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張鋒,敖雨的心情也很複雜。
她心裡很清楚,張鋒這麼做,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爲了她好,但說到底,親情不是簡簡單單的是非對錯就可以割捨的。
有時候想想,人的一生其實是很孤獨的,很多時候,血濃於水的親人,纔是最終的依靠。
就算再狠心,也會有一個底線在那兒。
這一聲祈禱,也算是對張鋒最後的告別了。
她會繼續踏上尋找救回哥哥姐姐的辦法,至於她曾經依賴的張鋒哥哥,不管是有選擇還是沒有選擇,都將是個過客。
到最後,只會是陌路上的默然相顧。
混元母氣鼎前,此刻只剩下閻王一人。
他不知道敖雨和張鋒的糾葛,只是望着前方,滿含着期待。
萬毒之心。
亦是萬毒之祖。
從古至今,還沒有真正有人煉化過他。
便是當年手段通天的巫族第一任族長,也只能修建蜃龍之柱,才能使用。
巫族萬古第一的天才仡濮,便是去過北溟屍淵,回來花了上百萬年時間,也沒能成功。
越想,閻王那漆黑的面容上,越是激動。
仿似看到一絲希望,正在以星火燎原之勢,即將逆轉乾坤。
“小子,大家都在等你,可一定要堅持下去啊。”
不止是不死族在等待張鋒成功煉化萬毒之心,破除血咒。
整個北溟,也都在等待籠罩了小半個北溟的毒瘴能夠消散。
在石室之中呆了半個月,在確定了張鋒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之後,閻王便離開了。
巫蠱神廟的蠱毒,便是他呆的久了,對於身體也是有害無益。
至於護法什麼的,而今也沒這個必要。
仡濮這一回根基大損,回到北溟屍淵一時半會兒是不會出來了。
至於北溟的人,都還期望着張鋒能夠早點消除毒瘴,就算是有天大的仇,也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動手。
所以無論如何,在張鋒破關之前,他是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巫蠱神廟寬敞的石室中,漸漸地只剩下一方混元母氣鼎,在這灰暗的地方,散發着一縷縷古樸沉重的玄黃之氣。
此時的張鋒,已經經歷了最初的那個讓他痛的差點一頭撞死的過程。
胸膛的窟窿在他強大的生機下,早已撫平。
盤坐在鼎內,就像是一方雕塑,一動不動。
周圍的蠱毒,猶如千絲萬縷的絲線,混合着混元母氣鼎散發出來的玄黃之氣,從他的每個毛孔中進入。
體內的萬毒之心,也從最開始的暴躁趨於平緩。
張鋒身上六色光華流轉,在混沌神體的強大壓制力下,一切都朝着預計的軌道,緩緩前行。
渾身的感覺,也慢慢的變得舒服起來。
張鋒眉頭舒展,一臉享受的模樣。
時光荏苒,歲月如歌。
鼎內無日月,世上已千年。
曾經充滿了蠱毒的神廟,而今重歸清明,一片明朗。
方圓三千米之內,再無以往那般混濁不堪,人獸難入。
已經鋪上了一層灰塵的混元母氣鼎,忽然迸發出一縷縷大道玄音,仿似暮鼓晨鐘,在這寧靜的石室中,濺起層層漣漪。
暗淡無光的表面,隨着那一道悠揚的轟鳴,泛起耀眼的金光。
一絲絲,一縷縷玄黃之氣,猶如泄閘的洪水,充斥在整個石室之中。
緊接着,便是一股浩瀚如汪洋大海的氣息,滾滾而來,噴涌四方。
呯的一聲!
曾經閻王留下的封印轟然破碎,一道直徑三米長的金色光芒,如同壓抑了千年的洪水,在這一刻終於有了那一絲爆發的機會,毫不掩飾自己的力量,直衝天際。
甚至還穿透了巫蠱神廟的房頂,萬丈驚天長虹,直插天穹深處,宛如仙界的神靈,射下的神光。
如此異象,便是連整個北溟都能清楚的看到。
在巫蠱神廟的方向,那直插天際的金色神光。
此刻在琳琅仙閣之中的楚休,九羽,長鯨三,正舉杯喝酒。
“一眨眼的時間,百年就已經過去了,這日子過的真快。”楚休輕嘆了一聲,“也不知道張鋒兄弟,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當年他以化神期,就敢隻身進入神廟核心,比起我們,都有過之,如此氣運之人,定不會是夭折之像,我們不必太過擔心。”長鯨寬慰道。
九羽正要說話,忽然瞥見在楚休的背後,遠遠地有一道直插蒼穹的金光,猛地一個激靈,站了起來,神情有些激動到:“那是什麼!”
楚休和長鯨同時轉過身去,也看到了那奇異地景象。
很快,兩人便反應了過來,眼眸中浮現出一絲驚喜。
“是巫蠱神廟的方向,是了,一定是張兄破關了。”楚休爽朗一笑,“哈哈,一百年了,終於出關了。”
“走,我們現在就過去,迎接張鋒兄弟出關。”
“不錯,畢竟這裡是北溟,我們還是要盡一盡地主之誼的。”長鯨點點頭。
說罷,三人便化作一道長虹,消失在了琳琅仙閣之中。
與此同時,正在一座萬丈高山的巔峰打坐的縱天教教主石之然,也注意到了巫蠱神廟的那道沖天金光,臉上浮現出一抹凝重之色。
而在他的旁邊,石軒也同樣看到了。
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道:“張鋒出關了!”
“教主,此人氣運逆天,既然我們已經結仇,則斷不能優柔寡斷,太過輕敵,不然待他成長起來,必定是我縱天教一大禍害。”石軒開口提醒道。
石之然面色凝重,點點頭道:“本座也知道,只是沒想到此人竟然有閻王爲其護道,此事有些棘手。”
“先去看看,有機會,就將其抹殺!”石軒面色陰沉。
“師叔說得不錯,張鋒自然是不會放過,不過萬妖嶺的楚休和他關係甚好,此番出關,恐怕會親自過去迎接,現在並不是我們下手的時候。”方寒沉想了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