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緋心眸光淡淡,輕輕吸了口氣,微微一笑:“豹哥,我陪了你,你就真的放過硯輝嗎?”
她問這話的時候,彷彿極其的難堪,極其的不好意思。
瓷白的臉上泛出一點兒淡紅的血色來洽。
不是腮紅的顏色,而是因爲憤怒,血氣上涌而慢慢染上的顏色。
這又輕又軟的聲音,合着她微笑着的表情。
簡直就像一隻柔軟而又無害的小動物一般,實在讓人無法抗拒。
這些小混混平日裡也都是混賬成性的,看着冷緋心這副模樣。
幾乎都快腆着臉撲上去了,無奈自己家的老大在那兒,只能一動不動地看着。
那目光幾乎都能一寸一寸地把冷緋心從頭到腳剝光,視.奸這個勾人的新娘鈐。
“當然是真的啊,小娘子,小美人兒,我豹哥從不說混賬的假話,特別是對着美人兒,說一是一,說二是二。我爽了,你說放誰就放誰,多大點屁事啊。”
豹哥色眯眯地走近了冷緋心,邊說着,忽然猛地往前一撲。
一米七幾,渾身堆滿肥肉的壯漢,畢竟是流.氓頭子,這麼一撲,身手十分敏捷。
他伸出了一隻手,想要去抓冷緋心的手,另外一隻手衝着她細嫩脖頸下的精緻鎖骨摸去,一副猴急的樣子,恨不得就這樣把冷緋心給辦了。
冷緋心穿着婚紗,猛地側身偏閃過撲過來的男人,身子輕盈地向後退了兩步。
剎那之間,她的動作輕揉得彷彿在跳舞一般,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只是那婚紗太過礙事,只退了那麼一兩步,那長長的拖尾就被豹哥踩住了。
冷緋心不着痕跡地皺了皺眉。
那豹哥什麼都沒有意識到,只是覺得這第一下沒有摸到美人兒的手,就想要再撲上去。
冷緋心的身後是牆壁,再退,也沒有退的地方了,她看了看一半被那個豹哥踩住的婚紗,又看了看不遠處的砍刀。
在這電光火石的剎那間,她的雙指併攏,纖細的關節凸起,手背上青筋暴漲,直直地朝豹哥的眼窩上搗去。
豹哥顯然沒有想到一個穿着婚紗,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小女人會來這麼一出,一時之間躲避不及,只覺得眼前一黑,就被冷緋心的屈起的手指猛烈的擊中了眼眶。
那一下沒有絲毫的留情,直直搗向豹哥的眼珠子。
“啊,啊,我的眼睛……”豹哥頓時就倒在地上,兩隻手緊緊地捂住眼睛,殺豬似地哀嚎起來。
冷緋心趁機拉回了地上的婚紗的拖尾,三步並作兩步,退到了民房的另外一頭,彎下腰抄起其中一把砍刀,握在手裡。
那些小混混被眼前的一幕駭呆了。
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
只覺得這麼個柔弱的女人,抓過來也就是了,突然只在這短短的一兩秒鐘,就這麼翻了天。
“哎呦,哎呦,我.操……”豹哥痛苦的哀嚎聲響徹在民房這裡。
冷緋心緊緊地握着那把砍刀,她的動作極其的熟稔,好像這麼握着一把刀,對她來說是家常便飯。
她走到溫硯輝面前,穩穩的站在溫硯輝的前面,孤身一人面對着幾個小混混。
目光冷冽地盯着還躺在地上的豹哥,
她一定會護着她弟弟周全的。
冷緋心握着刀的姿勢其實很好看,細白的手腕微微內撇,反手擰着刀腕,那砍刀有些大,但是她就是能那麼穩當的拿着。
稍微一動,那雪白而又鋒利的刀刃,似乎就會隨着她的動作而有致命的殺傷力。
小混混們把豹哥從地上半拉半扶的弄起來,豹哥這個時候臉上看着冷緋心的表情已經不再是迷戀,反而是惡狠狠的瞪着她,他感覺得到自己眼睛劇痛傳來。
這眼睛,恐怕是要廢了。
“還愣着幹嘛,上去,都上去,媽的,把這臭婊子給我辦了,快去!”他一隻手還捂着眼睛,哀哀地嚎叫着,下了命令。
冷緋心擺好了架勢,心裡卻有些沒底。
握着刀柄的手心在冒汗,溼漉漉的。
她其實只跟莫愁學過一點格鬥的皮毛,比起莫愁一個女人能乾脆利落地撂倒十個身材魁梧的保鏢,她還差得很遠。
但是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了。
穿着婚紗,行動不便,一個女的要對付這麼五個大男人。
有些吃力。
但,不是不可能的。
她要帶着硯輝回去。
冷緋心深深吸了口氣,她的注意力高度集中,神經末梢都緊緊繃着,眼睛一動不動地盯着慢慢向她靠近的幾個小混混。
他們一有動作,她也會隨之動作。
“……冷緋心。”身後,兀地傳來溫硯輝淡漠厭惡的聲音,“你實在不該嫁給三少爺。”
冷緋心的瞳仁緊縮。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僅僅是冷緋心聽到溫硯輝的聲音,回過頭去的半秒鐘功夫,她身後的溫硯輝猛地撲了過來。
用一塊沾滿了麻醉藥液的毛巾,緊緊地捂住了冷緋心的口鼻。
沒有絲毫的防備,冷緋心就那麼吸進了刺激性的氣體。
藥效發揮得很快,冷緋心的腦袋昏昏沉沉,只那麼一會兒,渾身就癱軟了下去。
“我.操,他媽的這個賤女人,竟然敢!”
豹哥見冷緋心沒了聲息,往地上吐了口口水,命令一旁的小混混,“去,把DV拿來,老子要把這賤娘們好好拍下來,讓全鷺城的人都看看她的***.樣……”
溫硯輝聞言,眼皮兀地一跳,猛然擡起頭,失聲道:“豹哥,這跟說好的不一樣。”
“什麼不一樣?”豹哥神情兇狠地看了溫硯輝一眼,露出一個狠厲的笑容。
“僱主的要求,就是讓這個女人被人乾死,永遠只能活在黑暗之中!”
莫愁正在茶水間泡咖啡,忽然,放在一邊的手機短信鈴聲就響了起來。
指尖精確無誤地劃開短信,一看,眉心皺起。
短信是冷緋心發來的。
【我在老城區,二十分鐘後沒給你打電話,h】
冷緋心在老城區?
沒有記錯的話,今天是冷緋心和南三少爺結婚的日子吧。
怎麼跑到老城區去了。
而且。二十分鐘沒有給她打電話的話,去找她。
這樣的措辭語氣。h,是help。
莫愁幾乎立馬就下了判斷:冷緋心出事了。
要告訴二爺嗎?
莫愁皺了皺眉,冷淡的表情有一瞬間的龜裂,她在猶豫。
還是,不要吧。
莫愁把冷緋心發送過來的消息重新編輯,按了……轉發。
泡好的咖啡醇香濃郁。
莫愁端着咖啡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玻璃窗被燦爛明媚的陽光照耀得幾近透明。
清俊矜貴的男人淡漠地坐在老闆椅上,他穿着一件淺藍色的條紋襯衣,黑色西裝被隨意的搭放在老闆椅的一邊扶手,透過玻璃窗望向遠處。
表情內斂而冷峻,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但是莫愁知道二爺在看哪裡。
那個方向,是冷緋心今天舉辦婚禮的教堂的方向。
莫愁走了過去,端着咖啡站在慕二爺旁邊:“爺,你真的不去參加婚禮嗎?”
他之前讓她準備禮物,她以爲他會去觀禮,可是都沒有。
“不去。”慕容淡漠着嗓音回答,“我去了不是給小緋心添堵嗎?”
說到這兒他似乎輕輕笑了笑,深邃立體的五官更加的冷峻,給人一股無言的壓迫之感:
“莫愁,你說,小緋心爲什麼會喜歡南家的小少爺呢?他真有那麼好?”
好到,就算當年他那樣對她。
她現在願意嫁給他。
飛蛾撲火啊。
這麼個簡單的道理,還得由他來親自教導她才行啊。
“二爺。”莫愁想了想,有些苦澀地回答,“不是南家的小公子有那麼好,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她先喜歡上了他。”喜歡了他,就很難再喜歡上其他人了。
慕容聽到這裡,擡了擡眼皮,淡漠地瞥了莫愁一眼,脣角似乎掠過一絲薄薄的笑意,聲線低醇道:“原來竟是我晚了一步。”
莫愁抿了抿脣,不再說話。
但是剛纔冷緋心發的那條短信。
一直縈繞在她的腦海裡。
心,莫名地有些慌。
“二爺。”莫愁啓脣。
“嗯?”
“剛纔緋心她……”
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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