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些學子覺得這裡的環境非常不錯,那麼曹性也算是滿意了,曹性帶着周倉等人緩緩的向大門口走去,然而走着走着,曹性就眯起了眼睛,因爲相比於學堂內的朗朗讀書聲,在門口竟然傳來了一陣嘈雜之聲。
曹性放眼望去,那裡果真有一羣人吵成了一片。
只見一邊站着五六個老頭,時刻他們的神情表現的異常的憤慨,爲首的一個老頭更是雙手後背,閉着眼睛,似乎不屑與眼前之人說話。
不過站在這個老頭前面的人,居然不是別人,正是蔡琰。
而此刻蔡琰的神情看上去有一些焦急:“顏老,請你稍安勿躁,雖說我知道這些新鮮的事物,你不能接受,但是也請你看看實際情況,我們的學子似乎對那些東西非常感興趣,也覺得非常有用,若是等他們學成出去之後,相信會對設計有很大的幫助啊!”
然而那名被蔡琰稱作顏老的人,聞聽此言卻是眼睛一瞪,大聲喝道:“蔡文姬,是否還記得當初你來請我之時,我是看在你父親蔡邕的面上,才勉強願意出來助力,但是現在你似乎已經忘乎所以,忘記了你當初學習的初衷,你要我來教書育人,但你看看你讓你的那些學生,學的都是一些什麼狗屁東西!”
“全部都是一些雜七雜八的旁門左道,那些學生爲了觀察種子的變化,直接在大廳中擺了無數泥土,弄得髒兮兮的,那些學習木工的學生更是過分,把東西搬到學堂上來,不停的鼓搗,至於說那些想要學軍事的,更是一天喊着打打殺殺,我就不知道這些東西學來有什麼用,學出來的都是一羣廢物,然而你這個作爲學堂之長的人,不僅不阻止他們,反而還大肆的放縱,若是你父親在天有靈,絕對是死不瞑目啊!”
蔡琰聞聽這話,臉上有一些慍怒,但還他還是強制使自己冷靜下來,隨後對顏老說道:“顏老,我知道你或許很看不起那些東西,但是他們並沒有影響到你,你是有單獨的學堂,在裡面不受任何人打擾,你可以安安靜靜的教導你的學生,他們並沒有影響到你啊,你爲何要這樣做,若你現在離去的話,可能對我們學堂將會有很大的打擊,所以我懇請你不要離開這裡!”
說到這裡看,蔡琰都是一臉懇求的看着這位顏老和他身後的那羣老者,然而他身後的那羣老者臉上,卻是浮現出一絲無比的高傲之色,彷彿不屑與蔡琰說這麼多。
而顏允更是冷哼一聲再度說道:“文姬,你說的倒輕巧,但是你忘了我們的祖訓嗎,萬般皆二流,唯有讀書高,你把那些三教九流全部搬到學堂中來,那就是破壞學堂,帶壞學風,我等不屑與你爲伍,更不願多待在這個地方,你若想叫我們留下來,我現在就給你一個選擇,把那些什麼學習其他的學生,全部給我驅逐出去,我見不得那些人!”
看着顏允已經下達了最後通牒,蔡琰急得都快哭出來了,在這個時代是一個非常注重於名望的時代,若是有一方大儒願意坐鎮,那麼將會得到很多人的支援,就像董卓一樣。
董卓專權,他敢把那些反對他的大臣殺的乾乾淨淨,但唯獨對於袁隗還有蔡邕這樣的大儒,恭恭敬敬,原因無他,只因爲這些人的名聲太大,他不敢隨意殺害,還有一個更爲關鍵的問題,就是因爲他們的名聲大,所以若是得到了他們的支援,也就相當於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援,畢竟這些大儒門生故吏遍佈天下。
而蔡琰爲了將他的學堂辦起來,爲了讓更多的學子有書能讀,所以他也是去請了顏允,他們這幾位大儒顏允等人,雖說不是世家,但年輕時也曾在幷州爲官,名聲很大,現在退休下來了,一直賦閒在家中,如今有這等差事,他們也願意接受,只是他們一來就發現這個學堂,和他們以前所經歷的私塾不一樣啊,那些被他們看起來是三教九流的東西,竟然全部和他們儒學平起平坐了,這簡直就是一個屈辱,一個天大的屈辱啊。
“文姬,你快點給我做決定,老夫沒有時間陪你在這裡說這麼多廢話!”顏允看着蔡文姬還有所猶豫,再度大聲的喝到,這把蔡琰都是嚇了一跳,此刻蔡琰顯得非常的猶豫,他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是話到嘴邊又不知該如何說出口,正在蔡琰百感交集的時候,突然一聲大喝自遠處傳來。
“好啊,想滾就滾,不攔你們!”
這一聲大喝在蔡文姬還有顏允等人的耳邊響起,有一些驚天炸雷的感覺,原因無他,顏允身爲長者又是一代大儒,就算是在爲官之時,他的上級也不敢如此呵斥他,究竟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竟然敢以這種口吻和他說話。
所有人定神望去,當蔡琰看清楚來人之時,她的眼眸中升起一抹神采,因爲來者不是別人,正是曹性。
曹性帶着周倉等人走了過來,看了一眼這裡的情況,曹性沒有多說什麼,直接將蔡琰拉到了自己的身後,隨後他將他那灼灼的目光望向了顏允他們幾個。
“你是何人!”顏允看着曹性如此猖狂,直接並指如劍,指着曹性問道。
“我就是曹性!”
聽着曹性自報家門,顏允都是一愣,或許他有些想不到,幷州牧竟然親自參與了此事,剛纔呵斥他的人也正是幷州牧,所以此刻他的神情開始變得有一些猶豫,不過也就在這時,顏允聲後的幾個老者,也是心領神會立馬站出來,仍然表現出一副高傲的姿態,只見其中一名老者對曹性拱了拱手說道。
“原來是幷州牧啊,真的是失敬失敬,他們也早就聽說這個學堂,是由你一手承辦起來的,裡面的那一些旁門左道,也是你強制安插進去的,然而對於那些旁門左道,我們不敢苟同,真的是讓州牧大人有一些失望啊!”
“原來那些旁門左道,都是在州牧大人的受益下所辦起來的,是我們幾個老傢伙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你還請幷州牧不要太過於在意啊!”
“是啊,幷州牧,我們幾個老傢伙一把年紀了,不識時務衝撞了你,還請你恕罪!”
這幾個老傢伙看上去再認錯,但是從他們眉宇間可以看出他們的得意,曹性也瞬間明瞭他們幾個的心中在想一些什麼。
這幾個老傢伙全部都是幷州有名望的大儒,當世大儒,那可不是隨便能動的,他們的名望非常之大,若是隨便斬殺他們,將會受到很大的非議。
所以這些老者已經篤定曹性,絕對不敢輕易動他們,甚至連懲罰都不改,因此大張旗鼓的在那裡說一些這些話。
客人相信他們多多少少也聽說過,曹性是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因此他們纔在那裡故意擡槓,以此來不斷增加自己的名望,若是傳出去了,他們最後所得的名聲就是那種不畏強暴,據理力爭的英雄形象。
看着這幾個老者此刻表現的如此強勢,蔡琰在後面輕輕的拉了一下曹性防腐,再告訴曹性算了,這些人是當事大儒惹不得,更不能隨意斬殺,他不希望曹性在這個時候發火。
從而在聽了這些人的話之後,曹性的眼中也是泛起了滔天之火,不過他還是強制壓了下去,若是曹性發火了,正好落了這些人的下懷,所以說曹性最終是向後看了看蔡琰,對他露出了一個笑容,讓蔡琰不要太過於慌張。隨後他將眼神望向了顏允等人,此刻顏允等人依舊是以一副非常清高的姿態看着曹性。
只見曹性呵呵地笑了兩聲,隨後拱了拱手說道:“幾位前輩皆是當世大才,晚輩曹性留不住你們也實屬正常,你們來去自由,我曹性不會幹什麼,更不會仗勢欺人!”
聽着曹性服軟,顏允等人能哼了一聲,似乎對於曹性的這種表現,還算是滿意,不過也就在他們轉身要走的時候,突然又被曹性的一聲大吼拉住了。
“幾位前輩前面我曹性,還有話要說!”
顏允等人聞聽此言,心中有一些驚詫,只見顏允再度不慌不慢的回頭,仍然一臉高傲的看着曹性,隨後問道:“怎麼,難道幷州牧準備反悔,再度將我們幾個老傢伙拉入大獄之中,讓我們受一點皮肉之苦!”
曹性卻是冷笑:“幾位前輩說的哪裡話,你們皆是當世大儒,牢房中的殘酷,只是針對那些爲非作歹不守法紀之徒,哪敢用在你們身上,不過話又說回來,你們既然是天下有名的名士,那麼做什麼事說什麼話,是不是都要根據一個理字來進行!”
顏允等人一聽這話,有一些愣神,他們相互看了一眼,隨後顏允上前一步,直接對着曹性,皺着眉頭說道。
“幷州牧你這是何意,難道說我們幾個老傢伙不講道理?我告訴你,你可以治我們對你不敬的罪,但是絕對不能侮辱我們的人品,若是你強行要這麼做,還不如把我們幾個老傢伙拉出去殺了,以共你泄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