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一朗在桌遊室門外猶豫了一會,想着劉禪在裡面,補了補口紅。心想現在是個人都知道用劉禪做誘餌引誘她,她還被拿的死死地。她深吸一口氣,推門進去了。
桌遊室光線昏暗,配合狼人殺這個遊戲再適合不過了。唐一朗看了看來的人,加上她一共十個人,剛好湊夠一局。果然,有劉禪的地方就有田舒汁,他倆坐在哪兒,劉禪給那位姑奶奶端茶遞水揉肩膀,看得人膩歪。
何闕站起來打招呼,然後安排十個人坐好,找了個人當主席,解說了一下游戲規則。10個人,3個狼人,1個女巫,1個預言家,1個獵人,4個村民,狼人殺掉所有的人才算勝利。夜晚死亡、被毒死、被獵人帶走的人不會翻開身份牌,而投票死亡的人會被翻開身份牌。
大家都拿到了身份牌,看好之後,主席宣佈天黑了。
當天亮的時候,主席宣佈A死了。我們依次發言,最先發言的是劉禪,劉禪說,“我是預言家,昨天晚上,我驗了我們家汁兒的身份,我們家汁兒是好人。”
後面發言的B和C都認爲這個預言家不靠譜,畢竟沒有驗出狼人就過早暴露身份的預言家,不合適,所以猜測劉禪可能是村民假扮,爲了秀恩愛而攪混水;或者乾脆就是一匹狼來佔位。隨後輪到何闕發言,何闕看了看劉禪,然後朗聲說,“既然前面有人跳了預言家,我不得不站出來了。昨天晚上,我已經驗出了D的狼人身份。所以,當今局勢,有兩個辦法,一個是把我投出去,看我的身份牌,然後你們失去預言家全靠猜;還有一種辦法就是把劉禪投出去,看他的身份牌,此外還有把D下一輪投出去,我晚上還可以再驗一個人,何況,女巫還有解藥呢。當然,如果後面有更好的辦法,也可以。”
緊接着發言的D已經開始結巴了,“我,我不是狼人,何闕說我是狼人,那他一定是狼人。說,說完了。”
到唐一朗發言了,“我想,兩個預言家不能判斷真假,不如先投一個別的人出去吧,然後看一看他們明天晚上的驗人,再決定誰走。要不然預言家走了,我們剩下的人,太艱難了。比如可以先投走D,看一看D的身份。當然,即便D是狼人,也有可能是無間道,狼踩狼。”
接下來是E和F,E認爲何闕明顯更像預言家,這一輪就應該把攪混水的劉禪投出去;而F認爲劉禪第一個發言就跳預言家,狼人不應該這樣玩,所以相信劉禪可能是預言家或者一個平民,他建議投D出局看身份。
最後一個發言的是田舒汁,她微微一笑,說,“這個遊戲我不太會玩,不過我是好人,那麼劉禪應該就是預言家吧,所以何闕可能就是狼人,在忽悠我們把真預言家票死,然後晚上再殺幾個,藏着的狼人一個個把我們解決掉,真陰險。還有你們都說D是狼人,萬一他是女巫,或者其他重要角色,怎麼辦,我也不知道,你們看着投吧。反正這一輪,我投……何闕,這個假預言家。”
主席開始組織投票,數一二三,大家一起,於是,1,2,3!
大家的手交錯指着。主席宣佈,今天投票的結果是,D死了,他的身份是,狼人。
唐一朗看了一眼票型,B、C、F和何闕四個人都投了D;E投了劉禪;劉禪和田舒汁投給了何闕;唐一朗棄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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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第二輪遊戲開始。
天亮了。主席宣佈,昨天晚上,是平安夜。
這次何闕最先發言,“平安夜,女巫應該是救了我吧。昨天兩個人投我,於是我驗了田舒汁的身份,她是好人。如果這一輪劉禪不再跳預言家,那麼我暫且認劉禪是好人,如果他還假裝預言家,那這一輪走劉禪。此外,我明天晚上很可能死了,剩下的人,或許唐一朗是好人吧。”
接下來是C發言,“我比較相信何闕是預言家,這一輪,目測劉禪留不住了。反正這輪不是我死。”
然後是B發言,他猶豫了一下,然後說,“我是女巫,昨天晚上,劉禪被咬了,是我用解藥救了他。所以,也可能劉禪纔是真正的預言家,難道何闕踩D,是在狼踩狼?我沒有頭緒了,看後面發言吧。”
接着是劉禪,“我被咬了?那我預言家的身份是不是坐實了?何闕踩D無非是想坐實自己的預言家身份,可是你如果會玩的話,晚上不是應該給自己一刀來騙解藥嗎,何必明知道殺不死我又來殺我?”
到田舒汁了,“這下好了,兩個預言家都認我是好人,那也沒人敢把我票死了。我覺得呢,既然昨天晚上是劉禪被咬了,那麼何闕說的就都不可信,如果劉禪是預言家,那麼何闕就是狼,何闕剛纔護着的唐一朗也是狼,加上死去的D,三匹狼,齊了。”
接下來是F和E,F認爲劉禪說的有道理,這一輪應該票死何闕,看看他的身份;而E發現了一個關鍵問題,那就是,劉禪在剛剛發言時沒有報昨天晚上的驗人結果,而且劉禪發言時提到了狼人自殺騙藥,很可能他就是在矇蔽女巫,所以他堅決認爲劉禪是假預言家。
輪到唐一朗發言,“現在看場上的局勢,C、E和何闕站隊,F、田舒汁和劉禪站隊,B是女巫,劉禪是B女巫發的銀水(被救的人),田舒汁又是兩個預言家公認的好人,這種局勢,怎麼看都是劉禪更像預言家,剛纔劉禪沒有報驗人結果,可能是忘記了,他大大咧咧的,什麼都能忘。所以,這輪,我想,可能,何闕是狼人吧。”
主席開始組織投票,何闕眼神閃爍,看着唐一朗。
又一輪投票,主席宣佈,今天投票的結果是,C死了,他的身份是獵人。你可以帶走一個人。
C莫名其妙,臉憋得通紅。“我死了?我!”然後他指着劉禪,“我要帶走你!”然後一個人嘀咕,“怎麼是我死,好生氣啊。”
票型是這樣的:E、何闕投給了劉禪;田舒汁和劉禪投給了何闕;B、C、F投給了C;唐一朗棄票。
此時每個人的心裡活動是這樣的:
C:我以爲自己是獵人肆無忌憚的玩,投自己也沒關係,你們倆投個什麼勁!而且不是明顯應該兩個預言家死一個嗎!F你不是說投何闕嗎!B女巫你不是也懷疑何闕嗎!
B:你是獵人你自己投自己,你傻啊?兩輪發言啥也沒說,我又不知道誰是好人,本來想安全起見投個沒用的出去, 誰知道你是獵人!
F:我第一輪相信了何闕,這一輪看着他也不像壞人,反倒C隨風飄擺抱大腿嚴重,我就是隨手一投,誰知道這麼準。
何闕:我竟然沒死……
劉禪:何闕竟然沒死……還有獵人帶走了我?
唐一朗:C爲啥死了……
E:你們在幹嘛……不報驗人結果的預言家明顯是第一輪攪混水找出真預言家,第二輪騙藥獲得女巫信任,然後給真預言家潑髒水啊。還有C爲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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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席出來,遊戲繼續,天黑了。第三輪遊戲開始。
天亮了。昨天晚上,B死了,F也死了。現在場上只剩下,E、田舒汁、唐一朗、何闕四個人。
E先發言。“我說,現在已經很明顯了,之前的D是狼人,被獵人帶走的劉禪應該也是狼人,何闕是預言家,田舒汁是金水(預言家發的好人卡)、我是平民,那麼唐一朗就是最後一匹狼。而且之前幾輪都棄票,是怕被看出團隊嗎?所以,出唐一朗,遊戲結束。”
然後是田舒汁。“E,你怎麼那麼肯定劉禪是狼人,被獵人帶走可沒翻卡牌。B女巫是被殺的,那F就是被毒的,F一會跟着何闕投D,一會跟着劉禪踩何闕,投票的關頭又投給了無辜的C,難怪女巫要毒死他。不過現在也沒那麼簡單,如果劉禪是預言家,那麼何闕是狼人。如果場上有兩個狼人,狼人已經贏了不必僞裝,所以可能何闕是最後一匹狼。這輪錯了,我們可就輸了。”
到了唐一朗,“我是平民,我想,劉禪可能的真正的預言家,正如田舒汁說的,何闕可能是最後一隻狼。一直棄票,是我的習慣。”
最後,何闕發言,“我是預言家,昨天晚上我驗了唐一朗,她是好人。”
這下場面徹底僵了,照理說,如果何闕是狼人,他應該帶着一直支持他的E和他的金水田舒汁一起投死唐一朗,而現在相當於他把懷疑丟給了E,也就是說,他會投E出局。
田舒汁也蒙了,如果何闕是預言家,那麼按邏輯,E是鐵定的狼人,E何必一直維護這個預言家。田舒汁思索了一下決定相信何闕,投票給E。
E也蒙了,看着手裡的平民牌,思索着,如果何闕沒有踩唐一朗,而把鍋丟給自己,那麼田舒汁是好人、唐一朗應該也是好人,所以何闕就是一狼人啊,所以他決定投給何闕。
唐一朗也蒙了,她看着自己手裡的牌,思考着何闕的用意。可是來不及反應,投票又開始了。
1,2,3.
主席宣佈,E死了,E的身份是平民。
票型是:田舒汁和何闕投給了E;E投給了何闕;唐一朗棄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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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第四輪遊戲開始。
天亮了。昨天晚上,田舒汁死了。
到何闕發言,何闕說,還用發言嗎?
唐一朗說,不用了。
何闕叫主席組織投票。
1,2,3。
遊戲結束,唐一朗死了,所有狼人已被處死,剩一個預言家存活,好人方勝利。
何闕原本棄票了,等着被唐一朗指死,可是投票時他卻看見唐一朗自己指着她自己,自殺式投票,把勝利送給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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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言家幫狼人,狼人穩贏的關頭自己票自己,這是你們的新玩法嗎?”田舒汁對着何闕和唐一朗問。
何闕帶着標誌性微笑,“不是還有一種玩法,叫第三方嗎?”
田舒汁也笑了,“可是那種玩法有愛神,要好人和壞人連成情侶才能算第三方,我們的遊戲又沒有愛神。”
何闕回答,“哦,對哦,那就是我和那種格局的遊戲玩混了,這局我背鍋,不好意思。”然後客氣地低了低頭。
劉禪推了一下唐一朗的肩膀,“喂,咱們狼人都要贏了,你爲啥投自己?”
唐一朗瞥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傻,人家成心讓給你的,你說要就要啊?”
“來來來,繼續繼續。”B吆喝着開始了下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