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關心別人什麼時候分手是不是不道德?唐一朗數着劉禪發的朋友圈,前天他發了5條和田舒汁有關的,昨天也發了5條,今天只發了4條,他倆是不是鬧矛盾了?而且劉禪在田舒汁微博下面評論的次數也減少了,是不是意味着他們感情出現了危機?可是玩狼人的時候他倆還你幫我我幫你、一致對外的,再說田舒汁那小妖精雖然有時候矯情了點,也算是智商情商都在線,又是個小美人,雖然比不上劉禪,但是終歸是劉禪喜歡的,也不算虧吧?不過五天前碰見劉禪的時候他對我笑了,他是不是內心其實是喜歡我的?不對不對,人家跟你說個“come on”你就以爲是“奮鬥吧少年”,其實可能他只是在對你說“算了吧”,哎呀我都想什麼呢胡說八道的。
唐一朗把自己擺成一個大字躺在牀上。
唐一朗你說說你,你能不能有點出息,人家單身似狗的時候你不撲上去,等成雙成對了天天惦記人家啥時候分手,要是人家結婚了,你還不得惦記人家啥時候離婚啊?你再看看你,你以爲你是女主角,其實你就是路人甲乙丙丁,不對,甲乙丙丁還經常在文章裡被用作舉例論證不斷提及呢,所以連人家甲乙丙丁都是半個主角,你在劉禪的世界裡混再久充其量就是個戊己庚辛壬癸,連舉例子都不稀罕用你,你還處心積慮給人家搞小九九,是不是傻?智障!而且小妖精今天好像過生日,劉禪指不定怎麼陪着呢,你還是老老實實洗洗睡吧。
思緒正天馬行空飄着,手機突然響了一下,簡單的幾個字。“睡你麻痹起來嗨!”
額……當然不是啦!雖然意思差不多。
其實短信的內容是:“明朗,學校對面老地方,就現在,不見不散。”落款劉禪。
哎呦,這語氣,小樣兒跟我裝是不是?命令人是怎麼的?我不去你能殺了我啊?我纔不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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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後唐一朗出現在那個裝修破舊的清吧門口。
一推門,劉禪在沙發上坐着,滿臉通紅,桌上一堆酒瓶子。
唐一朗走進,坐在劉禪對面,一言不發,盯着劉禪眼睛。劉禪仰起脖子,和唐一朗對視着。就這樣僵持了一分半。
“你不累我還累呢,咋地了?讓人給煮了?”劉禪不回答,一會兒看酒瓶子,一會兒看唐一朗。
“這就一適合聊天的地方,你要想喝酒你別在這兒喝啊,一瓶酒好幾十死啦貴的,而且真假不一定、度數又不高,喝的肚子脹又不醉多累啊?你要想喝到外面燒烤攤邊擼串邊喝多好啊。你要擔心回不去學校我給你扛回去。”
劉禪還是不吱聲,一臉茫然,就好像在思考他是誰他從哪裡來他要到哪裡去。
這場景,就是腦子再笨也能想出來肯定和小妖精有關,更何況邏輯推理超強的唐一朗。今天是小妖精生日,他劉禪不去陪小妖精過生日,拉着一個不相干的人出來喝悶酒,又一句話不說,看起來像被世界遺棄了,明顯是……分手了?
我的媽呀,難道是我天天唸叨他們啥時候分手靈驗了?唐一朗心裡直打鼓。
劉禪就坐在那,唐一朗也坐着,誰也不和誰說話,劉禪坐了一會,突然開始哭,嚇了唐一朗一大跳。又過了一會,劉禪開始笑,唐一朗除了看着,什麼也說不出來。心裡罵着,死劉禪,你這是分手了拿我當備胎還是暖寶寶啊?另一面看着他這樣,又特別地心疼。
“因爲什麼?”
“吵架了。”
“爲什麼吵架?”
“她說我太好了。”
“這算什麼鬼理由?”
“她不喜歡你,什麼都是理由。緣起緣滅,不都是一個本心。”
“呸,少跟我來禪師那一套,你要是早出家,哪有這些破事。那你這種情緒會持續多久?”
“現在是凌晨兩點二十,等早上五點半太陽升起,就都好了。”
“光速啊,我怎麼不信你平時都磨磨蹭蹭的遇到這種事恢復這麼快。”
“她走的時候和我說,她希望我過得好,那我就,過得好吧。”
“你是不是有病。”
“嗯,病入膏肓,深入骨髓,無藥可救。”
“那你就去死吧。”
唐一朗說完就站起身向門口走去。劉禪嘴裡數着,“一、二、三。”
話音剛落,唐一朗坐回了劉禪對面。“你以前說過你死了就拉我當墊背的,小爺還沒活夠呢,纔不給你當墊背。”
“你知道嗎,她走得時候哭得多傷心。我感覺我對不起她。”
唐一朗知道,劉禪的話匣子要打開了,她會被他嘮叨很久,不過第一次聽劉禪的感情問題,總比聽他講禪宗和大道理好得多。而且,她也想知道,這倆人到底怎麼了。
“劉禪啊劉禪,是小妖精……咳咳,是田舒汁甩的你,你對不起個毛線。”
“她說她很愧疚,明明不適應兩個人的生活,明明深知我們性格不合卻要嘗試,結果兩敗俱傷。但是我只是想,如果我不打擾她原本平靜的生活就好了,這樣的話,她不必受囚禁,我也不用那麼痛苦。”
“痛苦,她對你不好是嗎?還是因爲你沒有得到預期想要的東西?”
“如果你問我爲什麼痛苦,不是因爲她對我不好,只是我很心疼她那麼累還要敷衍我,不喜歡還要裝成喜歡,我不捨得看她累;更不是因爲沒有得到什麼東西,因爲我從未希望從她那裡獲得什麼回報,因爲那些和‘我喜歡她’這件事相比,給我帶來的滿足簡直微不足道。”
是不是談戀愛的人都是憂鬱的詩人+腦殘的智障?
“她提了分手之後,我和她說了很多話,她告訴我,算了吧算了吧,早離開就少一點折磨,可是我不走,即便我知道已經要終場,可是我偏要在那時候抓着她不放。”
你這不是犯賤?看來談戀愛的人不僅是詩人和智障,還是個矯情的小賤人。
“但是我沒有想挽留。我知道那不是挽留。如果是挽留,我會在氣氛僵硬的時候早早離開,然後找合適的機會挽回失去的她,但是那不是挽留。那是告別。所有的告別都應該認真一點,長一點,尤其是那種可能此生不會再重逢的告別。就算表面重逢也再也沒有心靈上重逢的那種重逢。”
劉禪你多說一點人話我們還能做朋友。
“我活該喜歡她。”劉禪說完這句,腦袋一歪,栽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