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這個秦誼狼子野心,恐怕將來爲禍更甚於董卓、李郭!”
在孟津渡口大漢天子劉協的臨時行宮,劉協的侍中臺崇也是一臉凝重得對劉協說道。
當秦誼在那裡興高采烈得收編了六千多白波軍時,卻怎麼也沒有想到,在孟津卻是有一場針對自己的風暴正在醞釀。
“臺侍中莫要危言聳聽!秦大司馬是個盡忠之人,要不然當日他也不會自請離京!他現在回到雒陽,也是因爲白波作亂的緣故!他是董國舅請來的!”只是面對着自己的這個心腹,劉協卻是有些惱怒,就差點兒怒斥起來。
前兩天雒陽又是發生了一場動亂,不知道哪部白波軍,竟然喊着誅殺董承的口號起來作亂,也是把剛剛纔開始重建的雒陽城衝了個七零八落。
董承見形勢不妙,只能帶着幾名心腹手下前往孟津,向準備北歸的大司馬兼併州刺史秦誼求救。得知雒陽有變後,秦誼馬上帶領兩千幷州精銳南下雒陽,迅速平息了雒陽城中的暴亂,再加上城內虎賁和羽林的配合,逮捕了近五百名鬧事的白波軍將士。
只是在這個過程中,大將軍韓暹卻是逃到樑東,與車騎將軍楊奉匯合。爲了防止楊韓合流後繼續作亂,秦誼又調集五千幷州軍度過黃河,並建議漢天子劉協離開剛剛被毀壞一空的雒陽,北上河內暫避。
雒陽本來便是一片廢墟,剛剛開始重建的城市在這次的動亂中又是被損壞殆盡,周邊也是沒有足夠的百姓來服役建造城市,更不用說還有楊奉、韓暹這種不穩定因素可能作亂,以劉協爲首的漢室朝廷,也是接受秦誼的邀請,前往他治下的河內郡暫避。
“我今日接到韓暹的申訴,他說當日在雒陽城中,他的確沒有命令手下對董國舅不利。他甚至懷疑一切都是秦文合在後面搗鬼,那些最早在雒陽城中鬧事的人其實是秦誼的部下。秦誼的手下主要是幷州人,其中會說河東話的不在少數!他們一開頭鬧事,天黑不知道具體情況,然後城中的白波賊也是受了影響,這才引發了最終的叛亂……”
“臺崇!你這樣誹謗朝廷大司馬,這是重罪,你知道嗎?”只是臺崇的話說了沒一半,便被劉協給打斷了。
“陛下!董卓和李傕郭汜,都是一些無能的匹夫,但秦誼不一樣,他更加具有迷惑性,倘若等他站穩腳跟之後,纔是對漢室最大的威脅!臣實在不想看到大漢四百年的江山毀在秦誼手中!”臺崇依舊不依不饒得中傷着秦誼,其實他本來對秦誼還是比較有好感的,只是隨着韓暹的這封申辯信,卻是讓臺崇對秦誼的印象大爲改觀。
“你說這麼多,有什麼證據嗎?”看着臺崇跪在跟前不停得磕頭,劉協也是有些心軟,同時也是有些好奇台崇爲什麼會這麼針對秦誼。
“前幾日秦誼部便是在孟津駐紮的,我走訪了一下孟津本地的百姓,有人看到雒陽兵變當晚,曾經有一小隊幷州軍士兵朝着雒陽跑去,另外就是在董國舅來到孟津之後,秦誼是馬上出兵的,根本沒有任何的準備,如果不是早有準備,他們又是如何能夠馬上做到出發呢?”
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在接到韓暹的信後,臺崇也是實地調查了一下秦誼部在前幾天的行動,還真是從一些孟津百姓口中聽到了一些東西。也是這些信息,讓臺崇越發提防起秦誼來。
“這個又如何能作數?軍隊調動在軍營之中都是平常之時,你怎麼能通過這些事情便斷定秦文合和雒陽兵變有關?”被臺崇這麼一說,劉協雖然對秦誼心裡有了懷疑,但卻並沒有名言,而是仍然在口頭上維護秦誼。
“陛下!難倒您忘了前段時間在曹陽大敗之後,太史令的那番話了嗎?以微臣之間,太史令那番話中的‘晉’就是指幷州人秦誼,他就是滅亡我們大漢朝廷的熒惑星!陛下如果不能早做決斷,大漢江山必將會被秦誼所葬送!”
聽了臺崇的話之後,劉協也是一時愣住,許久不言語。他這才明白過來臺崇爲什麼會這樣針對秦誼,因爲秦誼和前段時間太史令的預言是能扯上點兒關係的。
中國古代天文學與政治有着極深的關係,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普通人是不允許研究天文學學的,只有特殊的機構才能研究天文學。而研究天文學的太史令,同時也是兼職天文學家和預言家兩種指責。
就在劉協東歸曹陽澗大敗之後,漢室的太史令王立卻是做出了一個非常驚人的語言,說是大漢藥丸,“晉、魏必有興者”。
雖然大多數占星家所謂的預言都是忽悠人的,但這次王立竟然真得預言對了漢帝國完蛋後的兩個朝代名號,只不過順序有些不對。當然可能只是瞎貓遇見死耗子,王立的“晉”和“魏”其實指的是地名晉地和魏地。
一時之間劉協也是說不出話來,腦子裡面閃過萬千個念頭,他也是有些害怕了,秦誼的確能對得上“晉”,而“魏”所代之的人,很有可能是佔據魏郡,並以魏郡鄴城爲老巢的袁紹,後者可以說是當今天下最強大的諸侯。
如果不是太史令王立在隨後的歸途之中意外身死,現在劉協真想把他叫過來問問,這個所謂的“晉、魏必有興者”究竟是什麼意思。
“陛下,秦誼便是禍亂天下的熒惑星!只要先下手爲強,才能避免這場危機。現在秦誼已經一統幷州和司隸大部,手下兵強馬壯,如果能夠暗殺成功,陛下可以以天子之尊收編秦誼手下的官員和將士,秦誼的手下必然有很多心懷漢室的忠義之人!以此爲資本來重新削平諸侯,一統天下!”看着劉協有些猶疑,臺崇也是緊緊在地上磕了幾個頭,想要鼓動劉協動手。
“這種沒影的事,朕絕不相信!今日之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臺侍中你不要再與第三個人說了!朕倦了,臺侍中請回吧!”只是劉協最終咬緊了牙關,沒有答應下臺崇的建議。
看劉協竟然下了逐客令,臺崇也是無奈告退,不過他並不打算就這樣把這事過去,尚書馮碩、議郎趙彥等皇帝身邊的近臣都是自己的同志,自己應該能夠說服他們同意自己的計劃。
——我是預言之子的分界線——
愍帝敗於曹陽,欲浮河東下。侍中太史令王立曰:“自去春太白犯鎮星於牛鬥,過天津,熒惑又逆行守北河,不可犯也。”立又謂宗正劉艾曰:“前太白守天關,與熒惑會,金火交會,革命之象也。漢祚終矣,晉、魏必有興者。”——《季漢書·天文》