慣用長劍的刺客,他的掌心怎麼可能沒有手繭?
——
前往探查扎答蘭,人不在多,在精就行。
在汴京的瑞龍軍中挑出四名精銳,寧蔚然等人日夜兼程,終於在半月後成功越過邊境,安全到達扎答蘭部。表明身份之後,寧蔚然一人被蒙多格紹布請入大帳。
“多日不見,寧大人似乎清減不少。”看到寧蔚然進賬,蒙多格紹布笑眯眯的迎了上來。
微微掃視四周,對着蒙多格紹布的親隨一一示意,寧蔚然淡淡回道:“謝王爺掛心。”
“不知寧大人此番前來所爲何事?”蒙多格紹布示意侍從爲寧蔚然看了座,自己也坐了下來。
“呃。”寧蔚然望望四周,清了清嗓子。
“不必多慮,”蒙多格紹布微微一笑,眼光從四周掃視,對着寧蔚然道:“寧大人放心,這帳內的皆是我蒙多格紹布的手足,無論什麼事情,寧大人皆可直言不諱。”
寧蔚然低低一笑,開始說話。
——
一番遊說過後,寧蔚然被彬彬有禮的請入客帳休息,與早就歇在帳內的瑞龍軍四名兄弟會合。
看着扎答蘭侍從一一退開,寧蔚然心中已經開始思量。白日大帳內他向蒙多格紹布重申大齊與扎答蘭的合作意義,卻從蒙多格紹布的臉上和話中看出搪塞之意。說什麼父汗病重,說什麼內亂重重,一時分心才導致了大齊和扎答蘭的書信往來,希望大齊不要誤會扎答蘭合作的誠意。
這些個理由未免有些牽強附會,根本就是缺乏誠意!難道情況有變?
“大人!”瑞龍軍中的陳翔看着寧蔚然心事重重的回來,知道事情恐有變化,低低詢問。
回過神來,寧蔚然望望瑞龍軍中的兄弟,刻意壓低嗓音輕道:“今晚,我們夜探大帳。”
是夜,彎月高懸,繁星點點,預示着明日的好天氣。
佈置好客帳內的牀鋪,寧蔚然已經帶着陳翔以黑巾蒙面小心躲過扎答蘭巡夜的兵士,悄悄來到白天蒙多格紹布的大帳外,這是今晚要探查的第一個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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